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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命的起点

一个人的死亡,就代表着,他真正的脱离了人之间的游戏。代表着一段故事的结束,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死亡,对于生命而言,是终点。然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一切的开始。

每死一个人,就会增加我心中的疑云。然而,他们嘴里的秘密也都已经随风而去。

我对老头的死,有自责、有怜悯更有不知所措的情绪,但造成一切的,是他自己。

正当我依然沉寂在老头的回忆中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狠狠抬起了头,赶紧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这里居然还有别人,莫非他就是杀死老头的凶手?

看着脚步声的方向,这才注意到这里的环境。居然是一处煤矿,远处到处是混泥土搭起的架子。

不过看情况,这处煤矿已经被人废弃。入眼处看不到任何一个煤堆,只能看到地上残留的黑沙。我,居然身在一处煤矿里,老头将我带到这里意欲何为呢。

我躲在石头堡坎的旁边,看样子这里曾经放过什么机器,但现在是空荡荡的一个堡坎,我正好用他来遮挡自己。

老头的尸体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脚步声在一处低地下面由远而近的传来。

一阵狂风吹过,浓重的黑沙被带入半空之中。遮挡了阳光,给地面洒下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我缓缓的趴下身子,接受阳光的炙烤。身在冰冷的洞底那入骨的寒冷,依然无法彻底驱散。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这脚步声,格外的刺耳。

又是煤矿,是否要进入矿洞?我看了看整个煤矿场,可以躲藏的地方虽然很多,但是都能被轻易的发现。

唯一不会被发现的,就是一头钻进矿洞。

煤矿,矿洞。这跟我两年前被拖出的那个煤矿洞,有什么联系吗?

我静静的看着远处黝黑深邃的洞口,似乎能够闻到那种压抑的腐臭味。这并不是我两年前被拖出来的那个矿洞,因为两年前的那个矿洞,早已经崩塌掉了。但是,看着这片矿区的时候,脑中依然出现一丝熟悉的感觉。我似乎曾经见过这里,或者以与现在同样的姿势和角度观察过什么。莫非两年前,我也曾来过这里?

盯着那块低于地平面之下的区域,看着更远处的山。那脚步声一直响个不停,却始终见不到人,我感觉越是等待越是焦急。

假如他的头冒出了地平线,我再想逃跑就非常的难了。索性,站了起来,向着更远的地方跑去。

我已没有精力去管老头的尸体,只能再找时间再亲手将他掩埋。

这两年时间,我没有对谁愧疚过。但对于老头,面对他的死亡时,我的心彻底的愧疚起来。仿佛这一切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死了他。

我害死了所有跟我交谈过的人,谢波、老头,是否还有别人?

我狠狠的捏紧了手,压制着心中的冲动。老头死得太冤枉了,我真想现在就站起来,然后冲过去看到到底是何方鬼怪在作祟。

老头死了,却是为我而死。谢波死了,他明知道自己要死,却没有逃开阴谋。而是选择心甘情愿的死,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奇怪?

蓝蓝的天空,高高的挂在九天之上俯视着大地。地面腾起一层滚热的热气,吸入肺中,感觉有些急躁不安。远远地,连接远处的高山与我所处的这块平地,那低于地平之下的一块空地终于冒出了一个人头。那张脸,挂满了血污。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尖的刀,一步一步的走向老头。

当他出现在水平面的一刹那,我看到他朝我的方向,嘿嘿的笑了一下。当他走到老头的身边时,眼睛始终看着我的方向。

莫非,我被他发现了?

不太可能啊,我所处的位置绝对的隐蔽。但我也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他绝对是看向我的方向。

透过地表升腾起的扭曲的热气,我看到他那张扭曲的脸。居然,不是我记忆中的任何的一张脸,这是一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力的新面孔。

他拿起尖刀走到了老头的位置,朝我的方向仰天大笑之后。那把尖刀,狠狠的朝老头的尸体扎去。老头的尸体已经僵硬,血液已经凝固,但仍然看到飞起的血珠。

老头已经整个被他分肢,那张长满皱纹的脸被他一刀一刀的给割了下来,然后举在手中狠狠的朝我的方向扔了过来。

我似乎已经彻底的被他发现了,但我还不能确定。所以我宁愿继续趴着,也不愿意相信他发现了我。

如果,他看向的人不是我,那是谁。这里还存在其他人吗?

