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咯咯咯,咯咯咯……”鸡叫声和谐地想起。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尹昊天朗朗上口地念着《论语》。
当鸡叫声响起的时候,林同也醒了。
然而当他穿戴好之后向少爷走去时,竟发现少爷正左手拿着书,津津有味地朗诵着。
鲜红的蜡烛已经燃尽,在烛台里只留下了一片烛泪。
难道少爷整晚没睡?这个念头立即盘踞在林同的脑中。
林同知道少爷读书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所以只得默默地退了下去。
尹昊天的余光瞥见了林同,于是他叫住了林同:“林同,你等一下!”
林同听到少爷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尊敬地问道:“少爷,有什么事吗?”
“林同,我肚子饿了,你去厨房里帮我找点吃的!”尹昊天有些疲惫地说道。
“哦,知道了!”林同默默地应道。
然后他依旧站着不动,犹豫着要不要弄清心中的疑问。
这时,尹昊天开了口:“林同,还有什么事吗?”
于是林同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少爷,你昨晚是不是整晚没睡?”
尹昊天笑着应道:“是啊,自从昨晚做完噩梦洗了把脸后,脑子特别清晰,所以不知不觉,看书就看到天亮了。”
林同立马慌了,作为主子的尹昊天一晚没睡,而作为陪读的他昨晚居然睡了,而且睡得那么香甜。要是让管家知道了,自己免不了一顿揍。
于是,他赶紧劝道:“少爷,你整晚没睡,一定累了,要不要现在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尹昊天柔和地说道:“没有事,我精神好得很呢?就是肚子有点饿,你快帮我去拿点吃的吧,不然我该饿死了。”
“好好,我马上就去!”林同答应道,赶紧跑了出去。
林同一溜烟小跑便来到了厨房里,他对着厨娘王大嫂说道:“王妈,少爷醒了,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王嫂怀疑地望了望林同,缓缓地开口道:“林同,少爷平时没有这么早起吧?”
的确,尹昊天平时没有这么早起,这确实值得怀疑。
林同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慌乱,尽量保持着平常的语气回答道:“是这样的,王妈。少爷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他说自己还有一些书没看,要抓紧时间,所以今天一大早,他便起来了。你若不信,可以去书房瞧瞧!”
王嫂听到林同这样说,也不得不信,毕竟,林同再怎么胆子大也不敢乱说话,偷吃少爷的早餐。于是,她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很快,热腾腾的早饭便新鲜出炉了。
王嫂交代了林同几句后,便让林同端着早餐离开了。
“咚咚咚!”清脆的叩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尹昊天不疾不徐的声音响了起来。
门被打开之后,一阵香味迅速弥漫开来,直直地钻进尹昊天的鼻子里。
“好香啊!林同,是早餐来了吗?”尹昊天愉悦地说道。
“是的,少爷!早餐来了,你快吃吧!”林同笑着应道。
尹昊天放下手中的书。离开了座位,向着桌子上的早餐快步走来。
“好饿啊,你再不来,我恐怕就要饿死了!”尹昊天调皮地说着。
“呵呵!”林同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尽管很饿,尹昊天依旧保持着自己良好的修养,一口一口、不疾不徐地吃着。
林同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桌上的早餐。其实每天这么早起,他都饿了。但是尹府用餐的时间有很严格的规定,现在还不是可以用餐的时间。
尹昊天余光瞥见林同十分饥渴地望着自己的早餐,心中一片了然,毕竟林同还是个孩子,况且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很容易饥饿。于是,他转身对着林同温柔地说道:“林同,过来一块儿吃早餐!”
听到尹昊天的一番话,林同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少爷,这怎么行呢?你吃吧,我一点都不饿!”
然而十分不凑巧,当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的脸迅速染红,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尹昊天笑着说道:“好了啦,你的肚子都在抗议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可是,可是少爷,这不合规矩!”林同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可是,什么不合规矩。林同,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可以喊我‘少爷’,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不要这么拘束了,我比你大,你就喊我‘天哥’吧!”尹昊天仍是笑着说道。
“这怎么行?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我就惨了!”林同连忙说道。
尹昊天站了起来,拿过一个包子,放在林同手上,微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在我的眼里,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下人,我一直将你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我有吃的,你一样不会少!快吃吧,不然你的肚子又要抗议了!”
