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50200000034

第34章 千里走单骑(8)

金枝男人依旧蹴在地上,露出一口黄锈斑斑的牙,再呵斥一声。小娥娘摸不准他心里的算盘珠子,委屈蓦地罩了一头。人家在你的头上泼粪使尿,你不去护佑家里的女人,反倒火上浇油来了。心这么责怪,脚却使不动弹,帮不了金枝,似乎金枝男人的一句断喝中有魔法。小娥娘回身望去,金枝被人推搡后,一个跟头摔在了当间,蓬头垢面起来。

人群剖开了一条缝,少奶奶下来了。

船帮布鞋,红布面,绣着一群乱蝶;斜襟的短袄,浅蓝色,印着枝蔓缭绕的碎花;下身是门帘似的罩裙,露出一截白色的袜套来。领口上衬出白皙的脖颈,美得像一根刚从地头拔出来的白萝卜,傲然耸立。女人下巴前伸着,在一帮土苍苍的村妇们中间鹤立鸡群。少奶奶!一小娥娘不去盯视她的五官,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只使不上劲而巳。少奶奶款款地对面而来,小娥娘只觉得几步之内,有一种针砭肌肤的难受劲,脊椎骨里孵起了一层热辣辣的细汗。在漂泊的日光下,小娥娘看见了那一道影子,率先爬上了自己的身,切进了自己的肉里。暗中,小娥娘哆嗦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心悬悬的,好比断了翅膀。

小娥娘觉得认识她。

她该是一颗果子,挂在前世里自己亲手植下的一棵树上,但究竟是怎样的因由,她去植下的她,小娥娘似乎说不出所以然来。那枚果子,此刻鲜艳欲滴,引诱了她,央求她去摘采,去品尝,去印证。她不知道她的味道。她想,错失了这一刻后,她将永远不再有机会的。小娥娘愣怔着。少奶奶被一群汗腥气的村妇们簇拥着,站在步之上^

少奶奶笑了,递过手来,摘下她肩上的一根线头。

“你是朱家堡子的人。”

她点了点头。

“我还知道,你叫朱介眉,小名是小娥娘。”

“是!”

少奶奶并没有惩罚的意思,继续笑,一张脸盘仿佛刚刚洒过露水的花,吟吟的’带了一股子胭脂的香。她真的很好看,右颊上还镌了一枚酒窝,如河面的水纹。少奶奶环顾左右,气定神闲地笑,一下子釜底抽薪,浇熄了众人的怒火。

“我猜,你是兰州城里念书的女学生,放暑假了?”

“是!”

“对了,你只是路过穆柯寨,回家里去?”

“是的!”

“真可惜,我不能留你了。家里今天过寿,忙得一刻也不站点,头都晕了。要不然,我会专门留你几天,说道说道,还能听听下半天的戏。”

小娥娘迷惘地盯视着。

“哦!忘了告诉你,下午就开演《打渔杀家》,因为少爷回家了。”

“?”

少奶奶像自语,又像宣扬似的,声嗓忽然一亮,说:“散了,都散了,大家快吃寿席上的头肴汤去吧,灶房里早备妥了,谁先抢上谁有福。怪乱的,这么忙,刚还接到少爷急递的一封信,说下午就家里来了。”

说着话,少奶奶侧转身子,一副去招呼宾朋的样子。小娥娘忽然觉得,这一棵树并非是前世里植下的,而在今生今日,就在此时此刻。它上面挂着的,其实不是一枚果子,而是一束荆棘,是一团蒺藜,敛了锋芒,沉了心思,一如她脸上俊俏的酒窝。

登时,小娥娘心里凸起了一块冰,灰色的,夹杂了业报袭来的那份慌乱。

恰在这时,少奶奶又站定了,看似不经意地想起了地上瘫坐的金枝来。少奶奶踮着小脚,吩咐下人们说:“几个人,去把金枝这个货丢进天牢里去。一身骚狐子气’死眉烂眼的,还胆敢搅了老爷的寿辰,日后再发落不迟。”下人们疯跑过来,刚叉起金枝时,突然闻听金枝男人破开声嗓,杀猪似的一叫。

