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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朝暮之钥

“啊……早上了吗……”天凌揉揉惺忪的睡眼,满脸迷茫地坐起来,伸个懒腰,“哈————”。

就这第一晚来说,过的还算舒适,虽然跟宿管老师所施加的安眠法术也有一定的联系,但新生们总体上算是休息过来了。

“哗哗哗……”洗手间中传来流水的声音,天凌的舍友已经在洗漱了。

“思语,起的好早啊……哈——”天凌打着哈欠下床,一扭头看到了桌子上摆的那个包裹,“哦,对了……正好开学典礼推迟了,今天把东西送到校长那里吧……”

在夺回莱瑞德·维恩的行动中,学校的教师同赵敬肃所率领的六零一特种空降团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虽然在报告中提及重伤只有三人,但这仅仅是军队顾忌他们公民身份的后果。士兵们几乎给全部参与行动的教师都造成了一定的伤势。这种情况下,开学典礼的教师队伍未免太过寒酸,所以学校就将典礼推迟了一周,给那些受伤的教师疗伤时间。

“天凌,你醒了啊。早上好。”仍旧穿着睡衣的白思语从洗手间中走出来。天凌也做出了相应的回复,“早上好,思语。”

白思语走到自己衣橱前,取出内衣和校服准备换衣服,同时转头对天凌说:“你也快点吧,不然早上限定的甜品要被她们抢光了呢。”

“…………”天凌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洗漱等工作的速度。

…………

“思语,你姐姐今天有空吗?”两人走在宿舍的走廊上,天凌想着先把今天的预定完成于是就问了白思语这个问题。

“月姐?应该没什么事情吧……”白思语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她也不清楚姐姐白思月作为学生会长究竟要做些什么,“平常看她都蛮闲的。你有什么事情吗?”

“恩,是有点……我那个包裹你还记得吧?”天凌拿手比划着那个包裹的正方形,白思语点点头,“说是要交给校长。我又不知道校长的办公室在什么位置,自己一个人去也有点害怕……所以想让你姐姐陪我一起去……”

“一起去干什么?”贝琪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过来,吓得天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啊——,什……什么?!”天凌回头看见贝琪正冲着她笑,立刻一脸埋怨的表情看着贝琪,“真是的……不要吓我好吗?”

“嘻嘻……”贝琪笑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那个给校长的包裹的事情啦……”天凌向旁边走两步,让贝琪加入,“思语她姐姐要是有时间,我想让她陪我去。”

“贝琪,振瑛呢?没和你一起吗?”白思语看贝琪一个人,便出声发问。

“啊,她早上要晨练。就先走一步了。”贝琪说完又把话题带回了包裹上,“你把那个包裹交给老师不行吗?”

“昨天我问过老师了啊,老师看了看说:‘既然是让交给校长,那你就去交给校长吧。’然后就不管这个事了。”天凌无奈地说着。谈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食堂。

天罡门因为校区庞大,为了方便学生们平时的生活,除了在教学区内的食堂之外,在男女两栋宿舍楼旁边另外设置了食堂和操场等设施。

“……”食堂里坐满了吃早饭的女生,三人端着早餐寻找着空位。

“那里有空位!”眼尖的天凌找到了窗边的一张四人桌,只坐了一个人,正好够她们三个。

“那边坐的那个人是……”白思语仔细看着那张桌子旁坐的黑色长发女生,看着看着竟然逐渐冒出了冷汗,“那是秋远学姐……”

“学姐怎么了?”天凌奇怪地看着白思语,后者托盘里的牛奶都在发抖。

“我们应该快点了。又有几个人来了。”贝琪突然出声,两人转头看去,几个学生正好点完餐,同样在端着托盘找地方。

“行了,快走吧。”天凌用肩膀顶顶白思语,后者也只能机械地朝前移动。

“那个……学姐?”走到近旁,天凌出声叫道,柳秋远闻声抬头看着三人,“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有,坐吧。”柳秋远摇摇头,示意三人坐下。“谢谢。”天凌和贝琪道声谢就坐下了,白思语则低着头站着,并不坐下。

“怎么了,思语?坐下吃饭吧。”不是天凌,而是柳秋远出声叫了白思语,而且看起来两人很熟。

“哦,好的……”白思语小声说着坐下了。

四人无言地吃着早餐,柳秋远吃完了把盘子端回去之后却没有离开,又回来坐下了。

“思语,青菜也要吃完。”看到白思语盘子里还有从三明治中挑出来的青菜,柳秋远平静地说着按住了白思语想要端起托盘的手。

“………”应该是有过许多次类似的事情了,白思语咬咬嘴唇什么都没说,乖乖坐下吃剩下的青菜。

“那个……”天凌试探性地发问,“柳学姐是学生会的书记吧?”

