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璧婳,是爷的得意人,没错。更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朕愿意娇宠的贵妃娘娘。可是,就算是这样,怎么说来,就把所有皇宫的女人都比了一个遍。可都是不由自主的,比较来就是璧婳的完美和好。
哪怕是刚才自己想不明白的冷落和冷眼,自己依旧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和动怒。作为一个皇上,一个男人。若是让璧婳知道了,指不定还要爬到自己的头上呢。想此,福临的神经往另外一边的想着,要怎么不让璧婳发觉自己那心里头的感觉。
璧婳这么坐着,连着后背都好像僵硬的,没有感觉的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叫声。慢慢的,璧婳也淡定了,有德兴嘎和之前庶妃经历的缘故,也大概能明白,现在佟妃已经稳定安全的情况了。只要顺利,想来,孩子也会顺利出世,而佟妃也能做一个母妃了。
想到佟妃眼底隐隐的满足和期待,就晓得到时,她是有多么的欢喜了。这么想着,璧婳神情不再那么的冰冷。却见着之前的嬷嬷出了来,对着各位主子行礼。而后道“娘娘想要恪妃进去。”
恪妃和璧婳一个对视,有些惊疑。而福临更是蹙眉问道“好好地,叫恪妃进去做什么?”
只见还有些规矩的嬷嬷却是冷着脸,连着话都是硬邦邦的道“娘娘生产不出,时间长了,情况也会变糟。娘娘知晓贵妃来了,只说要贵妃进去。不过奴才觉得贵妃身子不便,还是恪妃进去的好。”
说着,还隐约的抬头,瞟了璧婳一眼。嘴上说着,可那没有遮掩的神情,好像在安慰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般。璧婳哭笑不得,这个嬷嬷实在是让人说不话来。如今看来,也是一个有趣,但不见得被佟妃收住的老顽童的人物。而福临却只是看了两眼,恪妃过了两眼,便跟着进去了。
嬷嬷这会儿是满意了,略有略无的点头退下了。只是,璧婳才微微轻松的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又提了起来,思想着,佟妃到底是怎么样了?璧婳心里头思虑许多,心不在焉的手揪着衣摆,蹙眉只见焦虑。
福临手搭了过去,不同于恪妃的互慰,大手裹着自己。那手心的微微茧子,突起的,痒痒的,有些酥疼。好似是把心给裹住,让自己不再有一点儿担忧。璧婳抬头,顺着手看了过去。只见福临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温暖,让璧婳暂时忘了自己阴晴不定的态度。等福临侧过了脸去,才缓缓的勾起嘴角,说不出的暖色。
看着两人的互动,隐约的暧昧,听着里头的声音,悼妃却是拉着嘴角,勾出点点的淡漠嗤笑。都说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这回可好了,一个是皇上,却没有君王的成熟,一个是贵妃,却没有嫔妃的自觉,两个人当真是一拍即合。这么肆无忌惮的情感婉转,当真是把宫里头的女人都当死人了?
再说了,这样的举动,就是有些夫妻关上了门,也不一定这般的亲热。可是两个人这样自然而然的神情和举动,可见是平常。悼妃觉得很冷静,能够感觉体内的血脉不同寻常,倒着流转,使劲的让自己脑子莫名的清明。只是,这样的清明,却是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和身份相差不多的女人亲热恩爱,这倒是怎么样的讽刺?
不过,这里的女人极多。倒也轮不到自己激怒而惹得好像泼妇一样吃醋,任何事被皇上知晓了,皇上都不会喜欢的。悼妃这么思想着自己,其他的女人,自然就不见得可以这么的平静的自我挖苦。
端顺妃这次,也是难得的出面。虽然身子上看着无事了,也没有说什么毛病,可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根基坏了,所以就算好了,也没有出来。如今听闻了佟妃小产,自然也是随着大流走出了宫殿。只是看着所有的嫔妃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而自己却还是有些憔悴损,不堪入目。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变,得宠的还是得宠,失宠的还是失宠。看着恭靖妃咬牙切齿的样子,端顺妃又找到了一点的慰藉。
只外面的人忐忑间,各有心思的担忧,诅咒且猜忌的等着,里头恪妃也刚进去了。只见佟妃双腿蜷起,大大的叉开,那些嬷嬷正盯着下身让佟妃一鼓作气。而这个时候,也不见得有所谓的羞涩了,佟妃躺着那儿,轻闭着眼,胸口起伏表现了本身的煎熬和痛苦。至于那个不怎么懂规矩的嬷嬷,却是不见了人影。
恪妃心里有些瑟缩,看着这不应该如此安静的产房,又是一股悲戚的上前唤道“含玉?”
