第三十四章
蜂潮狂乱的黄巾,已经是爬上了城。
新兵营依旧自顾自地搬石砸人,尽管这些贼兵已朝其靠拢,也丝毫不惧。
因为,会有人帮他收拾掉的。
守军分工明确,枪兵负责抵御上城的黄巾兵,而弓兵和新兵营则在这群枪兵的保护下,击杀敌军的有生力量。
那武松正杀得痛快,见着那些贼子爬上成来,更是大喜。只一个箭步闪至一贼兵身前,二话不说,抡起硕大的拳头狠狠轰了过去。
“轰!”
只一拳打在那贼子面门上,直教其鼻血横流,昏死过去。
武松不依不饶,又是三拳齐出,打得那人没了气息,死得透了。
“贼将看刀!”
忽然,身侧一把大刀伸了过来。
武松身子往旁一偏,虎掌紧抓着那人手腕,一声暴吼,竟将那人蛇生生抛飞出去,摔下城头。
紧接着,拿起倚在墙边的大刀,几个照面便将冲来的贼子砍死在地。
“哈哈哈!痛快!”
武松长笑数声,眼中尽是疯狂之色,“杂碎们,今日便要来算算总账了!”
仇恨在他心里像一团暴烈炽热的火焰,点燃了他全身血脉里翻滚的热血,但见武松手持一柄大刀,见着一个贼兵便杀一个,往来冲突,竟无一合之敌。
“武二威武!”
“武二威武!”
新兵营的战士举枪狂吼着,声声印在武松英武的身姿,吓破了贼胆。
而另一边,关晓独身挡住一面。
一杆青龙刀在其手中上下翻飞,宛若蛟龙腾云,但见刀光连闪,片刻已是速杀三人。
扭头忽见武松如此骁勇,亦是高声呼喝道:“武二威武!”
城头上,已是杀做一团。
在武松与关晓二人的勇武杀敌之下,这群百战老兵也是拿出了全身本领,硬生生将这帮黄巾贼杀了回去。
几轮的冲锋,皆是被飞马守军给打了下来。
城下,尸体堆起来的小山愈来愈高。
中军,管亥气得暴跳如雷,扬刀指着城头怒喝:“冲锋!使劲冲锋!”
接连几天攻占城池失利,不仅损失了近千兵卒,却愣是连城头也没占住,这早让管亥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瞧见黄巾又被打了下来,心里更是火烧燎原。
忍无可忍的管亥翻身上马,提刀就要领着本部冲锋。
先前那百夫长刚要上前劝阻,却给暴怒的管亥踹了个狗吃屎,还没开口,那管亥已是吼道:“你再敢阻我,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
那百夫长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告罪求饶。
“哼。”
眼不见为净,管亥正欲催马,一旁的偏将却是拱手道:“将军,何不先让撞车出动?”
“撞车?”
管亥眼睛一亮,此时飞马城的守军皆是被己方牵制住,却道是攻破城门的好机会!一念及此,管亥果断道:“就依你所言。”说罢,叫来几个传令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开动撞车!”
“是!”
几个传令兵得令,兴冲冲地跑开。
此时,城头的战况也是陷入胶着状态。
豁出命的黄巾贼兵不断地往上攀爬,顶着乱窜的箭矢踩踏云梯,守军疲于应对,被杀得节节败退,无奈之下,新兵营只好弃了石块,提枪往两头奔走援助。
“都统,都统!”
一身血迹的武松这才杀透重围,却又被包围起来。
他手中的刀不知砍断了多少头颅,饮了多少鲜血,他快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只是麻木而僵硬地挥着一刀又一刀。
身上的伤痕还在流血不止,却丝毫不觉疼痛,只顾吼叫着提刀杀人。
这般凶厉的模样,倒是震住了不少黄巾贼兵。
“死!都给我死!”
一声声怒吼震耳欲聋,武松舞动手中刀,数道刀光凝成匹练,触者无不非死即残。
武松便挺着刀,从左边杀至右边,又从右边杀奔左边,往来冲突,贼子尽皆退让。
而却在这时,武松眼角的余光忽瞥见一物,惊得他回头望去,正见城下黄巾军中,一辆载着粗木的车子在十几人推动下快速前进,霎时面色“刷”地一变,猛地朝关晓大喊着:“都统,都统!”
正杀得欢的关晓蓦地听见武松一声呼喊,忙是望向城下。
“嘶。”
关晓倒抽口凉气,连忙朝武松喊道:“武二,先想办法砸了下边大家伙!”
“好!”
武松答应了一声,挺刀杀退贼兵后,朝身旁的守军道:“此处你们务必要守住!”
“是!”
十几人大声应诺。
武松随即奔至城墙下,目光匆匆扫过这几颗大石块,不禁冷笑起来:“等会就让你们这帮该死的家伙尝尝点利害!”
说罢,深吸口气。
但见武松蹲下身子,双臂环抱着那块巨石,口中大吼:“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那块巨石居然被武松高高举起,烈阳下那道高大雄武的身影此刻真似那巍峨大山,傲然气概势能冲天。
“贼子们!受死!”
武松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举着巨石狠狠抛下!
那颗沉重的巨石撕碎了昂扬向上的狂风,嘶叫声中,正中那云梯车。
“砰!”
