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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鬼还是妖

陈三喜看见是吴忠寿,更是恼火之极,大声怒吼:“吴忠寿,你来干什么?又来害我儿子?你给我滚!”

说着就要上来打吴忠寿,吴忠寿却也不偏不躲,就硬生生地等着他来打。陈三喜一巴掌狠狠地落在吴忠寿的脸上。“啪”地一声,吴忠寿退了一步,陈三喜却把眼睛睁得更大了,问道:“你不躲?就当我不敢再打你?”

说罢,又是狠狠地抡圆了一巴掌。这两巴掌打的,隔壁病房的病友们全都出来看着。好在国盛和国标住的是干部病房,所以围观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可是吴忠寿,还是不躲,他看着陈三喜,眼睛红红的,但是没说话,陈三喜又说:“你还不躲?你为什么不躲?”陈三喜看了看病床的床头柜,除了张馆长的东西,还有其他的水果,应该是吴忠寿买的。他明白了,又说道:“果然是你!我明白了,你也觉得心里有愧了,你来给国标国盛赔罪?滚蛋吧!国盛和国标不会原谅你的,他们不可能原谅你!”

陈三喜第三次把手举起来,但是这次,他看着吴忠寿的样子,没打下去。他顿了顿,然后狠命地把吴忠寿推出门外。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又是你,你又来了!忠寿,哥,你们快跑!”国盛突然显得好恐惧,好像快要哭了。

陈三喜把注意力转移到国盛身上,他想要过去,可是国盛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围了几个大夫,可是谁也不敢过去。

吴忠寿倒是不怕,他敢过去。来的时候,他做了准备,他听琴荣说国盛国标出事以后,就知道问题严重了,他认识的人里,懂这个的,也就是西泽俊了。琴荣走了以后,他给西泽俊打了电话。

“西泽,出事了!”吴忠寿的话很简洁。

“怎么了?你不是好好的么?”西泽说。

“我的两个朋友好像出了点状况,应该跟‘佛衣’有关,你得救救他们。”

“你怎么肯定我能救他们?”

“那天晚上咱们去那个印刷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懂这个,现在算我求你,我认识的人里,你是最了解‘佛衣’的,只有你能救他们了。”

“可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有义务救他们,况且,‘佛衣’的力量是未知的,据我所知,他和一般的异灵最不相同的一点,就是它有福报,任何与它对抗的人,都可能有损阴德。总之,我不会去救。”

“阴德?你积阴德么?”吴忠寿希望用藐视的语气激起西泽的愤怒。

“当然,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哈哈!我用钱买东西,这有什么错呢?”

“你……”吴忠寿一时语塞,他想了想,又说,“可是,如果你救了他们,他们就能帮你拿到金佛,况且,你解咒让他们脱离痛苦,也是积德的好事!”

“你是谁?”西泽问道,“什么能积德,什么不能积德的标准是你定的么?”

“可是,你必须救他!”

“我讨厌这种语气!我再说一遍,我不会救他!”

“如果你不救他,我就举报你,说你要收购金佛,这是我们国家文物,受保护的,到时候,你去和政府交涉吧!”吴忠寿知道,对待西泽俊这种人,一定不能心软,否则,他一定会拿压低收购价格作为交换条件的,如果真的降低了价格,那自己就白干了,白干还有什么意义呢?强硬的结果无非是两个,救或者不救,如果救,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救,那求了也不救。况且,就算国盛和国标就此死了,其实于吴忠寿来讲,也没什么损失,只是钱赚不到了,得罪了陈三喜,富春县呆不下去了,大不了回老家。

“好吧,算你狠!”西泽在选择合作伙伴的时候,就知道,吴忠寿是个聪明的混蛋,如果让他放手去干,也许还真能告发自己,到时候,反而是给自己找麻烦。况且,按道理来说,‘佛衣’的咒语是不能直接施加给人的,也就是说,下了咒应该能解,只不过方法不太一样,降魔咒不能硬破,要圆。也就是说,业障消尽了,咒自然就破了。

西泽继续说道:“好吧,我可以教你个办法,但是我也是第一次用,不一定能成功,你可以去试试!”

