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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云瑞的家乡在G省的Y市,跟C市在同一个省,开车的话四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当年云瑞选学校没有考虑过外省,C大是G省最好的大学。她是个恋家的人,当初选择C市的大学是为了能够常常回家。那个时候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还健在,回到家,迎接她的常常是温馨笑语还有浓浓的爱。她最喜欢吃外婆做的砂锅鸡,酱汁浓厚,鲜香扑鼻,让她回想起来就流口水。

后来外公外婆双双离世,她也跟着江波到他的城市生活,渐渐地很少回来,就连砂锅鸡也很少做来吃,怕会睹物思人。

无论她走多远,年岁怎么变化,心里面总有一个牵挂着的地方,那就是生养了她的故乡。前世在没有和江波闹离婚之前,她每年在外公的忌日都会回来给两位老人家扫墓。前世江波断了她的生活费之后,她生活拮据,就没有回来。

算起来,都快两年时间没有回家乡了。

云瑞周六一早就带着嘟嘟,和李松涛一起开车回家乡。嘟嘟只在他小的时候带他回去过一趟,他得知回去给‘外公外婆’扫墓很是积极地忙前忙后,自己主动收拾行李,还叮嘱他红阿姨要好好照顾水晶盒钻石。

云瑞并没有把自己是妈妈未婚先孕的生下来的这件事告诉别人,就连江波都不知道。

她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既然外公外派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更加令人容易接受的身份,她也要明白两位老人家的苦心。嘟嘟一直以为云瑞的外公外婆是他的‘外公外婆’。

云瑞和李松涛轮流开车,中间只在加油站的时候稍作休息。

到了中午12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Y市的松柏镇,这里就是云瑞的故乡。

松柏镇还是那么热闹,镇上还保留着逢三、逢五、逢八就是集市日的传统。街道上面车来车往,人声鼎沸。道路从新扩建了,变得更加宽阔,路边还安装了高大的路灯,一排排灯柱看起来非常整齐。

云瑞开车慢慢穿过街道,把车停在路边,进市场买了些蔬菜肉食还有水果,以及一条烟才继续开车,拐了个弯就开往村里去。

进村的道路也修整了,村头还建起了篮球场,路上除了水稻,还栽种了一些经济作物和花木。这些都是云瑞此前未成看到的改变。

嘟嘟这个小孩子自从上了车之后兴奋了一阵,后来在路上就睡着了。到了松柏镇之后他刚好睡醒了,云瑞塞了一瓶果汁给他,这孩子兴奋地趴在窗口上朝外面看。

经过街道,看到街上有手工编制的竹制椅子、竹制箩筐又好奇地询问,街上人多,云瑞在小心地开车,偶尔才回答他一两句话,他也恼,继续好气地东张西望。

开进村里的时候,进过一大片的水稻,有孩子在稻田里面钓蛙,他也瞪大了眼睛看过去,甚至还拿出他的手机拍照。

“妈妈,这里好漂亮啊,很多绿色的植物,空气也清新,这就是农村吗?”

云瑞的心情也随着家乡的临近而愈加明朗,她笑着回答说:“是啊,这就是书上说的人杰地灵,这么漂亮的地方才孕育出妈妈这么漂亮的美女!”

嘟嘟:“……”

坐在嘟嘟身边的李松涛一点都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看到云瑞瞪她一眼,连忙补救道:“云姐说得对。云姐,我们今天晚上去哪里住?”

云瑞有点迟疑,她是打算回自己家里面住的,她有些晃神地说:“再看吧,应该是回自己家。”

外公外婆没有儿子,她妈妈也外嫁出去了,家里的房子就空了出来,前些年听说外公外婆的侄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堂哥的儿子结婚,房子不够住。她堂哥两口子就住进了外公外婆留下来的二层小楼。

因为她是外公外婆的‘小女儿’,当时堂哥还打了电话询问她的意见,她同意了。那时嘟嘟还小,要照顾嘟嘟,‘侄子’结婚她也没回去,只是寄了钱回去,当做礼金。

她记得堂哥两夫妻挺热心的,每年过年的时候,堂哥都会帮她们家贴春联,自己买鞭炮帮忙放,自己每次回去扫墓,也是在堂哥家吃饭。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她上辈子真是忽略了太多的人和事,尤其是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

到了家门,她把车停在院子外面,她到后备箱拿出买回来的肉食水果,李松涛过去帮忙,她就一手拿着一袋水果,一手牵着嘟嘟进了院子。

堂哥两口子此时正在吃饭,堂嫂听到车声,拿着碗就走到门口观看,看到是云瑞,她惊喜地迎上来说:“这不是阿瑞妹子来了,云大头你快出来看。”

然后又对云瑞说:“今年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会自己回来呢。想不到还带了嘟嘟,嘟嘟,还记不记得舅母了?”她亲昵地牵过嘟嘟的手。

云瑞见到亲人也很高兴,虽然不是至亲,但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说是堂哥堂嫂,其实她比他们的儿子大不了多少岁。

“嗯嗯,今年自己买了车,就早点回来。嘟嘟快喊舅母。”

嘟嘟当然不记得这是谁了,云瑞当年带他回来的时候,他才两岁。但他还是乖巧地任由舅母牵着他的手,听话地喊了一声:“舅母好。”顺便露出他的小米牙,附上一个甜甜的微笑。

“哎呀,真乖!这孩子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呢,真俊,不愧是城里面来的孩子,不像我那个孙子,晒得黑不溜秋的。”堂嫂把他们带了进屋,堂哥在给他们拿碗筷,看到他们进来,憨厚地笑着说:“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啊。饿了没,先吃饭吧。”

他们这里的传统外嫁的女儿‘回’娘家是不能说‘回’,而要说‘来’。嫁出去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说‘回’是表明在婆家过得不好,离了婚才‘回’娘家。

