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何处此言?”申竹翎宇倒是乖乖地顺着楼梯爬下去。
“萱儿已经休夫了!”义父的话让申竹翎宇略微地一怔,却让我有了当头棒喝的感觉,瞬间恍悟,那种感觉才叫脊梁骨都寒透啊!我冲着义父一直做噤声手势,多么期盼义父能守口如瓶,不要再透露一个字啦,可义父视而不见,在申竹翎宇惊讶地不解其意重复了“休夫”两个字后,义父和盘托出,“萱儿说王爷触犯了她的夫道十三条,所以果断地休夫了……”
没听错吧,怎么觉得义父还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这到底是不是我义父啊?怎么可以把义女推上火坑呢?在接收到申竹翎宇黑涩的眼神后我发誓我后悔了,的的确确地后悔了,真TM肠子都悔青了,不该不管好自己这张嘴啊!不该悲催地逆古人之言逆天而行将“休妻”改为“休夫”啊!不该错信义父那张看似守口如瓶实则不是那么回事的大嘴巴啊!
看着申竹翎宇那张青黑冷冽的俊脸出现一丝丝的裂痕,透出一个危险的信息:女人,你给本王等着,你TM死定鸟——。我欲哭无泪。
“义父说的哪里的话,本王与王妃的感情好得要死,王妃怎么可能休,夫,呢?”申竹翎宇一道凌厉的目光甩来,我错愕……
“萱儿,那****是如何同老夫信誓旦旦地说出口的?”有事一道笃定的目光,我惊恐。
我就是那刀刃上的蚂蚁,左狼右虎,横竖都是一死,我踌躇着一步步后退着,别逼我,别再逼我了,你们火拼又不关我的事,别牵扯上我这个无辜的小女子啊!天,以后我就是惹谁都不敢去惹这两个人神鬼啦!
再往后一推,拌着石阶,某女华丽丽地跌进水池中,众人一阵惊愕。池面泛起一阵涟漪,某女使劲扑腾着,水呛得她咽道堵得慌,差点窒息。
“还不快去救人!”又是两声异口同声的狂吼,夜魂同莫归渊还没反应过来便视死如归地一个猛子扎进水池子里,随即水池子里同时左右夹击出现两阵泛滥的涟漪。某女刚反应过来,咽道再次呛入池水,窒息感又一次袭来:天啊,你们掐死我吧!
“阿……阿嚏,我……我吃饱了!”我扔下筷子飞也似的出了门。对于一左一右夹菜给我我倒是能理解,可为什么连对面姓林的也要来凑凑热闹啊!
夹菜给我时那抹邪肆的笑靥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正着看斜着看都觉得他是不怀好意,那厮可是在劫我的时候都喊我娘子的呀,此货必定不善啊!
“阿嚏!”我揉揉鼻子,感冒这事儿招惹上了还真难受!我裹紧身上的衣服呆呆地在水池边坐下,池里的莲花在月影的焕发下愈加唯美,着实令人向往。不觉然身上多了一件暖暖的披风,我惊讶地回过头,对上夜魂那双绝俨的银眸,银眸在月光下化作点点星光,“夜凉,王妃早点回去歇着吧!”
我低着头摇了摇,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一番,我可不想再回去嗅“火药味”了,抬头揪着夜魂的衣角,“夜魂,坐下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银眸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在我身侧坐下坚定道:“好,半个钟头,半个钟头后王妃便回去休息!”夜魂将手中银白发光的佩剑着地,剑柄抵在胸膛上,好一幅威武的剑客坐姿啊!我咽了咽口水听见他说,“王妃说吧,夜魂洗耳恭听。”
我转过头来对夜魂淡淡一笑,“那说你吧!”夜魂握着佩剑的手一紧,面无表情道:“说我什么?”
“你的家人……”
“没有”贸然被打断的我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自己跟揭别人的伤疤没两样,夜魂的银眸中有淡淡的哀愁和思念,我看得分明。“夜魂,对不起!”
“没什么,王妃想听听主上的事吗?”
“王爷?”他有什么好听的,哼——“其实我也不知道王爷以前是什么样的,只是听别人说的大概了解以前无忧无虑的主上同现在的主上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差是因为二皇子申竹翎尚……”
申竹翎尚,二皇子?我暮然想起嫁到王府第一天就是因为碰了申竹翎尚的灵位而在祭堂中罚跪了一下午,那个凄惨导致了我深深地记住了申竹翎尚这个名字。
说来也奇怪,申竹翎宇为何会对二皇子的灵位如此紧张,或许其中有什么天下人皆不知的事情发生过,所以就像夜魂所说的以前的申竹翎宇同现在的他截然不同,不过我倒是好气以前无忧无虑的申竹翎宇是什么样的?
“听别人说以前主上的个性很开朗,可是自从自从二皇子离奇死亡之后,主上的个性便开始变了,师傅说他是在一次出游时无意中在宫廷外的一个乱葬岗救下的主上,十一年前年仅八岁的主上从万人尸骸中惊然爬起,师傅说他没有哭,没有累眼泪,看不出在一个年方八岁的孩童在万人尸骸中爬起时的惊恐,双目空洞却隐藏着嗜人的魔力,可随即他的眼眸却变得凌厉冷傲,就是被这一瞬突来其来的王者之气才救下了主上……”
我突然有一瞬间不知如何作答的感觉,隐隐地似乎能感觉到那颗冰冷的心,或许我不知道已逝的二皇子同申竹翎宇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能想象一个八岁的孩童在万人尸骸的乱葬岗悄然觉醒的情景:踏着万具冰冷的尸骨遥视着整个乱葬岗,眼神空洞无神,因为惧怕过头再也哭不出来,阴气太重让他一瞬之息从天使堕落成恶魔,那嗜人又凌厉的眸光昭示着斗转星移,苏醒的魔力即将吞噬一切,所有的都将被摧毁不复。那颗冰冷的心瞬间被凝结,或作点点绝望消失殆尽。
紧握着拳头,胸口一阵紧缩,竟然有一种叫心痛的感觉迈上我的心头。“那你是那时候同王爷结识的吗?”
面无表情的他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银眸终于有了丝丝的动容,“我本以为主上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可师父却对我说主上不是寻常人,当皇宫的侍卫长亲自来接他回宫时,主上在师父的门前跪了七天七夜,风雨不动,坚持要跟师父学艺。就是那时候,我同师妹被主上那种顽强的意识所打动,成了好兄弟。最终师父心软了,收下了主上,只是主上不是同我们一起学艺,师父将他交给他的师兄,于是便由了现在的主上,武艺精湛到无人匹敌,想必跟着师伯学艺主上必定吃了不少的苦!”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夜魂,银眸中是满满的哀愁,却是源于申竹翎宇。
“他……真的很坚强!”我细不可微地叹了口气,我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申竹翎宇,满满的悲戚。
当你真正了解一个人时,他的所作所为在你的眼中便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因为你懂了他的伤,他的痛。可是有悲戚的伤并不代表他需要以此来获得关怀,尤其是申竹翎宇,他什么都要,就是不要下贱的同情;什么都想,就是不想卑微地怜悯。因为他是最不需要别人同情的强者,因为他是最高傲的三王爷——申竹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