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明和秦木的脸同时拉了下来。
她竭力地抗争着，但还是痛苦地站在秦木和沐清歌的正中间，任凭他们两人将她撕成两半。
沐清歌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她身旁的秦木，这个少年太出挑了，闪耀到无法忽视。
“你先回去吧。”顾昕明朝秦木拼命使眼色，却没换回他的任何理解。她的小动作全部落在沐清歌眼底，他眼中的光黯淡三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小白脸回去干嘛？来和我们一同吃烧烤啊。”话中的戏谑意味更浓。
秦木不料他劝导顾昕明不成，还有人来坏他事，心中平添几分不悦。好在沐清歌态度还算友好，他还能和他心平气和的交谈：“我的名字不是‘小白脸’。我叫秦木。”
“好好好，秦木小朋友，若是不碍事的话，来和我们一起吃烧烤好不好呀？”沐清歌开玩笑地换了一种哄小孩的口气。
“你不过也就二十出头，倒挺自觉地把自己看高我们一个辈分了。”顾昕明笑笑。秦木，你可以吗？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不会让你与他们有任何瓜葛，哪怕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奉陪到底。”
她瞪大了眼睛，秦木的选择，往往出人意料。
伟强烧烤店的门面本就不大，沐清歌嫌店内太过拥挤，带着十几号人把烤具从店内搬到了店外。还未到秋分，寥廓的天空中烧着几团血红的云彩，只剩下最后一点夕阳留下的微微泛着浅色的光带。
秦木坐得稍稍有些拘谨，眼前的食客大多是T市的大学生，少有像他和顾昕明这样的高中生。木炭燃着不纯粹的蓝黄夹杂的火焰，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烟熏的味道悠然而上。食材“滋滋滋”冒出了油水，不知是谁撒了孜然，香味瞬间弥散开来。
“老板！给我递根烟！”
“再加一瓶啤酒！”
“哎呀亲爱的你就不能喂我吃吗？”一对年轻的情侣公然地秀恩爱。
“没想到清歌帮主也是T市的，哈哈，跟着帮主有肉吃！”
“明明，你……”秦木欲言又止。
“怎么？”顾昕明顺手从架子上抢了两根串，递给秦木一根。
“没什么。”他摇摇头。他静静地看着她离开位置，雀跃在人群中，听着他人对传说中的冰山太妹“子明”的恭维，看着她虽带着点冷漠却又不失友好的态度。
倒完全和学校里的她不一样呢。
从他身边经过的大邱投来异样的目光。他瞥了大邱一眼，从容不迫地干掉一杯酒。
“清歌帮主，你上次说的那个无双，是什么个情况？”
沐清歌打着哈哈：“也是我们恶人谷的，但是是七月流火的副帮主。上次我们人少，被他给整惨了，下次遇到他绝不会让他好看！”
显然是有人听说了那次戏剧性的化险为夷，道：“我也对无双有耳闻。他不仅带着他的帮众以多欺少，还把主意动到我们清歌帮主头上来了！帮主，下次有什么事，叫上我们，我们保证把无双揍成龟孙子！”
秦木眼皮一跳。
顾昕明似乎喝多了，双颊泛着浅浅的红。理智一点点被酒精攫取，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她撩开额前的头发，露出那块淤青，道：“妈……的，无双竟然敢动老娘的主意，差点……差点……要不是大神，我……大家帮我……帮我干死他！”
七分醉的顾昕明竟多了几分妩媚，在场的单身男性毫无抵抗力地产生怜香惜玉之情，自觉充当起了护花使者：“无双那猥琐样儿，真心不想活了！”
秦木看了看表，都过了九点了。他站起身，皱着眉头道：“明明，你醉了。”
“哎，醉了又怎么啦？你一小白脸都喝不过我们副帮主，还算不算爷们儿呢？”那人没托稳手中的酒杯，洒了大半杯酒在秦木的袖管上，“你到底是谁呀？你真的是帮主和副帮主的朋友？”
秦木不理睬他，拉过顾昕明：“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沐清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混在他的玩世不恭中，没有人看出有什么不同：“小白脸，哦不，秦木，大神，这夜黑风高的，还是我来保障阿明的安全吧？”
怀中的顾昕明毫无征兆地拽住秦木的衣角，嘴角舒展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满足的微笑：“死木头，你就不能……”
她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