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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个故事访客

1、俗话说否极泰来,虽然经历了一次可怕的水鬼事件,捡回了一条命的我不知为什么增加了一些古怪的能力。

就好像有人在我空空的脑袋里硬塞了一些知识,让我终于知道如何让那些鬼怪退避三舍了,这对见鬼不能防鬼的我来说不啻于福音。

于是寂静的教室里,别的同学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用功读书的时候,我正在拿着黄纸埋头画符,前面还要放一大摞书挡住老师的视线。

“这个给你!”我拿出一张成品递给双魁,“贴在后背上,能削减不好的语言带来的影响!”

“什么叫不好的语言带来的影响?”

“这个……”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就是诅咒你!在背后问候你的爸妈乃至祖宗十八代的那种!”

“我明白了!”双魁一把拉住我的手,很激动的说:“陈子绡,你真是我的知己,但是这一张是绝对不够用的,麻烦你再帮我画个十张八张!”

“你、你有那么多敌人……”

“有备无患!”双魁的眼睛中开始燃烧出斗志的火焰,“下次我再和四班那几个女生吵架时,和我们家邻居揭短时,和那个外贸店的老板娘讲价时……”

“我明白了!你都要随身携带是吧?”我赶快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给你画……”

真是倒霉,看来做实验选小白鼠也要慎重考虑,一不小心遇上双魁这样的母老虎,搞不好效果都没有看到就已经先被折腾死。

就在我埋头苦干的时候,发现身边难得用功的双魁居然也在低头写着什么。

而且前面也堆了一摞的书,必无好事!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拿起她身边的一个小纸片。

“小声点啊!这是小抄!”双魁不好意思的脸红,“期末考试的必备法宝!”

这不是她一直的惯用伎俩吗?还做扭捏状,真是服了她了!

“那个、那个,陈子绡你要不要?我的可以借你影印!”

“要!”我说完看着双魁坏笑了一下,正好对上她一样笑意盈盈的眼睛,同桌这么久,第一次如此心有灵犀。

于是一堂自习课下来,我和双魁都奋笔疾书,没有一刻休息,勤奋堪比悬梁刺股的那位仁兄。

“少奶奶,你什么时候变成灵异少年了?”下课以后,老黄就跑过来偷我的苹果。

“你、你胡说什么?”老黄他怎么知道的?他在后面应该看不到我画符啊!

“你看看!”老黄指着教室的窗户,“上面的那张鬼符,是你贴的吧?”

“因为那里比较容易进来不好的东西……”

“还有这桌子上也都是!”

“小青曾经在这张桌子背面写过血字,也很邪门!”

老黄绕着被我贴得乱七八糟的座位转了两圈,“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全都要拿下去!”

“老黄啊,你不能这样啊,这都是我的心血啊,我能不能上大学就靠这个了!”我刚刚过了半天难得的清净日子啊,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性!

“算了,We are brother,who and who!”老黄拍着我的肩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完了完了,这个家伙一定是又在算计我!在老黄高大的阴影下,在那邪恶的目光笼罩下,我仿佛变成了一只被蛇盯上的仓鼠,浑身发抖。

“我的一个亲戚家最近有点事,明天是周末,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好!这个没问题!”估计是搬家!我急忙点头,暗暗松了口气,比想象中容易,还以为他又要抓我去给哪个女生代送情书。

好不容易捱过一天,刚刚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吃晚饭,就听最后一排又传来罗小宗殷切的呼唤,“绡绡,等等我啊!”

假装没有听到,我急忙伸手分开走廊上放学的同学,快步往前走。

“绡绡,你不要跑那么快……”

不理他,被他缠上一定会倒霉!

“我妈妈刚给我打了电话,你妈妈现在在我家打麻将……”

哼哼,以为你能唬住我?我爸爸可是回来了啊,现在一定在为我准备晚饭!我得意的笑了两声,继续往前走。

可是该死不死的罗小宗又喊了起来,分贝更高,“你爸爸去鬼屋捉鬼了,据说已经埋伏了两天两夜,今天还不能回家……”

最后我还是无奈的带着罗小宗走了,只不过这次我也一起去了他们家,因为我那没出息的老妈正在他家激烈的鏖战,早就把我给忘到了脑后!