“少奶奶,我给少奶奶求个人情吧。”

“我给少奶奶磕头了。”

金枝男人跪在当前,手一撩,竟从腰带里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少奶奶沉下色,眉头绾成了一个疙瘩,好像在等。金枝男人手起刀落,剁下了一根指头,扔在少奶奶的脚下。半截指头血淋淋的,仿佛青蛙,挣着劲,跳了几跳后,猛地倒头死掉了。金枝男人抱着手,截铁地说:

“少奶奶,我没脸皮活在穆柯寨里了,求你开开寨门,我带上金枝去滚。往日后,人世里我做狗也好,当猪也罢,我只惜疼金枝这个瞎女人。”

“求求你,少奶奶,你是我和金枝的菩萨娘娘。”

小娥娘腿一软,也扑腾跪下。

傍晚的夕光落下,少爷回来了。另带来一人,竟是四姑娘。

但四姑娘巳是一星游荡的魂灵,隔世的亡人了。他躺在一卷席子筒里,被剥开后,身子是那么小,蜷缩着,双肘捂在肚腹上,好像一直在疼。夕光是凉的,四姑娘更甚夕光。在他身畔,三杆长枪断成了一堆劈柴,作为罪证。奇怪的是,席子上见不到血;要么,血巳经干涸了。毕竟,这天是穆柯寨老爷的吉日,血是一种罪过。抬席子的警卫员只需要将四姑娘扔进黄河水,简单地冲一冲,就可以做得天衣无缝。

秀才和陈喇嘛也挤在人堆里,寻望着机会逃跑。但寨子里的人都拢过去,夹道接迎着少爷。少爷抱着拳,朗声问候着乡邻,眉目俊秀,少年英武。但明眼人能看得出,少爷的表情里有一层阴翳,目光如电,审视着周围。

事情太突然了。

之前,陈喇嘛和秀才蹲在戏场上,干着急,没办法。两个时辰前,他们眼瞅着穆柯寨的寨门打开了,一辆马车被村人们搡了出去,还受到一大堆送别的唾沫和碎石块,摇晃着远逝。寨子外的丘陵上,腾起了一阵罡风,吹落了几片树叶,挂在堡子上的铁马铮铮作响,仿佛丧钟。几个心善的老佃户直抹眼泪,他们清楚内里,知道金枝两口子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在这个明晃晃的人世上,成了孤魂野鬼,猪嫌狗不爱的。他们看了他几十年,看着他出生、长大,送完双亲,娶下老婆,跟一辈辈的先人没什么两样。可今天,他算是被开除了族籍,当着四乡八邻的面,他的族帖、姓氏和辈分被一笔勾销了。孽障的是,事巳至此了,他还执迷不悟,对那个死眉烂眼的女人抱定了袒护的态度,还硬生生地剁掉了一根指头,像耍威,不像示软。孽障啊,他心里准定吃了迷药,被妖魅拿捏死了。

老佃户们揩完了稀松的泪,暗中打定了主意一回家里去,一定要提住年轻后人的耳根子,美美地上一堂课。让他们明白,姻缘可不是儿戏,不能挑三拣四的,那个痴疯作傻的金枝害了男人一辈子,不是狐狸精,也是个败家子,是最好的反面教材秀才和陈喇嘛挤过那几个依依不舍的老佃户,想趁乱逃出去。刚到了门口,几个持枪的家丁吆喝一声,亮出刺刀,截住了他们。寨门外,保安军还设了岗哨,脚上的皮靴锃亮,身上的制服是屎黄色的。