“是的,怎么了?”柳秋远看着白思语把剩下的青菜吃完。

“白学姐今天有时间吗?我有点事需要找张校长……”天凌不好意思地看着柳秋远,“……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想要会长陪着我……”

“恩,应该没事。开学典礼也推迟了,学生的录入工作也完成了。正式开学前学生会基本没有什么工作了。”柳秋远说着把左手放到耳朵上,“要我现在帮你联系她吗?”

“啊……不麻烦的话……”天凌想了想,自己除了白思语这一条线也没有其他联系到白思月的方法了,索性让柳秋远代劳了。

“好的,你等一下。”柳秋远说完,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看起来是与白思月联系上了,“思月,有个叫天凌的学生希望你陪她去校长室一趟。对,就是思语那个室友。好的。”柳秋远放下手转向天凌,“会长现在就在正厅,你一会过去就好了。”

“恩,谢谢学姐!”基本的礼貌天凌还是记得的。

“没事。”柳秋远摆摆手,示意天凌不用这么拘谨,一回头又看到白思语了,“思语,牛奶也要喝干净。”

“…………”白思语沉默着拿起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那我先走了啊。”贝琪端起托盘说道,“一会和振瑛约好了一起去市里看看。”

“啊,那我一起走吧。”天凌也端起盘子,“让会长等太久也不好。”

“那我也……”白思语笑着想要端起盘子,却端到一半停下了。

“你们两个走吧。思语,你留下。牛奶喝完。”柳秋远的声音十分平静,不带一丝愠怒的感情。但白思语就是不敢违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

…………

“会长!”天凌看到白思月正坐在毯子上,拿着一个球逗着杜比玩。

“恩?”白思月听见有人叫她,转过身来看着天凌,杜比在她身前跳上跳下想去咬她手里的球,“哦,你就是天凌对吧?思语没给你添麻烦吧?”白思月说着站起来,想要整理一下校服,但是发现手里还拿着杜比的球,她想了想之后把球扔向了天凌。

“哎……”天凌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球,刚想问原因,就感觉自己的腹部被某个软软的小东西撞了一下,低头看看,杜比正摇着尾巴在自己脚下转悠。

“好了,走吧。”白思月走到天凌身边,从她手中拿过球,随手扔给了沙发上休息的一个女生,后者接住球,举起来故意晃晃,好让杜比能够看见。小狗就一溜烟地跑过去了。

…………

“你找校长什么事情?”两人走在校园中,白思月问道。

“是这个东西……”天凌从提着的小袋子里拿出那个包裹交给白思月,“说是要交给张校长。那边有个暗袋,里面有个纸条。”

“……”白思月接过包裹的第一感觉是惊讶,在天罡门上了两年学,封魔锦她当然认识,但是令她惊讶的是包裹除了封魔锦之外的防护措施。

在这个包裹中,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手所感,这个包裹和不存在一样。万物都由元素构成,而元素之王又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所以万物都理所当然地带有一定的魔法波动,魔法本身也不例外,他们的老师说过:“所谓的封魔之法只不过是使用一层波动极其微小的吸收层将需要隐藏的东西包裹进去而已。所以在高位的魔导师面前,一切隐藏手段如同宣纸点墨一般显眼。”但是白思月在这个包裹上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这个包裹的元素已经“死了”一样。

“会长?怎么了?”天凌看白思月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包裹,禁不住发问。

“啊……没什么……”白思月搪塞过去,将包裹还给天凌。

“这就是无痕之影的手段吗……”白思月这样想着带着天凌走向教师的主楼。

…………

“校长,学生会长带来一个孩子,她说有东西给你。”叶青走进张云天的办公室说道,后者正在用手指戳动办公桌上的星系模型。

“哦?叫她进来。”叶青听了校长的话走出去,老人则默念着“终于来了……”

