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开始,和姜睿之间开始了越来越频繁的吵架,原来那种小幸福渐渐的越来越少了。心里面有了隔阂,矛盾的解决已经不会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那么容易。
往往在吵过一次之后严琰都会很伤心,觉得感情真的是很无力的事。恋爱谈了8年,从2003年结婚到2010年也有7年的时间了,竟然抵不过一个孩子的问题。就算是与姜睿的婚姻并不是完全建立在爱情基础上,那么,这么多年以来的感情也该可以弥补了吧。至少严琰已经越来越习惯和姜睿在一起的感觉,从内心里也早就认定了姜睿才是丈夫这个事实。而且于婚姻的态度上严琰也从来都是认真的,既然已经与姜睿结婚了,那么势必不会轻易离婚。有人还记得严琰很早以前就已经说过的话吗:“姜睿,即使现在的我不爱你。但是,我会用生命中剩下的时间,尽力学会爱你。即使现在对你提出结婚的要求只是为了逃避,但是……婚姻,于严琰从来不是儿戏。当对你提出结婚的要求时,心中所有的已经坚定。无论怎样,我都会用一生的时间与你在一起。只要你不移情别恋,只要你不提出离婚……我们的婚姻,必定会一辈子持续下去”——那时候心里明白的,爱并不属于姜睿,但是,偿你一生够不够!所谓的偿还,并非只是用身体,感情方面必要的投入才是认真的态度,也只有这样,在偿还的同时才会做到更多意义上的公平……在对你提出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放进了一辈子。姜睿,你知道吗?
然而所有的约定、所有的认定都是建立在那个要求之上的,也是当时唯一的要求。如果当时的你诚实的对你的父母说明并已经得到他们的允许的话,那么我们的生活该是没有如今这样的“意外”的,不是吗?虽说那个要求从一些角度来看是不公平的,但是,那毕竟是严琰心里太在意的事。既然你愿意接受严琰,那么,为什么不能真心接受严琰心里的这个在意!
是的,当初给你的那个原因并不是全部,或者说没有告诉你最真实的原因。但是……你就不能假想一下来体味吗?你没有严琰小时候那样的经历,并不会知道父母感情出现问题的话对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所以你更不能完全的理解严琰不愿拿一个孩子的一生做赌注的心情——没有人能够预视一生。姜睿,你不该把我的这种担忧或者说恐惧认定为对你的不信任……
说出了这许多的“你不该”,其实,错得最严重的还是我。既然说了并不会将婚姻当成儿戏,那么就不应该在当初因为想要逃避父母之间的烦恼而选择了婚姻;既然想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当初并不爱也一定要尝试,那么,就不应该提出所谓的要求,即使它只是唯一的,也不该;既然说了偿你一生,那么,那个要求就更是不该有的。所有的偿还都应该是不计代价的,不是吗?所以说,于今出现的这种情况,我们之间这些变得不再好的情形,究其根本原因,还是严琰的错。
但是,姜睿,于我们的婚姻,从开始的那天,严琰都是很认真的。很认真的对待。虽然严琰的心中一直都有陆熠的位置,但是,真的在有用尽全力的将他排除到“世界”以外去。关于陆熠,你或许也只是知道的。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知道严琰和他一起长大,知道他是严琰很好的朋友……你知道的,最多,只是如此而已。而且,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多时候都会忘了陆熠的,特别,是在我们温馨幸福着的时候……在我们相处久了的后来,陆熠,真的已经变成了曾经。
……
第一次在两人之间出现“离婚”这两个字也是在2010年,是由姜睿提出来的。
那是在2010年的夏天,忘了是几月份了。
公平的说,姜睿提出离婚并不是一时冲动,也是在经过了很长久的痛苦后才说出那样的话的。
2010年春节的时候他父亲第一次问到了两人孩子的事,后来再去他家的一次,严琰就很“豁出去”的直接跟他爸妈说“我们根本没有想过要孩子。”然后,他爸妈就不干了,找两人谈,找姜睿单独谈话的次数更多,就是不同意不要孩子的意思。也许在严琰没在身边的时候他爸妈明确表示过真不要孩子就让两人离婚这样的意思吧,但是姜睿根本没说过,这只是严琰猜到的,是从姜睿每次说起孩子的事时的表现猜到的。
夏天的那个晚上,不知怎么就又和姜睿吵起来了,越吵越厉害,根本就停不住。然后,吵着吵着也不记得怎么就吵到孩子那个话题上面去了。那个话题在当时就已经成了姜睿和严琰心里的一个病,不提则罢,一提就会引起若干的问题。
然后就记得当时严琰的心情越来越糟,情绪也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激动,就说:“挺委屈的是不是?用不着委屈。姜睿,你要觉得委屈不用忍着,大可以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我收回刚才那句话!离婚两个字,在那天,是严琰先说出来的。
可是,将它现实化,落实到纸上的,却是姜睿。
在严琰气哼哼的说出那些话之后,姜睿就看着严琰,看了半天,然后说了一句:“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谁会后悔,你想好了就行。可不是我想离婚的,是你爸妈不放过,非要孩子。”
“别特么拿我爸我妈说事。”姜睿一下子把键盘托搥进去,键盘连着线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然后就几步进了卧室,仰躺在床上,“好好的非得不要孩子,就你作的。”
“我作的就我作的,离吧,离完了你找个人给你下个崽儿,你全家都满意了。”严琰气得直哆嗦,但就是不服输的站在卧室门口对姜睿喊着。要严琰妥协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看现在这样的情形……严琰觉得和姜睿的感情根本就是脆弱的,是不堪一击的。用一个孩子一生的幸福做赌注赌一个婚姻,那是王八蛋才能干出来的事!用孩子来挽回婚姻,那就连王八蛋都不如了……
“你特么嘴给我放干净点儿,我惯的你!”姜睿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你嘴巴才放干净……”顺手拿起本书,直接往姜睿脸上丢过去。
吵架谁都不让着谁,也没那么多理智了。就这么大吵起来了,后来的时候姜睿扔个花瓶严琰扔个碗的,霹雳乓啷的声音终于把严琰的爸妈也吵来了。那时候严琰的父母已经搬到了严琰家对面住,也是有严琰家钥匙的。听到屋里摔东西的声音,严琰的妈妈就开了门进来一把拉住了严琰:“怎么了这是?”