听闻了自个的声音,佟妃缓缓地睁开了眼,却好似无力的样子,就连眼皮也打不起来一般。佟妃听到了这个声音,就知道是恪妃,虽然眼神没什么,只是佟妃的眼神略有略无移了一下,恪妃也明白佟妃是当真要唤璧婳进来的道“璧婳身子受不住,就在外面候着。嬷嬷也是机灵,就叫了我来,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和我说,也没什么的。”
佟妃垂下眼帘,苦涩的咽了口唾沫,却很是费劲的模样的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着,婳娘如何也是贵妃,就算以后,我也可以走的放心了。”
这话儿轻飘飘的,好似在隔着很远的山边传话一样,恪妃都要听不清了。迫不得已的,恪妃低身挨在佟妃的嘴边,费神的听着。听此,却是猛地起来,不赞同的道“这话儿我是不会传的,如今这好好的,说什么以后没边的丧气话。倒还不如存点力,好好的想想以后,再说了,你还有孩子呢。”
恪妃劝着,佟妃依旧沉默。听此,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刷子细小的动了一下,盯着佟妃的恪妃见此,才满意的又道“宫里头,若是连个母妃都没有,你想想,那样的日子,岂不就是难受得紧?”
佟妃抬眸,盯着恪妃不语。可是那沉默的里面,恪妃见到了佟妃的认真,急道“别的你就莫要想了,若你实在没有那些主意,那你还不如带着孩子一块,也算是母子团聚。还不至于遭受分离之苦,到时候还要孩子受时间腌臜,当真是无辜啊!”
言辞哀叹,恪妃也算是尽心的说着,如此佟妃眼底竟是存了笑意的点了点头,手紧握着恪妃。恪妃感觉到了手上那极大的力道,知晓自己挣脱不开,这分明就连自己和璧婳说道一声都不行,璧婳连是都不知道,就被强自的答应了这事的要求了。佟妃这般的执拗和倔强,只能无奈的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守着你,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抱走。你若是不醒来,那我就是他的生母,是他最亲最疼最爱的人。”
这样的激将法,不过是让佟妃惨白的脸上,许是之前叫唤的多了。默然安静的一笑轻声中,带着一点的嘶哑道“记得让婳娘,不求荣华富贵,只让他一生平安康健。”
这个孩子,命中不好。即便是皇帝之尊,可是幼年却很是不如意,还备受冷落。若是跟了璧婳,只要璧婳还念几分情分,这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就多少会不一样了。只是,之前璧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心里头又不确定,有些摸不到底了。
佟妃这么想着,眼角竟是流着泪珠子,恪妃喉间有些哽咽,唬道“好了,你还是存些力留着吧。你说的我都记得,只是,你可不能有事。若不然,你既然不愿留此,想来婳娘也不会当真有几分真心待他的。”
这是实话,不管是璧婳如今肚中有子,还是佟妃如今撒手人寰,璧婳见到那个孩子,也不会放十分心上去的。只是,佟妃本就不求多少,也算是安慰的扭过头,捏着恪妃手暗自存力。恪妃手上发疼,但好像和佟妃共同一体一样,这样的疼痛也不算什么。转身结果嬷嬷的绣帕,替佟妃脸上,额上,颈上各自的擦拭着好似涓涓细流一样的汗水珠子。
佟妃闷声使力,随着身下嬷嬷的有序叫唤,还有那些叫着要呼吸有道的情景下。恪妃一个劲的在佟妃耳边念着些话,给佟妃鼓气。
只见后来嬷嬷一喜,道“头出来了,头要出来了!”
“太好了。”拍着佟妃的手,对视一眼轻笑。恪妃才喘了一口气的猛然发现,自己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冒着热气的汗水自额角沿着脸颊一路向下,却只感觉到舒爽的同时。本也松了口气的佟妃脸上一凝,只见嬷嬷大惊,面色一变的叫道“不好了,大出血了,快。”
恪妃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整个人几乎都愣着了。只见之前的那个嬷嬷更是跑了出来,替佟妃鼓气道“夫人和少爷们都等着呢,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就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么?如此不孝,娘娘可要挺住啊!
嬷嬷那惨戚戚的模样,和着这越发不对劲的话,恪妃却怎么都听着不对。这好像不是鼓气,而是让佟妃气急。到时候岔了气,指不定就真的这么完了。这时候还是这样好似威胁的话语,恪妃拉着佟妃手道“含玉,含玉。”
眼神越发涣散的佟含玉,模糊之间的看着看到了贫穷却温馨前生的父母,朋友同学的十多年,还有今生那些说话都莫名转弯,不见真心,却更显富贵的短暂一生。两边的相比,尝过富贵,却心里不得意的含玉,慢慢的偏向了前生。心里头越发的念念不忘,心也飘了一样。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好似念经,犹如电视里那种西藏喇嘛的声音,由远至近……
“你死了,你的孩子可不得安生。你瞧着吧,婳娘不会管他的,我也不会。反正你也不要了,还不如扔在宫后,只要没人管,那自然也是一生平安,总好过被那些的女人暗算的好。吃不饱穿不暖……这声音好生熟悉,不等含玉想起,只觉的连着身子都发着尖锐的疼痛。本来还混混沌沌的神智中,在那一片黑夜中,划开了雾霭,一道光亮,直戳眼底的不可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