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殿之中,抬眼望去,还是三年前的那些人。翠山行站在大殿中央,恭敬地行礼,道:“弟子翠山行见过宗主和几位长老。”
“嗯。”冷道清微微点头,对翠山行的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的,“看来这三年的时间里,并没有让你变得消极。”翠山行身上些许的变化,冷道清还是看的出来的。
“弟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翠山行语态依旧恭敬。三年的时间翠山行也给自己的身份有了一定的定位,现在的他对于过往的记忆虽然还是一片空白,但也不像当初刚清醒时那般懵懵无知。
“三年的时间你也辛苦了。玄宗这三年内一些重要事情我会让苍对你说明,你先回青柳院吧。”冷道清这么说就是还承认翠山行是他的弟子,应该有的权利不会剥夺,“对了,三个月后的测试我希望你能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是,弟子明白。”
“去吧。”冷道清微微挥挥手,让他退下。
“弟子告退。”翠山行恭敬一揖礼,随即退下。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冷道清微眯着眸,等待几位长老的建言。
“不得不说翠山行天赋过人,仅仅三年的时间,在他的身上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稳重的气质。”飘渺道人率先开口道,“虽然对于天赋极好的人而言,三年的时间里也可以让修为提高好几个层次,但不要忘了,三年前的翠山行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后期也无人教导,仅靠他自己就能在三年的时间内让人耳目一新,实属不易。”
“就算翠山行有着极高的天赋与领悟力那又如何?不要忘了,他曾被魔界之人魔化过!”三长老清音出言反驳道。
“那也不过是作为实验对象,更何况这三年的时间里,魔界也没有任何动作!”飘渺道人眉头微皱,不悦地说道。
“哼!魔可是非常狡猾的生物!谁知道他们暗地里会不会做些什么?我猜想就连翠山行身上的变化其实也早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只要时间一到,说不定就会给我们沉重的一击!”清音对翠山行并没有任何偏见,只是这件事不仅关系着玄宗未来,也关系着整个道境的安危,她不得不谨慎。
“大长老,你认为呢?”见两人争执不下,冷道清开口询问在一旁闭目静思的大长老云渺。
“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翠山行对玄宗有危害之前,我不做任何评论。”云渺眼也不睁地淡然说道。他是执戒殿长老,在翠山行没有做出任何危害玄宗行为的时候,他不会做任何决定。
“哼!大师兄这是想要袒护翠山行吗?”清音似乎不满意云渺的回答,冷哼一声说道。
云渺微微抬了下眼睑,扫了她一眼之后又合上,一句话也没说。
冷道清清楚这个师妹与大师兄之间的一些过节,虽然对她的态度有些心生不悦,但也没说什么,“那就再观察一阵吧。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翠山行依旧是玄宗弟子,也是我的亲传弟子,希望诸位明白,我不想在这段期间内听到有任何人刁难翠山行的事情。”
“是!宗主!”
青柳院,翠山行动作轻缓地打开朱红色的院门。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地方翠山行并没有任何记忆,但他的心情却在接近这个地方的同时变得沉重起来。
吱呀一声,红色的院门缓缓打开,突然,哗啦一声,一滴滴的水从翠山行的发丝滴落下来。翠山行被这突然落下的水淋了一身,呆愣之中,一声欢快的声音传入翠山行的耳中。
“嘻嘻,你是谁?”一身蓝衣的小孩出现在翠山行的眼中,蓝色的波浪型头发高高地扎在头顶,随着脑袋的晃动,一晃一晃地。
翠山行看着他,能够住在青柳院中,就说明眼前这个小孩应该是宗主新收的弟子。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翠山行。你是宗主新收的弟子吧?”
“我叫紫荆衣,两年前被宗主收为弟子!我有听说过你!”
翠山行无奈一笑,紫荆衣能够听到的也就只有三年前的那件事,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流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是三年前的事吧?”
“对!不过我又听说你在那之后又失忆了,该不会是心里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逃避地选择了失忆吧?”紫荆衣靠近翠山行一脸探究地问道。
“或许吧。”翠山行随意一笑,对紫荆衣的言语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的翠山行已经不在意自己是如何失忆的了,不管自己失忆与否,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有所改变。
“你的回答有些敷衍,而且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早就不在意这个事情了吧?毕竟自己没有记忆,就算心怀愧疚也只是因为众人皆说那是自己的错吧!”紫荆衣摇摇自己手中的蓝色羽毛扇,一脸我都知道都明白地说着。
翠山行看着他莞尔一笑,“那么你是怎么觉得呢?”
