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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世纪演讲

2000年是中国的龙年。

1月13日,川航在川航大厦5楼多功能厅召开职工大会,300多人将整个大厅坐得满满当当。会上,蓝新国总经理以《高唱国歌迎接新世纪》为题发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讲。这篇演讲,成为川航在千年交替的一篇世纪演讲。

知识经济时代到来的挑战

“梦飞千年,弹指一挥间”,我们一步跨过了千年。这是全球所有人的梦幻,但它在一夜之间成了现实。通宵达旦的狂欢之后,人们开始冷静地思索……1903年12月17日,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莱特兄弟进行了人类历史上首次有动力可操纵飞行器的飞行,尽管飞行只有12秒钟,只有37米距离,但是百年之后,航天轨迹却早已冲破人类的幻想。人们不禁要问:再过一百年,航空航天的轨迹又会是什么样子?

第一个千年末,即公元999年,中国进入了又一个文明高峰 —— 宋朝。当时的中国已经创造了改变人类生活方式的四大发明,而欧洲的基督徒们却在惶恐地等待着世界末日的来临!第二个千年末的1999年,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政通人和,经济持续增长,人民生活日益改善,中国新的文明高峰已初现端倪。然而,我们神圣的使馆却被超级大国的导弹轰炸,鲜红的国旗被战火烧焦。愤怒、惊愕之后是清醒:中国仅仅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国际地位还比不上一千年前的古代中国,我们并不强大!

“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要灭亡”!古埃及和希腊文明的衰落,都证明了这样一个道理。于是我们得出结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如果故步自封、僵化保守、不思改变、不谋发展,必然会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里消亡!今天,中国同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一样,她变得成熟、理智和警觉,不再有大起大落和大悲大喜,而是保持着平稳快速的发展速度逐渐走向富强。

新千年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希望,意味着变革,意味着思想更新!时间的年轮无意去改变什么,所要改变的只是我们的思想。我们迎来的是一个崭新的时代,这就是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正处在从小农经济向工业经济过渡,还处在市场经济的低级阶段,时代的发展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进程,超出了我们预想的时间表。以个体农业为依托的小农经济,以工业化大生产为依托的工业经济,正在迅速地被所谓后工业时代的知识经济所取代,知识和信息产业成为经济的依托。

大家可曾思考过,国产轿车的发动机几乎全部产自日本或美国,国内所有品牌空调和冰箱的压缩机都源自日本或意大利,国产计算机机芯来自美国,电视机彩管不是原装进口就是进口生产线生产,国内飞机也几乎全部产自欧美……相对西方国家后工业时代的水平,我们的工业仅仅生产了利润最低、资源消耗最高的产品外壳及低附加值产品。在世界工业布局上,我们如同是跨国公司的分厂,而且是没有多少分量、没有多少利润的分厂!这就是当代经济日益显现的知识和信息特征所带来的不容忽视的现实。

在信息万变的当今世界,信息和知识以其独有的方式控制着一切进程。中国即将加入世贸组织,这将大大促进中国经济环境“质”的转变。加入世贸,就意味着参加世界经济的大分工,没有实力就只能在分工中分得别人一杯残羹。你是全省第一,在全国就可能名不见经传,在世界市场上就可能弱不禁风。只有面对竞争放手搏击,才有可能争得一席之地。

学会仰望高空最亮的星星

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在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地球上,就必须融入其中,必须警醒环境的演变。有人做过一个著名的实验。将青蛙丢入沸腾的开水中,青蛙在生死关头反应迅速,奋然跃起脱离险境。后又将青蛙放入装满冷水的锅里慢慢加热,青蛙毫无反应地悠然自得,等到它感到热得难以忍受时,却再也没有那一跃而起的力量。在骤变的环境下易于惊醒,而在渐变的过程中却往往缺乏感知。青蛙如此,那么生活在社会之中的人呢?我们应该能够超越“低等青蛙”而及早感知“水将沸腾”的危急信号!