管家再次登台,催喊大家紧着去灶房里吃头肴汤和花卷馍馍,过时不候。管家又透露说,老爷听说少爷回家了,一下子来了精神,又上了一回茅厕,吃了银耳枸杞汤,还对付了一只烧鸡腿。只待少爷一来,老爷就要坐上太师椅上台,先接受少爷少奶奶的跪拜问安,然后才会轮到大家叩首行礼。

场子热了,天上的几挂云朵,仿佛一顶顶黄罗伞盖,罩在穆柯寨上。杂嘴子、长舌妇、饶舌鬼们都消停下来,逼出了一副副贤淑庄重的模样子,屏声静气,等着一年一度的庆典开幕。一一人世上的光阴就是这般势利,先前的风波和金枝的闹场,似乎是旧簿子上的一丁点闲言,谁也不去记,没人忆得出,顶多是荒荒凉凉的阳世上涌过的一阵风,一吹而灭)

陈喇嘛和秀才不敢去吃,怕被人认出来,暴露了身份。还好,戏场上也有别的村寨的人,可以浑水摸鱼一下,苦熬到寿仪结束,戏唱罢,寨门放了行,才好撒了劲地去撵小娥娘她们。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端了头肴汤的村人们四散在附近。粗黑碗里,盛满了浓酽的粉汤,铺满了鸡蛋花、豆腐、粉条、肉丁和黄花菜。另一手上,筷子扎上一摞花卷和白馍馍,点染着姜黄和红曲,冒着袅袅的蒸汽。村人们肆虐地吃喝着,满场上都是喉咙的下咽声,这或许是一年到头最喜庆的一次吃喝了,比在家里过春节还滋润爽快。吃毕的,扔下粗黑碗,自有人拾掇,舔着唇上的油滴,美滋滋地卷起了喇叭筒,腾云驾雾地过把瘾。谁也不去在意,那两个陌生的小子蹲在角落里,早巳垂涎三尺。

“我不想闻,可没办法,我的鼻子由不得自己。”陈喇嘛道。秀才也说:“闻就闻吧,闻一次,还知道世上有这么甜香的吃食。但我想哭。咱们现在还能闻到,四姑娘人呢,四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连闻也闻不见的。”

“娘的,他准定是去取枪了。四姑娘舍不得枪,一直就爱枪。我知道,没枪的兵,顶如是没庙的野和尚,没翅膀的鹞子,没拨火棍的大师傅。”

秀才攥着拳,磕在太阳穴上,浄狞地说:“我只担心那一阵枪声,太密了,四姑娘就算兔子,也万万背不住那种考验。陈喇嘛,我给你说知道了,真要是他出了麻烦,我也不想活了。连里的弟兄们都完蛋了,活着有个啥意思。你千万要留下来,去朱家堡子销了账,再回去给团长报到。能成?”

“能销么?那个女人走远了。”

“她回的是朱家堡子,她跟咱们一样子,走投无路,只得家里去。”秀才笃定地交代,“记住,她叫朱介眉,也叫小娥娘,要亲自交给朱家三爷。”

“秀才,我不想落单,你也先别死。谁不会死呀,一闭眼就转世了。”

“欠下朱家堡子的账,咱们一定得去销掉。三爷对红军有恩。三连长说,那九百块大洋救了咱红军团的命。我爹老子小时候教导说,欠账要忍,还账要狠。现在,弟兄们都死光球子了,该你我去知恩图报。”秀才斜觑,见叫卖凉粉的摊主正瞧着他俩,像是怕这兄弟俩争吵完了又干架。秀才脑子里忆念起上半天里吃过的那一碗赠饭,遂还了一个感恩的笑,由衷的。

陈喇嘛说:

“那好!谁也别占谁的便宜,不许先死。”

