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程铁心所拿的蜂王玉已成块状,并且内有脉络状丝线,想必已是与阙熊身体连接而成的朔蜂王玉了。程铁心拍了拍吱吱脑袋,道:“怪不得阙熊拼了命也要抓到你,原来是偷了它百年所得的宝贝。”
小猴被说的不好意思,喏喏低头不敢应声。
“吱吱,吱吱,”雪来碰了碰程铁心衣袖,伸过来只爪子。
“嗯,又有甚好东西让我看?”程铁心转过头,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眼神盯住雪来的爪子,厉声喝道:“哪里来的东西?!”
吱吱和雪来都被厉喝吓了一跳,雪来颤颤巍巍地抬起爪子指了指倒地昏迷的至真。
程铁心一把拿过雪来爪子中的事物,放在手心一看,是一个黑色木制的小牌子,木牌古朴小巧,上面并没有任何字样,只是有个回字形的凹槽,凹槽上遍布裂痕,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
啪嗒,他手中的朔蜂王玉掉在地上,程铁心攥着木牌的手都有些颤抖,眼神迸发出了让人难以直视的目光,甚至隐有悲愤情绪,眼角那抹长疤因面部表情的变化显得更加狰狞,仿佛在经历着痛苦般地回忆!
回字木牌到底是何东西,能够让他有如此大反应。
雪来母子跟随他也有数年之久,也从未见过程铁心有如此情绪失控的时候,吓得雪来拽着小猴吱吱躲在一边,不敢吱声。
程铁心回身,一把扯开至真破烂的僧袍,露出他血淋漓的胸膛,左胸处有着个碗口大小的疤痕,疤痕与皮肤连接处完好,如若不是这一处相比肤色深了些,还真难以辨别,看起来也就像是从娘胎中带出的胎记。
年纪相仿,回形木牌,还有左胸那块红色伤疤。
正如程铁心所想!眼前这个孩子,便是当年他带上少林寺,交付与枯嗔禅师手中的孤子。
十年前,颍川会盟一役,他身受重伤至少林寺,将怀中尚在襁褓的孤儿托付与师父,至此便长留嵩山,为了不让这孩子遭受危险,十年间从未敢下山与其相见,没想到,他们二人的第一次重逢,却是在这。
十年弹指一挥间,物是早已人非,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左龙程铁心已消失江湖,只剩下独臂青衣的中年男子穿梭在这嵩山群岭之间,不为别的,只为守护眼前这个孩子,更为守住当年那份承诺。
而如今,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活生生在他面前,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
突然,程铁心挺拔的身躯噗通跪倒在地,仰天长叹:
“大哥,您看到了吗!小弟终于为您留下了一股血脉,您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一看,眼前这个孩子便是小石头啊,”说道此处,程铁心声音更是悲愤,“小弟终不负所托,您泉下有知,方可心安!”
不远处,躲在雪来怀中的吱吱好似能感受到他悲恸的情绪,挣脱了雪来的怀抱,支棱着尾巴,拐了拐了走了过来,抬起小爪子拍拍他的后背,好似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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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死我了,”至真**了声,动了下身子,感觉全身都像散架,筋骨抽离拉扯的疼,皮肤表面的刺痛也时不时冲击着他的心神,“我这是在哪啊,”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想抬起头,一下牵扯到了脖子后面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不得不让他停止动作。
他隐约还记得刚才抱着踏雪灵猴躲过阙熊的攻击。
阙熊!至真吓的一身冷汗,阙熊在哪里?
他强撑着抬起头,却发现四周很安静,哪里还见到那个怪物的身影。
程铁心和雪来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小猴在他旁边。想是小猴折腾一天累了,便趴在他脚下睡着了,至真一动,将吱吱惊醒,小猴睁开眼一看,赶忙跳到他身旁,两只爪子手舞足蹈的,很是高兴。
看到小猴生龙活虎的,至真也很开心,这就证明最起码自己身上的伤没白受。可他更疑惑,这里只有他和踏雪灵猴,并没有任何其他人,那么阙熊是如何走的?难不成那个怪物大发善心放过了他们,估计是不可能的事。
至真正想着事呢,突然感觉左腿又传来一阵刺痛。
“哎呦。”他一看,原来小猴一屁股坐在了他左腿上,长长的尾巴摇啊摇的,居然还用两只小爪子托着腮,正瞪着大眼睛瞧他呢。灵猴的小脸桃红桃红的,深褐色的眼眸滴溜溜直转,煞是可爱。
至真笑了笑,他曾在药堂书中看到过,嵩山踏雪灵性非凡,却甚少能与人相处,大多对异类心存敌意。是以在嵩山群峦中,踏雪灵猴的踪迹最为神秘,也很少能被人所发现。
不过看这只小猴的表现,与自己很亲近,看来是把他当作救命恩人看待了。
虽说能被个小灵猴青睐,也算是件美事。可伤口被压,是真的痛啊。
至真实在忍不住了,吃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腿,又摇了摇头,小猴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跳起身,蹲在旁边,还用小爪子扑了扑他的伤口,这下又帮了倒忙了,疼的至真连连吸凉气。
小猴蹲在那,挠了挠屁股,在地上枯叶中好顿翻找,嘴里还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至真看到小猴异样,很好奇它到底在找什么。
吱吱,吱吱,小猴叫了两声,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拿起来递到了至真眼前。
至真问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这个气味很熟悉,对了!是当时大黑熊追小猴时,他闻到的味道。
这股香甜气味沁入脾肺,在他的身体内逐渐扩散开来,渗透到了四肢百骸中,仅仅数息,他便感觉到身体的疼痛缓解了好多,萎靡的精神也为之一振,身体好似恢复了些许力量。
什么东西,居然有如此疗伤效果?
小猴将爪子拿开,爪中赫然是那块掉落在地上的朔蜂王玉。
“咦,这是什么宝贝?”
至真将玉石接过来,这东西他从未见过,观外貌也只是与平常玉石相似,可这东西散发的香甜之气有着绝佳的疗伤效果,却也证明了它绝对不是凡物。心想,难怪那只大怪物对踏雪灵猴穷追不舍,估计问题便出在这个宝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