就这样,吴忠寿带着西泽给他的方法去了医院。

吴忠寿看着国盛迷离而恐惧的眼神,他知道,时候到了。突然,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把所有人的目光从国盛的身上,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吴忠寿!你干什么!”陈三喜一边喊,一边扑将上来,狠命地攥住了吴忠寿的手。

“陈叔,你放开,我是救他,不是杀他,你放心。”吴忠寿出奇地冷静。现在,可能除了吴忠寿,别人没有一个可靠的了。

“我不相信!你就是想害我们!我们和你有什么仇?!我求你了!你别杀他,他现在是魔怔了,可是他不会害你,国盛是个好人,他以前清醒的时候不会害你,他现在疯魔了,更不会害你!你别杀他!算我求你了!”陈三喜已经哭了。

吴忠寿没有理会陈三喜,反倒也呼号起来:“佛衣!你在不在!你听没听见?国盛是好人,你拿这么个破咒语害他干什么?佛衣!你给我听着,这个事儿原因在我,不在国盛和国标!你把它们的咒解了吧!”

吴忠寿这么一喊,好像国盛没刚才那么害怕了,他瘫坐在地上,眼睛也不是刚才那样灰蒙蒙的感觉。陈三喜听了这些话,好像相信吴忠寿了,攥着他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吴忠寿举起刀,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道,血液从皮肤上瞬间涌出来,滴在地板上,那滴答声就像西天的圣锤,一下一下地捶散着国盛的咒语。谁也不敢上来为吴忠寿止血,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力量还在他们周围。一个毛骨悚然的感觉出现了,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难道那个“佛衣”真的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渐渐地,吴忠寿失去了直觉,隔开了静脉,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支撑太长时间的。地上的血流成了一个小湖泊,生铁般的血腥味,血流到脚下,把鞋和地板粘起来的感觉,让这里所有的人都觉得恐惧,鬼毕竟是鬼,它的福报再大,它还是会嗜血,还是会害人。直到吴忠寿坚持不住,嘴唇发白,浑身颤抖,从站着,到坐着,然后是倚靠着,然后闭上眼睛。可是,这么难熬的一个过程,吴忠寿的脸上却始终在笑。最后,吴忠寿倒在地上,国盛也倒在了地上。

“快救救他!”陈三喜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周围看着他们的大夫和护士,也行动了起来。突然陈三喜的电话响起来了。

“喂,是陈厂长么?”

“嗯,你哪位?”

“我是丘玄!”丘玄是丘道长的名字,“出事了!”

“丘道长,怎么了?”

“有人给国盛血祭了!”

“血祭?什么意思?”

“就是用自己的血去帮国盛圆咒了!”

“难道是吴忠寿?什么是血祭?丘道长,你说什么?”

“什么?你说这个人就是吴忠寿?!”

“嗯,现在他已经去抢救了。”

“坏了!陈厂长,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丘玄挂了电话,陈三喜知道该干什么了,他直接去了银行。

不消一个小时,丘玄来到了县医院,他穿着便装,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是个道士。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县医院人不少,没人注意他。他又给陈三喜打了个电话,陈三喜没接。不一会,陈三喜也到了手术室门口。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陈三喜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情况不太好,”丘玄说,“他可能没那么容易醒过来了。”

“什么意思?”陈三喜问他。

“国盛和国标在哪?”丘玄反问道。

“在楼上病房。309房间。”陈三喜说。

丘玄没说话,直奔病房,到了病房一看,屋子里很整洁,应该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把屋子都打扫干净了,因为已经是晚上,相对比较安静。丘玄走到国标的床前看了看,又走到国盛的床前看了看,后面陈三喜已经跟了上来。

“陈厂长,国盛和国标的咒应该是解了,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过来。”丘玄说。

“真的么?”陈三喜已经喜形于色了,说罢,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叠票子,没有数,看厚度至少有一万块那么多,“丘道长,这个钱你要收下的,多谢你救我儿子!”

没想到丘玄居然推辞:“陈厂长,这个钱你还是留着吧,回头给吴忠寿买个好点的骨灰盒吧。”

“丘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三喜从一开始就没有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厂长你坐,”丘玄跟陈三喜解释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吴忠寿真的没有害国盛和国标,因为如果是他害的,他的身体里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怨力,那他就不能为国盛和国标血祭。”

陈三喜听完,脸上露出的悔恨的神色。丘玄继续说道:“陈厂长,你不必太难过。凡是人都有自己的命数的,这是他的命,你我都左右不了。另外,其实这个生苦咒不是下给国盛的,而是下给国标的。”

“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家伙想害的是国标?那它为什么把国盛也搞成了这个样子?”陈三喜又不懂了。

“你看,首先国标比国盛的伤更重,而且,你也知道,‘佛衣’是用鬼脉缠心的办法害国盛的,可是,国盛除了心智有些问题之外,身体上并没有什么伤。”

“那又说明了什么?”

