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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2

谁也没想到,晚饭席间,许琳玥突然说了一句话,“看样子晚丫头也挺喜欢许期的,不如找个时间把婚事定下吧?”

桌上的人反应各具特色。何敏手中的筷子直接掉地,萧博怀愣怔之后也点了点头,陈子荣不怀好意地瞅着萧许期,萧许期神色如常夹菜给余晚,余晚好似没听到吃着菜。

“晚丫头,你喜欢期哥哥吗?”许琳玥冲余晚笑得灿烂,活脱脱的大灰狼盯着小绵羊的眼神。

“喜欢啊。”余晚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如果不喜欢她干嘛要特地跑来找期哥哥呢?

“那你想不想嫁给期哥哥,当期哥哥的新娘呢?”许琳玥循循善诱道。

余晚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再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萧许期,“难道不是我娶期哥哥吗?”

席间一阵鸦雀无声。

“咳咳,晚丫头,这不对,应该是你嫁给期哥哥。”许琳玥那个汗颜啊,果真是童言无忌啊。

“不对,期哥哥长的那么漂亮应该当新娘!”余晚咬着肉片,声音不清不楚地说道。

席间又是一阵鸦雀无声。

“好好吃饭。”萧许期很有定力,面色不改地继续给余晚夹菜。

其实他内心已是极度受创了,他长的那么大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夸奖他。萧许期天生一副好皮囊,自小就被周围人喜欢,赞美之语从未间断,但是还没有他长的漂亮可以当新娘的赞誉。这小东西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道晚丫头不想当新娘吗?”萧博怀愈发喜欢这个小东西,开口问道。

“唔……我想让给期哥哥。”余晚秉着雷锋精神,把好事进行到底。

“期哥哥只能当新郎呢。”萧博怀开怀一笑。

余晚扭过小脑袋,看着萧许期,小脸满是严肃认真,“那期哥哥你愿意当我的新郎吗?”

刚到手的新筷子又一次掉地了,何敏那个痛心啊,自家女儿怎么这么没出息?这哪里是女孩子家该说的话?这不是主动的变相的“求婚”吗?为什么许琳玥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何敏连连叹息。

“晚晚,不要胡闹,乖乖吃饭。”何敏瞋视余晚,佯怒道。

余晚瘪瘪嘴,左手抓着小碗,右手拿着筷子扒拉着米饭。

“哎哟,都要是一家人了,别这样嘛。哎,敏敏,瞧两人也合得来嘛,别这么死心眼。”许琳玥笑眯眯地打圆场,心里别提多高兴。

“啪!”萧许期把筷子往桌上这么一放,全场肃静了。

从头到尾充当观众的陈子荣唏嘘了一下,这气氛感觉有些诡异。

“妈,别自作主张。”萧许期说完话,起身离开。

“呃,我也吃饱了。”陈子荣也赶紧离开了。

余晚不知所以然地抬起头,左顾右盼,好奇地问道:“期哥哥怎么了?”

“唉,小子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管不动了。”许琳玥深深地叹息,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计划要终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许期这人,你也别勉强了,就让这两人顺其自然吧。现在两个都还这么小,又怎么会知道爱不爱的?”萧博怀安慰道。

何敏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琳玥,这也不急于一时嘛。”

许琳玥怒瞪萧博怀,“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就想要个女儿嘛,谁让你偷偷瞒着我跑去结扎的?”

“呃…呵呵……”萧博怀干笑,低着头继续吃饭。

何敏也不作声了,眼神示意余晚赶紧吃饭。余晚似懂非懂,继续扒拉着米饭。

***

萧许期的房间内。

陈子荣进门就看见萧许期坐在落地窗旁看着一本英语原文书,不由得翻白眼。自他懂事起,就少不了旁人拿他与萧许期做比较。说什么萧家少爷聪明懂事、学习优异、礼貌谦和等等,再看看陈家少爷,好吃懒做、无所事事、成绩差劲等等。有没有搞错,他天生就这个普通人的智商了,他能怎么办?难道他就不想聪明厉害,次次考试满分完爆所有人?再说了,若是没有他这样成绩差的人,怎么凸显萧许期的能干?