“我又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怎么知道?”紫荆衣白了翠山行一眼,感觉他问的问题相当的愚蠢,“我有问过那三个人,可惜啊,一个眯着眼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根本就不理我!看了就是讨厌!”听他怎么一说,翠山行很容易就猜想到紫荆衣口中的三人是哪三人。“一个整天顶着一张娃娃脸,却总是严肃无比,我说一句他说十句,别说问他了,没被他给烦死就不错了。”无聊地摆摆手中的羽毛扇,在说道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脸上无所谓的神情立即转变为愤怒,“最后一个,说起来就是气人!一问三不知!只要我一问到你的问题,他立马闭口不言!啧!也不知道他在避讳些什么!我倒是觉得啊,你要是想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询问着三个人。”
翠山行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个小师弟的个性还真够直爽的,“这件事在怎么说也是不好的事情,他们不想提应该也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不该强求。”
“你看的倒是很开,要是我突然间失忆了,又做了那样的事情,不追问到底才怪!”紫荆衣嘟着嘴,一双眼怪异地看着翠山行,“不过,若是排除那件事的话,你在玄宗的评价也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什么坏名声。”无所谓地晃了晃蓝色羽毛扇,“看你一身湿淋淋的,也不难受,快去换件衣服吧。”
翠山行看了看自己身上早已湿透的衣物,无奈地一笑,“好吧。”
看着翠山行进屋的背影,紫荆衣微微皱了皱眉毛,手中的羽毛扇也放在身后一摇一摇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曾今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翠山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为自己整理屋子,但也从中感觉出了一种温暖,这是他失忆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将身后的琵琶解了下来,擦干上面的水渍,动作轻缓将其安放在琴架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琴弦,虽然不知晓这具琵琶以前是否也是自己所用,可它却是真真实实地陪伴了自己三年,在那座孤独的山崖上。微垂的眼睑遮盖住了眼眸中孤独情感,这三年的时间里,在他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个感觉,这份孤寂他曾经也经历过。
那是比在思过崖上思过还要黑暗的日子,但在他的脑海中却始终想不起自己是在何时在何处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手指轻轻地划过琴弦,发出一声闷响,翠山行收回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换下一身是湿漉的道服,准备到厨房去给自己做些吃的东西。在思过崖上,一切食物必须自给自足,虽然有时可以碰到一些小动物,但修道之人不可随意杀生,也只能找些水果来填肚子,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捉一两只小动物来果腹。
在厨房里噼噼啪啪地弄了一阵,给自己弄了两个清淡的菜色,一碗清粥,才刚坐下来准备用膳的时候,苍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紫荆衣,看他脸上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就知道是苍硬带着他来厨房的。
放下碗筷,翠山行站了起来,“苍师兄?”
苍淡淡地扫了眼桌上的饭菜,知道他这三年来没怎么好好地吃过一餐,也不叨扰,“你先吃,我在大厅等你。”说完很自然地就转身离去。
“啧!这家伙自从进了玄部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什么人都不看在眼里!”紫荆衣不满地抱怨道。
“紫师弟,你入玄宗的时候,苍师兄已经进入玄部了吧?”翠山行重新坐了下来,准备快点吃完早点到大厅去。
“那又如何?苍是师尊的首席大弟子,玄宗有很多宣传他的事迹,要不要我给你举些例子?”紫荆衣说着坐在板凳上,一只脚没形象地踩在板凳上。
“不用了。你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
“哼!还能有什么事?明知道我非常的不待见他,却还硬要把我带在他身边,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真当自己是大师兄了!”紫荆衣气鼓鼓地说道。
“他本来就是。”翠山行无奈地笑了笑了,快速地将碗筷收拾好,“我要前往大厅,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见到他我就来气,还是少见为妙。我听说你的厨艺很棒,给我弄点吃的吧?”紫荆衣坐正自己的姿势,却是趴在餐桌上,一脸笑意地看着翠山行。
翠山行微微皱了皱眉,毕竟大厅里还有一人在等着自己,不过看了看紫荆衣脸上有些期待的表情,只好现将苍的事情放到一边,反正他也没规定时间,“好吧,不过为了节省一些时间,我只能给你下碗面条。”
“随便。”听到翠山行答应了也就不在意地挥了挥扇子。
微微一笑,动作迅速地给紫荆衣下了一碗面条,而后急急火火地前往大厅。
苍眯着眼,端坐在主位上,两只手捧着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苍师兄。”翠山行轻柔地叫了一声。
“你来了,坐。”苍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淡淡地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