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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梦坷路过一家花店时,醉人的花香里流淌出优美的生日歌曲。梦坷忽然想起今天是辣妹生日,心中一阵懊恼,巴掌拍上脑勺:怪不得辣妹早上心情糟糕,把辣妹最看重的生日都忘记了。

梦坷赶紧买了一束玫瑰、一盒生日蛋糕,心里憧憬着今夜在华灯初上之际,当着辣妹的面把摆成心形的蜡烛一一点燃,在生日的烛光中摇曳出一簇火红的玫瑰,玫瑰又繁衍出一片温馨的诗意,那是何等浪漫的场面。

梦坷心里还酝酿着如何劝说辣妹与传销组织彻底决裂,梦坷要给她活灵活现地讲述在传销大院惊心动魄的一幕,给她讲述自己对传销的彻悟,他要引领辣妹走出传销的迷途。

辣妹的小屋处于小巷深处一个偏静的角落,梦坷远远地停下摩托车,手捧鲜花,轻轻地来到辣妹门前。

房门反锁,里面传出男人粗壮的喘气声和床的“咯吱”“咯吱”地摇动声,还有辣妹的呻吟声。

“我的棒棒不棒?”这是石磊的声音。

“你的棒好棒!”这是辣妹梦呓般的声音。

“这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这是梦坷内心发出的呼喊。

梦坷僵在门前,如遭雷劈,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世界在崩塌,巨石、砖块在身边纷纷跌落。梦坷仿佛身处虚空中的一个漩涡,被扯入一个无形而恐怖的噬人心魂的黑洞。

过了许久,愤怒、痛苦、委屈等各种交织的的情感伴随热血涌上脑门,梦坷妒火中烧,抄起一把铁锹,想踹门拼命,可突然又想到正是自己纵容辣妹引狼入室,才造成今天的恶果,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太傻太天真。

梦坷长叹一声丢掉铁锹,在门缝塞一纸条:“我的棒不棒,我退出。”

梦坷拖着沧桑的步履缓缓离开,夕阳映照在他孤独的背影,显得好凄怆,好无助。玫瑰花瓣被他扯碎,一瓣,一瓣,在无人的小巷轻轻飘落。正是花落无声花自残,那扯碎的不是花的残蕊,而是梦坷破碎的心。

一个人遭遇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首先感到的是一片麻木的空白。梦坷被打懵了,他不知怎样步履踉跄地逃回宿舍的,也不知怎样坐在那张曾与辣妹有过无限温存的床上的,更不知时间是怎样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夜间的黑暗充塞了整个寝室的虚空的。这期间,辣妹来过无数次电话,梦坷只是机械地将电话拉入黑名单。

过了许久,许久,一丝丝的痛苦从无尽的黑暗中侵袭过来,汇成了一股痛入骨髓、撕心裂肺的力量。世界上最痛的痛是恋人的背叛,梦坷的痛不仅源于辣妹对梦坷情感的背叛,更源于石磊对辣妹的冒犯。

窗外不断呼号的寒风里,隐隐飘来伤感的歌声:

……

内心里枯萎凋零的玫瑰

仿佛希望化成灰

要不是痛彻心扉

谁又记得谁

只是云和月

相互以为是彼此的盈缺

不能哭喊已破碎

曾经的最美

独自一个人熟悉的街

别问你在想谁

不去追悔已憔悴

爱过的机会

真实已粉碎人事已非

还有什么最可贵

在令人心碎的歌声中,梦坷紧握双拳,仰头发出狼一般的嗷叫声,那是一个受伤男人痛苦的呐喊。

梦坷揪住桌子一角,猛地掀翻桌子,桌子上两只碗落地时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音。从快散架的桌子里滑出一张相片。那是梦坷和辣妹在普救寺莺莺塔前的合影。普救寺是爱情的圣地,悠悠古塔也见证了张生与崔莺莺爱情的千古传奇。梦坷湿润的泪眼盯着相片,记忆瞬间飞扬:就在莺莺塔前,两人立下盟誓决心无怨无悔相爱一生;就在莺莺塔前,梦坷抓着辣妹的手,在相片上一起写下:你心不变,我心永恒;生死相依,情定终生。

而今呢?人成各,今非昨,物是人非泪空流,当年的海誓山盟变成今天的负约离去,怎能不让梦坷痛心断肠?

梦坷含着泪,将相片一点一点的撕碎,抛向窗外,痴望着碎片随风而逝,梦坷心里默念:泪已尽,梦已逝,心已碎,血已空,往昔的爱恋已焚成灰,只等那荏苒的岁月模糊了你渐渐远去的面庞,我将会把心永远的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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