“喂,你总是看这种书腻不腻啊?”陈子荣走近,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

“还好吧,看什么不都一样。”萧许期眼也不抬,翻了一页书。

“你不喜欢晚妹妹?”陈子荣试探性地问道。

“关你什么事?”萧许期不客气地扫了陈子荣一眼,很明显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好歹我们是朋友啊!怎么不管我事呢?琳姨要晚妹妹给你做媳妇呢,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拒绝啦?”陈子荣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萧许期的想法。自他和萧许期认识起,他就觉得萧许期做人挺会装的,表面是一套,背地是一套。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有个词儿叫做“腹黑”。

“我只是不明白我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喜欢她把自己的想法强加我身上。”萧许期合上书本,身子往墙壁靠了靠。

“呃…我也不知道。”陈子荣挠了挠脑袋。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萧许期说的话。萧许期心智早熟的快,用一句话说就是打懂事起就懂得演戏了。再浅显点就是,萧许期就一个字,假。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萧许期玩得挺溜的。别看萧许期表面上笑得温柔随和,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说的话也是三分真七分假,却让人不得不信服。演戏那是有一套啊,面对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

自余晚第一次来萧家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萧许期都没有再听到关于余晚的任何消息了。正当萧许期要渐渐淡忘了,余晚又一次突然到访萧家,而且还是一个人!

这天萧博怀工作还没回来,许琳玥因公事去许氏集团,家里就剩下他。

他因为口渴想要下楼取水喝,可刚出房间就听见家里的生活管事张妈在楼下喊,“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了呢?要是不小心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什么情况?萧许期正好奇着,就听见久违的软糯甜腻的声音说道:“不怕不怕,我是坐出租车来的,我可是攒了好久的钱才攒够付给司机叔叔的钱呢。”

等等,这不是余家千金,那个小东西的声音吗?萧许期不由自主加快速度下了楼。

余晚一见到萧许期就两眼放光像是饿狼见到食物一样,挣脱张妈的手扑向萧许期。萧许期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少爷,你是不知道啊,余小姐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可吓死我了,若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啊?”张妈知道余晚自己一个人来,那颗心就是噗通噗通跳啊。

“为什么自己一人来,妈妈呢?”萧许期也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这小东西是真不怕自己被拐走,还是相信社会好人比坏人多?

“妈妈说期哥哥准备读初中要认真学习了,不给我来打扰你。”余晚闷闷不乐地说道。

小升初的考试好像是在明年吧?萧许期不禁汗颜了,看来小东西是被骗了。可是这回答的话也没答到点子上啊,她什么要来萧家?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来萧家?”萧许期转过脸对张妈说道,“张妈,去弄一杯牛奶和一杯水来。”

张妈点头,见到自家少爷挺亲近余家千金的,而余家千金也是喜欢自家少爷,自己心里也是乐了。

“我来看期哥哥啊,我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期哥哥了,期哥哥想我嘛?我好想期哥哥!”余晚像只撒娇的小猫蹭着萧许期的胸膛。

萧许期扒拉着余晚,让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如果你想见我,打电话给我就好,没必要大老远跑来,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如果半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萧许期还真是佩服余晚的勇气,这才6岁的年纪啊,就敢自己一人坐出租车了。而且这路程还不是一般的远,萧家距离余家好歹也有20分钟的车程啊。

“妈妈不告诉我你的号码,有一次我偷看妈妈的手机,被妈妈发现了,她还把我骂了,妈妈好凶。不过幸好我偷偷记下期哥哥家的地址,我就每天把自己零用钱攒起来,我好想见期哥哥,妈妈不带我来,我就自己来找期哥哥!”余晚说的眉飞色舞,还配合着肢体动作,生动形象具体。眼里绽放的光芒完全是在邀功,希望萧许期赞美一句厉害。

萧许期无语了,恰好张妈端来的牛奶和水,余晚也不见外扭捏,径自端起牛奶喝了起来,萧许期端过水杯喝水润喉。

张妈方才是听到了余晚的话,心生一念,玩笑般地问道:“余小姐,你攒了多久的零用钱啊?”

余晚端着牛奶,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不对劲,放下牛奶开始数手指头,计算了好一会儿,才大声说道:“35天。”

张妈听了笑呵呵,“那35天攒了多少零用钱啊?”

