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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日本外交文书》1900年厦门事件资料(8)

尔后话题移至种种杂谈,杨道台乃面向总督言披露已接得电报曰李鸿章已于本月十四日(清历八月二十一日)乘法舰驶离上海而北上,而当总督问及当地同北清间之电报为何种线路之时,陈道台又加以详说。总督听罢乃言道近来因有电报,故而多有听闻种种烦杂之事,不如去之(电报)。下官听罢乃笑称此时还是不见不闻为佳。彼等对下官可谓毫无疑心。一如本年八月三十一日外机第二十八号所述,下官以个人之名义会见陈、杨道台,且告知其帝国政府别无他意,已然缓和其对帝国之感情,而总督、将军亦再三感谢下官之好意。次回拜访将军之时,又谈及相同之内容,将军乃言道日清两国务必协同一致,尤其厦门别于福州,多有聚集无赖之徒,故而上野领事亦颇费心劳。本官闻罢亦适时陈述意见,及至话终之时乃云:

我帝国政府对贵邦绝无包藏祸心,对此想必贵将军早已了解。只是万一其他列国染指厦门自不待言,如若其染指福建某部之时,为维持亚洲大局及台湾形势,帝国政府将不能坐视不管而必然采取防御之策,对此亦望将军同样予以了解。此话仅同贵将军言之。

将军听闻后乃答曰充分了解,且德国于清国之企图甚为可疑,乃相问于下官如何视之,下官遂言曰:近日由外国各报得悉德人乃欲效仿英国之九龙地方、法国之广州湾,于南清地方尤其福建或浙江省租借一海军根据地,于此多事之际,还须多多警戒才是。总而概之,总督、将军二人对下官之言辞举动甚为亲密,且下官可断言其已充分了解帝国政府同流言相反,对清国毫无异心。但清国人素来巧于辞令,如上二官言行下官暂视之为表面虚饰,话虽如此,依愚见却亦可判定当地地方官于帝国政府之意向应在半信半疑之间。今后远征北清之时,帝国举动应同至今所为一致,即示好意于清国,且一有良机则派本邦高官或本官传达帝国政府真意于当地地方官。倘若如上善后之策执行得当,则前述清国官民对帝国“半疑”之意向将冰解溶消,而厦门事件亦可成帝国政府展示对列国决心之良机,为帝国政府施行对福建之方针提供便利。如上内容亦陈于附页抄本所示之电文中(省略注、第九百六十五号文书)。

申报如上。

敬具

明治三十三年九月十七日

驻福州

领事 丰岛舍松(印)

外务大臣子爵 青木周藏 殿

九六七 九月十七日 京都府知事高崎 发送

青木外务大臣 接收

大谷派总寺对厦门东本愿寺烧毁一事处理之意向通报

附书 真宗大谷派所书告示抄本

附记 大谷派教长大谷光莹于九月七日发于西乡内务大臣之禀请书

高甲第四百八十四号   九月十九日接收

北清动乱余波至厦,厦门教堂为暴徒所袭且遭纵火烧毁,大谷派本愿寺对此事却颇为冷静,未作类似要求之举动,反而将一切处措委托于帝国政府,全无主动之言行。现今相问于大谷派布教局僧人及福建布教师乃知,素来清国之外教徒布教方法仅为不断增加信徒,结果便是玉石混淆在所难免,其中更有无赖汉之信徒。此等信徒多外披宗教假面,实则多行不义。话虽如此,然多数外国传教士仍不加告诫,非但不逐出宗门,反而掩护其逃离而纵情加害其自然对手——普通良民。大谷派近来亦大有陷入该漩涡之势,念及于此,总寺遂锐意改良信徒选拔及布教方法,眼下已在策划之中。另,不无凑巧台湾匪首简大狮今春逃窜至厦门,总督府某警部为缉拿之亦相继来厦且借宿于大谷派教堂,最后终查得简大狮藏身之所且顺利逮捕之返归台湾。下官臆断大谷派乃此次缉拿行动之媒介,而对外国教徒心怀怨恨之人则为乘北清动乱之机四下蜂起烧毁教堂之暴徒。而今次之损害因仅为大谷派总寺所配备之器具、布教士之衣物、杂具等,观其总价不超一千余円,故而总寺亦不效仿外国传教士所为,仅守僧侣之本分,不提过分之要求,且决意一切处置全然委托于政府。此外,又恐清国布教使误解总寺之真意,遂发布附页抄本所示之训告,且为公布事变真相于社会,亦应编撰始末书广为发放于世间。

密报如上,谨供参考。

明治三十三年九月十七日

京都府知事 高崎亲章

外务大臣子爵 青木周藏 殿

(附书一)