“但是国标身上伤的很重,这说明他和国盛曾经打斗过。以国标的身手,不可能伤不了国盛,可是国盛身上没有伤,说明‘佛衣’在保护国盛。”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这个‘佛衣’究竟想干什么?它还要闹多久?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些事情停下来?”

“我也在想办法,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但是我们可以知道的是,它的目标是国标,而国盛,可能是想去保护国标,或者和他分担一些痛苦。”

“好吧,反正你说我也不懂,总之,国标和国盛已经解咒了,这是件好事。”

“陈厂长,我还有一个担心。”丘玄继续说道。

“吴忠寿怎么会血祭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么?”

“他会养灵术?”

“什么是养灵术?”

“说白了就是养鬼的法术!如果他真的会,他用血祭的方法替国标和国盛解了咒,他就只有死,然后变成怨灵。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厉鬼。”丘玄的声音有些瘆人。

“别开玩笑了,你要是觉得拿钱理亏又想要钱,就说话,咱们都是朋友,用不着遮掩。你说这么个故事吓唬我算干什么呢?再说了,就算你的本事大不过‘佛衣’,难道也大不过一个变成厉鬼的吴忠寿?”陈三喜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的大腿分明就像筛糠一样抖来抖去。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陈厂长,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如果以后吴忠寿真的变成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你们还不是要来找我?”丘玄也生气了。

“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什么时候不相信过你?我不相信你,当初我请你来干什么呢?你说是吧?”陈三喜满脸堆笑,可是内心的恐惧,让他笑得那么僵硬,那么难看,生怕吴忠寿要是真的死了,到这里来寻他的麻烦。

丘玄心里想:“虽然我知道你陈三喜是想让我救你,可是你也不能说我说的不对啊,我说的不对有本事你来解决问题?!真是的!还好意思说相信我,简直把我都看扁了!你以为我真的是只认识钱?口口声声说相信我,那**的在家养伤就好了,要是害怕,可以送到我的道观里,到医院干什么?还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可是,口里却不能报复,毕竟陈三喜在富春县还有些势力,要是真得罪了,以后也不好办。于是说道:“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要看吴忠寿的造化了。而且,吴忠寿这个人是三奇贵人的命,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歹命的。”

说到这,还得说说这个三奇贵人的说法。这是道家的说法,有道是,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下三奇乙丙丁;人中三奇壬癸辛。三奇贵人实际上是取理于三式中的“甲遁入戊”、“太乙进位”、“壬水空亡”这三种特异不凡的象数关系。此三种关系殊胜精妙、孤立不凡、横空遗世,故可称“三奇”。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都是有大出息的人,怎么吴忠寿就没那么路子呢?其实,三奇贵人由于它们各自的奇性,可能导致几种对应的物理现象——奇者,有可能有精神病,也可能有特殊嗜好、理想、才能,且还可能有特异于他人之感觉功能,即常说的“特异功能”。吴忠寿正好是乙丙丁贵人,这路贵人是喜相合,忌刑冲的。子刑卯,卯刑子,最近和人犯刑,而且还刑去用神,遭了大忌讳,才落得这步田地。其实,在此之前,吴忠寿能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一个图书馆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桃花,琴荣虽然是没和他在一起,可是始终对他有意思,至于琴荣的命相,又有特殊的地方,我们以后再表。

陈三喜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医院,因为吴忠寿已经从病房里推出来了。结果,没死,活了。可是,这下了连丘玄也解释不了,为啥连自己说死的事情,都不作数了呢?丘玄一个人在那纳闷,陈三喜呢,现在是想瞧丘玄的笑话。可是转念,他又担心了,他刚才说,明天国标和国盛能醒的事儿,是真是假呢?丘玄看着陈三喜,心里多少话,嘴上也说不出了,脸上一道红一道白的。

“忠寿,你醒醒!”一个飘渺的声音在吴忠寿的耳畔响起,这是个苍老的声音。

吴忠寿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里是他的梦。在梦里,他呆在漆黑一片的一个小屋里,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他也是躺着,身上盖着被子,很暖和。

“你是谁?你在哪?”吴忠寿躺在床上,向四周环顾好像看不到什么。突然,他的眼前燃起一丝火光,他认识这个老人,这个老人就是印刷厂的老孙头儿。他继续说:“孙大爷,怎么是您啊?我这是在哪?”