历史早已证明,无视时代变化的人终将被时代抛弃。很多社会问题归根结底是经济问题,国家富强的基础是民族工业的振兴。以前一提起中国就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毫无疑问,从国土面积和人口总数来讲,我们当之无愧是世界大国,但是从人均资源来讲却排在世界后列,我们并没有可以值得骄傲的资本。而日本这样一个小小的岛国,资源贫乏,先天不足,但在二战后提出“资源危机”、“生存危机”,号召国民奋发图强,进而迅速崛起,震惊世界。他们凭的是什么,凭的是经济发达而不是“人口众多”。

50年代,我们靠着“铁人精神”在茫茫戈壁滩上打出了油井,喷出了石油;60年代,一批老专家凭着“两弹精神”在一无所有中从零起步,让卫星飞上了天;13年的艰苦创业,川航人也创造出了敢于奋斗、敢于创新、敢于胜利的精神!历史是一笔财富,但是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群体,它最为宝贵的财富就是人的精神。英雄主义是一个成熟民族最为有效的推动力,我们依靠奋斗、创造、奉献的精神,能否在市场经济中走出困境,创造出国有企业新的辉煌呢?答案是肯定的!

回顾过去,我们要善于问“为什么会那样?”展望未来,我们要敢于问“为什么不能这样?”而要做到这样,就必须具有打破一切陈规陋俗的勇气!海尔人创造了“吃休克鱼”的做法,并且一口气吃了“18条”。什么是“休克鱼”?就是职工士气低落、产品市场萎缩、资金血液不畅、市场反应迟钝的企业。在这些企业的背后,有些并不是因为人员素质差,也不是产品没有市场,更不是资产规模不够大等,而是机制问题。“海尔文化”从转变机制入手,激活了这18家“休克”企业,使别人眼中的“死鱼”变成了一群鏖战市场的“活鲨鱼”!正是凭着创新和机警,海尔人成功了!

作为开拓者,也许会比较艰难,但正如一位哲人所说:“只有那些永远躺在坑里从不会仰望高空的人,才不会掉进坑里。”我们仰望高空,也许前面的路会磕磕绊绊,可是却看到了最亮的星星!

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好:“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海燕搏击出的奋斗音符

人们常把民用航空业作为经济的晴雨表。

国际民航业刚从1989年至1993年因运力过剩导致的全球性大亏损中摆脱出来,即刻又卷入私有化和大联盟的狂潮之中。中国民航业同样暗藏玄机,川航也正经历着历史的考验。在川航的航徽上,浪尖上搏击的海燕划出的是奋斗的音符。13年艰苦创业造就了“川航精神”,从中我们悟出两点:一是“务实”,二是“创新”。

务实才能求发展,创新才能求高效。

什么叫务实?说白点,务实就是你每天都要吃饭,每天都要走路;你不可能只要精神,不要吃饭吧!有一个笑话,说的是70年代的小伙子找对象,他对心爱的人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喝凉水都行。”到底行不行呢?喝一天可以,两天可以,如果喝上一个星期肯定就呜呼哀哉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爱情?如果我是那个“她”,就会跟他说:“我们还是不要喝凉水,先为白米饭奋斗吧!”荣事达集团总裁陈荣珍在就职演说时说:“我的任务,就是让厂里的姑娘都能带上漂亮的项链,让小伙子都能娶上中意的媳妇。”接受记者采访时,他依然说:“要那么多花架子干什么?企业家和政治家都一样,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人民更加富裕。”

川航的起点应该说是很低的,但这并不决定今后的发展,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虽然先天不良,可是并不意味着日后不能成长为栋梁。13年来,川航从国产运七飞机、俄制图154飞机,再到以空中客车为主力机型;从居无定所、条件简陋到蓝色幕墙组成的亮丽风景 ——“广厦千万间”;从1995年亏损4300万元,“发工资囊中羞涩”到四川省纳税大户……这样的一段历程应该说是极为漫长的。如果用“弹指一挥间”来形容,那么,这短短的一瞬间无论如何都难以承载川航的艰难沉重、挫折和喜悦。

