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无止境的奔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片深秋的杨树林,我只知道自己在躲避身后那凶残的追兵。看着自己身上这卡其色的戎装,再想想目前自己所遭遇这一切,我猜测着自己身处一场战争。我不知道自己是敌对方还是被敌对方,唯一知道的便是我和其他四人一直在奔跑。
深秋的杨树林很漂亮,厚厚的落叶让人不禁想慵懒的在里面打个盹,可惜,这一路我们只是不断地奔跑,脚步踏碎了这一地的安详。
“队,队长…..”一个胡子拉扎的大兵对着身边一个瘦高的男人叫唤着,不断地奔跑让他有些气喘不息。
奔跑中的男人回头看了大胡子一眼,示意其说话。
“队长,我们歇会吧……我想,那群兔崽子应该追不上了。”大胡子擦了擦自己一脑门子的汗。
男人回头向四周看了看,淡淡的点了点头。
得到队长的允许,大胡子累极了,一屁股坐在这厚厚的落叶中,“妈的,爷爷都快跑断气了。”
我们几人各自找了地进行休息,队长坐在北上的一棵树下闭着眼,一个小个子的大头兵则在周围一个凹地仰面趴着,而我顺势停下,靠在一棵杨树上平复着自己的喘息。深秋的天,真蓝。我抬头看着这片安详的天空,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啪啪”远处传来的几声枪响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隐蔽……”队长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几丝愤怒。
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这群人怎样了,因为我的梦到了这便被按下了暂停。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样把一个梦循环做,且是不定时,连续几年。而我却是梦境在重复,每次都到这里便结束……梦醒后除了一身疲惫,更多的是那满身萦绕的忧伤,这忧伤出现的让我毫无头绪。我想着,哪天我把梦做完了,也许也就知道了自己这一身的忧伤是为什么了。
“喂,程语,听说了吗?今天公司的boss换了。”大清早我在茶水间游魂,同事陈莎莎一脸八卦的拉着我胡侃。
“喂,我说程语,你昨晚干嘛了?一脸精神萎靡!”莎莎见我不肯搭理她愤怒了,“说,昨晚跟哪个男人鬼混呢?”说到这,她小小的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八卦”二字。
不能让这丫头在说下去了,要不姐姐的一世清白非得毁在这上下翻飞的两片红唇里,“说什么了?”我白了这丫头一眼,“有点眼力价行不?姐姐我这是鬼混后的状态吗?我这分明是受到了惊吓!”
听完我的辩解,这丫头八卦的心非但没消,反而越演越烈,“也是哦,鬼混了也该红光满面。你这分明是欲求不满!”
“滚!我说你这小小年纪怎么什么都敢说,你往哪知道的呢?”我揪住小丫头,往她脑门子上就是一弹,疼的小丫头龇牙咧嘴。陈莎莎,公司今年的新进职员,平时装的跟个不谙世事的小萝莉,一开口,这就**裸的时代腐女。
莎莎捂着脑门,一脸怨妇,“程语,你欺负我!!!”
看着她这一脸可怜兮兮状,我实在不忍了,伸手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小短发,看见她的发型成功的在我手里成了鸟窝,我满足的收回了手,“得了,再装就过了啊~我是又做那个梦了。”
“什么?怎样,后续是什么?”莎莎听完我的解释,顾不上装可怜了,拽着我的袖子就开始追问。
“没有后续…..还是那样。”我抬手看了看表,偷懒时间结束,该滚回去上班了,要不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使的老**一定要变身灭绝了。于是,我也顾不上跟莎莎瞎扯,拉着这唧唧歪歪的小萝莉出了茶水间。
公司的事情总是这样,干的完,干不完也就那样,一早上忙忙碌碌,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就过了。
午饭时间,陈莎莎贼兮兮的凑了过来,“程语,说说,你看清你梦里那几个人的脸了吗?是不是特帅?”
这丫头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她这是还指望着从我梦里扒拉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没有,”我闷闷的用筷子虐待着餐盘里的食物,“就知道在跑,跑什么也不知道…..”
莎莎失望了,一副被欺负了的蔫样,“你说,你老做这个梦,会不会有什么暗示呢?哎,你说,会不会是你前世的记忆片段呢?小说里经常这么写的。”
“暗示?嘁,不就是梦吗?也许是我小时候看过的那部战争片场景的自我代入吧!”我一副看白痴的盯着莎莎,这丫头就是小说看多了。
“不说我了,刚张姐,说让我们下午开会?开什么会?”我果断转移话题,想起刚老**临下班的那声怒吼传达。
“咦~你不知道?”莎莎惊奇于我的无知了,“早上那会不是跟你说了吗?公司新来了个boss,下午开见面会呢。”
“来就来呗,干嘛还折腾我们?”我不满了,这就是特权阶级的做派啊。都说这人人平等,这穷人和富人必然平等不了,这老板和职工也平等不了,这上级和下属更平等不了。人家投胎投得好,生出来就拥有着我们这些人毕生追求的一切。
下午的见面会场面颇为宏大。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们看着场面如此宏大的会场心情也不免有些激动了。
“同人不同命啊~”莎莎挽着我的手一副小鸟依人状在我耳边接连发出几声愤愤不平的叹息。“想当初我进公司的时候,那叫一个门厅冷清。刚讲来第一天就因为印错了一个字,被老**拽着骂了个劈头盖脸…..你说,这都是第一天,你瞅老**那张脸,都快开成万寿菊了!”
莎莎越发不平了,拉着我就开启了吐槽模式。话说,老**,哦,也就是我们办公室的头,张姐,她有个很文艺的名字,叫张雪漫,说是因为在大雪漫漫的冬天出生,所以家里就给取了个这么文艺的名字。张姐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六七,人保养得不错,一张脸好好捣腾下装个二八少女那是绰绰有余。张姐人漂亮,可就长着张利嘴,谁都不敢跟她呛声,一呛,准死。也就因为这个,张姐这么多年愣是没嫁出去,所以私底下我们也就都管她叫老**了。
“哎~我说,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呢?又游神啦…..”我半天没搭理莎莎,莎莎小朋友开始掉转枪头向我开炮了。
“听着呢……”为了不让莎莎成功开炮,我赶紧狗腿的回抱莎莎小姐的大腿。
“哦,对了,你家那二十四孝男朋友呢?怎么最近没见了?”莎莎小姐的脑回路果真强大,这么一会,话题就从公司的新晋领导跳跃到了我这普通小市民身上。
“他?哦,出差了。”我淡淡应付,斜眼瞟了莎莎那张就差写上“我好无聊,快告诉我点八卦”的脸,“怎么,想他了?”
听到我这明显戏谑的语调,莎莎小朋友脸都不红的白了我一眼,“是啊,我想他了……想他给你老人家煲的汤!”
林夏,我男朋友,跟我一块长大的发小。林夏比我大了那么几岁,再加上我这打小迷糊的性子,林夏这一新时代的好好青年愣是被我逼出了一副好厨艺,而莎莎这混吃等死的货跟着我自然沾了不少光。其实跟林夏在一起的原因挺搞笑,林夏打小长得不错,喜欢他的女生自然少不了,大学有次聚会,林夏说,班里有个女生一直纠缠于他,试过各种拒绝办法,都没甩脱,这次趁着聚会,想让我装他女朋友,来个彻底了断。于是,本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宗旨,我义不容辞了。可谁成想,我这一装就成了假戏真做,所以也就这么混着下来了。
正当我跟莎莎瞎掰的起劲,原本喧闹的会场像被谁按下了暂停,立时安静了下来。怎么回事?我心生好奇。抬头一瞅,我就这么撞进了一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