“这是我家,是我请你来的。”老孙头儿说道。

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的状况,这是一件很破旧的屋子,看样子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了。床头放着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一本《法华经》和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这个屋子没有所谓的地板,就是砖铺成的,很简陋。床头对面是两尊罗汉像,很高大的那种,檀木制成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突然想不起来了。屋子里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憔悴的面容。他想起来自己好像刚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可是,现在精神却很好。老孙头蹲在地上,地上有一个火盆,是那种很古老的,火苗总是不旺,好像柴湿了似的。

“孙大爷,我帮你烧吧!”吴忠寿答话了。他掀开被子,觉得有些异样,想了一下才发现,他看不到自己的腿,看不到自己的身子!

“我怎么了?!我怎么看不见我自己呢?”吴忠寿也突然觉得有些惊恐。

“你现在死了,”老孙头儿的话还是很干巴,“不过没关系,一会你就回去了。”

“什么意思?”吴忠寿问道,“您是说我现在已经死了?”

“嗯,你现在看不见你自己,就是因为你是个魂魄。不过你的惊讶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啊!”老孙头儿的话里另有玄机。

“哦,”当吴忠寿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过于激动的表现,反而平静了许多,他想起来给国标国盛进行血祭的事情了,“可是,您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是什么啊?”

“呵呵,你活着的时候,不也看不见你自己么?”老孙头儿的话另有所指。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吴忠寿并不明白老孙头儿的意思。

“自己去想吧,对了,是谁教你血祭的?”老孙头儿突然警惕了起来。

吴忠寿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应不应该把西泽俊的事情告诉老孙头儿呢?老孙头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不太明白了,也不好多说。可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已经死了,没什么必要保护那个叫西泽俊的家伙,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于是,吴忠寿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老孙头儿,包括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西泽俊的事情。

“对了,孙大爷,国标和国盛怎么样了?西泽俊有没有骗我?”吴忠寿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好。

“他们没事了,你放心。对了,你得帮我个忙。”

吴忠寿看到老孙头儿有求于自己,想到自己反正也死了,就想能帮就帮吧!于是他说道:“您说吧,我能帮得上就帮!”

“你还能活,等你回了阳间,答应我一件事情,别再帮那个日本人找那些金佛了,也别带那个日本人去我那个印刷厂了。”

“诶,对了,那您现在也不在人世了,那印刷厂没人管了?”

“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呵呵。”老孙头扬起一盆炉火浇向吴忠寿。吴忠寿“嗷”地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了。但是,由于身体虚弱,他很快又睡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别去印刷厂……别去印刷厂……别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吴忠寿身边已经站满了人,陈三喜,丘玄,国盛,国标都在,这一点至少证明丘玄的推测没有错,的确,国盛和国标的咒都解了。连何琴荣也来了,只是她没有待很长时间,没等吴忠寿醒来就走了,只留下一罐鸡汤。

可是还是有问题,吴忠寿是怎么醒过来的?难道他用的不是血祭?丘玄怎么也想不出来,而且这里面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如果不是血祭,那他们的咒是怎么解的?还有,“佛衣”究竟在哪?

吴忠寿是聪明人,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忆自己的梦。那个环境,那两个硕大的佛像,还有老孙头儿跟他说的话。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难道老孙头儿就是“佛衣”?!

但是以他的性格,这样的猜测是断然不会就这样说出来的。况且他也只是听人们说这个东西叫“佛衣”,可是佛衣究竟是什么来历?自己不知道,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随便问,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老孙头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清楚了才好。

“忠寿,你可算醒了,陈叔错怪你了!你的营养费,陈叔掏了!”陈三喜说道。

“谢谢陈叔,”吴忠寿环顾四周,看到国盛和国标,又说道:“你们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忠寿,我们哥俩得好好谢谢你啊!”国盛说道。

“你好好养伤,我们这也一时半会回不去,我们陪着你!”国标说。

“你们没事就好,就好!”