江主席曾经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所以我们一定要敢想那些“不可想象的事情”,因为一旦思想停滞,行为也随之愚笨,那么事情就真的成为“不可想象的”了。如果我们勇于打破旧的神话,明智并且有创造性地理解这个时代的新事物,那么就一定能圆满解决所面临的问题。如果我们做的只是过去做的,那么得到的也将永远像过去一样。其实,有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呢?我们奉劝那些对于新的创意、新的设想热衷于冷嘲热讽、吹毛求疵、自以为是、夸夸其谈、沉迷于“过五关斩六将”的守旧观念的人,要跟上时代潮流。

回顾过去,川航在行业运力过剩、亚洲金融风暴袭击、全行业大亏损、自身机型不优、资本金结构不优以及面临强大对手的恶劣条件下,依然取得连续三年盈利的佳绩,其根本所在就是“创新”。我们奉劝那些“杞人忧天”、患得患失、神经脆弱的懦夫,要拿出点川航人起码应有的气概来“雄起”,否则请主动出局!

中国“入世”,对民航业意味着更加激烈的行业竞争:门内有“虎”,虎视眈眈;门外有“狼”,狼声嚎嚎。旅客选择航空公司,就像在超市里购物一样自由,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川航面临的形势!

“在游泳中学会游泳”,川航人也必须“在飞行中学会飞翔”。就像川航航徽,一只勇敢的海燕在海与天波涛滚滚的交接处搏击,激烈艰险,然而正是在这样无畏的搏击中,海燕的翅膀逐渐刚健有力,进而才能在阔海高天中自由地翱翔!

坚持干部评测识用的“五字方针”

川航发展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就是建立起符合民航业和川航实际的现代企业制度来,进而做大做强。

企业发展的核心,归根结底是人。经营不善的原因?往往不是硬件,不是环境,而是人。靠几架国产飞机可以盈利,原因是人;1998年全行业大面积亏损,川航成为6家盈利航空公司之一,说明“飞机”不是决定因素;1991年引进图154机型,1995年引进空客飞机,但管理没跟上,所以会走进泥潭。1996年6月以来抓管理促发展成效显著,也说明只有人才是生产力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现在,社会上沉迷于麻将、消磨于电视机前也不愿学点技能的大有人在。我希望川航人不要被此感染,要善于休息,但更要善于学习,努力使自己成为“永远的人才”。

坚持“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的用人原则,既是创新,也是创新的需要。干企业如果不时刻注意变化的市场,不及时更新知识结构,而是慢慢地去等,我们等得起吗?过去反“铁饭碗、铁交椅、铁帽子”,现在不光要反“旧三铁”,还要反盘根错节的“铁关系”,反陈旧观念形成的“铁索链”,反旧体制中条条框框形成的“铁栅栏”,即“新三铁”。无论是反“旧三铁”还是“新三铁”,都是要破除人们思想中旧观念的桎梏。生产力已经发生改变,生产关系不改变行吗!这是客观规律。

美国布鲁金斯学会有个报告称,在1900年,美国企业界高级经理中28.3%拥有大学学历,1964年达到74.3%,到80年代达到97%。在全美500强中,有半数以上高级经理拥有企业管理硕士、法学硕士或哲学博士等高级学位。难怪人家的竞争力强,这就是综合知识素养对管理水平所起的决定性作用。在实施领导行为过程中,干部的思想观念、思维方式决定着行为方式;只有具备广博的知识,才能不断提高观察分析、科学决策、组织交往等诸多方面的能力。

我们曾发现一个现象,就是“能人”有时也不“能”了。什么原因呢?就是时代和环境变了,公司规模和人员变了,他的思想、知识、水平、能力却没有变化。所以,我们评价干部也不能“刻舟求剑”,不能用一成不变的老眼光,而要把“识、尊、用、容、惜”这五个字,作为川航一以贯之的方针。

“识”就是识别人才,“尊”就是尊重人才,“用”就是大胆启用,“容”就是容纳人才,“惜”就是爱惜人才。“容”包含两层含义,一是指容人之胸怀,二是指容人之短。每个人都有缺陷和不足,我们可以不知道一个人的不足,但决不能不知道他的长处。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有缘相识相聚,川航这个大家庭,就是承载大家乘风破浪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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