我慢慢的回转头去,生怕自己的头转得太快,然后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入眼处,一片黑漆漆的黑沙。一股热风从我的鼻孔吹过,我顿时心中一阵压抑,但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莫非,我真的已经被他发现?当我再次转头看向远处那个满身血污的人时,我的心咯噔一声。他竟然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手中的尖刀依然在淌着血。

我没注意到的是,老头的脑袋已经整个被他砍了下来,他的手挖进老头的眼睛里。像拿一个篮球一般,老头的下巴一滴滴的淌着血。

正当此时,我之前爬出的那个洞里,爬出了另外的一个人。那个满身黑衣的芭沙族青年,正当他爬出洞口时,恰巧手握尖刀的家伙经过洞口。

青年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迎面的一刀割中了喉咙。青年还站在洞口上,身体抽搐着,四处转着他的脑袋。绝望的眼神扫到我的位置,我的心一下凉了下来。

他挣扎着抽搐着,最后“啪”一声落到了洞里。

该死的家伙,这到底是鬼还是人?我看着远处,满身血污一步步向我靠近的人。无法分辨是男是女,或者是老是少。他的脸已经整个被血污覆盖,如同我的脑袋一般满是血污。

每个人都有嗜血的本能,当我看到他的行为时,我这种本能彻底被激发。我居然,狠狠的站起身来。心中没有一丝害怕,因为,我要夺过老头的人头。

他的行为,已经让我彻底的愤怒。我随手拣了一根钢筋混泥土打造的长条,此刻身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居然将这个几十斤的东西挥舞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冲向那个魔鬼。

手中的长条使劲的砸到了他的身上,他被我砸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他手中的老头的头,也在瞬间脱手而出。我拣起老头的头,迅速的逃跑。此刻,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恐惧。刚刚一瞬间的勇气已经消失殆尽,我拿着一颗人头开始狂奔起来。

魔鬼,他肯定就是魔鬼。百分之百的精神病疯子,我最后朝后看了一眼,那个疯子依然在原地傻笑着。他的脚估计被我打断,几次挣扎着却无法爬起。

疯子,这里为何会出现疯子?莫非老头真是他所杀?

我边跑边寻思前路在哪里,却一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居然拿着一颗没有人皮的血淋淋的人头。手上软软的触感提醒了我,当我看到老头的头时,脚瞬间瘫软了下来。

我赶紧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将他的头包起来,然后匆匆在地上挖开一个洞,将他的头扔了进去。此后,我必定每日噩梦。

脚步声,远处又响起了脚步声。我猛的回头看去,那个疯子依然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眼睛看着我的方向大笑。

而洞口里,另外的三个青年全部都爬了出来,朝我的方向跑来。顿时,我绷紧的心才又了丝丝松懈。终于见到了几个正常人,但我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远处的地表之下,露出了另外的三颗人头。他们身体缓缓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当他们看到三个青年时,居然狂奔起来。

而三个青年明显也被吓到,居然向我狂奔而来。六个人,都朝我的方向狂奔而来。我的身后,已经避无可避。只有一条黑漆漆的矿洞,我不得不进入里面了。

我已无暇去想任何东西,脚虽有些瘫软无力,但我依然用尽了全身力气爬了起来。看着黝黑的矿洞,开始犹豫起来。

两年之前,我为何要进入那条煤矿洞?是否如我现在一样,我只是在重演自己的过去?这一切,是谁造成。

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六人,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变得迷幻起来,我眼睛开始发花,快要失明。

就在三个青年靠近的一刹那,我钻进了黑乎乎的矿洞。后面接着的是三个青年,再外面便是另外三个人。当我和三个青年进入矿洞时,外面的三人却全部停了下来。

整个矿洞,除了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以外,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黑得深不见底,冰冷如同之前的岩洞。而我此时,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只穿着一条裤子。

走进矿洞的一刹那,便感到了一阵森森的冰凉。我实在是无法想通,两年之前,我为何要进入那条黑漆漆的煤矿洞,莫非真如我所想跟我如今的遭遇有关吗?

三个青年似乎被吓得够呛,全部都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三个未成年而已,今天的遭遇肯定会成为他们一生的恶梦。

我也蹲在了地上,让自己温暖一点。洞口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东西,隐约的听到他们准备炸毁洞口。炸毁洞口?

我继续蹲着,眼睛看着外面的洞口,如果那里被毁,我们将彻底的被埋葬。决不能让他们炸毁洞口,否则,我将死无全尸。两年前,在矿洞里重生,今天却要在矿洞里面死去。

两年的人间生活,我依然是一无所知。

没有看清洞口三人的脸,但我知道,那一定都是几张陌生的脸。每一次死亡,我的生命中便会多出几个陌生人来,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却全部都认识我。

如今,已不是两年前。两年前,我之所以能逃出那条矿洞,据说当时我的身上带有干粮水和手电。仿佛是专门去矿洞里游玩的,并且,那条矿洞有另外的出口。

假如这里,只有这一条出口。接下来的事,我想都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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