训示 第四号

此次厦门说教场惨遭纵火焚毁,诸子素日拮据经营一朝化为乌有,深感最为痛惜。此事虽本为不解事理之暴徒所为,然回首视之,吾等亦不可保证是否因布教方法不当或欲速奏功,偏爱、保护皈依之信徒而有失中正,抑或言语不熟、地方状况不清以致无赖之徒混淆教中仍不详其究竟为何人,只知其既已皈依我教,则需庇护之。岂料此类信徒皈依我教后毫无悔悟前非之形迹,反而有多逞不义举动之嫌疑,终危及当地所在良民之感情,而使(布教所)成良民憎恶之处亦不无可能。如若存有疑似以上之处,即便仅有一点,则责任之一半在于我方,诚然并非确实存在疑似之点。且君子皆欲穷尽责己而恕他之意,此为各位痛心苦虑之处。因而今时今日则应严遵宗门本来之旨趣,切不可贸然心生复仇之观念,日益招致良民之憎恶,上则违背佛意,下则将害今后布教传道陷于困境,甚而危及两国之密交,故务必注意此类不祥之事。我佛教徒应以慈悲柔和为本,胸怀谨慎之态度,励精布教传道。

如上训示

明治三十三年

总务 大谷胜缘

(附记)

大谷派教长大谷光莹于九月七日发与西乡内务大臣之禀请书

九月十八日 接收

明治三十三年九月十一日 主要调查人 第一科长(宗正)(印)

宗教局长印

大臣(西乡)印

总务长官(小松原)印

外务大臣(青木)花押

总务长官(浅田)印

政务局(宫冈)印(阿部)印

禀请书

真宗大谷派教长 大谷光莹

就日前清国厦门之真宗大谷派说教场为暴匪焚毁一事做如下禀请,此禀请书并非类似指令之物,仅供日后参考,望能原样保留之,静候裁决。

(贴纸)

红宇

“应保存此评议书及附书之抄本”

“须令清国政府及地方官充分承知本愿寺申告之旨趣”

禀请书

北清动乱逐渐波及南清,就今次鄙派于厦门之说教场遭纵火焚毁一事,鄙派业已发布今后之训告于驻清国之布教师等。且说胸怀复仇观念本非佛教之本来面目,因而绝无损害赔偿之要求。且日后在清布教之实效乃期塑造效忠本国之臣民,别无他尔,故借事故之机而图私利之事梦里亦未曾想见,反倒将来需倍加注意,为报损害则大可以德化缓和清国人民之感情,同时勤于布教传道,以资两国间亲密国交。政府一方,必定对南清事件采取相当措置。此为外交之事,鄙派虽无权无理评论之,但此事源起鄙派,故而暂申所思。如若采取过严之处分,则反而助大动乱,于国家则多添忧虑之事,于鄙派则违背教宗本旨,念及于此,还望对此事予以宽大处分。禀请如斯。

明治三十三年九月七日

真宗大谷派

教长 大谷光莹

内务大臣侯爵 西乡从道 殿

九六八 九月十八日 福州在职丰岛领事 发送

青木外务大臣 接收

就厦门问题同布政使及按察使会谈之事

外机第三十五号   十月四日 接收

拜访当地总督及将军一事已于本年九月十七日外机第三十四号电文中所禀申,其时(十七日)下官亦曾拜访当地布政使张曾敭及按察使周莲氏以探知其对帝国政府之意向,乃查二官皆已充分了解我帝国政府之真意,布政使更是与下官开襟畅谈,席间其咨问道:

闻得流言称厦门本愿寺乃为上野领事策划故意焚之。该领事究竟为何种人物?

下官听罢乃答曰:

上野领事为人极为温厚笃实,明白事理,非但为下官深信之人,亦是当地周按察使之不二密友。此等无法无天之举绝非该领事所为。

待下官详陈理由之后,该布政使霎时面露颇为满意之色。

尔后我二人乃谈及当今亚洲可谓之为国者惟日清两国,但眼下清国遭遇如此事变,单凭日本恐无法立足于欧美列国之间,维系亚洲命脉亦将成困难之事。布政使陈述如下:

一、今时今日若日本觉有必要派遣海军登陆厦门,则可效仿英国遣数千兵员登陆平稳无事之上海时所为,即只需同当地总督等详陈利害并予以照会,则吾等将无任何异议。吾已送私信(此私信由下官转交于后藤长官)于当时在厦之后藤长官,且于信中委婉表明如上旨趣。