震耳的响声砰然炸开,那长梯顿时裂成两半,连带着尸骨不全的贼兵赫然撞在地上,引得地表一阵颤动。
“什么?!”
那管亥更是惊得眼睛没瞪出来,脸上的表情跟像见着了鬼般。
所有的黄巾兵震惊地怔在那,武松的英姿彻彻底底地如同火烙烫在了脑海,莫名的恐惧在脑海中蔓延。
这还没完,武松又接着搬起石头砸起云梯车。
更奇异的是,所有人就这样睁大了眼珠子看着。
战场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只剩下巨石砸碎云梯的声响,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
连那些被巨石撞得头颅破碎的人,临死前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待云梯车尽皆被破坏,众贼兵这才大梦惊醒,恐惧的叫声连绵不绝地在军中响起,不少黄巾兵抱头鼠窜。
“弓箭手!反击!反击!”
关晓颤抖着声音,兴奋地大叫着,扬刀喝道。
也不用她说,一个个弓箭手已经是弯弓搭箭。
饱含着仇恨的箭雨倾泻飞出,追杀着这群溃逃的黄巾军。
“好胆!”
管亥面色阴沉,猛一夹马腹,纵马奔前。
“统统给我站住!”
管亥率领本部兵马,正拦住那溃败的先锋军,怒骂道:“你们这帮兔崽子,跑什么跑?都给我冲,不准后退,否则格杀勿论!”
先锋军深惧管亥之威,只能硬着头皮冲往城门。
还有几个不长眼的依旧我行我素地奔逃,被百夫长追上乱刀砍死。
眺望着远处被驱赶而来先锋军,关晓才舒展一会的眉毛,又深皱起来,那眼中流露的颜色是愈发地凝重暗沉起来。
“呼。”
长长地吐了口气,关晓环顾众人,低沉着声音道:“诸位,生死一刻,便在此时。”
“飞马城的无数百姓的性命,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胜败,就看我等了。”
众人静默着,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几分。
“呜…呜…呜…”
黄巾的号角声响得急促,不给人留有任何余地,那密密麻麻的黄巾大军已是再度临城。
才刚到城门下,双方的弓兵便开始交锋起来。
黄巾的数百弓兵占据了人数优势,仅几轮猛烈的攻击就压得守军抬不起头。
除了弓兵,关晓等人躲在女墙下,望着上空飞掠而过的箭雨,暗叫不妙。
指挥着弓兵的李广一边闪躲着箭矢,一边精准地射杀敌人弓手,而那些普通的弓手,又怎像李广那般百发百中,射出的箭矢很难杀死黄巾弓手,靠李广一个人猎杀,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随着弓兵逐渐地减少,李广也是独木难支。
躲在女墙下的众人心里头更是窝火,被敌军弓手压制得只能抱头躲闪,却是守军的耻辱,尤其是新兵营战士!
同时,城门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一干黄巾军推着撞车,边大声吆喝着,边推着撞车狠撞城门。
“砰,砰,砰!”
削尖了脑袋的粗木撞击着城门,每一击必将这扇城门撞得晃荡不已。
城门后,只十几个守军在苦苦支撑着。
数次凶猛的冲击过后,城门竟开始有了一丝裂痕,且随着每次撞击而开始蔓延起来。
“快!快!用力撞!”
在旁看着的管面露狂喜之色,急切地吼叫着。
奈何这群黄巾军用力过度,连带着撞车的攻速也减缓下来,气急的管亥也只好换人继续冲撞。
城门后,那些本该油尽灯枯的守军得以稍稍的歇息一会,相顾着大喘粗气。
却在这时,听闻城门外一阵叫骂。
“都给我使出劲来!”
“没吃饭吗?!”
众人心下一横,还没来得及将整个身子贴上,“砰”的一声大响,至少有半数人直接给震飞了出去。
眼见着城门损毁在即,无论是挡着的、摔着的,无不全身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他们纷纷狂喊着死挡住了城门。
城外箭雨织成了漫天大网,而撞车却仍在冲锋着。
砰!砰!砰!
强烈的冲击隔着城门,依旧将这十几人撞得血液翻涌,头昏脑涨。
就在这些人力竭时分,又是一记重击,彻底撞破了城门。
“轰!”
倒塌的城门掀起了一片片尘埃,十几个被撞飞的守军无力地软倒在地。
“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从门后传来,黄巾兵已经是鱼贯而入。
躺着的守军无不怒睁双目,却无可奈何,一丝绝望便从心底升起。
“咚!咚!咚!”
突然,远处传来了阵阵蹄声!
管亥眼皮一跳,心底没来得的一惊。
这条宽敞的大道,已经是恐惧地颤抖起来。
众人寻着声响看去,不远处,扬起的尘沙中,闪电般的黑影裹挟着滔天的杀气疾掠而出。
“不好!”
在看清那帮人模样时,管亥已经是勃然色变。
“阎罗开路!”
“挡我者死!”
熟悉而嘹亮的口号恍若震雷当头,震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胆。
黑色的铁马、幽亮的铠甲、丈二长的黑铁大枪,这轮廓清晰的队伍,再次从黄巾军脑海潜藏的恐惧深渊中涌现而出。
还未战,敌魂皆丧。
一场厮杀,拉开了序幕。
……
(未完待续。)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