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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惨情机初起(2)

虚语曾问她是不是逗定香逗上了瘾,怕她假戏真做,弄假成真。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是我累极之后的一点乐趣……”喃喃说着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她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下。

一定有理由说服自己。以前对他是打打闹闹,现在仍然是。

喜欢他,这“喜欢”里面有几成真几成假,她心知肚明。昔日在梧桐树下,见他捧着一兜佛桑慢步走来,她的确升起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青石板上,他以佛经捧佛桑,扬言送她,虽然都是些残败的落花,当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可稍后再想,却意蕴悠长。

抬眸之间,见他望着空蒙天际徐徐说着故事,一种念头狠狠炸进脑里:他不应该当和尚。他知不知道,如果是普通人家的男子,他这些举动会让女子有所误会呀!可惜她不会误会,因为,他的眼睛始终清明无垢,那不是一双动了情的男人的眼睛。

梧桐池边蜻蜓点水的一吻,她乐见他的动怒。回窟后,庸医说她笑得像偷到腥的狐狸,是故,有了月下狐尾的一幕。

原本,她只是想逗逗他——原本!

我尊知道后,一时趣味,乍然兴起,就有了冬赛之机。

小狐狸这个角色她扮演得很好,为了让他彻底相信,必要的障眼法让友意和华流费了不少心思,诸如故意让竹叶飘起、拿雪球抛他、石后狐尾一闪。种种因缘,让夜多、化地两窟的部众们玩得不亦乐乎。就连腿上的那道伤,也是庸医一点一点亲手制造的,逼真之极。

除夕之夜的烟火,他抬头时难得的怔忡,竟让她升起一种“宁愿我是只小狐狸”的错觉。但错觉终归是错觉,不是真。

青史楼再遇,他有制衡的先机,可他仅是在她眉心轻轻一弹,神情澹淡,依稀如待小狐狸……

停!快停!她捂住眼睛在心里大叫。她明明就是在找理由说服自己,怎么说服的方向完全反了?

他什么时候在她脑子里生了根?

难道说打打闹闹……打打闹闹……被她当成了真?

“不行!不行不行……”她捏手成拳轻轻捶揉额心。就算“喜欢他”被她念得多了弄假成真,从利益亏损方面考虑,她亏了。首先他是和尚,其次,就算她用些计谋逼他还俗,他不肯怎么办?别看他一副悲天悯人的帝释模样,其实脾气硬得就像阴沟里的石头,一旦撕破脸皮,很难预计他会做出什么来。再说了,他让她意动的就是那副莲骨桂魄,若是折了、毁了、残了,她岂不更亏。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她灵机一动:让他也喜欢她不就行啦!

可行可行,只要他也喜欢她,你情我愿,有买有卖,那就皆大欢喜。眼前就有一个绝佳机会,他想盯着她,不让她算吴七的账,她就将计就计,对他施以潜移默化之法……嘿嘿嘿嘿……

远远站了半天的一名侍卫对身边的令狐轻道:“五公子,小姐在前院转了十几圈,怎么突然笑起来?”

令狐轻沉着冷静地一笑,“她在思考。”

“思考什么?”

“怎么处理外面的麻烦。”

“外面?不是矿场那边吗?”

令狐轻沉着冷静地又是一笑,“相信我,矿场那边不算麻烦。不过……我倒希望门外的麻烦能拖一下小姐的步伐。”

“怎讲?”侍卫好奇看他。

“侍座对矿场生意一直有所保持。”令狐轻盯着仍在发笑的妖颜女子,沉着冷静地叹了一口气。

他家窟主热衷商场,追逐利润,唯利是图,唯恐天下不乱。身为须弥窟部众,他们什么都卖过,清明时,推着小车到寺庙外卖香,大雨前,抱着雨伞沿街叫卖,寒食日,拉摊卖冷面,五月端阳节,她连夜吩咐他们包了一晚的粽子……第二天,他家窟主亲自上阵,在人潮里一边卖粽子一边卖风车。这种训练一直持续到“天孙翔”开业前。

侍座曾说过:做生意,窟主是打天下的主,而他善友是守利的人。

窟主探查矿场受伤,必不会善罢罢休。侍座劝过窟主,在受伤之前,窟主也许只是想查清楚矿石生意,未必会入手,如今受挫吃亏,入手就成了肯定。他倒不是怕事,但受伤就要有受伤的样子啊,如果定香能让窟主老老实实养到伤好,他一定支持。

“五公子!”司空乱斩向他们走来。

“是。”令狐轻和侍卫对视一眼,垂头。

“这段时间,定香可以随意出入宅院,你们不必阻止。”

心中有小小惊讶,两人仍然恭敬点头,“是。”