“35天就35块啊!”余晚不满地瞥了张妈一眼,眼神好像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有问。

这会儿轮到张妈石化了,35天35块,敢情是1天1块啊,这这这…余家千金的零用钱也忒少了吧?连同喝水的萧许期也石化了,不敢相信还有1天1块的零用钱。

“呐,期哥哥是不是也觉得少啊?我跟妈妈说过了,可是妈妈说小孩子要懂得勤俭节约,不能乱花钱,所以就把零用钱减少了。”余晚嘟着小嘴巴,非常的不开心。

“呃……何阿姨说的对。”萧许期放下杯子,可怜地看着余晚。难为她攒了这么多久的零用钱,就为了来萧家看他。

他这回是真想看看,她对他到底有执着。会不会过了一段时间,新鲜劲儿一过就作罢了呢。这次,她会攒钱赚够车费大老远来萧家看他,这举动是心血来潮,还是坚定执着?从未有的感觉,被一人执着相待。如果她真的能够这样一直执着下去,那么让她做自己的媳妇又有何不可呢?

小东西,你还能做出什么让我感到心暖的事情呢?

就余晚私自外出乘坐出租车跑到萧家的事,何敏做出了以下处罚决定。面壁思过2小时,不准吃晚饭;除了必要的上学,其余时间都只能呆在家里;取消零用钱,1个月内不准吃任何甜点。这些处罚都不是事儿,最主要的是何敏严令禁止余晚再见萧许期,这让余晚怎么都接受不了,哭闹了好几天。余政文于心不忍,给余晚说情,结果遭到何敏的严肃驳回。

许琳玥知道这件事后,高兴极了,就差没有放鞭炮庆祝了。晚丫头真真是给力啊,这么点的年纪就懂得“千里寻夫”了啊。还说小孩子不懂爱情,这不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可是知道余晚被何敏处罚了,许琳玥心里也是不好受,找时间就上余家说情去了。

结果也是被何敏义正词严地驳回了,还说这回儿一定要给余晚个教训,不然不长记性。许琳玥说何敏给的处罚太重了,余晚才6岁,又是罚面壁思过又是不给吃晚饭的,余晚怎么受得了。

何敏板着脸,冷冷地说道:“琳玥,晚晚还小,如果不及时纠正她,以后她会陷得更深。”

这下,许琳玥才真正明白何敏的意思。敢情是何敏不愿意余晚接近萧许期、不愿意余晚喜欢萧许期。许琳玥问其原因,何敏委婉地说道:“我只想晚晚过着幸福平淡的生活。”

许琳玥就纳闷了,难道余晚嫁到萧家,生活就不是幸福平淡了?许琳玥实在不明白何敏是怎么想的。在离开余家之前,许琳玥特地去余晚房间看余晚。

一进房间就看到余晚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抱着大大的泰迪熊满目愁容。许琳玥那是一个心痛,连忙上去把余晚抱在怀里。余晚见到许琳玥,犹如找到能够宣泄口。趴在许琳玥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哭,问为什么不给她去看期哥哥,为什么不准她喜欢期哥哥。许琳玥只能轻拍余晚的后背,柔声细语地安慰。

许琳玥也是不禁动摇了自己的想法,余晚怎么说都是余家千金,余政文与何敏的女儿,她与何敏的感情再怎么好,关系再怎么亲密,对余晚来说都是外人。她这个外人又怎么能不顾余家夫妇的想法,执意把他们两人的女儿当作自己的儿媳。果然,不能强求。

回到萧家后,许琳玥进萧许期房间说话。

“许期,我刚从余家回来,见了晚丫头,也真正知道何阿姨的意思了。”许琳玥说话无不透着感伤。一心想要余家的晚丫头作自己的儿媳,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能不感伤吗?

“什么意思?”萧许期停下书写的动作,从习题本中抬起头来。

“何阿姨是不愿晚丫头嫁入咱们家啊,难怪她对我的想法一直是一句带过敷衍了事。”许琳玥哀叹。

“哦。”萧许期淡淡地应了句,可是却无意识地收紧了手,手中的笔怎么也写不了字。

“也怪我,想法欠妥了些。毕竟晚丫头是余家的女儿,我再怎么想让晚丫头嫁进萧家,余家夫妇不同意也是不可能的。”许琳玥深深叹息,拍了下萧许期的肩膀,“之前妈妈不顾你的意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你在身上,对于这件事,妈妈感到很抱歉。”

“没事的,妈。”萧许期施以微笑。

待许琳玥离开了房间,萧许期一阵烦躁,莫名的不安,越想越心烦。倏地站起身,捞起桌上的习题本向墙角丢去。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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