“校长您好……我是……”天凌走进来,先鞠了一躬,想要自我介绍,但是被张云天打断了。

“天凌对吧?不用这么拘束,没关系的。”老人笑吟吟地看着天凌,“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是这个……”天凌说着将包裹放到张云天的办公桌上。

“恩……”张云天拿起包裹看了看,抽出纸片来校验了一下,“没错,我确实收到了。多谢你的协助,孩子。”张云天说完朝着叶青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好了,校长还有工作。你们也快点走吧。学生会长,多带新生熟悉熟悉校园。”叶青赶着两人走,两人也就出去了。

…………

“叶青,最高级别警戒。”叶青听了点点头,走到校长室的门边,转动了一下门旁墙上的灯座。一股光浪从灯球中涌出来,贴着整个校长室的墙壁涌了一遍。

“校长,这就是那东西吗?”叶青完成防护系统的加护之后走过来。

“不错……”张云天将包裹举到半空,松开手,包裹居然没有掉落,浮在了半空中,同时六个面和八个角的十四个方向出现大量的术式,将包裹锁在其中,“听着,在我解除了八吊锁其中六吊的瞬间,你必须在十秒之内解开六方阵。没问题吧?”

“……”叶青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而且已经准备好了。

“好……”张云天说着手上泛起淡淡的金光,金色的光路顺着他的胳膊流向食指,手掌的金光也汇聚到指尖,老人右手的食指发出耀眼的光芒。张云天小心翼翼地将食指接近第一个角,角上旋转的淡蓝色术式在接触了老人的食指之后瞬间加速,无数的符字飞快地划过老人的指尖。老人紧盯着划过指尖的符文,突然,张云天食指一勾,旋转的术式直接从那个被老人勾住的符文开始土崩瓦解。一吊解除。之后张云天如法炮制,很快就到了第六吊。

“……”老人抬头看看叶青,后者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张云天开始解除第六吊的封印,老人勾住关键符文的瞬间,叶青就行动起来了。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勾画出六柄造型怪异的光之剑,淡蓝色术式的最后一个符文碎裂之后,叶青右手一动,六柄剑立刻飞到六个面上,正对着六个护盾术式,女教师双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飞快地做出点击的动作,六柄剑也随着叶青的动作不断以各种顺序组合尝试刺穿六方阵。用了大约六秒,终于让叶青试出了正确的排列,六方阵慢慢碎裂了。之后张云天解除了剩下两吊的封印。小包裹的封魔锦在空中自己解体,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木盒。

张云天伸手接住木盒。将其放在桌子上。检查了一下,没有额外的保护措施或是被入侵的痕迹。老人两只手慢慢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颗纯白色的珠子。不带半点瑕疵,绝对的纯白,珠子的表面流转着淡淡的波纹,那是珠子本身所蕴含的澎湃的魔力满溢而出的证明。张云天伸手将珠子捧起来,在被老人的手接触的瞬间,珠子闪了一下,但又重归沉寂。

“看来我没有资格吗……”老人笑笑之后将珠子递向叶青,“来,试一下。”

“……”叶青颤抖的手轻轻碰了碰珠子,这次珠子连闪都没闪。叶青尴尬地笑了笑。

“未来即谓之朝,过去即谓之暮,能打开过去与未来门扉的钥匙……”张云天说着松开手,珠子自己漂浮在空中,发出异样的光芒,“光之王纳格雷陛下的遗蜕——朝暮之钥……看起来即使陛下已经去世,他也不会随便认可其他人有窥视时光与命运的资格啊……”

纯白的珠子在空中静静地飘着,正直艳阳高照的时候,阳光透过校长座位背后的窗户照在朝暮之钥上,珠子反射的阳光透过校长室的玻璃,正好打在楼下刚刚走出主楼的天凌脸上,少女抬手挡挡刺目的光线。

“天凌!”白思月在叫她了,少女跑过去,追上会长。并不知道正在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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