“看看他还在不在门外,如果在,中午记得给他预备午饭。”

“是。”

“……”

“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司空乱斩抿抿嘴,旋踵向后院走。嘴角弯弯,显然心情愉快。但是很快她就会发现自己愉快不起来。

我完全是自讨苦吃——司空乱斩悲愤无比的在纸上画乌龟。

苦之一,定香。

都不知道他给句泥写了什么信,我尊的口谕在二月的最后一天送到她这里。做生意要讲诚信,输了就要认,这个理她懂,她让他监视总行吧,可我尊的口谕却是:“你就跟着他吧。”

听完她就郁闷。她完全相信我尊的后半句是:“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然后定香真的开始监视她,晚上睡觉前,她能看到他站在窗外,清晨推开门,他一定在院子里打坐,她从后门走,没出门槛他就站在她后面了,要不是偷听到令狐轻吩咐侍卫将她的动向如实告诉定香,被这帮部众卖了她还蒙在鼓里。就连去茅厕,他都会站在不远的树下瞪树皮,而且神情专注,仿佛身处泰山之巅。

苦之二,庸医。

想来也只有那个唠叨的大夫向庸医告的状,她受伤第三天,翁昙来了,站在荷花池边一脸笑眯眯。

“你怎么在这里?”她硬着头皮问。

“哦……”眉目俊奇的厌世窟窟主随兴一笑,“我正好在附近采药,路过峥嵘洲,原想随道看看‘三不欺’的经营如何,听说你受伤了,我岂有不探之理。”

她想哭。庸医来了能有什么好事?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翁昙不知给她换了什么药,害她伤口奇痒无比,偏偏又抓不得碰不得,直想撞墙,庸医却说什么“奇痒生肌”。他腰不酸背不痛,当然风凉啦。

苦之三,力儿。

还是受伤第三天,半醒半梦的夜,卧室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人夹风带雨冲进来,恶虎扑食压在她身上,勒得她喘不过气。这人一边勒还一边叫:“窟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是少典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没打算告诉我?人家扶游窟主去哪里还把少典带在身边,两人有个照应。你呢,总把我一人丢在窟里,如今受了伤也没人贴身侍候,你是不是嫌弃我?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放心?窟主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

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被编排出来了。

“你……先……起来……”她没吓死也会先被勒死。

宅院里有侍女,因为她不习惯被人贴身照顾,所以就算受伤,衣服也是她自己慢慢穿上,如今有力儿在身边,的确方便很多。

基于这三重苦,她被迫老老实实养了几天伤。多亏庸医的猛药,伤已经开始结痂了,筋骨无大碍,但是会在肌肤上留下一些难看的疤痕。反正不在脸上,她也没什么所谓。而她那位自诩“沉稳大度”又天生神力的侍女为了让她在养伤期间不至于闷死,体贴地把通幽博士带来了,现在正爬到案头墨砚边,伸长了脑袋晒太阳。

“乱斩好雅兴!”随着一道温柔的声音,衣衫朴素的翁昙缓缓走进书房,发色微苍,眉目奇俊。瞥了眼画作,唇边笑意更深。

她有气无力瞟了一眼,算是打招呼。窗外池边,令狐轻正和定香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翁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哑笑道:“五公子正在告诉他你这几天的行程。”

“我还能有什么行程。”她唾弃自己。

翁昙捂嘴闷笑,完全无视她的纠结郁闷。停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你怎么会把他放在身边?”这个“他”是谁,彼此心知肚明。遵守诺言是一回事,七佛伽蓝有没有必要知道七破窟的更多事却是另一回事。将定香放在身边,无疑会让他看到更多听到更多。

“你不懂……”将毛笔放下,她托腮注视池边那道莲骨身影,轻笑,“我感觉……升华了……”

她对自己的心意一向明确,但有目标,矢志无回。既然打打闹闹被她当成了真,而亏本生意她一向不做,接下来她自然是捉住一切契机发挥一切可能,在他心上烙上自己的印记。简言之,让他乱心。

这次不开玩笑,她可是铆足了劲要让他也弄假成真。没可能就她一个人升华吧?

翁昙的确不懂,直接捉了她的手腕把脉。拈过片刻,放下,“气血充沛,经络通畅。”停了停,又道:“你的伤再换几天药就没事了。怎么换、什么时候换,我已经告诉力儿、五公子,还有他。”一点威胁的意思也没有。

她鼓起脸。

苍发浅垂,厌世窟主天风神远的一笑,“我该走了。”

她移眸瞧他,笑问:“去岭南?”翁昙并不隐瞒,轻轻颔首后,听她道:“替我向麟儿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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