“你醒了,喝点鸡汤吧!这是刚才琴荣姐……”国盛还是那么老实厚道。

国标示意他不要说,因为琴荣并不希望他知道她来过。

“你是说琴荣来过?”吴忠寿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细节。大家只好承认。

“你不要管谁送来的了,你喝就是了!”国标笑道。

吴忠寿看大家的意思,也就没在推脱,他从国盛手里接过那个瓦罐,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他喝了一口汤,特别鲜,好像还有一点涩的味道。说实话,吴忠寿的心里不好受,琴荣对自己算是掏了真心了,虽然自己不喜欢那种被压着的感觉,可是,那个女人不是这个脾气的呢?她要是不管你,对你温声细语的,还指不定图你什么呢!他突然冒出个想法,想去找琴荣说清楚,想去给她道个歉,请求她的原谅。可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况且,真见了面,说什么呢?他没那个底气。

大家都坐在一起,看着吴忠寿把那罐鸡汤喝完。最先开口的还是丘玄。他心里还惦记着“佛衣”的事情,毕竟这么多年了,它都没出来,这次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因为吴忠寿和陈家兄弟去了它的老窝,冒犯了它,还是有别的什么企图?况且,自己毕竟和它交过手,还斩断了它三根鬼脉。要是这家伙计较起来,恐怕是个麻烦。

“忠寿,你那个救人的方法是跟谁学的?”丘玄没敢说那就是“血祭”。

“我去查的……”吴忠寿虽然不知道那个方法就是“血祭”,可是,他也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和一个日本人正在做关于“金佛”的交易。

“去哪查的?”丘玄有点不信,于是追问道。

“我还能去哪查,呵呵,当然是县图书馆了。”这个地方当然是吴忠寿编的,但是,他相信丘玄不会去图书馆查,况且自己就在图书馆工作,就算他去了,自己也能再想办法让他离开。

丘玄虽然还是不相信,血祭这种禁术,一个县图书馆怎么会有呢?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想知道这个人是谁,现在是不能再问了。问的多了,难免惹人疑惑。至于答案,他还是要知道的,因为,懂得血祭的人,就懂得养灵。懂得养灵的人,通常都是镇魔的高手。找到他,就很有可能震慑“佛衣”。至于渡厄禅师,看起来,他暂时不想插手。但这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血祭呢?丘玄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真正的血祭是什么样子。如果不是血祭,这是什么奇怪的法术?如果是血祭,吴忠寿怎么可能没有死呢?看起来,这应该就是血祭了,那么,他没有死的唯一原因,就只能是:

佛衣根本就不是什么鬼!

按照佛教的说法,不是死去的人都会成为鬼,六道之中只有堕入饿鬼道才称得上是“鬼”。而“血祭”是用生人的血来和鬼作交易,祭主和饿鬼签订契约,用自己的灵魂去换被祭人的灵魂,而这种契约有个特点,就是它属于强制契约,饿鬼是不能否认的,否则,生人血中的阳气就会把饿鬼吞噬,剥离六道之外,魂飞魄散。所以这样的法术,是可以百分之百成功的,同时祭主死亡,进入饿鬼道。

而一旦对方不是饿鬼,也就是说,这种血祭实际上是没有用的,可能是佛衣看到吴忠寿如此虔诚而被感动,施法圆咒。而祭主也有可能活过来。即使死了,大多数也会变成中阴身,不会直接进入饿鬼道。

如果佛衣真的不是鬼,那它就只能是妖!

可是,要怎么证明呢?丘玄又没了主意。他坐在一旁,暗自捉摸,又说不出什么来。

“忠寿,你和国标国盛都算是没事了,这样就好了!”陈三喜在一旁庆幸,“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啥事儿,你说,陈叔?”吴忠寿看着他。

“你们以后别去招惹那个‘佛衣’了,行么?”陈三喜的眼里满是哀求。

按说吴忠寿这一来也算是逃过一劫,也算是死过的人了。这死过的人,大多数都是惜命的。吴忠寿想了想陈三喜的话,自己这几年也的确受了老陈家不少恩惠,也不便多说什么,于是说道:“诶,行!我听你的。”

