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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难言之爱

到了黄昏,依旧十分的闷热,万惠嫂收拾完店面身子已很疲惫,回到马家湾租住的窑,给女儿甜甜打了拌汤。

又从井里打上来水,万惠嫂烧开热水,在窑里给小女儿冲完了澡,裹着女儿上了炕,自己又脱衣冲起了澡,万惠嫂脑子里想着银柱,银柱人老实靠得住,嫁给银柱一定会是她后面的福。

银柱一阵子没来布摊了,想着银柱毛巾迟疑的的抹拉着身子,万惠嫂一会是甜蜜的笑,一会又是愁,这咋个给银柱说,这一阵儿银柱都没来布摊了。

窗户外,突然闪个黑影,邻家的“瘌痢头。”捅开窗纸贪婪的饱着眼福,又懒又馋的光棍“瘌痢头。”四十大几娶不下个媳妇,这几年跑外,插科打诨在延安城的狮子巷和黑龙沟勾搭上了俩寡妇,赚点钱都慰劳了“寡妇。”瘌痢头想有个窝,俩寡妇都拖了几个崽儿,种别人地,荒自己田,那纯粹是个万劫不复的“无底洞。”邻家搬来了万惠嫂,这女人身材丰实脸姣好,要是勾搭上了“瘌痢头。”一想起口中就盈满了馋水,做着幸福的梦。

万惠嫂闪眼间突然发现了窗外的黑影,万惠嫂又羞又愤,她用口吹灭了油灯,“瘌痢头。”眨眼间还没看个明白,突然屋门被拉开,万惠嫂一盆水浇上去,瘌痢头被浇了个落汤鸡,万惠嫂看到是瘌痢头,连盆也摔了过去,房东听到声响开了门,瘌痢头吓得狼狈地逃了。

银柱一大早儿就赶到市场买菜,银柱心里甜滋滋的,经陕甘宁边区文协批准,银柱正式被列入了编,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银柱穿的笔挺,理发匠把头剃得光亮显得特有精神,头一回银柱出门戴上了军帽,市场上熟客看到银柱的变化都向银柱打着趣,道着贺,万惠嫂一早在门口就盯着不远的菜市,看到银柱老远挑着担子走,万惠嫂索性放下剪子迎了上来。

“银柱,这一晌儿不见你出门了。”

“嗨,嗯。”根柱支应着,脸窘得红了。

“到我那坐会儿去,喝口水,看着天闷的。”万惠嫂扯一下银柱的菜筐。

“不哩,不哩。”

“到我那坐坐能把你吃了,就是想和你拉拉话。”

银柱看万惠嫂有点气,就随着万惠嫂去了布店。万惠嫂给银柱端上了茶,看着银柱正眼都不敢看他,万惠嫂笑了。

“银柱,咋地拉?拿眼都不敢看我啦,我是母老虎呀!”

“万惠妹子我好着哩,好着哩。”

“银柱,看你一个人过得稀荒的,儿也寄养在亲戚家,我也是一个人,不行咱俩凑到一搭儿,你的儿就是我的儿,咱好好一起过日子。”万惠嫂说完脸不由得红了,她坐在椅子上用余光瞄着银柱。

银柱的脸也变得通红,银柱心里喜欢万惠嫂,万惠嫂泼辣大方,人又长得很有模样,娶了她那是修来的福,可银柱现在入了伍,部队那可是有纪律,银柱在文协虽是个做饭的,但部队的生活已使银柱不舍,银柱自从入了编,参加了部队的训练,第一次打了靶,上了扫盲课,参加了学习班,知道共产党的部队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银柱受尽了地主盘剥的苦,银柱一门心要跟着共产党,打下江山,打倒恶霸地主王保财,为咱穷人去翻身。银柱现在顾不上也不允许他有念想。

“万惠妹子谢谢你能看得起我银柱,我现在入了伍,参加了共产党,部队是有纪律的,我不能坏了规矩。”

“共产党也是人,咋就不准结婚啦?”

“部队有规定,军官结婚必须要符合“二五八团。”的标准:即年龄二十五周岁以上;军龄八年以上;职务团以上。人家军官都规定那么严,咱这当兵的想都不敢想哩。”

“那我可以等,等甚时候你有条件了,我就给你当婆姨。”万惠嫂放下布店的帘子,突然过去紧紧的抱住银柱,低声地啜泣起来,银柱愣了神,想推开,万惠嫂的手箍得紧紧的,银柱久久压抑的心此时也被打开,银柱小心地张开双臂搂住了万惠嫂,银柱刚一粘住万惠嫂,还是松开了,又轻轻地推开万惠嫂。

“妹子,我害哈你对我好,现在我不能犯了规定,你咋个等我?部队现在在延安,说不定哪天又开到甚地方去,我要随部队,我耽搁你不起,万惠妹子。”

“这仗总有打完的时候,等胜利啦,我能等下去。”

“万惠妹子,银柱命不好,早早死下婆姨,留下俩娃娃,一个嫁的成了童养媳,旺盛娃娃可怜的放在他三老姨家里什着,我现在好容易在部队有个营生,能娶你万惠妹子,那是我的造化,可现在我当了兵,我没法。”银柱说着说着勾起了伤处,眼里掉下了泪。

“银柱大哥没事,我等着你,不耽搁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妹子,我心里是有你,共产党得了天下,咱穷人翻了身,那时妹子愿意,我银柱一定娶你。”

“我能等,太好了,银柱哥。”万惠嫂一把抱住银柱。

“不能,不能,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哩。”银柱紧张地推开了万惠嫂。

万惠嫂见到银柱的窘样,“扑哧。”一声笑了。

“还是个大男人,看把你吓得那怂样。”万惠嫂拿出一身小棉衣。

“我给你旺盛做的,不知合适不合适,天快凉下了,给娃早早准备下。”

银柱看着红黑点点漂亮的棉衣,对着万惠嫂连声的道着谢。

“还客气哩,赶明成了你婆姨,旺盛那也是我的崽儿。”

此时,买布的婆姨掀开了竹帘子,到店内挑布,银柱赶紧起来,打个招呼匆匆地走了,银柱一路上心里热腾腾的,有个女人对自己这样好,等解放了有政策了,漂亮的万惠嫂咱要对得起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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