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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潮一下从教学楼里被释放出来,嘈嘈杂杂的人头攒动,随便一个人就被淹没在其中,很多人交头私语,很多人低头独行。

紫辰抱着书走在后面,当她出来的时候人散的差不多了。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并没有感知到刚才的人潮涌动和现在的冷冷清清。

校园里很多大树,都是那个志在改变中华命运的校长在的时候就有了的,现在郁郁葱葱的遮天蔽日的,走在其间感觉不到热暑。

想事的时候不容易注意到周边的动态,紫辰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大叫一声吓了一跳。

“女侠!”一个人跳到她面前,紫辰“啊”的尖叫一声。抬头一看,看到王柏奇站在面前,后面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是‘磕巴’,紫辰认识,女生没见过。

王柏奇和磕巴看到紫辰吓了一跳,得意的笑了起来,磕巴更是笑得露出两颗龅牙,像是镶在嘴里的两粒白玉米。

“你们……”紫辰深吸一口气,眼睛瞪了王柏奇一眼,再看看磕巴乐呵呵的,“磕巴,笑什么,獐头鼠目的。”

“去哪呢?”王柏奇问到。

“去图书馆看看,你呢?”

“上课来了,磕巴也是。”王柏奇看着紫辰一个人,看看四周,“大侠呢?”

紫辰愣了一下,抿嘴笑了笑,“他又不在这学校,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在哪?”

王柏奇故意哦了一声,“我以为你们寸步不离的,”他看到紫辰的脸有点红,不再打趣她,转身指着身边的女生,“这是我女友,陈倩雯。”他回头看着陈倩雯右手移向紫辰,“雯雯,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女侠,上次要不是她跟大侠,我跟磕巴就有麻烦了。”

紫辰跟陈倩雯彼此微微颔首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陈倩雯对眼前这个女生很感兴趣,可能是紫辰今天穿的裙子太惹人眼目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紫辰一番,暗暗的点了点头。

王柏奇显然还对穆易念念不忘,想从紫辰口里问到他的一点信息来,紫辰告诉他其实她跟穆易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其实关于穆易她知道的并不比王柏奇多多少。

“怎么会呢?”王柏奇眯瞪着眼睛看着紫辰,满脸狐疑,“上次看你们的眼神交流和默契程度,我以为你们是恋人了哦。”磕巴在旁边帮和道:“对啊,看他对你的眼神,含情脉脉的。”

旁边的陈倩雯这时笑着对磕巴说:“磕巴,你知道什么是含情脉脉吗?”

“就这样喽。”磕巴把本来就小的眼睛眯起来,伸长脖子凑前到陈倩雯面前。陈倩雯轻轻推了他的肩一下,“像只吃了鼠药的快死的老鼠。”

还真像只老鼠,紫辰被磕巴的表情逗的笑出声来,陈倩雯发现紫辰笑起来很好看,像是清澈水面激起的纹,让人看的心静。自己感觉有点比不上,轻咬着下唇低着头不说话了。

“你们要上课了,好了,我也要去图书馆了。”紫辰看着陈倩雯低着头,又看看王柏奇,“回聊。”

王柏奇嗯了一声,“那下次聊,下次可要把大侠约出大侠来,我跟磕巴可要谢谢他。”

紫辰笑着点点头,“下次看到他我跟他说一下。”

王柏奇跟他挥手道别,紫辰看到陈倩雯挽着王柏奇的手走的远了,有说有笑的突然她回过头看了紫辰一眼,紫辰站在原地对她笑笑,陈倩雯也笑了笑,回过头去。

紫辰立在那里,环抱着书本,想着王柏奇刚才的话,突然脸上泛起微笑。

她转身向图书馆走去,今天她可能又要在图书馆呆一天了,上次翻出来的书还没有看完呢。她还想去看看那本记载着魃的书,像是老友的一个约定,她最近老想起她。

兰星好多日没有看到穆易了,自从穆易那里回来之后穆易都没有来这茶楼饮茶了。没有看到他的这些日子里,她总感觉心有所失,心如飞蓬着不了地。

兰星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高高的天花板,不是自己的房间,兰星猛然醒悟。她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衣服滑落在床上。

她的头有一点痛,可能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她一手抚着头,一手拿起一件衬衫,眼睛盯着它,努力的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她好像迷迷糊糊的记得了,她跟穆易回来,在一起安放了家具,自己做了饭,一起共享了晚餐。

兰星放下衣服,突然发现自己昨晚连鞋子都没有脱下来就直接睡着了。隐约想起穆易不知是扶着她还是抱着她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兰星的脸有点发热。她坐在床沿上,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定下神来。

觉得自己的心神平定下来之后,兰星站了起来,在穆易房间里没有看到镜子,她凭借感觉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出了房间。

穆易背对着她坐在大厅里的餐桌上,兰星看不到他在干嘛。尽管兰星是蹑手蹑脚的走出来,但是穆易好像是在看着她,“醒来了?”他回过头,“睡的还舒服吧?”