堂哥并不知道云瑞已经离婚的消息,所以说‘来了’。

“好。”云瑞把东西东西放到一边的木沙发上,李松涛见了也把手里的提着的东西放下了。“勇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嘟嘟,大名江南度,你还记得吧?这是小李,她嘟嘟的武术老师,这次是过来帮忙的。嘟嘟,快喊舅舅。”云瑞的堂哥大名云勇,人很高大,他的头特别大,就有个外号叫做‘云大头’。

嘟嘟面向舅舅一点都不露怯,大大方方地喊了声:“舅舅。”

云大头听了很乐呵地笑道:“好!这孩子中气十足,将来有出息。”

嘟嘟听到别人夸奖,很自然地说:“谢谢舅舅。”这下把云瑞的堂哥堂嫂都都逗笑了,他们一直在乡下,还没见过听到别人夸奖的时候表现的这么坦然的孩子。

云瑞三个确实是饿了,不一会儿就放开胃口大吃起来,堂嫂怕饭菜不够,又去做了一锅面条,炒了两个菜出来。接着又给他们铺床让他们休息,忙前忙后的。

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云瑞和李松涛带着嘟嘟去街上买了一些拜祭用的东西,还有除草的工具,在堂哥的陪伴下,一行人就开车去扫墓。

看到云瑞的心情有点低落,嘟嘟乖乖地跟着云瑞,不像之前那么活泼。

云瑞在墓前点着一把香,看着墓碑上外公外婆的照片,那笑得慈祥温暖的脸,不禁泪盈于睫。她在心里面默默地和外公外婆诉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无论她之前表现得又多不在乎,她心里面始终有个伤疤。

直到现在,她才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在爸爸妈妈面前敞开心扉,哭个痛快。

嘟嘟看到云瑞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要哭不哭地抱着云瑞的手臂,不安地问:“妈妈,你怎么了,不要伤心。”说着努力地伸手擦着云瑞脸上的泪水。

云瑞哭完后,在心里面承诺,她还有嘟嘟,自己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不会辜负外公外婆的养育教导的恩情。

“没事,妈妈只是想外公外婆了,来,给你外公外婆上相,记住他们长什么样子,留个念想。”嘟嘟听话地照做。

旁边的云勇看云瑞哭得那么伤心,老不是滋味,他虽然老实,但不傻,他猜到云瑞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他挠挠头问:“妹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瑞哭了一场,心里平静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一时间有感而发,是我太爱哭了。”

“你不要有事瞒着我,你勇哥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妹子要是有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哪怕帮不了什么,凑个数都好。”

“多谢勇哥。我回去再和你说吧。”云瑞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亲口把已经离婚了的事告诉他们比较好,除非她想瞒一辈子,如果不是的话,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晚上,云勇的儿子,也就是云瑞的侄子云金逸就带他媳妇还有儿子一起过来吃饭。

云易只比云瑞小了5岁,他从小就不爱学习,初中就辍学出去打工,在外面混了几年,刚刚赚够结婚的钱。回来就找了个女朋友名叫李豪嫦,不久就留在家,和李豪嫦结了婚,留在家里面生儿子、养家。

他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跟着别人养鸡,结果碰上禽流感,赔了本。于是老老实实种田,前两年种起了桔子,现在今年刚刚开始有收获。

云金逸的儿子小名叫做豆子,才两岁,大名还没起。小豆子果然像云勇说的那样,晒得皮肤黝黑。原来他妈妈李豪嫦经常带着他到果园做工,她除草的时候,就在树下铺了凉席,小豆子就在上面玩玩具,睡觉。

听了他们的生活,云瑞觉得他们其实挺勤奋的,可惜时运不齐,碰上禽流感,种桔子这几年也好像没什么价钱。她有心帮帮他们,正好自己的果园正缺人,就试探着说:“桔子今年有价钱吗?”

云金逸是个爽朗的汉子,他剪着短短的黑发,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一笑起来两排白色的牙齿特别显眼:“瑞姑,哪有什么价钱啊,这两年种果的人多了,一到上市的时候来收购的人就压价,今年刚刚开始有得收,我连本都还未收回。我不过是觉得种果,阿嫦自己在家也可以照看得来,爸妈可以帮忙打理,我准备今年过完年就出去打工。”

云瑞问他:“你准备找什么工作?”

云金逸挠头:“应该去工厂里打工吧,邻居的荣哥在电子厂里面做工,有三千多一个月,他说一天上班上很长时间,比较辛苦。不过是想着辛苦几年,给豆子存点学费,让他以后安心读书。”

云瑞犹豫了一下,就将自己不久前承包了一个八十多亩的果园,准备开发立体农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最后她说:“阿逸你要是不怕辛苦的话,就过来帮你姑姑我管理果园,到时候请人几个人帮你打下手,我一年至少给你总利润的8%。”

云金逸惊喜地问:“瑞姑你看我行吗?我就做种了两年桔子,种其他的我没经验啊,怕做不好。”

“这个你放心,做不好可以学,我到时也会找一些专门技术人员或者其他有经验的人过来指导。”

“那,那我就试试吧,多谢瑞姑!”云金逸非常激动,云瑞给他总利润的8%,听起来好像很少,但是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无本生意,完全不用担风险啊。

这个时候在一旁的云勇搭话:“妹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承包起果园来了,妹夫不是开公司吗?你随便就让阿逸去果园做事,跟妹夫商量过没?”

云瑞知道堂哥是怕江波会责怪,会让她难做才这么说,她的心里面非常感动。

她淡淡地说:“我跟江波离婚了。果园是我自己后来置办的产业,跟他没关系。,大头哥你不要多担心太多。”

云勇露出惊愕的表情:“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王八蛋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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