“我和我弟弟的命都是你救的,有啥事儿,你就吩咐!”国标在一旁说话。

“吩咐啥?咱不是弟兄么!也赖我,非得带你们去那个什么印刷厂!”吴忠寿客气了两句,大家都笑了。

说起印刷厂,丘玄突然想起来了,那天他去印刷厂招魂的事情。他想起了佛衣给他的那个字条。他今天没穿那件道袍——如果他穿了的话,医院恐怕都不会让他进来。于是,他得赶紧回去道观,看看那个字条,既然佛衣留了那个字条,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他。他没多说话,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吴忠寿还在和老陈一家子聊天,聊着聊着就夜深了。医院里平时不让夜里陪床,陈三喜只能先回去。这几天都是这样,国标和国盛都在医院里,陈三喜单位还有事情,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过来看看他们。

丘玄回到道观,拿出那个字条,仔细分析上面这些字的意思,像破案一样,小心翼翼的。

“无意伤人两手血,有心向善一场空。秋千墙里佳人笑,春草道旁爱意浓。天雨粟,鬼夜哭,道不尽,万般苦,人寂寞,魂孤独,梦中是净土,醒来是江湖。”

这话里似乎有很大的幽怨,难道佛衣是在讲述它自己的故事?最后一句话,“梦中是净土,醒来是江湖”,看起来的确是表达自己对现实的怨恨,因为有恨,所以它总是出现,可是,它在恨谁呢?下一步,它会对谁下毒手?

单凭一张字条,很难断定事情的原委,于是丘玄决定,再去一趟那个地方,那个印刷厂。这一次他要选在晚上,因为就目前为止,他还不能确定佛衣究竟是妖还是鬼,如果是妖就无所谓了,如果是鬼,鬼是至阴之物,白天是断然不能与之相见的。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他必须知道,在这个佛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幽静的夜晚,县城除了主干道路之外,小路上的路灯照明是无法保证的。没有路灯的地方,就只有静谧的月光。偶尔有一些生灵的鸣叫,分不清楚是鸟还是什么秋虫。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丘玄没有开车,走在被月光映衬得惨白惨白的小路上,看不清远方,他只能留意周围的景物。

有的人会问,为什么他能够走在这样的地方,我们有些小姑娘,为什么平时走夜路都会那么害怕,现在这里出现妖魔鬼怪的概率这么高,丘玄为什么敢出现呢?难道他真的对自己的法术这么的相信,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理解,一般什么样的人会怕鬼?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有句俗话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怕鬼的人一般不仅仅是做了亏心事,而且是很大的亏心事,可能导致别人死亡什么的。因为被人害死的人,都会有怨气在身,有怨气散不开,就会表现在“中阴身”上,如果这个时候对方来“索命”,那便避无可避。而善良的人,或者是为恶不深的人,是不必怕鬼的,因为这个时候,鬼一般不会害死你,可能会捉弄你,但是它不会害人性命,如果它害死了你,那么你的怨气更为重大,那就是人们所说的“厉鬼”。那个害死你的鬼,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话说回来,丘玄真的不怕佛衣么?他当然怕,但是,怕是没办法的事情,想要从根本上解决怕的问题,丘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搞清楚事实的真相。他是方外之人,必须要这样做。

秋天的晚上,在北方是不容忽视的。寒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能吹起来,刚才还似乎有一丝夏日的暑气,突然一阵风,扫着地就过来了,让人一阵寒战。丘玄觉得,这个十字路口的阴气,很明显要比别的地方重得多。他抬头一看,眼睛瞪得老大!

这是印刷厂的正门,旁边是那个传达室,里面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光,光线缓缓地抖动,映出一个人影,那是老孙头儿在双手合十,捧着那个放着金佛的盒子。丘玄的心一震,他感到一股强大的阴气袭来,那些光线一会儿是暗红色,一会儿是暗黄色,一会儿又是黑色。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呢?丘玄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佛衣就在附近,而且那个老孙头儿一定跟佛衣有关系,更或者,那个老孙头儿就是佛衣!

丘玄躲在能看到传达室并且离得比较远的地方,偷偷看着老孙头儿的动静,老孙头儿双手合十口里不知念着什么,念着念着,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咳嗽了几声,咳嗽得很厉害,紧接着,就咯出血来。丘玄看他的动作,更确定了,他就是佛衣!

因为这是受伤的表现,应该就是上次,他斩断了佛衣的那三根鬼脉!

