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他会为了下毒之事与周亲王作对呢……不过也是,周亲王是太子那一方的。“明天结果应该就会出来了,等到暗月那边一有回音就通知我。”
“是。”
梦古伶看了看还在身旁的人,“还有事么?”
“上次主子要查的人。”
“哦……”梦古伶怔一了怔才想起来,真是怪了,最近记忆力有减弱的迹象。“拿过来。”
闻人钰呈上,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看着难受。”
“他知道了属下在调查他。”
“他做了什么?”似是早已料到,梦古伶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他负责保护苏大小姐,无暇顾及。”
“那就是没事了。”梦古伶点头,“替我监视他,把那边的情况每天都报一次。”
“主子……”
“你今天疑问似乎特别多。”梦古伶放下手中那一张薄薄的纸,看着闻人钰。
“属下……”
“罢了,你问吧。”
“主子为何对苏大小姐那么关心?”
“其一,她在朝局之中可以起到的作用对我很重要;其二,她是个女人;其三,她很寂寞。”她只不过是不忍心看那样一个女子,被隐没在那莫名其妙的仇恨之中了。她,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该有幸福的生活的。
“既是她对主子有那么大作用,为什么主子似乎总是想劝她放弃?”
梦古伶侧头想了想,“君子成人之美,反正我也不缺她一个。”
“可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后悔了呢?”
“有什么可是,我只要处理干净就好了。”
“她所剩下的事情呢?主子不会怪她当时的冲动么?”
“人,总是会后悔的,只不过是在后悔的时候还有没有机会再去改的问题罢了。”梦古伶看了闻人钰一眼,“懂么?我怜她是个奇女子,只要她回头的时候还来得及,我就助她。”奇怪,她的话怎么越来越多了,开始有向梨子或者柠檬发展的趋势。
“属下不懂。”不懂她明明是那么淡漠的女子,却能够不计较大局的得失,愿意去帮助……或者说,不在乎是否失去那一枚对她有用的棋子。
“她对我来说……不是棋子。”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不过苏紫茗是一定需要她的,而她,需不需要苏紫茗,无所谓,不过是多费点力或者少费点力的区别。其实,真要说利用的话,苏紫茗……她已经利用完了,但她绝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利用完了,不代表这个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主子不觉得这样会干扰到自己么?”以前的七公主就是这样,失忆之后,连这个也变了么?
“呵……”梦古伶轻笑,“这世间,真要说能干扰到我的,还算不上几个……苏紫茗,她是一定会对莫追然动心的。”
“属下……还是不懂。”即使动心,那又怎么样呢?是宿命之间的错过,主子又何必要去帮他们。
“……”梦古伶原本想说不懂就算了,却神使鬼差地说了一句,“闻人钰……你有动过心么?若动过,你便懂了。”母亲……也是这样的。
动心……闻人钰一震,心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清冷孤绝的纤影,随即想起她是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立刻在她冷厉的目光看过来之前急急地道,“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
梦古伶也不去计较他这一次的失礼,淡淡地将目光移向了他刚才所在的方位,一开始没有注意,才发觉的时候他便逃了。也只来得及感觉到他心底猛然而起的那一丝波动……闻人钰……是有事瞒着她么?
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梦古伶微微一皱眉,依旧闭目养神,红唇轻掀,“闻人钰?”
“在。”声音无一丝勉强,梦古伶几乎要以为刚才那瞬间是自己的嗅觉失了灵。
“受伤了?”
“无碍。”声音沉默了一下,再回答。
“为护她受伤么?”那是怎样厉害的杀手了啊……居然伤到了闻人钰。
“是。”
微微蹙了眉,“莫追然呢?”他应该负责保护的,竟让闻人钰落到如此境地。
“今天,是戴未舒的忌日。”
眉似乎蹙得更紧了些,又似乎展开了些,戴未舒……是个有才情的女子,只可惜过于娇贵,够不上她喜欢的那一种。不过,这些与她无关,重点在于……“他听到消息之后赶回去了?”
“是。而且……当时周亲王正派着人赶往戴未舒的墓。”
周亲王,的确是……禽兽不如的人啊……在心底叹了一句,梦古伶道,“他看见了?”看见了还是回去么?这样淡泊的男子……还是为那个寂寞如夜的女子动了心么?
“是。”
“莫秋有阻止么?”不管怎样,死者为大,既以入土为安,便不该再扰,类似伍子胥鞭尸的行为是她所不屑的。
“才要阻止的时候出现了另一个男子,他将周亲王的人都赶走,然后在墓前大哭了一场。”闻人钰讲得异常冷静。
“是谁?”
“莫追然的大师兄。”
“又一个戴未舒的倾慕者啊……”梦古伶叹气,“莫追然,该受点教训。”想必,那个不明实情的苏大小姐一定会好好地摆顿脸色给他看。
“主子,周亲王打算对莫追然下手了。”言下之意是询问她要不要阻止。
“无所谓,他能自保,若不能自保,便让我看看他的情罢。”反正她最后出手也来得及。
半晌没见梦古伶再说话,闻人钰起身退下却听到一句淡淡的吩咐。
“以后遇事要斟酌。”
无声地笑了,她,这是在关心他么?依然不敢久留,身影一闪便消失了,徒留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空气中继续飘荡徘徊……
缓缓地睁了眼,梦古伶的目光有些无奈,闻人钰……原来是动了不该动的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