“他想离婚了。”
“什么事就离婚!都冷静冷静。走,跟我过来。”妈妈把严琰拽到他们家,把严琰按在沙发上。“因为孩子的事?”
“还不是他爸妈闹的,他那边挺不住了,就跟我作。”严琰坐在沙发上一边哇哇的哭一边说。
“他夹在你和他爸妈中间也不容易,你就多体谅体谅他,尽量别跟他吵。”妈妈一直都知道孩子这件事,但是妈妈知道严琰的心思,也一直没有反对过严琰不要孩子。但是,对于姜睿,妈妈也是能够一碗水端平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妈妈还在很公平的劝说着。
“妈!”严琰一下就拉住妈妈的胳膊,哭得更厉害了。“当初结婚前就跟他说了,是他当耳旁风不往心里去的。现在这情况,妈,你说,我们还能过好吗?他爸妈一闹他耳根子就软了,根本就是他也想要孩子……既然这样,离婚不还是早晚的事吗?”
“你是一定不要孩子了!”这不是问句,是妈妈在叹气。
“是啊!天天作天天吵天天闹天天打的,早晚都得离。不是吗?妈……”干脆就抱着妈妈大声哭起来了。
妈妈也在抹眼泪。谁的孩子谁不心疼啊!妈妈也抱着严琰,用手摩挲着严琰的头发:“我在咱们小区看见陆熠了。”
“离不离婚的,跟陆熠没关系。”
“我知道,你不会,你不是那样的孩子。”妈妈把严琰搂得更紧了一点儿,“你听我说啊,你们吵架你也别跟他硬来。好离好散,别动手,动手了只会是你吃亏。”
点着头,还是在哭着,根本没法停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挺照顾你的,你舍得吗?”
哭得更厉害了。就算是习惯,也不会舍得!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就算曾经不爱也会爱了!哪怕,爱上的就是一种习惯。
“听妈说,你再好好想想吧。你也知道离婚是件大事,再好好想想。”
哭累了,也可以想些东西了。
是啊,离婚对严琰来说是件太重要的大事。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坐在那里想着很多事。
“回去吧,你们再好好谈谈。记着,别再打了。”
点点头。好好谈谈,可能会不一样。
打开家门,看到姜睿已经重新坐回书房的桌子边去了。走过去,看见他在写着什么。
刚要开口,姜睿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往严琰这边递过来。
接过来看着,上面几个大一点儿的字:离婚协议!
眼泪挺不争气的掉下来。连忙把头压得低低的,没说话,进了卧室。
又一次把卧室的门锁紧,把自己关在黑暗里。窗子是打开的,爬到窗台上面坐着,两腿搭在窗外。
“你签个字就行。”外面,姜睿搥了一下门,喊。
还是没有做声。那张纸上的字,除了“离婚协议”四个字看到了之外,其余的字严琰根本都没想去看。
挺应景的!夏天的天气,坐在窗台上竟然会觉得冷的。空气有一点潮湿,像是要下雨了。而且,应该是一场大雨。风挺大的,加上15楼的高度,吹在身上,真的很冷!
对面的那个窗子灯是灭着的,但是严琰的眼睛还是朝着那个窗子看过去。知道陆熠时常都会值夜班,还有的时候会去法国办些事情,很多天都不在的……
离不离婚这件事,真的和你无关。只是,在这样的时候,真的很想把心里的苦闷都对你说出来。
想要凭着心里最真实的感觉告诉你:习惯也是可以变成爱的。也想要用心里最真实的感觉对你说:在提起和姜睿离婚的时候,心里最真切的是舍不得的感觉。那样的感觉,真的很疼、很疼……想对你说七年的婚姻经历的所有事,对你说姜睿曾是个体贴得无微不至的丈夫,曾经是严琰心里很踏实的依靠……想要告诉你,和姜睿之间这所有的感觉都在变着的时候,仍旧的,不愿舍弃……
也许对你说这些也是不公平的,没有想到顾忌你的感受!
但是,陆熠,你也曾说过,你,愿做严琰的“蓝颜知己”!
只是,现在,你在哪里?在我想要倾心诉说的时候,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