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雨水特多,道路泥泞不堪,没法去镇上买菜,每顿饭都凑合着吃, 借用水浒上的话,叫嘴里淡出鸟来了。好几回都梦见吃红烧肉呢,醒来还馋得口水直下三千尺。
李老师人还未到办公室大嗓门就炸开了锅,隔壁中学食堂里牛大厨家的猪死了,下雨不能往街上拉,只好便宜卖。要买的赶快去吧。
真是一呼百应。大家抢着往外颠。校长在前面打头阵。众人的乐呵劲跟过年有一拼,有说有笑的。看来大家巨容易满足,给点肉吃就到了共产主义社会。
校长那永远高调的嗓门炸开了,程发忠,中午别回去,到我这里吃饺子。
OK,谢谢你了先。那祸害开心得跟孩子有一拼。
有了好吃的我不愿一人独享,红烧肉做好后要和那祸害共享。我们端着碗正在有滋有味地吃,校长端着饺子过来了,还有十几步远,他便高调地大嚎,程发忠,快来吃饺子!
我们俩你恩我爱不知有多甜蜜,这祸害才不愿去他那里吃呢。听见嚎叫,他急了,立马往床下钻。他想的是只要校长看不到他,就可以留下来跟我在一起。
校长大踏步进了我的屋,正逮住那祸害蜷曲着身子趴在地上往床下钻。他见多识广老辣得很,哈哈大笑着说,你在练蛤蟆功吗?走,去我那里吃饺子。不由分说地拉起他就颠。
我暴汗!这猪头不是毁我吗?大活人一个,往我床下钻。校长看见得编排出多少绯闻啊。人家铁定认为他正和我干见光死的事,怕被抓个现行才往床下钻的。这叫什么事啊!饭我没心情吃了,心里闹腾得慌。
晚上来到我屋里,这祸害已喝高了。两眼放绿光,跟狼有一拼。每当这个时候,我招惹不起,闪!
我坐得离他远远的,专心啃我的书。偶尔偷眼看看他在干什么。老是跟书本亲热怕冷落他,我巨过意不去。
这猪头终于把持不住,一下子抱住我往床上放,把魔鬼都无法抗拒的亲吻拿出来,只管往我身上乱放。
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他亲吻留下的口水,我忙不迭地擦。他乐此不疲地折腾。我真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亲吻如此热衷,在他看来应该是激情戏,在我这里一点都不剌激。
他的手不安分起来。我警觉地往外推,我们的手开始争夺阵地。我誓死捍卫这片领土,他则不遗余力地要抢攻。在互不相让的对峙中,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但决没有束手就擒的念头,我使尽浑身解数抵抗。
见我寸土不让,要跟他急。他叫停了自己。点燃一支烟坐在床沿,那忧郁的样子巨拉风,让我忍不住责怪自己太过分,又一次伤了他。
抽完一支烟,他从衣兜里缓缓往外掏东西。我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他欠扁地显摆,别人写给我的情书。
这击中了 我的软肋。吃醋应该是天下所有女人的嗜好吧。我抓狂地把手伸过去,谁写给你的?让我看看。
还是别看吧,看了又要跟我掐。
不成,我一定要看。我抽风地拿眼剜他,双手上去抢夺。
先说好,看了不许跟我急。
我保证不跟你急。我信誓旦旦。不急才怪,我用的是缓兵之计。拿过情书,就着灯光仔细看。哪里是什么书信,分明是避孕的东东。袖珍卡片大小的一沓。我立马冲他喊,有病啊你,从哪儿弄这肮脏玩意儿恶心我?变态狂!
讲好不生气的,你这人怎么这样。他对我的善变估计不足,白痴一样期待我信守承诺。
拉倒吧你!都无耻成小人了,还指望我是君子?从哪儿淘的,招不招?
I服了YOU!我招还不成吗?我发飙的样子一定巨生猛,他只有坦白从宽,前几天我去死党家里,看见这东东便偷偷拿了一包。
我气得抓狂,这不是玷污我清白吗?亏他想得出这阴招。我的贞操比生命都金贵,一再向他说明我的底线,结婚之前,除了亲吻,身体另外两个神秘部位他碰都别想碰。他怎么可以无视我的尊严。我拿过那东东就撕,一边撕一边往外轰他,滚!你这个流氓,我永远都不想见你!消失!
一包药膜在我的咆哮中化为碎片,满地惨白的雪。一直是我青面獠牙狂魔乱舞,他则表现出少有的好脾气,指着我的鼻子鹦鹉学舌,你这个流氓,我永远都不想见你。
他嬉皮笑脸跟我淘,我怕自己绷不住,扑哧一笑跟他打闹,防线垮掉,被他霸王硬上弓,那样就死定了。于是调兵遣将,把脸上生硬的皮肤往一起聚拢,装河东狮吼,我讨厌你,滚!
我会走的,你这冷血动物!他发飙了,顺手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起来。胳膊恶狠狠地跟它们较了半天劲,刚叫停,又嚓嚓把纸揉成一个小球,这样还不足以泄愤,随即把它碎尸万段。 顺手朝空中一扬,然后呼地一下拉开门,砰的一声把它碰上,飓风一样在我面前消失了。
屋里鸦雀无声,我自始至终都默默地注视他抽风,那哀怨的样子令我抓狂。我变态地对自己笑,这一切都怨我吗?难道我真像他说的那样冷血?不,我的一切举动都源于生物自卫的本能。他胆大妄为不计后果,为图一时之快可以置我的名誉于不顾。我可不能做事不走脑子。
人生的路还长着,还没结婚就把贞操丢了,我怎么向自己负责?可是,他脸都气绿了,是不是我做得太过分?郁闷,真不知怎么做才能既不让闷骚的他生气又不违背我的原则,这可难坏了我。
床中间躺着半盒香烟,是他刚才与我拉扯时掉下的。我正为无以消愁而抓狂,便把它拿起来,学坏女人的样子,眼睛微微眯着,优雅地点一支。透过袅袅的烟雾我看清了自己的初衷,我不想重蹈未婚妈妈的覆辙,被男人抛弃后被世人排挤得无立身之地,我只想在新婚之夜把洁净的身子献给老公,这有什么错?真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苦苦相逼。什么人呐,这是!一点也不懂尊重别人。像他这样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还算个人吗?我下到地上把他刚才撕碎的纸片和我撕的避孕药膜扫在一起,擦根火柴烧了,不然别人看见,我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