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三十,老公还是天天不着家。打扫房间洗被子,厨房保洁,所有家务全落我一人身上。身体本来不好,还要干这么繁重的活,我心里那叫一个怄火。
一大早我把堆得如山的衣物指给老公看,帮我洗洗吧,我一人干不了。
他答应得巨爽快,没问题,放那儿我干,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闪了。
我左等右等,黄花菜都等凉了,他还是没回来。没辙,我自己干。一边****一边抓狂。什么人呐,答应得干脆。却不干人事。这家是我一个人的吗?他到底拿我当老婆还是当家奴?
一直干到天黑老公回来的时候还没完工。他在爸妈家吃得饱饱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肚子还饿着呢,他连人道主义关怀都没有,沏杯茶稳稳当当坐在那里。
我憋了一肚子邪火,晾完衣物拿起他的茶杯就往地板上砸。当啷一声,响得清脆,陶瓷杯却没碎,只是杯沿有个小豁。
这猪头憋红脸骂了声有病,继续看他的电视。我恶狠狠地骂道,你瞎啊?炉子上水开了都看不见!拿这儿当旅店,油瓶倒了都不扶,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嫁给你这样的男人!
实在不想跟他共处一室。看见他我就想杀人。我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独自流浪在寂寥无人的大街上,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守着一个人的婚姻,我真是厌倦了。别人都是夫唱妇随,其乐融融;我是顾影自怜,孤孤单单。轰轰烈烈办年货,我一人承担,家里大小事,我一人撑着。他成天躲在老妈那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啃老生活。我硬骨头不跟他同流合污,只得在新房子里挣扎奔命。
楼上楼下的男同事,把家里洗衣做饭的活都包揽了,每次去串门,都看见男同事蹲在洗衣盆前吭哧吭哧干着。他们的老婆怎么那么好命,被男人当宝贝疼。我各方面都不比她们逊,怎么就没人疼呢?活得这么失败,难道是我太要强,没好好培训过他?结婚前他可夸下海口,说自己会做饭洗衣缝缝补补,婚后他一件都没干过。以前让他洗衣服,实在逼得不行,他才拿洗衣机胡乱鼓捣几下,结果衣服晾出来,油污泥巴一个都不少地赖在上面。后来再支使他,他像今天一样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衣服放馊放臭,他都不带看的。你说男人爱老婆体现在什么方面?就体现在帮忙干家务上。经济上指望他大富大贵,门儿都没有。这两年生意一直见他忙,就是不见钱回来。我这贤内助当得够可以了,却得不到补偿,心里能不郁闷?
除夕之夜家家都团坐在电视前看春晚,我却孤魂野鬼般在外面瞎晃。宽阔的公路平日里车水马龙,这会儿连个车轱辘都看不见。有心想在网吧里过除夕,在门口瞟了一眼,我就退了出来,我晕,那里面密匝匝塞得全是人,有坐着玩的,身后站一大堆看的,我这师太级别的就不跟这些小屁孩搀和了。
实在找不到去处,我晃进街边唯一营养的小店,买了挂超大的鞭炮,扛着它往家颠去。
推开门,这猪头竟然稳稳当当坐那儿看春晚。压根没拿我的离家出走当回事。我气得吐血,出去找找我会死人啊?在他心里难道我连小狗小猫都不如?丢下鞭炮还摔门而去。这次不想去外面瞎晃,一转身来到楼上同事家。借口家里电视图像不清,我跟他们一家看春晚。
看到十二点,怕影响人家休息,我起身告辞。
猪头老公问我去了哪里,我鼻孔朝天拿他当空气。点燃鞭炮,看它在半空里噼噼啪啪炸完,我插上主卧的房门睡了。
半夜,猪头喊门,我装没听见,继续睡。
大年初一早上,我偷偷溜进客卧,把他衣袋翻了个遍,勉强搜出两百块钱,全部据为己有。他被惊醒,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好狠心,大冷的天把我赶到这屋,连床被子盖都没得。成心谋杀亲夫啊你?
我瞅瞅他身上盖的,只是一张薄毛毯而已,其次就是以袄作被了。我阴笑着,活该!心里更恶毒的话没蹦出来,冻死你才好!
起床后他让我去他妈家。我冷着脸鼻孔朝天,不去!他去婆婆家把女儿搬来喊我,自己在楼下等。
不想闹大,我给自己找个台阶,去了他妈家。
正月初三回娘家,老妈把我拉到背处倒一肚子苦水。三哥和弟弟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过年,一分年货不带,白吃白喝啃老。他们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一人每年给妈三百块养老钱,还不够他们啃老呢,老家亲戚有红白喜事赶情送礼,都是妈替他们出。几个儿子给的那点养老钱,实在是杯水车薪。她曾创造过一个月没油吃的历史。每年妈的鸡鸭鱼肉年货都是我办的,三哥和弟弟则从不办年货,在妈这里吃喝。这倒没什么,帮妈干点活总可以的吧?这个嫌水冷那个嫌厨房油烟大,一大家子饭全靠妈一人操持。妈有气管炎,一到冬天就咳喘不已,整夜喘得睡不安生。大清早三哥在床上喊三嫂起床做饭,三嫂说你怎么不做?弟弟喊弟媳起来做,弟媳说三哥三嫂怎么不做?妈听他们在床上掐半天,就是没人进厨房,只得自己爬起来点火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