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对窗突然打开,寒风灌进来,直接甩了几个耳刮子,灵玥感觉到寒气包围着自己,阻止着自己踏开的步子,而他在一瞬间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地,没有动弹,仿佛死了一样。她扑到在他身上,“白染。”
“你以为你将凌皇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就没事了吗?”脑子里只有刚才听到的对话反复播放,她吼叫,声音在屋子里旋绕,却又被挡回来,雪越下越大,阿七捧着脑袋睡得正熟呢。
“你还在为他哭,还是为他哭。”
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声音,带着嘲笑,带着愤怒,带着悲怆。灵玥抬着头,一滴泪滴到白染的脸上,她四处张望,一袭黑衣飘落在她面前,是他!
灵玥脱出而出:“水哥哥。”
“灵玥看清楚了吗?我是水易寒?”他的声音魅惑而邪恶。
水易寒向来不喜黑衣,多着清新淡色,常常言笑,脸上是随和的温柔与洒脱,眼前这人虽是他的面孔,却完全没有水易寒一点气质。
这个人,他是诡异的,是媚态的,是邪气的,是黑暗的,他的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居在腹前,时刻注视着你,像看一个猎物,他目空一切,眼里却有嗜血的灼热,仿佛下一刻便可以将对方吞噬。他是危险的。
“你不是他——”
“啊哈哈哈,灵玥,哦,不,染染,我当然不是他,你仔细看看。”他凑下头来,“看看我是谁,到底是谁?”
他叫我染染??????
灵玥仔细回想,并没有认识这样一个人,从来没有。
他直起身来,“染染记不起来了吗?”他的声音绝望而悲伤,突然仇恨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染,幸灾乐祸地说:“记不起来了,全都记不起来了,哈哈哈。”
他是疯子,所有的举动都疯狂着。
他的笑丝毫不顾及任何,狂妄而疯狂。
他将白染从地上隔空举起,与之对视,强大的法力在屋子里打转。
白染的身体扭曲变形,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放开他,放开他。”
“你让我放开他?”
砰地一声,白染再度摔倒地上,频繁咳嗽着,他愤怒地对着灵玥,眼睛里的火喷出来一样,要将灵玥烧为灰烬,“你还是让我放开他!你让我放开他!”他的双手捏紧灵玥的双肩,“你可真的一点都没变,一点儿都没变!”
他是个危险品,随时要炸开,随时要危及他人!只是她并不记得自己曾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只是她也不会单纯地去相信自己的记忆,她的心里有太多疑问要问,她需要答案。
她的骨头错位般的疼痛,像极了小时候捉迷藏时,从阁楼上摔下来,骨头炸裂那般疼痛,她狰狞着,可怜着,却慢慢感觉肩上力气的撤离,白染挣扎着站起来,“夜随,你放了她。”
“哦,我不放又如何?”他将她推到他面前,却从身后拥住她,她冰凉的身体里散出时有时无的热量,和他常年的冰冷不同,她是有温度的,让他迷恋,不想要放开,面对着白染,他对灵玥的贪婪毫不掩饰,任由着它肆虐。
“放弃吧,我用的毒是‘桃花’,‘桃花’。”他嗅着灵玥发丝间的香味,“染染,你连桃花都不喜欢了吗?我还记得,记得你最喜欢桃花香,如今我将桃花赠与他,你可欢喜?”
桃花?这是什么东西?是毒。毒药取这样的名字,灵玥望向白染,见他悲痛而无法言语的压抑,她知道这和她有关。
灵玥奇怪而害怕,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她感觉到夜随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尽管他激动、暴躁、愤怒,他不会伤害她,她知道,这样的笃信让她想要找寻自己身体里的一切,这是一个秘密,惊天秘密。
她看着白染在夜随的法术下轰然倒下,想要呼喊,嗓子却没有了声音,失声!他!夜随控制了她!她愤怒,挣扎,却被他钳制得紧。
“染染,别动。你的灵力对我没用。”
他得意得像个孩子,口中却说着残忍令人绝望的事。
白染躺在地上,像一具尸体。
她哭叫着,嗓子眼里只是呜呜的声音,只能从口型辩论她在叫着白染的名字,搂紧她的夜随越发狠厉,“染染,和我走。”
灵玥还未回过神,已经在另一个地方——距离地面几千米,凸起的高山渺小得如同砂砾,她不知道夜随要干什么。
“染染??????”
“我不是染染!”
完全不能脱离他的钳制,她用被释放的声音反抗着,她不是灵玥!她不是灵玥!她一遍遍强调!
呼呼寒风,吹乱头发,钻进身体。
他们站在雪山之巅。
“别动,染染。”他指着一片旷野,“染染还记得这里吗?在这里,你曾答应嫁给我,我们差点就成亲了,只差一步,你就是我的妻。
顺着他的手指,她看见一望无际的白雪。
“这里曾有大片桃花林,你可记得?你坐在林间抚瑟弹琴,淼淼在案桌上安稳地睡着,染染,你的秀发随风飘扬,语笑回眸,嫣然委婉,仿如昨日,历历在目。”
他的手指缠上她湿润的头发,怀念深不可测,默默将人挫骨扬灰。
曾有一个人,在时光里如此美好。
顺着他的目光,灵玥看见一望无际的白雪,或是曾经有过相爱,只是并不与她相关,她是灵玥。
记忆在夜随的脑袋里汹涌,而她,灵玥的心神在白雪覆盖里的世界,或是寸草不生,或是鲜花遍野,或是静谧美好,或是喧嚣杂乱,或是安居乐业,或是血流成河。
她看见有一个人走来,怎么也看不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