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陷入沉思,对于这个,她也略有耳闻,民间传言,宸王原来要娶的人是这个王妃的妹妹。
女子实在不懂,若她爱着清珏,又何必抢走自家妹妹的夫婿呢?
“姑娘,切记别透露他的真实身份,这是保护他不受伤害的办法”太医叮嘱,其实就算她提起,清珏也不会清醒,阎刹门的催眠术不好解。而且,他醒来之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明白的,那我去看看他……”女子嫣然笑道,随后跑进厢房。
打开窗户,有阳光渗进,屋里明显亮了不少。
窗外的庭院栽满蔷薇花,淡雅的香气飘来,沁人心脾。
守了清珏半盏茶的时间也未见他醒来,真怀疑那个卢太医说的话。
微微的叹息声响起,女子不约惆怅着。
“你是谁?”身后传来慵懒而疏远的话。
女子浑然一愕,而后欣喜地回眸,那一刻,她有点失神,这男子的模样与自己想像的不谋而合。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鄙夷与嘲讽?
“我是聂芯蕊……”女子缓缓说道。
清珏站起来,来到她面前“芯蕊?奇怪的名字,大概你父母希望你多留点心吧”
那话里,依然带着嘲弄,芯蕊嘟囔,好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我救了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还取笑别人的名字”
清珏注视着这个小女子,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呢,有意思。
“好吧,你救了我一命,我不和你计较”说完他便准备出去。
“你去哪?”芯蕊跟上,怕他一个不小心昏迷过去。
“我饿了,当然是去吃饭。吃完饭自然是回家,满意了吗?”清珏忽然止步转身,芯蕊撞上他的胸膛。
“回家?你说回家?你知道你是谁?”芯蕊意外的问道。
“废话,我是谁我会不知道?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听好了,我是连扇庄的少庄主连偌枫。”
芯蕊瞪大双眸,怎么他忽然变成连偌枫啦?连扇庄又是什么啊?
不理会还在错愕中的她,清珏径直出去,也许于这一刻起,世上便再也没有清珏这个人了。
花瓶掉落,洒一地碎片,那花也撕瓣。
翕缘连忙蹲下,一片片拾起,一不小心割伤手指,鲜血瞬间浮上。
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宁的。
琉璃跑过来“小姐……我来就好,你今儿个到底怎么啦?自从那个白苏走后就怪怪的……”
翕缘霎时一窒,她反问自己,我有怪怪的么?不然连小璃都看得出来?
“小姐,是不是因为宸王要娶那个兰姬呀?不过,宸王娶了她以后,小姐该怎么办呢?他会不会放小姐回佟王府?”琉璃费解,把难题丢给翕缘。
“这……我哪里知道”翕缘起身,回到桌边。
“你们说的是真的么?皇叔要娶兰姑姑?”门口,传来天祁的声音,似是极惊讶。
“祁儿……”翕缘并没有因知道他是皇帝就改口。
闻言,天祁倒是欣然一笑,来之前还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呢,他不知道翕缘会否见外。
“姐姐,你告诉我,皇叔要是娶了兰姑姑,你就离开么?”天祁眨巴着那双清澈而迫切的眼睛。
“我……我不会离开的”犹豫的话,也确实,婧舒交给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可,她真的能杀他么?
“皇叔对兰姑姑那么好,对姐姐却那么坏。居然把你软禁起来,刚才我想进来都还要征求他的同意呢。到底谁是皇上啊”天祁埋怨道。
翕缘淡然一笑,他一个孩子哪里懂得这其间的错综复杂,兰姬和宸的婚事也在预料当中,毕竟宸那么爱她。想到这里,竟觉胸口沉闷起来。
“祁儿,若有一天姐姐做出伤害你们颜家的事,你会恨我吗?”
“姐姐才不会,你那么善良”天祁肯定的回答。
翕缘有点失神,颜墨弛的后人,也有像天祁这般纯真的,那一刻她忽然祈求天祈永远都不要长大。
“差点忘记了,轩王爷是姐姐的哥哥吧?他回去的时候,祈儿暗中派人护送哦,那队精英可是祈儿的亲信呢”天祈灿烂的笑道。
翕缘抚着他的头发,心里满是感动“谢谢祈儿,考虑得真周到”
“还有……祈儿讨厌战争……五年前,父王母后就是死于政变……”说着,难掩感伤。
翕缘不清楚五年前的那场政变,当时她人在安穗镇,那个曾置她于死地的人此刻就在这皇宫里。
命运多么爱开玩笑,兜兜转转,最后竟回到他的身边……
花园凉亭,清风徐徐,花香淡淡,暖阳倾洒整片花丛,残余的水珠不时闪烁着莹亮的微光,如水晶耀眼夺目,如波光滟潋的湖面璀璨。
与凉亭冷然的氛围相反,这里略显阴鹜。
兰姬花容失色,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重复问道“你确定?佟翕缘是黎氏的后人?”
“我确定……”颜礴彰再三强调。
兰姬惊诧万分,没想到她竟有这等身份“宸也知道么?若他知道的话为什么还留着她?”
“兰儿,皇兄从五年前就知道了,当时他曾到西凉的安穗镇,原本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却不知为何,后来放过她返回瑞晟”彰故作疑惑。
兰姬心里咯噔一下,好大的缺口正血淋淋地裂开,五年前?难道他们之间是从五年前就开始的?
兰姬笑了,很冷的笑容“我越发不了解宸了,他不似从前冷绝,现在的他多了丝莫名的温柔”
记得第一次见到宸,她很是震惊,与其年龄不符的冷静成熟,淡漠而无情,完全就是一具没有温热的躯壳。
他的冷绝,他的静默,他的一切都超出那个年龄应有的特征。
不得不承认,当时被他吓到了,然而自己用了两年的时间,也不能完全融化他的冰冷。
他始终带着戒备,他的心死死尘封着。
原以为自己能稍稍打开那扇心门,原以为自己于他而言是特别的,没想到现实却如此残酷。
“兰儿,我相信皇兄还是爱你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对你这般宠溺”
兰姬还是笑着,这种事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宸怕是越来越清楚他的心了。
许是想得入神,她连指甲嵌入肉里都不觉疼痛。
白苏听着他们的话,心下也震惊无比,更多是愤怒,宸王真有那么爱她?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比得上小姐与王爷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份?
是因为她年轻漂亮还是怎么了?不懂,白苏邪念一闪,露出狡猾的笑容。
只瞬间,彰还是尽收眼底。兰姬生性比较淡泊,如果有白苏从旁煽风点火,他还真不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心爱的男人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宸安静地坐在书房里,眉微蹙,找不到那个香囊,竟觉有些失落。它亦或她,本就不该染指,无奈命运却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锁在一起。
她是他的妻,想着不禁万分感概。
曾几何时,自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宸自嘲一笑,随后起身,离开。
临近傍晚,火红的云霭遍布苍穹,层层叠复,浓厚的如书卷墨画,也有如蝉翼般薄,深深浅浅的点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