2、结果一个晚上下来,就不说罗小宗惹出多少祸,光是那麻将牌的声音,简直像下冰雹一般不停的砸在我脆弱的神经上。

吵得人根本就无法入睡,而且第二天一大早老黄的电话就到了,“少奶奶,我过去接你啊!”

“去干吗?”我睡得迷迷糊糊,反应格外迟钝。

“你不是答应了帮我驱鬼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个了!”我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这是原则性问题,关系到生死,万万不能让步。

“我昨天明明跟你说了啊,我亲戚家的事情!”

“不是搬家吗?”

“搬你个大头鬼的家,他家要是有钱搬家还驱什么邪啊!你去还是不去?”老黄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电话这边都能感觉到他的虎躯一震。

“去!去!我去!”左右都是个死,还是晚死一些比较好!

当我说出自己在罗小宗家住的时候,又被他取笑了一番,不过还好他有求于我,说了两句就闭上了他的臭嘴,而我放下电话就去准备东西了。

我一边费力的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去屋子里翻了个罗盘出来,还找了一些黄纸,背在书包里准备出发了。

“呀!子承父业啊!绡绡这么小就也去干这个了?”是罗小宗他妈。

“哪里,哪里!我周末打算和同学去玩玩而已!”真是丢人丢到家门外,这种不光采的事业有啥好继承的。

“小宗,你也跟着绡绡去吧,要多参加同学活动,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罗小宗耷拉着脑袋在我身边穿鞋,貌似同意了。

这!这是开玩笑吧?带着罗小宗去鬼屋?无疑是想加速我们的死亡,和谋杀有什么分别?

可是牌桌上大人们的目光都是如此的殷切,充满了企盼,估计他们也巴不得把罗小宗这个包袱甩出去!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了点头,带着罗小宗出了门。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寒风,吹得我打了个冷战,这个场景是如此的悲壮,耳边仿佛响起凄凉的歌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没过一会儿,老黄就来接我了,最令人吃惊的是同来的还有双魁同学。她正站在老黄身边朝我们娇俏的笑。

“为、为什么把她带上?”

“哎呀!”老黄附身在我耳边说,“等鬼的时候多没意思,正好可以四个人打个牌啊,搓个麻将什么的打发一下时间!”

“那你怎么不叫别人?”

“你是猪啊,别人一听有罗小宗在马上说不来了,就双魁一个人肯过来!”

也是,我看了一眼正在巧笑倩兮的双魁,这个女生不是一般的迟钝,估计根本都没有发现罗小宗的可怕。

大凡稍微有点动物本能的都逃跑了!

于是我们这一队奇怪的组合,浩浩荡荡的前往鬼屋,不要问我只有四个人为什么要用浩浩荡荡这样声势磅礴的字眼。因为罗小宗带来的怨鬼,还伸着脖子、露着爪子,锲而不舍的跟在我们后面。

“就是这里了!”老黄说着带我们来到一个看起来簇新的公寓,“上面第八层的那个房间,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啊!”我看了又看,确实没有任何邪气和阴气。

“他家搬了家以后就开始闹怪事!”老黄小声对我说,很怕罗小宗和双魁听到,“睡到半夜会突然有人来敲门,好像有人来访一样!可是开了门却发现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很吓人!”

“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半夜叫他起来上厕所?”

“你真是猪投胎的,报仇怎么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半夜拨个电话不就完了,亲自上阵很容易被抓包!”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不愧是老黄,在这方面思维极为灵活!

老黄带着我们乘电梯上了八楼,电梯很新,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直到进了那间屋子,我把罗盘往地上一摆,不由哭笑不得。

“老黄,这个门是谁凿的?”

“买的时候就这样吧,不过他们家好像稍微做了一点点改造!有什么问题吗?”

我望着门外正对着的一座大山,正散发着逼人的阴气,真是难得的好风水!因为这个门的方位居然是正鬼门!

就是这附近的鬼要来阳间游荡,都要通过这条必经之路!

