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从巴黎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他的母亲,对此开始的时候严琰还是不知道的,直到得知陆寒住院以后才知道。
由于身心过度的劳累,陆寒从巴黎回来之后就开始发高烧,在家里昏倒后被林妈发现然后被送进了医院。
陆寒住院以后第三天严琰才去他住院的地方看他。其实从他进入医院的那一天严琰就得知了情况,但是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过去,其中有着一些接受陆寒安排的原因,也有一些其它的。但是,陆寒根本就没有对严琰的“迟到”表示过任何一种形式上的介意。相反的,从严琰进入他住院的病房陪他的那一天开始,陆寒就显得很开心。
还记得那一天在陆寒的病房里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听着那一首Linkinpark的SkintoBone(“皮肤骨”,又作“血肉化枯骨”),“血肉变枯骨,钢铁生锈。灰,灰尘尘!明天会有它的方式。我们作出的承诺!血肉变枯骨,钢铁生锈……从右到左,左到右。一天晚上,当星光逐渐变成灰色,我会看着远方,右到左左到右……明天会有它的方式?黑暗,背叛?血肉变枯骨,钢铁生锈……”那一个时期,不知道是因为怎样的原因陆寒又喜欢起了已经被他“放弃”多年的Linkinpark。Linkinpark的歌总有一些“金属灰”的味道,多数的咆哮之中蕴含着的一些东西虽然也是有着一定寓意的,但是之于陆寒与严琰那样的年龄也该算是是过了喜欢那样一种宣泄的年纪吧……那一天的病房里,在严琰问着陆寒“你最近怎么又开始喜欢上Linkinpark了?”的时候,陆寒只是微微地笑着轻轻地理了理严琰鬓角的乱发,那样的温柔,就好像幼时雪中的记忆。
那一天的下午,在病房里,陪着陆寒一起坐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前面看着他给《空气》的贴楼回帖,看见他给一个坛友的回话,他说“结果,未知”,当那几个字被他打出去之后,两人脸上的笑都有了瞬息间的凝固。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一个时期的严琰已经在《空气》的文字里知道了2003年严琰结婚的那一年在陆寒身上发生过的事,知道了滑雪事故中陆寒腰部受了重伤,那使他险些丧了命,知道了那一年的陆寒曾经消沉颓废过,曾经用禁忌的药品麻醉神经……那些,都是陆寒曾经深深对严琰隐瞒的内容,直到十年以后,在一切的遮盖都被取下的时候,陆寒才以文字的方式将那些说出来。2003年,对于陆寒来讲的确是绝无希望的一年,的确是曾经落入Τ?ρταρο?(塔罗斯)地狱的一年!“所有‘光’的消逝,满目的黑漆……”!但是,最后的结果也正如陆寒在他的文中所写的那样,即使是“永恒绝望的一年”也已过去,走出塔罗斯地狱的力量,正是曾经被定义的固执,“就是所谓的固执和执着让陆寒爬出了Τ?ρταρο?,重见光明。”
记得也是在他住院的那一个时期,陆寒的QQ秀上一直都在显示的字:爱,就疯狂。不爱,就坚强——毁灭与重生!
……
其实陆寒腰部的伤从2003年开始就一直没有完全的痊愈。那次重伤使他落下了慢性骨髓炎的毛病,腰部的金属板权且放下不说,那迟迟不肯愈合的伤口……其实之前陆寒那次出了车祸住了那么久的院也是因为腰部的旧伤,只是当时的严琰,眼睛和心都太“大意”的错过!
……
无论从任何定义上来讲,其实陆寒都是一个过度沉默的人,在很多的时候他的沉默都会让人感到难以接受的窒息,这当然是与陆寒与生俱来的性格和他的经历有着莫大的关系的。在严琰的记忆里,陆寒所谓的最开朗的时期也不过是在上初中以前。小学时期的陆寒与后来的他相比较起来,真的是充满了阳光气息的。但是,后来!
每个人都不会是绝对完美的,在一些显而易见的优点的另一端往往就是最不可忽视的缺陷——曾经,连严琰都曾经刻意忽略过的一些个陆寒身上的缺陷,在后来的日渐改变的心理状态下也逐渐的被看清,但是,看到和看清的同时,心里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了然与理解,以及……
可以这么说,在陆寒的身上有着如今的世上已经罕有的专一不变的同时,所谓的缺陷正是他在某一些方面表现出的脆弱。而这样的一种脆弱,往往都会显得有些过分的……不知道是不是高中时期的残留,陆寒在受到一些难以忍受的刺激的时候总会以无意识的形式来摧残自己,这种摧残多数的时候都是精神上的,但是也不乏偶尔的时候身体上的“甚至”。而这样的一种摧残的结束,往往都需要一些外力的介入才会在最终的时候由陆寒自身来最后的控制。
但是无论怎么说,无论外力的介入程度与否,最终控制的人还是陆寒本身,所以说所谓的自我摧残也只是限于一个趋向的程度而已。而且,最强烈的时期也早就已经过去。在心智完全成熟之后,在2003那一年走出Τ?ρταρο?的时候,在陆寒内心的境界里,一切都已经进入了一个完全崭新的“天地”——2003年,陆寒以着他的“固执”从Τ?ρταρο?走出的同时,一切,都在向着一个新的方向行进。
只是还有一段时期并没有完全的“拨云见日”——一切的向着“新的方向行进”,最初的时候,只是局限于一种没有明见的潜意识。
……
在一切都经历过岁月的沉淀之后,在很多的事物都在岁月的洗礼中消弭或者历久弥坚的如今,在所有被重视的人和自我本身都无法不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化或者不变的同时,一些固有的东西,还是在岁月的消磨中执立在那里。
很多很多年以前,当一切从哈得斯主宰的领域中走出的时候,它,被曾经的一个“自我”谑笑为“固执”。
很多很多年以后,正是曾经的“固执”成为了不变的心底最坚实的东西,并且,以着一种仍旧徘徊在沉默中的方式,加以演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