堡子上的铜钟响起,管家吆喝说,少爷回家了。一句话,像动员令,戏场上的乡邻们蜂拥而去,围在寨子门口,夹道接迎。秀才和陈喇嘛泥鳅一般,盯着门前的混乱,还没顾上去看少爷的模样。少东家辛苦!人们喊着话恭维,紧拢着少爷往寨子里去。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少爷如电的目光落在了秀才和陈喇嘛身上,短暂地停了几秒钟。少爷顿了顿,抱拳的手放了下来。恰好,这时少奶奶迎了上来,依旧是吟吟的笑,接过了丈夫臂弯里的衣服。人群忽地散开了,一是给两口子留个说道的机会,二是去抢占座位。

因为仪式将开始了。

少爷是便服,雪白的衬衣,领口系得威严,连一星半点的灰土也不见。少奶奶犹不忍心似的,象征性地掸了掸丈夫的肩膀后背,问了辛苦。少爷的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员,却是荷枪实弹的,子弹袋缠在腰上,左右各挎着短枪,臂膀上还吊着冲锋枪’前后不离,扈从严密。少爷扭身,朝手下点了点头,而后自顾自地挽起少奶奶的胳膊,朝家里走去。

警卫员们心领神会地一路小跑,从寨门外抬进来一卷席子筒,扔在了门帮里。动作极快,仿佛那是一件物品,又好像是特意带来的祝寿的礼物。

席子开了,露出四姑娘的尸身子。

陈喇嘛和秀才站在几个谄媚的村人中间,进退失据,因为寨门很快锁闭了。家丁和保安军的兵士们忽然拉响了枪栓,如临大敌一般。席筒慢慢展开时,陈喇嘛闻见了四姑娘的味道,秀才也嗅见了。刹那间,他们的腿上注满了铅水,眼底里一湿,水泡绷在了眼珠子上,一片模糊。薄薄的夕光下,秀才的手找见了陈喇嘛的手,攥了一把,又迅速分开了。

四姑娘那么小,像一件随便扔掉的旧衣裳,蜷卧在席筒里,痩巴巴的,身上没一点肉。枪也折成了几截子,新鲜的木头茬口泛着白,仿佛被谁劈了棺、鞭了尸一样。秀才认得自己的枪,陈喇嘛也同样,但唯一识不得的是小兄弟四姑娘,乖乖地卧着,连一声招呼话也不说。陈喇嘛知道该做什么了。他丢下秀才,一矮身子,心里紧急地往场边的凉粉摊子上走去。

那里有一把上好的菜刀。他知道。

少爷走得很慢,边走,边把袖子捋了几捋,像准备上场似的。一年多了,少奶奶也不曾见过丈夫的面。此刻的相聚,使她脸上布满了夕光般的色泽,身体里的潮汐波来荡去。少奶奶盼着仪式早点开始,盼着天光快些暗下去,再暗下去,直到卧床边上升起一盏烛灯,直到眼底里发黑,丈夫变成一座山,将自己整个覆盖掉,不留余光。念想至此,少奶奶的颊面上布满了红晕,心如兔撞。她知道几百号人正张望着少爷和自己,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啧啧声,含着艳羡和夸赞。她还知道,其实整个仪式的真正主人是少爷,是贴心贴肉的丈夫一他精爽干练,机警沉着,一身的肌肉疙瘩蓄足了力气,端像个行伍之人。

一礼拜前,少奶奶还曾接到过丈夫的一封家书。

少爷在信上说,他巳经获得了升迁,衔加一等,官至少校。少爷还说,上峰对他另眼相待,日后不久,将遣派他去南京的一所军校里深造,前途可谓光明。他也正忙着打点琐碎。少奶奶不曾去过兰州城,只待在穆柯寨里打理内外,伺候公婆。回信时,少奶奶提出要去省城探望一下丈夫,但少爷迅速拒绝了。

少奶奶想,或许今晚夕,少爷会改换主意,携她一同回省城,见见世面。

此刻,戏台上燃起了灯火,亮若白昼。一把红色的太师椅摆在当间,雕龙饰凤,明黄色的布坐垫熠熠生辉,只待老寿星款坐,接受山呼海啸的祝福和跪拜。后台的戏班子也忙碌开来,戏子们忙着补妆清嗓,乐班子里也加紧调试,弦索声声。管家更是急出了一头的疙瘩,粗着声嗓,呵斥台下不懂规矩的娃娃蛋子们。这一切,都是少奶奶一手精心谋划的,不能出丝毫的偏差。

“快去,先给爹爹磕头问安。快开始了。”

少爷捋完袖子,解开颈下的纽扣,忽然咬着牙筋说:“不急!你去忙你的吧,我先要干一件要紧的事。”

“哈事?”

