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呢？市长和市委书记都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吗？”我问绿苑。
“他们不是没有觉悟。他们的觉悟肯定比我们高。但他们有致命的弱点，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喜欢钱财美色，喜欢奢华享受。王华鑫就抓住这一点，把他们控制在自己手中，他们根本逃脱不了。”
“如果他们投案自首也许会有出路。”我说。
“这一点他们肯定考量过了。但投案自首的后果和受制于鬼胎的结果没什么两样，所以他们选择了拼一拼。”
我没想到一个人的异变会这么快。前些天还在台上道貌岸然，为民请命的人，现在竟为鬼作伥了。看来人的善与恶并不是泾渭分明的，就像一堆沙子和碎玻璃的混合体，一不小心就会伤着自己，伤着别人。
“他们还组建了一个鬼胎银行，后果更为严重。”绿苑说，“很多人为了钱都会陷进去。他们一旦提走了王华鑫户头上的钱，就等于把自己善的一面抵押给了王华鑫。如果他们善的一面抵押殆尽，他们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坏蛋，完全受控于鬼胎，永远不得翻身。”
“鬼胎银行？”我有点不相信。
“确实发生了。芙蓉山庄里就有很多人用那个泄露出去的密码提取到了上百亿的钱。有的人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抵押光了。”
“这些钱能用吗？”我问。
“能在芙蓉山庄里用。他们计划开辟超大型赌场、娱乐中心、高档会所。然后向这些人开放，让那些人把预支的钱在他们的安乐窝里消费光，这些人就会成为他们的鬼奴，一生听他们驱使。”绿苑说。
我感到非常可怕，如果绿苑说得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不仅仅是滨海，周边地区的人也会成群结队地赶来，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我连忙把鬼胎银行的消息报告给了李博闻，李博闻哈哈一笑，根本不把我的话当真，“王华鑫他们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折腾不了几天了。”他说。我气恼地挂了电话。
“现在有办法阻止王华鑫的计划吗？”我问绿苑。
“我还没有想到。至少现在还不能。”绿苑无助地摇摇头。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绝望。我震惊极了。绿苑是个从不认输的人，而且心智无比机巧，连她都感到绝望，后果可想而知。
我本想好好和绿苑坐会儿，安慰安慰她。她却说不能和我呆太长的时间。看着她的身影，精灵一样地闪了出去，我的心又痛了。
我刚送走绿苑，发现仓库里站着一个女人，不由地大吃一惊。“嗨，不认识我了。我是刘甜。”刘甜从暗影里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进来的？”我问她。
“是你的手下把我带进来的。你在看什么。大门关着，能看见什么呢？”刘甜显得格外精神，她的胸口也开得格外低，饱满的胸部有一部露在外面。我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你得好好陪陪我。没有我，你找不到这样的好工作。”刘甜把她成熟香甜的身体贴在我身上。我推她，她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
刘甜撩人的香水味灌满了我的鼻子，让我感觉到她不可遏制的激情。她踮起脚来想亲吻我的脸。我用手挡住了。“你怎么啦？不喜欢我吗？”刘甜疑惑地望着我。我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切。这年头，你以为自己是唐僧吗？抱紧我。”刘甜喘着气，一只细滑的手伸进了我的衬衫里。我一把捉住它，把它甩到一边。
“你会后悔的。你竟敢这样对我。”刘甜生气了。她的胸脯一鼓一鼓地。我不想和她闹翻，在芙蓉山庄的时间还很长，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多着呢。“别生气嘛。我刚和女朋友通过电话。”我开了一瓶饮料给刘甜。刘甜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她舔着嘴唇，依然诱惑地看着我。
“我有钱了。很多很多的钱。”刘甜说，“我本来想告诉你，让你惊喜一下的，没想到你竟这样对我。我真的就这么难看吗？”刘甜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她的胸口白的耀眼。我都避着她。“你这里又闷又热，不介意我脱衣服吧。”刘甜说就把外套脱了下来。她像是一根剥了壳的春笋儿，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你的钱是怎么来的？”我猛然想起绿苑说的鬼胎银行的事，莫非刘甜的钱也和那个有关。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现在不告诉你了。谁让你对我一点都不热情。”刘甜撅着嘴说，“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无情已经让你失去了一次发大财的机会。”
