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然抬头,果不其然,一张狰狞的青脸!
僵硬的堆起满面笑容,我讪讪后退,“嘿嘿,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撒起脚丫,准备扯呼!
“啊……”
衣领被揪住,往后一拽,“扑通”跌倒,撞到某物上,奶奶个稀饭,疼死小娘了,鼻子……肯定流血了,摸摸看,这黏糊糊的,呃……黏糊糊……把手放到眼皮下,真的是黏糊糊,还带点菜叶,老乞丐不在,没口福了,不过估计他还是比较喜欢“翠花楼”的百花鱼,呃,老乞丐……
胃里又翻江倒海,我为什么总是忘不了老乞丐的话!
下面人火冒三丈,熊熊怒火似乎要把我焚烧,张口叱道,“你搞什么……”为什么没声音了?
把姿态放到最低,我恭恭敬敬的双手上抬,捧上第二十五碗水,骚狐狸狠狠瞪我第五十眼,仰头喝进又吐出……漱口。
我斜乜过去:爷爷个油条,不就吐你嘴中一口嘛,用得着这么瞪我,我可是被你收一拎一扔砸到门板上去呢,手指都折了一根,我还没抱怨呢,当然,这些话我只能在肚子里想想,万不敢说出口的,废话,这不是胆小,谁让我失忆忘记了这个自称是我老公公的男人呢!
“啪。”又一只碗在我脚边碎裂。
“把头抬起来!”男人威严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了什么其他的……颤音?
“嘿嘿”我献媚的笑纹还没来得及堆起,“砰。”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击上我左眼,“你大爷……”反射性回击的手颓然止住,因为他正用手指着被我揍得到现在才能张开一条缝的眼,好吧,我是罪人,不还手!
“咚”两指敲在我脑袋上,立时双眼泪朦胧,奶奶个稀饭,疼死了,双拳紧握,厉眼瞪去去。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再松,仰头深呼吸:今天空气多么新鲜,我的心情是多么美好!
靠,捏我鼻子干嘛,啊,你个色狼,居然掐小娘屁股,我一声狼嚎,窜到一边,摸着屁股,飙泪,气吼,“你个变态,想搞爱爱直接说好啦,干嘛掐我屁股,娘的,肯定青了!”
三下五除二,扒了自己衣服,撅起屁股,勾过头查看,顺便用手揉揉,也不管他咋青咋红的怪脸,拍的啪啪作响“可恶的骚狐狸,我受够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杀要剐,要掐要捏,要捶要上,放马过来,我要吱一声,就不是真女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你的,我真的是刚刚想起来以前的一切,你就相信我吧!”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在找寻络腮胡几人罪证的时候慢慢的恢复了记忆,我正准备把翠花楼的事情安排完就去找他呢。
“你……混蛋……”骚狐狸气的咬牙切齿,“又想骗我,你有什么本事我还不知道吗,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失忆,但是你,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打也打了,骂因也骂了,还不解气,我也恼火了,“你、小玉、宝依三人逼着我救百姓与水火之中,我能不听吗,但是你以为法力是万能的,可以随心所欲的创造一切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是在用自己的声明过本源救千万的百姓脱离苦海!”
骚狐狸倏然变色,唇色惨白,踉跄后退,“你怪我们!”
“没有。”不忍看他无色的脸,我委屈的低头,“我可能是因为法力透支才失忆的,我说这些,不是怪你们,是希望你能相信我说的话。”
“对不起。”骚狐狸突然开口道歉,惊得我眼睛瞪的跟铜铃似得,这家伙会道歉,该不会是被妖魔鬼怪给俯身了吧?
手不由自主的贴上他额头,“温度正好,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他一巴掌拍在我手上,顿时手背通红一片,“皮痒,就是见不得别人对你好!”
“你又打我!暴力男,我跟你拼了!”我阴森一笑,伸手向他下身抓去。
“你……泼妇!”
扯个不怀好意的诡笑:“说我泼妇,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泼妇!”
我张牙舞爪,对着他卷卷的金发一顿乱抓,弄的比鸡窝还难看。
“呼啦”一声,门被打开,原本在门外偷听热闹的人,对屋内情景一览无遗。
我听到了阵阵冷抽气声,是对我衣不遮体的鄙夷,对骚狐狸乱糟糟如同鸡窝一样发丝的惊吓。
一声怒吼,门砰然关闭,我后背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脖子被人狠狠的掐住,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阵发黑,我知道自己过分了,不该不小心抓花他的脸。
我怒,一只手偷袭他,他身体一僵,我趁机逃脱。于是乎,在力的作用下,骚狐狸跌在我身上,而我磕在门板上。
哎,说实在,我本来只想开门走开,眼不见心不烦,谁知,唉,搞了这么乌龙的事情。
背后汗毛直竖,转头对上骚狐狸想要活剐我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个吧,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要活就活的潇潇洒洒,将忒多的责任、道德压在身上实在是非常愚蠢,整天见面就吵就动手的日子真的很烦,还不如还别人一个清静,我走开的好。
……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我“逃”到“翠花楼”,猫腰躲过人群,往楼上最华丽的厢房门口摸进,一个舔的腻歪的声音传来,“这不是我们的大恩人吗,来人啊,快去大厨那把可口的点心送些过来!”