听着尹昊天真诚的话语,林同不禁热泪盈眶,哽咽地说道:“少爷,谢谢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他们都看不起我,说我是赌徒的儿子,没有用,饿死活该。有一次,我在路上看到一个老婆婆的钱袋子掉了,我赶紧捡起来还给她,她不但说我偷她钱,而且还让人打了我一顿。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对我好。就连我爹,常常赌钱输了,不解气,就往死里揍我。少爷,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我林同下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少爷你的恩情。”林同抽着鼻子,用手背抹了一把泪。
“好了啦,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没想到你的遭遇竟然如此悲惨。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快吃吧,该凉了!”尹昊天心疼地拍了拍林同的背。
“来,过来吃,喝点粥,慢点吃,别噎着。”尹昊天看着狼吞虎咽的林同,更加心疼了。
“没关系……我站着吃就好了……”林同嘴里满是吃的,口齿不清地说道。
“听话,过来坐着!”尹昊天严肃地说道。
于是,林同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尹昊天。
尹昊天被林同这可爱的模样逗乐了,笑着说道:“这里都给你吃,你慢点吃!”
林同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望着尹昊天:“少爷,我把你的早饭吃了,那你吃什么呀?”
尹昊天笑着回答道:“你把它们全部吃完吧,我已经吃饱了!”
“可是少爷你只吃了一点点!”林同坚持道。
“我也不知道,这饿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没吃多少,但是我真的饱了。你要把它们全部吃光,不然这些粮食浪费了,就可惜了!”尹昊天笑着说道。
林同一知半解地听着少爷的话,似懂非懂地说着:“嘿嘿,少爷放心,我会把它们全部吃完的,不会浪费的!”
“恩!”尹昊天望着林同憨憨的样子,有些心疼。
眨眼间,进京赶考的日子到了。
临行前,尹老爷、尹家的三个夫人以及一群人纷纷在聚在门口,为尹昊天践行。
“昊天啊,路上千万小心啊!娘,娘真的舍不得你啊!……”尹夫人拉着尹昊天,伤心地落下了眼泪。
还未等尹昊天开口,尹老爷便哽咽地说道:“菊梅啊,说什么傻话啊,昊天这是去上京赶考,为咱们尹家争光啊!”
看着年迈的父母亲,以及一家人殷切的盼望,尹昊天也不由地有些伤感,“爹,娘,孩儿此番进京赶考,必定全力以赴,不辜负爹娘的栽培之恩,以及家里人的殷切希望。爹,娘,二娘,三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凯旋归来的!”说着说着,尹昊天的嗓音不免有些哽咽。
“昊天啊,你路上要吃好,穿好,不要委屈自己呀!娘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说着说着,尹夫人再次泣不成声。
尹老爷也不由地红了眼眶,沙哑的嗓音缓缓地响起:“昊天啊,家里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好好考试就好,我们都等着你,等着你凯旋而归!”
尹昊天望着家里人的莹莹期盼之情,暗暗攥紧了拳头,在心里立下誓言,一定要考上状元,为家里人争光。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并且考取状元,光耀门楣的!”尹昊天在众人面前说下誓言。
“好,好,尹家的男儿就该如此。好了,昊天,时辰不早了,你们该上路了!”听了尹昊天的一番话,尹老爷心中顿感万分安慰。尽管心中有万分不舍,但不得不出声提醒,告别儿子。
“林同,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少爷,听到了吗?”尹夫人严肃地对着林同说道。
“知道了,夫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请老爷和夫人不要担心!”林同恭恭敬敬地应道。
随后,尹夫人又向林同细细碎碎地交代了一些事情,最终在尹老爷的催促下,尹昊天一行人启程了。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时分,山路上十分安静。
“王叔啊,先停一停吧,我们吃点干粮再上路吧!”尹昊天掀开布帘,探出头来,嘱咐道。
王叔连忙应道:“好的,少爷!”
随后,听得“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三人坐在马车上快速地吃着干粮。
“少爷,吃完饭后,我们就得赶紧赶路,得在天黑之前翻过那座山,不然就找不到投宿的客栈了!”王叔慈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