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玉贵将索兰兰,推进了闺房,向下人们喝道:“把房子给锁起来,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放小姐出来。”
索兰兰拍打着房门,大声叫道:“哥,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房门外,随着一阵铁链上锁的声音,便再也没了下文。索兰兰转回身,躺在床塌上,翘起二郎腿,轻蔑的一笑,道:“就凭这,也想关住我,切”
索玉贵在前厅,喝了一口茶,索尔泰一脸的愁容,索玉贵道:“阿玛,我要马上赶回团练公所,宁安府要改为宁安县,成立县政府,我这个团练长,要随时听用。”
索尔泰点点头道:“一个芝麻大的小官,这要还是咱大清的天下,阿玛怎么着也能给你弄个都统当当。”
索玉贵皱眉道:“阿玛,这种话自家说说就得了。要是让旁人听到,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素尔泰抽了两口烟,不住的点头。索玉贵走后,天将傍晚,索兰兰猛然间从床塌上翻身而起,以及其利落手法,收拾好了行囊,打开窗子,翻身而下。
“咣咣咣”佟府门外,传来一阵砸门之声,佟海打着哈欠,打开大门一瞧,就见索兰兰拎行李包,站在门外。佟海马上就要关门,却被索兰兰一掌推了个腚肫儿。
佟海呲牙咧嘴揉着屁股,用手指道:“哎呦你……”
索兰兰拎着行李包,迈步进了佟府,佟海捂着屁股,在后面紧紧跟着。无论佟海如何呼唤,索兰兰就是不理。慧格格还有灵巧,全都闻讯赶来,但见索兰兰在佟府的后院,选了个院子。索兰兰道:“我就住这了。”
灵巧上前就要抢索兰兰的行李,灵巧道:“哎,你怎么那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索兰兰绕过灵巧,进了院子,回头笑道:“我这就算过门了,回头做好了饭,记得叫我。”还没等灵巧搭话,索兰兰就已经关上了房门。
灵巧掐着腰,堵着门口,大骂道:“不要脸的母夜叉,你以为你是谁呀,哪个大姑娘有你这么不要脸,自己提亲,自己过门。我呸!”
无论灵巧如何漫骂,索兰兰就是不搭茬,过了一会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原来竟是索兰兰,在房间里洗上了澡,索兰兰边洗边唱:“八月桂花桂花香,大姑娘我要会呀会情郎。描眉又打鬓呀啊,梳洗又打扮呀啊……”
灵巧足足骂了一个时辰,索兰兰依然不为所动,灵巧口干舌燥,只得鸣金收兵。慧格格,查尔图,佟海,灵巧全都犯了难。
灵巧喝了一口水,说道:“这索大小姐,是什么变得,脸皮怎么那么厚。”
佟海看着查尔图道:“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呆你去。”
查尔图为难的指了指自己,说道:“我?”
慧格格埋怨道:“人是你招来的,你不去,谁去?”
索兰兰泡在木桶里,小声哼唱着东北小调,忽听有人轻声的敲了敲门,是查尔图的声音。查尔图轻声道:“索大小姐,还在吗?”
索兰兰甜甜的一笑,说道:“你终于来找我了,我是不是让你吃惊了。”
查尔图在门外,道:“索大小姐,您这是何必呢?”
索兰兰得意的笑道:“反正我不管,你必须要娶我。”
查尔图道:“索大小姐,我和内子十分恩爱,实在没有再娶的打算,索大小姐,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索兰兰皱头紧皱,道:“让我死心,门也没有。你一天不答应,我就跟你一天天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查尔图闻听软得不行,马上板起脸来,厉声道:“索大小姐,你要是再不出来,别怪我查某不客气。”
索兰兰娇笑道:“怎么?文的不行,来武的。好哇,有本事你现在就进来,我在洗澡,可没穿衣服。”
查尔图挥拳刚要砸,闻听这话,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叹了口气,转身而去。房间里,传来索兰兰十分开心的笑声。
慧格格,灵巧,还有佟海,都在等着查尔图的消息,查尔图一进正厅,就看到慧格格的眼睛,正在望着他。查尔图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慧儿,要不我出去躲躲吧。”
佟海点头道:“好主意,我这就给你收拾东西。”
佟家庄外,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哨人马,麻城武带领着几大炮手,亲自下山,直奔佟府而来。此时佟海已将查尔图的包袱收拾完必,查尔图回头看向慧格格,慧格格对查尔图相视一笑,没有说一句话,但两个人所表达的意思,都已明了。
夜静更深,查尔图已经离开佟府,将近了四个时辰。麻城武带领土匪,悄无声息的,将佟府团团围住。麻城武大手一挥,几名喽罗兵,靠在墙根底下,踩着肩头,便翻到了墙上,紧接着佟府的大门,被吱呀呀打开。这声音虽然极其轻微,却惊醒了索兰兰,索兰兰从床上跃起,披上了衣服,顺手从墙上,摘下了一把宝剑。
“嘣嘣嘣”麻城武向天上,连开三枪,大喝道:“小的们,把院子里的男女老少,全给我抓起来。”
随着一声呐喊,贼寇如潮水一般,涌入佟府。敏郡王昏睡在床上,大门被贼人一脚踢开,那贼人四下里寻找一番,取走了不少值钱之物。敏郡王被猛然惊醒,叫了声:慧儿,慧儿。然而这一声,却把贼人吓了一跳。那贼人一见敏郡王两眼发直,状若痴呆,便松了口气。哪成想,这贼人目露凶光,一刀扎入了敏郡王的胸口。
慧格格也从梦中惊醒,三岁的国栋,却躺在床边,一直酣睡。慧格格披上衣物,想到外面看看究竟。却见索兰兰,倒提着宝剑,推门而入。
慧格格惊道:“你要干什么?”