花娘上前一步,开了房门,恭敬回身迎我入内,我抬袖遮住半边脸,躲躲闪闪的奔向大床,“哎吆,我的小祖宗,你脸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说出来,花娘找人灭了他!”终于,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我怏怏放下手,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花娘,您今天的表现真可爱,非常漂亮,你应该很累了,所以,现在转身,走到门口,对对,把门带上,好!”
“砰”我用力把门顶上,落锁,不理会花娘的大呼小叫。
揽镜自照,乖乖隆地咚,“鬼啊”我一个跳窜钻进被窝,心道,爷爷个油条,人都说鬼长得吓人,还真没错,说什么我长得丑,这鬼比我可丑多了!
左眼淤青红肿,上下眼皮中只余一条小缝,隐约可见血色红光;头顶高高隆起一个球样的疙瘩,把头发都顶开了去,露出紫色的头皮;一边脸肿的像猪头,好似被泡在水中的大馍,我深刻怀疑,此鬼事被淹死的;不对不对哦,我记得,鬼的脖子上似乎有那么一圈青紫的勒痕,难道是被人勒死的?
唉,我不禁要感叹了,这鬼运气真不好,竟被人活活给勒死了了,要知道,这被勒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是深有体会,我可是差点就……呃……这鬼……难道……好像……是我?
再次捧起铜镜,里面人影荡动,我正高兴,果然是鬼,不是我,要不我怎么有能力让镜中影子动来动去,我舒了口气,轻拍胸脯,却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吆,我的祖宗,您悠着点,这铜镜可是已逝颜后用过的,珍贵着呢!”花娘用手帕擦了几遍,小心翼翼的放好,末了还拜了拜。靠,拜个鬼呀。
“花娘,你怎么放了死人的东西在我房中,真晦气!”
花娘脸冷了下来:“安心姑娘,老身决不能容忍对颜后出言不逊的人存在,看在你为老身和楼中姑娘治愈了难言顽病,为‘翠花楼’出谋划策,招进滚滚财源的份上,现在,请你立马出门,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否则,休怪老身对你不客气!”
人前人后一直笑眯眯的花娘,除了第一次相见时皮不达肉的笑,从未如此冷过,这是为什么?我很好奇!
“花娘,这张冷脸可不该出现在风月场所的人身上,更不该出现在你花娘身上,我都跟你们怎么说的,泰山崩于前页要面不改色,看看你,多打点屁事呀,就把脸冷的跟屁股样,坐下!”
花娘涨红了脸,急欲抢白,在我瞪眼喝叱下乖乖坐好,不过眼中的愤怒与不服气是毫不掩饰。
想我乃通情达理、崇尚民主的好人,绝对绝不以权、以钱、以势压人,顶多……嘿嘿,诱惑诱惑!
“哎,花娘,说说看,一个死了的人,为什么值得你大动肝火,她救过你命?给过你钱?还是你跟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就你这身板,男人都要退避三舍,难不成颜后还就喜欢吃猪肉?”
我满脸不正经的邪笑,气的花娘牙痒痒的,“腾”一声站起,拉起我就往外推,“滚,给老娘滚的远远的,再让我看到,非撕了你的嘴!”
“哎吆,轻点,我的腰可还疼着呢,经不起你粗鲁对待,喂,我说你怜香惜玉点好不,这推推嚷嚷多难看!”
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花娘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撼动我分毫,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累的鼻子呼噜呼噜冒白气,“我……我告诉你……颜后……颜后是我们心目中的仙子,神圣不可侵犯,你对她不敬,就等于羞辱了全武国的百姓,饿死是小、失节也是小,永保颜后神圣地位不受侵犯,才是我们最重要的大事!”
“哦。”我旋身窝进躺椅中,这个颜后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收买这么多的人心,要知道,无论是钱或者权,收买的人心只是一时,而小恩小惠也无法收服每个人的心,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隐约记得有人曾说过,我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有很强的自恋心理,总喜欢站在高高的地方,接受大家欣赏、爱慕、崇拜、敬仰的目光,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不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很清楚明白的感觉到内心的不爽,因为居然有人占据了花娘心中最神圣的地方,把我都压了下去,而且还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