3、由于那个房间对着正鬼门的方向,因此里面阴气十足,一踏进去就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降几度。

“很冷啊!”跟着我们进来的是双魁,“不是说要在这里玩通宵吗?一定会感冒!”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罗小宗,他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依旧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虽然罗小宗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是他身后的那些鬼怪可不像他这么老实,一踏进房间突然都撒了欢一样钻到屋子里,似乎非常满意这里的环境。

“啊呀!”双魁突然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怎么突然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屋里明明只有四个人啊!”

“我也觉得突然间变得拥挤了!”老黄望了望空旷的房间,又看了看我们,“是不是饿了?我们叫外卖?”

有没有搞措?觉得挤是因为现在这屋子里的鬼比人还多,它们都吐着舌头,掉着眼睛密密麻麻的站在四周,这和肚子饿有什么关系?

可是老黄去拨饭馆的电话时,我并没有阻止,还叫了一声,“老黄!我要一份口水鸡,要多放辣椒和麻油的,不放香菜,最好冰一下,还有花生仁一定要又多又碎……”

“口水鸡一份……,对!没有特别的要求!”

呜呜呜,气死我了,把我的话全当做耳旁风!不过有鸡吃就好,聊胜于无。于是我们就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

望着凌乱的房间和扔了满地的食物残渣,我越来越怀疑我们是否真是来驱鬼的!

“哎呀,吃饱了,我们打个牌吧!”老黄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从兜里掏出一盒扑克牌扔到了餐桌上。

“老黄……”我拉住他,恶狠狠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打牌啊!家里不让玩,只能躲到这里来!”

“你不是说这里闹鬼?”

“那个是你的事!”老黄挥挥手,“嘿嘿,我只负责打牌!”

“好了,赶快开始吧!”双魁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偏着头问身边的罗小宗,“罗小宗,你会打牌吗?”

“什么叫扑克牌?”回答在意料之中。

双魁面露得色,和身边的老黄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都坏笑了一下。

我现在终于明白双魁为什么会爽快的答应过来,原来他们是设计好要宰罗小宗这头肥羊。

“少奶奶,你就不要玩了,天马上黑了,要好好准备!”

真是太没有人性了!我只好咬着笔趴在沙发上画符,耳边不停的传来餐厅里噼里啪啦的摔牌声,和一阵接一阵的笑声。

不知不觉,天色开始变得昏暗,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我望着那扇棕色的大门发呆。

今晚,会有人来敲门吗?来敲门的,会是什么样的妖怪?

哪知道还没等想完,突然空旷的客厅回荡起“咚咚咚”的声音,有人在敲门!

屋子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老黄也不打牌了,拿着一把扑克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好像被吓傻了。

“少奶奶,会不会是那个东西?”他紧张兮兮的跑到我身边。看来之前老黄是根本不相信有鬼,纯粹是找个机会来玩的。

“不知道!”这屋子里阴气太重,阻挠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门外是否有怨鬼的气息。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不停的响着。

“你去!”老黄一把拖起我,把我像小鸡一样拎到门口,“开门看看!”

真是的,谁说知识就是力量?分明还是武力起关键作用!

无奈力量微薄,我只好屈服于老黄的淫威,哆哆嗦嗦的打开了门锁。

门外正站在一个老人,弯着腰,头发花白,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在黑暗的笼罩下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鬼、鬼啊!”老黄一看到黑暗中形如鬼魅的老人,吓得大叫起来。

“鬼什么鬼?我看你才像个鬼!”老头气愤得破口大骂,“不看看几点了,闹哄哄的让人怎么休息?”

原来是楼下的邻居控诉扰民!

我急忙弯腰陪笑,低头道歉,老头拄着拐杖又慢慢悠悠的回去了。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老黄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十点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已经十点了吗?门外的那座大山在夜色中像一个可怕的黑色巨人,散发着压抑的气氛。

还有两个小时,午夜就要到了,那才是鬼门真正打开的时刻!