索兰兰做了一个禁声动作,“嘘——”随后,将身子紧贴在门口,院子当中,传来杂碎的脚步声,数不清贼寇,正在挨家挨户的查找。
索兰兰轻声道:“你家遭土匪了。”
慧格格惊道:“什么?”
索兰兰小心翼翼的推开后窗,扶着慧格格,就跳出了窗外,慧格格轻声道:“我的孩子,孩子。”索兰兰又抱起熟睡中的国栋,索兰兰看着国栋圆圆的小脸,轻声笑道:“你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睡得这么香。”随及,便交给了慧格格。此时,慧格格的卧房,也被贼人闯入,贼人见四下无人,便勿匆离去。索兰兰拉着慧格格,轻手轻脚的,躲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向院中窥视。
此时院落当中,被贼人的火把,照得通明,佟海和灵巧,还有老福晋,花匠葛洪,都被押到了院中。麻城武上下打量着一眼,骂道:“他娘的,怎么都是一群弱病残,查尔图呢?”
“搜遍整座宅子,就发现了他们几个,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病老鬼,让我给宰了。”一个刀疤脸的壮汉扬言道。
双目失明的老福晋闻听,激动的道:“什么?你们杀了王爷,我,我跟你们拼了。”老福晋抡起拐杖,向着刀疤脸砸去,刀疤脸挥起一拳,将老福晋打倒在地。刀疤脸骂道:“他妈的,老婆子,你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
丫环灵巧,紧紧的护在老福晋的身前,向刀疤脸吼道:“你敢。”
刀疤脸嘻皮笑脸的摸了一下灵巧的脸蛋,嘻笑道:“小妮子,挺水灵。”
灵巧啐了一口:“呸!”匪徒们一阵哄笑。灵巧紧紧摇晃着老福晋的肩头,老福晋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昏迷不醒。灵巧呼唤道:“福晋,福晋!”福晋在灵巧的呼唤下,悠悠转醒。
麻城武笑道:“刀疤脸,这妮子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山上去,一定明媚正娶,别委屈了人家姑娘。”
刀疤脸闻言大喜,一把将灵巧扛在了肩头,哈哈大笑。佟海蜷缩着身子,吓得两腿发抖,当他与灵巧的眼神相对之时,却发现灵巧的眼睛,露出绝望的神色。佟海忽然跳了起来,扑向刀疤脸,在刀疤脸的小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刀疤脸吃疼不住,只得放下灵巧,一脚将佟海踢翻在地。灵巧跪趴几步,扶起佟海,叫道:“佟海,佟海。”佟海嘴角流着血迹,向着灵巧,傻傻的一笑。
刀疤脸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居然被佟海,咬掉了一块肉。匪徒们哈哈大笑,纷纷叫道:“这小子是不是属狗的呀,会咬人哎。”
佟海凄惨的笑了笑,说道:“不错,我是狗。我是王府的忠犬,我要是还有力气,把你们全都咬死。”
刀疤脸提着鬼头刀,恶狠狠的道:“他奶奶的,我叫你咬人,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刀疤脸举起鬼头刀,便要向下砍,却被二炮手武清风给拦住,武清风道:“二当家的,看他们怪可怜的,还是饶了他们吧。”刀疤脸一脚,踹得武清风退了好几步。骂骂咧咧的道:“他妈了巴子的,你他妈哪头的。”
刀疤脸再次举起鬼头刀,向佟海砍去,灵巧拼命挡在佟海的身前,佟海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灵巧压在了身下。佟海面对着灵巧,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刀疤脸的鬼头刀,刚刚刺入佟海的后心,忽然斜次里,抻出两只手来,将鬼头刀死死的托住。
佟海转身一瞧,却是老福晋用双手,紧紧的握着鬼头刀的刀刃,使它不能落下去,任凭手上的鲜血,流淌不止。佟海和灵巧,全都失声叫道:“福晋!”
刀疤脸一脚将老福晋踢开,狠狠的骂道:“他妈的,死老婆子,老子先宰了你。”
刀疤脸手起刀落,将老福晋当场砍死。躲在暗处的慧格格和索兰兰,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慧格格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刚要哭喊,却被索兰兰,死死的捂住了嘴。索兰兰轻声道:“别出声,别出声。”
慧格格目睹母亲惨死,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手刨脚蹬,不停的挣扎。忽听麻城武,向她们的藏身之处,喊道:“什么人,出来。”索兰兰眉头紧皱,无奈之下,只得一掌打晕了慧格格,手提着宝剑,一个踺步,窜入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