“坏了！坏了！”我知道刘甜肯定从鬼胎银行里取了钱。
“什么坏了？”刘甜不解地问。
“你取钱的时候，是不是把自己的青春啊，美貌啊，什么的抵押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刘甜大吃一惊。我把鬼胎银行的事向她说了一遍。“谁信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要能让我快快乐乐地过上一段时间，以后怎么的，由她了。反正我从小到大没过过好日子，也没人疼过我。大姐虽然对我好，也只是把我当赚钱的工具。”刘甜有些伤感。
“你快去把那100亿退了。有个自由身总比有钱好。”我劝她。刘甜不听，她说她尝透了没钱的滋味。为了钱，她每天不得不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打交道，对他们强装欢颜。碰上脾气不好的男人，她还得忍气吞声。有一次，有个男人把红着的烟头按在了她的肩头，她痛得直打滚。那个男人却扬长而去。
“你看疤痕永远都不会消失了。”刘甜把肩头转过来给我看。果然，在她白玉一样的肩头上有一个丑恶的疤痕，这疤痕就是那个男人留给刘甜的永远的伤痛。“我甚至连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要是现在让我碰上他，我一定宰了他。”刘甜恶狠狠地说。从她的话里我知道了她对钱的渴望是多么急切。她还告诉我她一直在买彩票，梦想中上一次。可是一连买了几年连小奖都没有中过。
“你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这么多的钱唾手可得。”刘甜说，“只要你和我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让你也马上变成富翁。”
我说我不想出卖自己。“我反正什么都出卖光了，也不在乎什么了。”刘甜说着，掏出烟来，慢悠悠地吸着。烟里带着香味儿，闻起来让人产生冲动。“你这个是什么烟？别吸了。”我一把夺过刘甜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我工作的时候就经常吸这个烟。我就想啊，那些男人都是在和这根烟在做爱。”刘甜斜着眼睛，妖媚得看着我。
“快去把钱退还给鬼胎银行，不然，你没得救了！”我拉着刘甜从仓库里出来。到了酒吧里，刘甜像一条白嫩的溪鳗，从我的手里溜了出去，一会儿就隐入疯狂摇晃着的人群里。“刘甜，刘甜。”我大声地喊着。可是激越的音乐声把我的声音盖住了。我闯入舞池里，忽明忽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一张张暧昧的脸。“刘甜！”我歇斯底里的喊着，没有人在意我的呼救。她们都被激越的音乐带动着狂舞。
“兄弟。我们喝一杯怎么样？”有个人偷偷地把我拉到了一边。我回头一看，见是李二妹。李二妹冲我笑了笑，附在我耳朵边说：“我听出你的声音了。”我点点头。我们找了一张边角的桌子坐下。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的谈话谁也听不到。
“你怎么混到芙蓉山庄里来了？”李二妹问我。
我把芙蓉山庄的形式向他介绍了一下，李二妹很吃惊。他说：“怪不得芙蓉山庄这段时间对我那么好，他们有可能拉我入伙。那个叫无能的我也见着了。他说我的鬼胎力量不亚于王华鑫的，并劝我好好利用鬼胎的力量，和他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干什么大事业？”我问李二妹。李二妹说还不知道。看来芙蓉山庄确实有大动作。
“李记者，你得帮帮我，快把我肚子里的女人放出来。我烦死了。她们天天吵，我连睡觉都不能安心。特别是张眉和张睫，两个人互相吃醋。还好一个在肚子里，另一个在外面，要不准得天天打架。我被她们吵得没有办法，只好天天到酒吧里来，只有在疯狂的音乐声里，我才能安静点。”李二妹说。
我告诉李二妹，我不能帮助他。能帮助他的人是女巫，可是她非常忙。“你帮我和她说说，说说。我再也受不了。”李二妹说，“没女人的时候，我天天盼望有个伴儿，现在有了这么多女人，我有烦死了。你说我是不是犯贱。”我劝他不要急，我会想办法帮助他的。并要他注意不要掉近王华鑫的圈套里，以免助纣为虐。李二妹说他知道，他也不希望鬼胎祸害人间。
“王华鑫现在有没有叫你做具体的事情？”我问李二妹。李二妹说没有，但他听到了一些风声，王华鑫想让他当幽魂部司令。这个司令具体做什么，李二妹也不清楚。
“我找到了鬼胎控制下级的一些途径。”在我和李二妹谈话的时候，我收到了绿苑的短信。我别了李二妹回到仓库里，给绿苑回了个电话。绿苑说，她搞清楚王华鑫控制人的三条途径：一是通过市长和市委书记从人脉上直接渗透控制，二是通过鬼胎银行控制，三是通过幽魂控制。但具体的方法她还没有摸清楚。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王华鑫他们的人脉控制，要通过关键的三个人实施下去。这三个人是市委办公室主任、组织部长、市委秘书长。你要想办法找到这三个人，并马上把他们控制起来，不让华鑫集团的人把他们带走。”绿苑说。我答应了。
我把仓库的工作交代给三个手下。经过我的精心设计后，他们三个人应付这项工作已绰绰有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