4、“就是说吗,这世界上还是人多!哪会那么见到就能见到鬼?”老黄立刻又来了英雄气概,回到牌桌上继续战斗。

他们三个周围,正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堆的杂鬼伸着脖子观战,数目可观!如果老黄能够看到这番景象,不知会说什么?

“哎呀,罗小宗,真人不露相吗?你好厉害!”双魁叫道。

我这才注意到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吊死鬼,正稳稳的趴在罗小宗身后,抓着他的手替他打牌。

“是吗?”罗小宗挠了挠脑袋,木木的说,“我只是随便拿牌出来,怎么算赢啊?为什么打牌还要有规则啊?规则不是规范人的吗?怎么纸牌也要遵守……”

“算了,算了!”老黄急忙拦住他的话头,“废话少说,赶快出牌!”

就在一片如火如荼的激战中,客厅里的挂钟突然传出响亮的报时声,十二点到了!

“死钟,吓我一跳!”老黄拍着胸口,“今晚过去,非得得心脏病不可!”

可是刺耳的钟声刚停,门外就又响起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像是有客人来访。

“是不是邻居又找上门来了?罗小宗,你开门看看!”

罗小宗把纸牌往桌子上一放,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开门。

敲门声还在响着,我的神经却绷得如拉满的弓弦,这次门外站着的会是什么?

“来了!来了!”罗小宗过去打开大门,门外是漆黑的走廊,哪里有半个人影?

“没有人啊!”一股冷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他伸着脑袋左右看着走廊,“真是怪事!”

确实没有人!我也看到了,只是一条空旷的走廊,只有寒冷的空气回荡。

然而就在罗小宗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伸过来一个皱皱巴巴的小手,一把就拉住了大门。

那像是小孩子的手,只不过五指蜷缩在一起,皮肤上全是褶皱,像是什么树木的根茎。

“门关不上!”罗小宗使劲的推门,那只手牢牢的扳住大门,一点点往里挤,一只棕色的骨瘦如柴的胳膊眼看就进来了。

“小宗,坚持住!”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总之不是个人!趁着罗小宗和那只怨鬼角力,我急忙跑到客厅里,从背包里掏出一罐香灰就跑了回来。

“滚出去!”我把罐子里的香灰朝着门缝撒了出去,此时它已经挤进来半个身子,红着眼睛,秃着头,似乎是个婴儿的怨灵。

“哇————”它哀号一声,一下从门缝里消失。

接着“咣”的一声,罗小宗关上了大门,他甩了甩酸胀的手腕,“这风可真大,吹得门都关不上!”

还好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迟钝!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确实有鬼要通过这扇房门。

而且那半夜而至的访客,并非善类!

于是我急忙拿出下午画的一大堆的符纸,钻到门外,开始贴了起来。

走廊里很黑很冷,穿堂风吹得人头皮发麻,我哆哆嗦嗦的一会儿就把六张黄纸贴到大门上面。

还差一张!我努力掂着脚,手却怎么也摸不到门楣上方!

“老黄,老黄!出来帮我一把!”我朝屋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老黄求援。

“为什么要贴那么高啊?”我骑在老黄的脖子上,努力的往上贴纸符,老黄在不停的抱怨。

“你问我干吗?问你家亲戚去,没事把门凿这么大!”我往上探了一下身体,捏着纸符的手碰到了门楣。就差一点了。

眼看那张纸符就要贴上,我却突然感到身下的老黄浑身一抖,似乎受到了惊吓。

“少奶奶……”老黄压低他的招牌大嗓门,“我是不是眼花?那边的走廊里,怎么好像站着一个人啊?”

我急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阴暗的走廊拐角,确实有个飘忽不定的黑影。

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影子,头发披散着,正慢慢的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脚步沉静而缓慢,似乎不像人类。

“哇!”老黄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拉开大门驮着我就跑进屋里,幸亏我反映迅速才没把头撞到门框上!

“鬼,鬼啊,那一定是鬼!”老黄一进屋就趴在地上喘气,我则是傻愣愣的望着手里的仅剩的一张黄纸符。

怎么办?还差最后一张,防御的符阵没有完成!