老孙头儿似乎也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他迅速把屋子里的灯关了。丘玄离得远,对屋子里的动静自然是看不清楚了,虽然还有淡淡的月光,可是,那些云似乎很不配合的在月亮旁边飘来飘去,像一个个坏笑的幽灵。丘玄慢慢地向那个传达室移动过去,想知道更多关于老孙头儿或者佛衣的消息,但他却不知道,危险也正在一步一步于不知不觉中向他靠近。

传达室门外的栅栏好久没有人打扫了,有块破布在上面抖来抖去,虽然周围一点风也没有,丘玄没有注意到,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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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除了上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职场女白领,诺汐萌顶着一张萌妹脸在商业界混得风生水起,成为21世纪最有潜力及实力且领导力的女强人!做事雷厉风行的态度令大佬都望尘莫及,处事果断决绝让最有资历的年老董事都赞叹不已。单凭商业手段和美丽外表勾勾小手就能收获亿万美男排队倒贴的她,对男生这种生物远不及对小说的热爱。叱咤风云的她居然因为边下楼梯边看小说一脚迈空从楼梯上摔下,临死前的最后几秒还用自己小强般不屈的精神把自己看的小说页面删除痕迹才微笑离开人世。诺汐萌:废话!一个职场女强人因为看小说摔死这种事情我会让别人知道?死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脑残的开启快穿模式,从此在撩男神这条不归路上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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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凝依,现代杀手,鬼医,一朝穿越,自带一个随身空间,绝世容颜,无人能及,在无意中救了他,没想到他就把她吃的死死的,“依依,乖,听话,你迟早都是本王的王妃”“你给我滚,谁要当你的王妃了”某男邪笑,不在说话“韩凝依,逃婚,谁给你的胆子,嗯?”“我自己给自己的,不行啊”说完还朝某男做了一个鬼脸轩辕夜气及,接着房间传出了少儿不宜的声音“嗯,嗯,我不要,嗯啊”韩凝依真是羞得无地自容,怎么就叫出来了“呵”轩辕夜看着她的样子,心情大好,更卖力的在她驰骋了
  • 八岁

    八岁

    《八岁》是邓一光后期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作者后期的短篇小说将背景转向深圳等沿海城市,创作手法日益成熟、多变,塑造人物时代气息强,然目光向下,反映底层的人和事的情怀不变,具有较强的现实观照力。
  • 如果爱不会累

    如果爱不会累

    她承认感情戏她输的一塌糊涂,心机她输的一点不剩,她写的是戏中戏,演的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豆豆,她是林迟尉的豆豆也是卓凉最依赖的人,面对两边的情感攻略,她是会依心里的感情还是最初的情感,一个她爱的想让她身败名裂,一个爱她的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全她。人生风景上总有那么两个人,一个输着你,输到最后只能一个人说着两个人的约定,一个赢着你,赢到最后所有人都离他而去。
  • HP见

    HP见

    能认识他们真是太棒了。哈利的反应能力好极了。赫敏也可以很可爱。我发誓这辈子不会和罗恩再下一局棋了。卢娜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邓布利多很好。斯内普也算个合格的教授,毕竟他会回答我的问题,尽管语气总让人想要落荒而逃。卢平教授好温柔啊。我想当面叫他莱姆斯。穆迪教授的魔眼掉下来了,真不知道他到底又去做了什么。德拉科除了有些欠揍和对自己家族的立场深信不疑外,不算个坏人。唐克斯的头发真是一言难尽我喜欢天文学,也很喜欢雨天。真可惜在雨天星星被云遮住了。我……看不见你的眼睛。可以把语气变得明显一点吗?不然我不知道你的心情怎么样。哦。那么,很高兴认识你。是一个原创女主莫名其妙穿越HP的故事,cp暂不考虑。
  • 霸道总裁之失忆宠妻

    霸道总裁之失忆宠妻

    有没有见过自己灌醉自己,这个就算了,还吧自己卖了,这也算了,喝醉喝到失忆,有木有,多么多么衰啊,俗话说的好喝凉水也塞牙缝呢。谁知道因为自己失恋受不鸟,跑去酒吧,喝酒被人调戏不说,喝醉了不说,还把自己给卖了,自己不知道,还替别人数钱。过去4年2个人面对面擦肩而过,男的惊讶中带着欢喜,而女的,看他如陌生人一般。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