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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战斗1

杜飞的父亲杜老头子,人称杜疯子,年轻时是道上混的大佬,以心狠手辣胆大不要命著称,在西南几个县市很有威名,是个拿无知当学问,提着菜刀讲道理的货色,在西南地界纵横多年,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少干。

黑佬并不是一个可以长久从事的职业,大多数人出道三五年就因公致残,剩下就光荣殉职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像杜老头一样急流勇退,頣养天年。

七十年代末期,滇西省为了净化社会环境,进行了大规模的清剿,最终发展为一场声势浩大的持久性群众运动,这就是当年震惊全国的“滇西七一二清剿行动“。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揪出了无数臭名昭著的药头行霸。形势十分危急,道上的生存空间急剧缩减,阵地已经瓦解,急需转移力量。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杜老头被叛徒走露了风声,顺藤摸瓜逮了出来弄进去,组织的重要工作人员也受到了牵连,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和他一起接受再教育的还有几位一起出道,曾经出生入死的老伙计。

这几位老家伙最大的功绩,莫过于打通黑三角和滇西之间的安全通道,极大的加强了和缅间的经济往来,为繁荣区域性贸易做出了前无古人的卓越贡献。

幸好杜老头手脚还算干净,没有命案把柄记录在案。五年出狱后,已经物是人非,组织架构支离破碎,队伍都散了。天下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凭义气打打杀杀的年代已经遥遥远去,铺面而来的是经济大潮。

几个人在狱中蹉跎了几年岁月,也都差不多过四奔五的老汉了,有些心灰意冷。这才番然醒悟,痛改前非,着手漂白,经过一翻努力奋斗,各自有所成就,人模人样的出现在家乡小镇居民的视线里。

军师诸葛谋熟读孙子兵法,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足智多谋,成功应用战略性非常规手段,拿下了小镇里新建的农贸市场经营权,摇身一变成了农贸市场场长。

首席杀手于老头,则是看准了边疆小镇搞电站开发的机遇,找上了在县里国土资源局当副局长的老相识,顺利批了块土地,成了小白塔渡假村的村长。

资深马仔猪肉佬杨老头,只能凭手艺在谋老头手下混口饭吃,当上了农贸市场刀削面馆的馆长。只不过这老头经常干些挂羊头售牛肉的事情,打着刀削面馆的旗号整小锅米线。

当年临时充当组织医务人员的灭绝师太重操旧业,在小镇上开了第一家个人诊所,虽说是没证经营,也算是扶正当了所长。

而杜飞的老爷子,空手套白狼,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即将倒闭的供销社,把资产变成了个人小商部,当上了农贸市场小商部的主任,草根正部级,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叫声杜主任。

杜老头心满意足,专营烟酒食品,日用杂货,从此将一腔热血用在了为大家服务的崇高事业上。

他听取了谋老头的建议,薄利多销,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生意颇为红火,完全垄断了曼罕镇的日用品市场,赚了个锅盆钵满,事业蒸蒸日上。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杜老头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金蛇缠腰手,如同神来之笔,偷袭得手,将杜飞的老娘一招拿下。

等杜飞的外公发现女儿神情不对,经常悄悄地到小商部当白工售货员时,杜老头已经早就先上了船,生米都煮成熟饭,就等着未来岳父大人过来检票补票了。

杜飞的外公很生气,死活不同意这门混帐婚事,找个女婿比自己年纪还大,这算什么个事?

杜老头一看事情要坏,又发疯了,直接叫上人马抬着聘礼,实行闪婚战术,订婚结婚一起办。

十个月后,小杜飞顺利在灭绝师太的小诊所出生了。

那天没有出现日食月食的天地奇观,也没有流星划过的痕迹,更没有霞光万丈晴天霹雳之类异象。

唯一有的是杜老头五十岁得子,幸福得昏了过去,醒来就兴高采烈地伙同另外三个老头,用鞭炮把环镇马路炸了一圈,见人就发红纸蛋,直到半夜炮竹还没有响完,那场景比过大年还热闹。

其他三个老头见杜老头竟然也能枯木逢春老牛吃嫩草,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并且老年得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也就暗自动了心思。

俗话说得好,明有日月,暗有鬼神。人做了好事就指望鬼神都知道,做了坏事则希望鬼神不知道,这也太让鬼神为难了。几个老家伙身后的劣迹斑斑,如同雪白的面巾纸染了黑墨,虽说身家已经过漂白,貌似正经,可是能洗得干净么?反正方围十里好人家的女儿,一听这臭名昭著的三大黑棍上门说媒,躲都来不及,更别提主动投怀送抱了。

其中也有贫苦小户人家,看上三人丰厚的家底,将想法给自家女儿一提,没想到女儿抵死不从,以死相拒,留下许多民间贞女烈妇的不朽传说。

谋老头无奈之下,花了两千块钱从河口领回了个西贡女孩,二十来岁,清白人家,还附带了血手印契书。可一年后,小媳妇拐带着刚满月的小谋子跑路了。

谋老头气得脸都青了,哆嗦着到派出所报了案,却被以贩人罪给拘留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才被捞出来,狠狠的丢了回老脸,成了碎嘴长舌妇女们闲暇谈论的笑料,很久都在小镇里抬不头来。

屠户杨老头品味独特,又没什么人生追求,和当地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死了丈夫的老妇人对上了眼。老妇寞寞守空房,独伕只盼老大娘,二人天雷勾动地火,一个月后那老妇就当上了面馆老板娘。只是她以前被镇计生办强制拉去做过绝育手术,二人也就一直没有生养。

老板娘风韵尤存,擅长做滋阳羊杂碎,和杨老头珠联璧和,小面馆的生意日见红火。自从有了老板娘的羊杂碎,镇上居民家庭和睦,夫妻幸福。男人每天不去喝一碗老板娘的羊杂汤,晚上回家你就交不了差事。

花和尚于老头贼心不死,在杨老头的小面馆喝了两碗羊杂碎,心里热火腾腾上冒,涨得都不敢张开腿,当场就举行誓师大会,要对灭绝师太展开了最后的冲锋,誓要抱得美人归。

没想到刚一照面就被师太看中要害,轻描淡写一记断子绝孙脚打回原形,躺了足足两个月。大夫曾一度给他下了病危通知,那玩意儿如果二十四小时不能消肿,就只能切除了。

后来灭绝师太领养了个小女孩,彻底粉碎了于老头的念想。

杜飞身后从此就多了个扎着小马尾流着鼻涕的跟屁虫。

小丫头比杜飞小三岁,粉妆玉琢,生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小丫头时常会使出灭绝师太的成名绝学沾花拈叶手和断子绝孙脚,让杜飞吃尽了苦头,想起来都疼痛无比。

经过一番感情上的波折,几个老家伙算是看开了,将憋得无处释放的父爱加在了小杜飞身上,如同已出,比杜老头还要上心,所谓的三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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