一、此次日本欲出兵北京,立足于清国及欧美列国间,吾乃推察欲谋此地位甚为困难。

一、日本国军队受张、刘总督之托,完好保护了北京之宗庙。其时俄国将官主张焚毁之,但日本将官断然拒绝,且所到之处皆爱抚清国百姓。日军如上事件早已承知,感谢之言不知从何说起。

一、清国形势已是景况日非,其原因在于朝廷用人不甚贤明,且在位大臣皆顽迷年老。

一、北清事件事发之时,余协同当地将军、总督立即发电至北京申报征伐义和团之时,然其时电线不通,故而吾等意见未达朝廷,实属遗憾。

如上内容之外,该布政使之种种忧国言语皆发自肺腑,观其举动发言沉着谦逊,实属清国官吏中少有之人。且言及清国危殆形势之时,几度哀叹,以至眼中含泪。

其次,按察使亦是素来力挺日本之人。就今次厦门事件,其一直深信帝国政府别无他意,甚至言道:若自身身在厦门将无此次意外发生。尔后更挽留下官于书斋内享用午饭。

总而言之,当地地方官大抵了解本国形势日渐危殆且放眼亚洲仅有日本帝国尚能依靠。惟当地总督年老顽迷且贪念巨深,此情状下官已数度申报。现如今将军已不同其议事,布政使、按察使则非但不从其命,反而事事反对之。日前总督欲将洪灾捐款挪为他用之时,便已同布政使激辩,总督气急乃云“惟有一死”,岂知该布政使竟责难答曰:今时此刻即便是皇上陛下一死亦不足以全其责。又,就今次厦门事件,该总督乃主张纵然无法亦需同日本开战,而将军、布政使及民间之陈宝谱(琛?)氏全力反对之。此亦为确凿事实。而下官拜访之时,该总督竟称因有电线而不得已听闻种种繁杂之事,私以为此言论实在不应从总督之口说出。如斯可见,其人实属无用,以厚利诱之暂且不说,即便同其亲密交际亦有感于我帝国毫无利益而言。窃以为北清事变平定后需让闽浙总督之类于日本有利之人替换现任总督方符帝国之利益。且说将军深受张之洞氏之熏陶,布政使则为张之洞氏家族之人,此二人皆较为明白事理,依下官愚见,帝国实有必要同此二官及按察使缔结密交,因该三地方官于地方位高权重、势力庞大,且同其他列国领事间往来并不频繁。譬如美国领事若非日前需缔结当地外国侨民保护条约同各国领事及地方官相聚于广东俱乐部,便未曾会见布政使及按察使。幸得下官介绍才算结识。

申报如上。

敬具

明治三十三年九月十八日

在福州 领事 丰岛舍松(印)

外务大臣子爵 青木周藏 殿

(栏外注记)

“许总督对电报不悦一事前号报告已有提及”

九六九 九月十九日 厦门在职芳泽领事代理 发送

青木外务大臣 接收

为保护漳泉两地教堂而交付(于地方官)一事清官发来照会之请训

机密第五十二号   十月六日 接收

上月二十九日(清历八月初五日),负责福建全省洋务事宜之杨、陈二人来报称外国人管辖之各地教堂、医院多为暴民所破坏。念及今后尚且危险难测,恐需暂时统筹、制定漳州、泉州两地所存教堂之数量、位置、租借契约有无、家具等目录清单,制定完毕后将此清单及各教堂一并交付于当地地方官。眼下,该地地方官已发来照会称可代为保管。下官以为地方官就此事必定发送同样照会于各国驻本地领事,遂前往咨问英美领事之意见,英领事乃觉如上照会实在不便,将断然拒绝之,更欲发送对该照会之批评意见于福州总督。美领事方面虽业已发送目录,但要求削减教堂医院交付条约上之权利,且即便交付于当地地方官,日后必定多加困难,故应难以承诺(交付)。

原本条约已赋予清国官厅全力保护位于清国内地帝国臣民所属寺院、学校之责任,清国官厅究竟是否尽到实际保护之责任暂且不论,其官厅确有时常竭力保护(我帝国在清设施)之任务。故而,帝国政府实无必要将寺院、学校等引渡于彼等之下。下官欲将如上旨趣答复于闽浙总督,还望尽快予以批示。特此禀申。

敬具

明治三十三年九月十九日

驻厦门领事馆事务代理

领事官补 芳泽谦吉(印)

外务大臣子爵 青木周藏 殿

九七零 九月十九日 厦门特派室田办理公使 发送

青木外务大臣 接收

关于英领事之排日行动、谢绝清兵保护领事馆及我军登厦理由告示之三事禀申

附记 不需张贴我军登厦理由告示之本省意见

机密第三号   十月十一日 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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