如果连老黄都看到了,证明这次来的是一个怨气非常深的恶灵,只希望那半吊子的法术能够抵挡住它吧。

就在我和老黄都余惊未尽时,门外又传来的响声。不过这次不是有节奏的敲门声,而是刺耳的“呲啦、呲啦”的声音。

好像正有什么东西,用尖利的爪子在挠门。

5、“这是猫吗?”罗小宗挠着脑袋从饭厅走出来,“吵死人了!”

“是、是猫……”老黄手脚并用往卧室爬去,“很大的一只猫!”

“你去哪里?”我一把按住他的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We are brother,who and who……”老黄依旧不依不饶的往前爬。

“你给我回来……”人逃生时的力量真是可怕,老黄足足把并不是很瘦弱的我拖了两米多远才停下,终于放弃了努力。

“少奶奶,你要我怎么办?”

我朝他笑了一下,扬了扬手中的纸符,“把这个贴到门外那个抓门的女人头上,一切就解决了!”

“我的亲爹啊,你把它贴到我头上吧……”

“如果不是你刚才临阵脱逃,她根本就不能靠近这间屋子,现在当然是你善后!”我一把把纸符塞到浑身颤抖的老黄手中。

“要怎么贴?”他哆哆嗦嗦的拿着纸符站在大门口,那刺耳的抓门声此起彼伏。

“把门打开,直接贴上去!我们会帮你!”

“怎么帮我?”老黄绝望的看着我。

“关键时刻,我们自会出手!”我刚刚说完,罗小宗已经拿着纸牌慢悠悠的回到饭厅,估计保命的直觉发挥了作用。

“喂,你回来……”我急忙扯着嗓子要阻止他。

可是时间并不容许我拽回那个白痴,房门已经在轻微的颤动,抓门的女人似乎使出了全力。

“奶奶的,老子和你拼了!让你看看体育委员的力量!”老黄说着猛地一把拉开了大门。

棕色的门一被打开,一股寒冷的风突然扑面而至,带着一股腥气,让人无法呼吸。可是奇怪的是,空旷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冷风穿庭而过。

“少奶奶,没有人啊!”老黄面对着空旷的走廊,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

确实没有人,因为门外的根本就不是人!我却清晰的可以看到,一个头发披散,穿着红衣的女人正在门外咧着朱红的嘴笑。

“这要我往哪里贴?刚刚还看得到的!”老黄一边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纸符。

那个女人似乎对符咒心存忌讳,一偏头躲开老黄,想从洞开的大门中闪进来。

“老黄,快点让开!”我见状急忙一把拉开碍事的老黄。

“啊?”他回头看我一眼,目光里全是询问。

就是这么一愣,那个女人已经伸出苍白的手,带出一股寒气,一把抓向老黄的脖子。

如青色飞蛾,带着死亡的气息。

果然中计!

就在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老黄身上时,我一下跳了过去,掏出一张纸符,一下就挡住她冰冷尖锐的手指。

“哇!怎么纸符会停在半空中?”老黄惊讶的望着飘在离自己的脖子不到一寸的纸符,瞪圆了眼睛。

“老黄,快贴!往上面一点就是她的头!”眼见那个女鬼不动了,我急忙吩咐老黄。

红衣女人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气息更加寒冷,五指如钩,伸手又要阻止老黄。

再次中计!声东击西果然屡试不爽!

我心念一动,从身后掏出一张黄纸符,一把贴在她密布凌乱长发的额头上。

哼哼哼,我一个下午的辛苦,怎么可能只画一张纸符那么简单?

这叫攻其不备!

那个女人额上贴着纸符,愣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叫,捂着脸像是雾一般散入了夜色中。

寒风在瞬时消失,逼人的气势也归于无形,我和老黄急忙一把关上大门,靠在门上虚脱般喘气,身体已经被冷汗浸湿。

真的这么简单吗?还是它们不想伤害我们?

我低头望着飘落在脚下的一张黄色纸符,正是刚刚贴在她手指上的,现在已经碎成凌乱的纸条。

那个女鬼和婴儿,是不是在阳间有放不下的心事才走这条路呢?

我们,好像做了错事!