“找个人。”

说着话,他摸出了腰里的小手枪。

“今天是啥日子,你比我明白。今天是爹爹的寿喜日,可千万别动刀弄枪的。伤了人,害了命,坏了气氛,我可实实担待不起。”

“别多嘴。去忙你的吧。”

少爷厉声呵道。

又不顾及颜面,一把搡开了少奶奶,让她趔趄几步,差点栽倒在地。少奶奶挣了几挣,知道戏场上的村人们在盯着,遂尽量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挤出笑,又殷殷地劝了一句。孰料,少爷突然变成了一头豹子,嗅见了空气中的异样,觉察到了一种逼现的威胁。想也不想,他猛地抬手,就给少奶奶一记耳光。良久了,少爷才闻听见身后少奶奶的话。

“你找不到她。她走了。”

“谁?”

“朱介眉。你找的那个女人。”

“胡说啥?”

“她找上门来了,就今天。不过,我请她走了,没难为她。”

少爷木木然的,声嗓一垮,问说:

“你知道了?”

“我知道,爹也知道。”

“别忘了,你是我男人,你还是爹的儿子,是穆柯寨的少东家。你去了兰州城做公家人,是穆柯寨上上下下的荣耀。爹怕你学坏,怕你不走正途,怕影响你的前程事业,一直打发了省城的关系盯着你。爹虽在偏僻乡下,肚子里却有一盘棋,欺瞒不住他老人家。其实,今天过的不光是寿喜日,爹盼你回来,就想给你说道说道,让你改邪归正,别误了自己的光阴。没成想,那个女人自己找上门来了。爹动弹不了,怕他有个意外,所以我一点都没为难那女人,开了寨门,小心翼翼地请她去了。”

“你见过她了?”

“她叫朱介眉,小名是小娥娘。”

少爷瞬时崩溃了,难辛地摇了摇头,断然不肯相信少奶奶的话。少爷浑身哆嗦,贴住女人的脸,牙床磨响地说:

“你说啥?我不知道她还叫小娥娘。”

“小娥娘!”

“我只认得一个朱介眉。”

同类推荐
  • 情理侦破推理小说:明星悲歌

    情理侦破推理小说:明星悲歌

    “贵妃醉酒”竟成绝唱。在众人千目之中,女明星居然在舞台上被一位无形凶手当众杀害。案犯是谁?
  • 嫁给鬼子

    嫁给鬼子

    这是赵德发的中篇小说集,赵德发擅长写农村题材。特别是对农民和农村的现实生活有着独到的把握。作者对农民的善良淳朴和劣根性都有深刻的描写,也对当前城乡一体化进程中人们的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思想进行了批判和反思。
  • 父亲的王国

    父亲的王国

    八月天,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小说《遥远的麦子》《黑神的别样人生》《低腰裤》《父亲的王国》等。现任某报社记者。
  • 白鹿原

    白鹿原

    长篇小说《白鹿原》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素有“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背景,细腻地反映出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全书浓缩着深沉的民族历史内涵,有令人震撼的真实感和厚重的史诗风格。
  • 东北第一黑帮覆灭记:黑档案

    东北第一黑帮覆灭记:黑档案

    本文以笔者混迹黑道多年的所见所闻为素材,以刘涌(化名刘伟)黑社会集团的兴衰为主线,试图向读者展示一个真实的江湖黑道。这里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轻松幽默,更没有传说中的兄弟情义。真实的黑社会,只有尔虞我诈,只有血腥暴力,只有弱肉强食。珍爱生活,远离江湖。
热门推荐
  • 命中注定偏爱你

