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的那么静谧。
有风，从医院的窗子透进来。
白羽起身，把窗户关严。
他守在东子的床前。
东子睡的很安静，她的手伸在被子外面。似乎她的睡相一直都是那么差。白羽伸出左手，将东子手握在手心。
东子的手，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那么的凉。
他就那样握着，握着便睡着了。
梦里，还是那片芦苇荡。不过是盛夏。星空下，芦苇荡随风摇曳。
小小的萤火虫，一闪一闪。
他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东子。东子穿着一身碎花的小裙子，她把头发扎成马尾，就安静地坐在河边。当她看到他时，还是露出那种天真无邪的笑。
夜，使那么让人容易忘记一切的顾虑。他就真的，忘记了，她是东子，她是已经心有所属的人。
走到东子面前，他低头看着东子，眼里全是温柔。他问道：“忙什么呢？”
“我在等人，我只记得自己等了好久，那个人还是没有来。”东子说话似乎没头没脑的。
“别等了，那个人不会来了。”白羽关心道。
“你骗人。”东子的眼睛有些红了，她似乎很生气白羽那么说。
“我没有骗你，答应我。不要再等了。因为，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我们都不要等了。等待太痛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看着我，我爱你，我不想再错过了。”
“你骗人，你是坏人。”说完，东子转身要走。白羽追上她，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不要走。你走了，我该怎么度过这样的夜？”白羽的声音几乎快哭出来了，他忽然像一个小男孩一样。
东子似乎忽然就很安静，她躲在白羽的怀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有谁做梦会那么清醒？有谁明知道在做梦，还不愿醒来？当他抱着她的一瞬间，当他吻向她的一瞬间，他是看的那么明明白白，东子是透明的，没有呼吸，没有重量。
在蓝色的光晕中，像海市蜃楼的美。
可他还是抱了上去。那一瞬间，痛彻心扉，却又不愿醒来。
早上的时候，袁永信来到医院看望东子，他没想到，最先看到的是，白羽握着东子的手睡着了。他走到白羽的旁边，喊醒他：“嗨，别睡了，大情圣。”
白羽的睡眠本来就很浅，他很快便醒了。
他看到是袁永信，顿时笑着说：“这么早啊。”
袁永信没有笑，他很反常地，一脸严肃：“你，真的很喜欢她吗？”
白羽看他很认真，也很认真地回答：“嗯。”
“还记得我俩打的赌吗？如果这次，她还是喜欢不上你，你就放弃吧。为你好，也为她好。”
“嗯。”白羽回答道。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东子，然后松开右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