“喂!你们不要老是开门关门的,好冷啊!”双魁放弃了牌桌上的战斗,正缩在沙发里发抖。

“我、我们也不想啊!”老黄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总是有人敲门!”

“猫不挠门了?”罗小宗果然直觉很准,在事情解决以后从厨房钻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冷饭。

“不挠了……”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现在我越来越怀疑罗小宗是真傻还是假傻,“最好不要再有猫想进来!”

墙上的指针正指向三点半,转眼间这个恐怖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半,希望今天只有两只鬼想借路。

可是我掉到嗓子眼的心刚刚归位,双魁就哆哆嗦嗦的过来扒我的衣服。

这是干吗?输牌输急了也不要把我的衣服拿去押!

“陈子绡,衣服借我穿穿吧,好冷啊……”

“住手啊,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我看你根本不觉得冷,也不差这一件!”双魁的声音都冷得发颤。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老黄和罗小宗已经抱在一起打哆嗦,双魁甚至冻得脸色铁青。

怎么会这么夸张?真的很冷吗?

而且屋里竟然一下空旷好多,那些死守在罗小宗身边的杂鬼已经不知所踪。

太好了!是不是它们想通了?借这个难得的机会集体去阳间探亲?

可是我忘了,不管东西方还是太阳系或者银河系的神明,从来都没有站到我这边过。于是在我刚刚暗自窃喜的时候,耳边就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似是庞大的巨兽,正在走廊上缓缓而至,震得屋里的灯光都忽明忽暗。

6、“哇!拍电影吗?怎么这么吓人?”老黄居然率先尖叫。

“地震了,一定是地震!我小的时候经历过一次!”双魁还算靠点谱。

“什么是地震?”罗小宗神经之迟钝已经堪比恐龙,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地步。

只有我趴在门上浑身发抖,这不是地震,是有非常厉害的怪物上门拜访!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这世界上会有如此恐怖的鬼怪,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能管这样的闲事。

“赶快下楼吧,地震的时候待在楼里很危险!”双魁慌慌张张的去开门锁,地面的震荡非常的剧烈,几乎让人无法立足。

“等等!”我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能出去,这是陷阱,要引我们跑出房间!”

“陷阱?”一无所知的双魁瞪着眼睛看我,“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你看那个!”我指向房间里的饮水机,“里面的水连动都不动一下,这分明就是幻术!”

“呜呜呜,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不想写作业,过来偷懒打牌而已,虽然有心敲诈罗小宗,可是明明没有成功,为什么还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

双魁恐惧之极开始忏悔,可是却根本不值得同情。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的不行,幻术我还是会一点点。

可是打量了一下周围,居然没有找到一样能施咒的东西,不是太重就是太大。

“快,你们会不会折纸?赶快折几个东西出来施咒!”我急忙塞给那三头呆鹅几张画符剩下的黄纸。

“什么都可以吗?”老黄一边折手一边发抖。

“对!最好是有攻击性的,越厉害越好!”

“绡绡,什么叫折纸啊?为什么要折纸?要怎么折……”罗小宗拿着一张纸片苍蝇一样在我的耳边喧嚣。

“你闭嘴!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

罗小宗终于识趣的把嘴闭上,双魁尖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折完了!看看这个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她手里举着的东西,心都凉了。

两翼平举,鸟喙尖尖,居然是只小小的纸鹤!

除非那个鬼神经有问题,才会被这样的东西驱走。

“我也折完了!”老黄把手伸到我面前,宽大的手掌中躺着一只黄色的小青蛙!

真是天要亡我啊!

我望着那只小小的青蛙,顿时欲哭无泪。

“喂!我们都折完了,你还愣着干吗?没听门外吵死人了?赶快把它赶走!”

老黄发起火来还是很可怕的,我只好把那只纸鹤和略有残疾的青蛙往门口一摆,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我的血脉中似乎有什么人在轻轻诉说,如何赋予一个死物生命!那仿佛是我天生就会的本领,而且在脑海中似乎可看到一副副画面,是落花飞叶,皆可攻人;是火山刀海,概莫为幻。

于是在我口中的咒语念完的时候,那纸折的鹤和青蛙如有生命一般“突”的一下就飞了起来,急欲冲出大门。

“罗小宗!开门!”

