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皇后驾到!”,屋里的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表情。
贾成风的脸迅速的换上了一副冷漠决绝的表情,蒋文涵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忍受皇上的目光,但同时下意识的看了看贾成风那张千年寒冰似的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很不好过啊!
而皇上脸上的表情...如果蒋文涵没有看错的话,厌恶?烦躁?呵呵,皇后的日子必定也不好过,没了皇上的宠爱,要得了天下又如何?哪里比得上夫妻伉俪情深,有人在寒日帮忙暖和一方布衾?总远远好的过面对着空旷的寝宫,摇曳不定的烛火无眠到天亮。
太后倒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再这么说,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自己对皇后还是极其疼爱的。
这时,皇后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不愧是皇后,那母仪天下的气度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模仿出来的,只是...为什么蒋文涵觉得怪怪的?总觉得皇后身上少了些什么,让她的身上缺失了让蒋文涵离不开眼睛的东西。
皇后固然美丽,那双柳叶眉,那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那挺翘的鼻子,那似张非张的樱桃小口,没有一处不吸引男人的,可为什么蒋文涵就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她?等等...眼睛...是了,就是那双眼睛透露出了太多让人不敢近身的讯息,戾气太浓。
照例是一群跪下请安的声音,皇后示意众人起身后,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蒋文涵的身上,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的看向贾成风,朝他笑了笑,可是贾成风却始终不动声色,除了那张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连身边的蒋文涵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后仪态万千的向太后行了个礼,然后在太后的示意下坐在了她的另一侧。
“母后,儿臣国务繁忙,还要去御书房批奏折,就不陪您了,请恕儿臣先行告退。”皇上不等皇后的身形坐稳,就找个借口打算离去。
“也罢,凡事以国务为重,哀家就不留你了。”说着,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去吧...”
皇上在经过蒋文涵的身边时,眼光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后是何细心的人,哪会没有看到?只不过碍于她的身份地位,不易发作罢了,再说,在宫里待了二十几年,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只不过皇上竟然会看上自己的儿媳,着实让她觉得荒唐,定然是那个女人使了什么媚术,所以难免对蒋文涵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待贾成风和蒋文涵在底下坐定,她温婉的跟太后交谈起来,脸上丝毫没有泄露对皇上的恼怒。
“一大清早就得知二王爷和他的王妃要进宫来,儿臣是万分高兴,想着急忙赶来瞧瞧。”说着,看着贾成风笑了笑。
“有劳娘娘费心了。”贾成风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上眼睑翻了一下,简短的回道。
“呵呵,成风这孩子还真是跟皇上年轻的时候像啊,母后,您说是不是?”皇后好像意有所指,又好像是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连太后都对他的这句话感到疑惑。
“皇后所言极是,哀家每次见到成风的时候就感觉像是年轻时候的容儿又站在哀家面前,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一点都不假。”太后在提到皇上的乳名时,满脸慈爱。但自从蓉儿登基之后,自己就很少叫他的乳名了,如今叫来,倒有一丝陌生了。
皇后笑了笑,眼睛瞄向了一旁的蒋文涵,“王爷,难道不打算向本宫引见你的王妃吗?本宫可是好奇的紧呢。”皇后端起刘公公刚刚奉上的茶水,细细的嘬了一口,眼睛却从茶杯盖顶端悄悄察看贾成风以及蒋文涵的反应。
“呵呵,难得娘娘挂念,文涵,快到娘娘身边让娘娘瞧个仔细,不要让娘娘觉得咱们没了规矩。”贾成风用眼神示意蒋文涵上前去给娘娘请安,却看到了蒋文涵脸上不轻易泄露的一丝不安,心里竟然有些心疼,本来不该把她卷进来的,可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在必要的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
蒋文涵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皇后示意她起身后,忍不住惊叹,眼前的女子实非人间可见啊!美得让人不忍亵渎。
“你就是蒋丞相的三女儿文涵?果然名不虚传,当之无愧“京城第一大美女”的称号。”皇后脸上虽然温柔的笑着,可心里却一声声冷笑,再美不也就只能是个王妃!一个青楼艳妓的女儿最多会耍些下流的手段要迷惑男人,不过若她想依附贾成风变成凤凰飞于枝头,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自己绝不会允许贾成风有任何一丝机会来威胁太子的地位!
“那不过市井之人的谣传罢了,岂能污了娘娘的视听?妾身实在担当不起。”蒋文涵一直站着,不紧不慢的说道,平静的脸上除了嘴角那丝看不真切的微笑外,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皇后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不禁暗暗惊讶,眼前这个女子丝毫没有大户人家之女身上的骄纵之气,反倒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灵动与聪慧。
她对蒋文涵警惕了起来。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母后,儿臣仔细瞧着文涵是越看越喜欢,唉,可惜太子没有这个福分,能娶到像成风的王妃这么好的女子...”皇后这一番话故意流露出来的惋惜,让贾成风的眉头紧皱起来,看着皇后在一边演戏,他本没打算在意的,可是看她愈演愈上瘾,他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那是自然了,微臣俗人一个,只喜欢游戏红尘,倒是太子只顾着替父王分担国务,忙得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无暇顾及,哪里是微臣能比得上的?”
说到这,贾成风重新坐了下来,紧接着转换成一副懒散的模样,嘴角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又说道,“不过,微臣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每天有王妃这样的美人陪在身边,岂不快哉快哉!哈哈!”贾成风说完,爽朗的大笑起来,那笑声似乎蕴含了很大的力量,连躬立在门口的刘公公都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背脊躬得更低了。
皇后一脸震惊的看着举止怪异的贾成风仰面大笑着,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知道贾成风行事怪异,不拘小节,可是在威严的皇宫胆敢如此放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成风,在长辈面前怎么能这么无礼?快向皇后娘娘道歉!”太后也被贾成风突如其来的大笑惊着了,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半天不见贾成风反应,倒是站在一旁的蒋文涵缓缓开口道,“此事皆因妾身而起,妾身须向皇后娘娘认罪,还望皇后娘娘见谅。”眉眼低垂着的蒋文涵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贾成风,你这算是把我推到狂风暴雨中吗?也罢,我认了,既然嫁给了你,我只能随你去。
看到跪在地上的蒋文涵的,皇后突然笑出声来,“呵呵,王爷只不过是给本宫开了个玩笑,本宫哪里至于生气?好了,好了,文涵快请起!”贾成风,咱们的帐需要一笔笔的算,不急于这一时!
贾成风看了看一脸虚伪的皇后,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太后,心里说不出的疲惫,他慢慢站起身,站在蒋文涵身边,“刚才微臣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虽然内心是极力排斥,但是他并没有想着要把今天的事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只要能够惹怒皇后,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呵呵,此等小事,本宫岂会放在心上?再说,王爷的母妃去世的早,想来是受了奶娘的宠溺,性子如此随意,倒还是可以理解的。”
皇后的话一说完,蒋文涵就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都炙热起来,从贾成风身上传来的怒火随时都可以爆发,她有一些担心,毕竟是在皇宫,得罪了皇后并不是什么好事。
贾成风的眼球暴起,眼睛像是充了血,双手紧握成拳,蒋文涵似乎听到了骨节“咯吱咯吱”的响声。但随后空气清冷了下来,贾成风瞬间恢复了常态。
“娘娘所言极是,微臣的母妃遭奸人所害,微臣缺乏母妃的教养,自然是比不了一直得到娘娘照拂的太子。”
皇后在听到贾成风的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狂躁情绪汹涌而出,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贾成风,微眯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