    命中注定偏爱你

    你会相信命中注定吗?他(她)的到来,让你相信会有一人与你到白头。夏棠第一次见何锦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不会与这样冷漠的人有任何瓜葛。何锦注孤身的气质,让人不敢接近,但偏偏有一个人就这样闯进了他的世界……
  • 炸魂斗罗

    炸魂斗罗

    武魂融合?不如我炸魂暴力!你有家财万贯不如我神纹在手!魂兽你想提升血脉?我能帮你做到!平步青云携手众兄弟一同征战!武魂只是我的枷锁!而我要掀翻这旧世界的规则!重组这个纪元的法则!易冰河就是传说的缔造者……新书《大虞人皇》同步上传,喜欢的书友请添加收藏,给与作者更多的关注和认可,谢谢!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兽世宠爱法则

    兽世宠爱法则

    你觉得你是在玩着游戏?还是游戏在玩着你?洛子清,一代游戏大佬,却不慎被幕后兽神所坑,来到蛮荒的兽世不说,还要肩负着创造文明的兽世大任。这些洛子清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为什么这几个强悍如斯的大佬都要缠着要她生崽崽啊?!
  • 梦始安陆

    梦始安陆

    一场始于安陆的梦一个关于前世今生的故事一种你从未读过的小说类型一些在你身边那些深藏不露的凡人
  • 异界控宠录

    异界控宠录

    山上的是灵兽,会吃了你。家里的是灵宠,绝对服从你。凡阶,黄阶,玄阶,地阶,天阶。这里不需要你拼命修炼,灵宠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高阶灵宠可变人身,白天用来战斗,晚上还能另行他用
  • 美漫之欧皇阴阳师

    美漫之欧皇阴阳师

    安迪带着前世的阴阳师账号重生到了漫威宇宙,这里危机四伏,武力值爆炸怎么办?没关系,他有“一魂双体”的成长速度,“欧皇血脉”能教抽卡游戏做人——这就是一个重生后肆意人生的故事。出来吧,我的八岐大蛇!
  • 死亡APP

    死亡APP

    我是个无业游民,实在找不到工作,只能打零工然后做推广APP的任务,后来有人推荐了我一个软件,只要我完成上面发布的任务,就能得到一大笔钱,我试着接了一个任务,完成后真的提了几百块,于是我开始疯狂接任务,可是接了任务我才发现,这些任务的发布者,都不是活人。
  • 禁断师徒绝恋甃中天

    禁断师徒绝恋甃中天

    人界与天界间的中间界——中天是洗去尘世的罪恶,整理前世的姻缘,甩掉对于尘世眷恋和清修成仙的地方。在中天,一些灵魂为了转世而进入冥界……一些灵魂忘记所有尘世记忆,成为仙人留在中天……还有一些灵魂因为堕.落便游荡到人间成为恶鬼。阿墨本是西凉国的九公主,因巫女进献谗言,被秘密处死祭天,埋于敦煌城的飞天壁画石窟中。阿墨心有不甘,灵魂进入中天,为寻找世间最后一条龙,她拜临渊为师,盗取仙药飞天成仙,被临渊一箭射落,禁锢在高塔。时光缓缓流转在孤寂的清修中,师徒身份变得云泥有别,重重误会傍身,一个爱字,她隐没于齿。
  • 谋事三要

    谋事三要

    天下事均成于一个“谋”字,大谋大胜,小谋小胜,无谋则不胜,这是最简单却谁也不能违背的行动准则。究竟如何“谋事”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按照《三十六计》讲述的道理,“谋事在于算,算事在于准”这是战略上的攻坚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它同样适合于非战略状态下的个人行动,因为,第一,带有谋事的行动,可以避开草率,增加成功率;第二,运用谋事的手段,可以发挥自己的强项,以最小的付出赢得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