兰星走过来,赶紧在镜子前拨弄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来到穆易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发现原来穆易在看书。

“嗯。”兰星点点头,发现穆易独自一人在大厅过了一晚,不知道他有没有休息还是直接看书到天亮,有点过意不去。“你就这样过了一夜??”

穆易知道兰星会这样问,怕她多想,就指了指另外一个房间,“我在那个小床上休息的,比你早醒来一会儿。”

“昨晚不好意思,酒量这么差。我没有出丑吧?”兰星急切的看着他,她不想在他面前因为喝酒变得丑起来,她不喜欢醉酒,因为醉酒容易出丑。但是心里却有一点念想,有点希望可以在醉酒的过程中说出平时不敢说出的话来。

穆易只是看着她笑笑,没有说话。兰星更急了,轻轻的剁了一下脚,“有没有啊?”

“没有,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中被羡慕的感觉真好。第二天早上是穆易送自己回来的,兰星没有回自己家里,直接到了茶楼。

可是,自从那日起,穆易就没有来过茶楼了。茶楼门被打开的时候,兰星一次次的张望,每次都是黯然失望。

也许是天气没有之前那么闷热了,也许是穆易有其他什么事吧。兰星用这样的假设安慰自己。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跟人约会的小女生,自己早早的到了等候地点,满怀期待和紧张,可是等待的人迟迟不出现,最后心态变成了空虚和无力感。

还有一个礼拜不到就自己的生日了。往常的生日都是姐妹们一起帮着过,之前是父母给过。现在感觉很特殊,兰星心里想这次的生日不要跟大家过,她想留着,留着到时候跟穆易过。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上次有机会的时候没有跟穆易提这事。

穆易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来的茶楼。当兰星看到穆易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更多的是欣喜,好似绝境逢生的人历经万难得以重见天日。

“最近忙什么呢?”兰星把茶杯推向穆易,“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你。”

“有吗?”穆易看着兰星,嘬了一小口茶,把视线移开,“没什么事,闲的慌,在家里睡了几天。”他没有跟她说他去找过几次紫辰以及去养老院的事。

兰星无意间问起穆易这个礼拜星期天有没有时间。穆易皱了一下眉头,迟疑了一下,“有,怎么了?”

兰星把她生日的事跟穆易说了,穆易轻呼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问:“这是件大事,得好好庆祝一下。22岁生日?”

“嗯,”兰星低垂着眉目点点头,“我想过一个特殊点的生日。”

穆易呃了一声,颦着眉头开始给兰星出谋划策。

“特殊一点的?”他沉吟一下,“可以去那楼顶,晚上的时候看着夜景感觉还是不错的。”穆易指了指窗外远远矗立的高楼,那是本市最高的楼,楼顶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

看着兰星不说话,穆易想了想又说,“去城外的那个旧火车之家,嗯,那里现在荒草萋萋的,都是废旧车厢,有花有草,邀三五个同伴去那里有复古文雅的感觉。”

兰星只是静静的笑着,看着穆易煞有其事的绞尽脑汁帮她想场地,她心里飘忽起来,感觉只要这样子看着他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想只请你一个人。”兰星淡淡的说到,语气平和。

“啊……”穆易端着的杯子一斜,茶水溢了出来,幸好手快没有让杯盖掉下去。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细声问了一遍,“我一个人?”

兰星点点头,粉白的脸转成酡红,她说话的时候看着穆易,说完话就低下了头。她现在不敢正视穆易的眼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穆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低着头的兰星,气氛平静的让人感觉到尴尬。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兰星突然抬起头,眼神与穆易碰及到一起,她双手不自然的绞在一块,又低下头,“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就算了。”

穆易闭起双眼,屏息定神。兰星的一急一缓,竟让穆易看的怦然心动。穆易自认为定力十足,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可是他现在的呼吸是有一点急促的,他自己知道。

给一个女生过生日?还是单独的?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上次给一个女生单独过生日已经是非常非常久远的回忆了。

“嗯,我答应你。”

穆易本来就孑然一身,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要有人邀请,只要他刚好愿意,那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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