罗小宗哆哆嗦嗦的把门打开,一股更为强烈的冷风扑面而至,只见一双青色的巨大的脚,密布鳞片,正站在门外。

“哇!怎么这么大?”双魁眼白一翻,差点晕倒在地上!

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果然是幻术。

“去!”我操纵着纸鹤和青蛙向门外飞去,如果没有错的话,现在在那个访客的眼里,这两只简单的折纸会是火鸟和怪兽。

可是似乎是力量太过悬殊,那双青色的大脚居然纹丝不动,无论两个折纸怎么绕着它转来转去的攻击,它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

“让我进去……”空气中传来一个细声细气的说话声,接着一只青色的庞大爪子从门外使劲伸进来。

“哇哇哇!”站在门口的老黄一个纵越就钻到沙发后面,身体灵巧之极,“少奶奶,我们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吧!”

“不行!”我嘴里还不停的念着咒语,“那两只折纸没有煞气,还有没有更厉害的?”

眼看那只巨大的爪子又前进了一点点,棕色大门都被挤得歪歪扭扭,马上就要光荣卸职!

“这个行不行?”罗小宗一把往我的手里塞进一个纸团。

“这是什么?”

“我折的龙!”

真是人不可貌像,罗小宗什么时候居然长了一双巧手?

我急忙接过他手里的折纸,一下扔到门前,那黄色的折纸瞬间就变幻成一条金色的巨龙,鳞片森森,爪牙锋利。

那条巨龙在我的授意下像是有生命一般,一个回首就张开血盆大口,往青色的鬼爪上咬去。

那还在拼命往门里伸的爪子突然放弃了攻势,瞬间就缩回门外。接着我们眼前一花,仿佛一股飓风凭空而起,门口的那双巨大的脚也跟着不见了。

空荡荡的走廊漆黑而安静,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成了!被那条龙吓跑了!我急忙跳过去,一把把门关上,屋子里终于恢复了难得的安静,老黄和双魁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惊愕大于恐惧,已经停止了发抖。

“小宗!”我感激的望着身边一直看热闹的罗小宗,“多亏了你,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折出那条龙的?”

看来我一直对罗小宗存在偏见,他分明就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奇才。

“你说这个?”罗小宗举起手里的一张纸片,把它卷起来,又伸出双手扭了扭,那张黄纸就瞬间变成了一条破烂不堪,扭扭曲曲的纸绳。

这?这就是他所谓的折纸?所谓的龙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居然会把这么简陋的破纸绳当成宝贝扔出去,还信心十足的靠它吓唬人。

不过还好有人垫背,那个被吓跑的鬼,显然智商比我更低!

7、“我要回家……”双魁经历刚刚的那场惊吓,正闹着要回家。

“双魁,只是个噩梦而已!”我和老黄急忙安慰她,“天亮之前不能出去,再坚持一下,中午我们一起走!”

“呜呜呜,现在才五点多,还要等到中午,我受不了了啊!”

已经五点一刻了!太好了!我望着墙上的挂钟,心中暗喜,等到太阳升起这一切就会结束了吧?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再也没有鬼怪来敲门,那扇棕色的大门,终于恢复了难得的安静。

我忧心忡忡抱膝坐在沙发上,散发着阴气的大门在眼前狰狞,这就是正鬼门吧?没有一个人能够封印住鬼门,因为那是必然存在的一条通道。

但是每天这么折腾终究不是办法,那种奇怪的访客,不知会有多少将接踵而至。

要怎样才能令人和鬼和平共存,而互不干扰?要如何才能让死与生交融贯通,又泾渭分明?

可有人知?

就在我们都昏昏欲睡时,门外又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哎呀,吵死了!”老黄正睡得迷迷糊糊,条件反射的跑去开门。

“喂!老黄,不要开门啊……有鬼!”我的话刚刚出口,处于梦游状态的老黄已经把门打开。

不甚明朗的晨光里,正站着一个身材瘦高,头发蓬乱的男人。

他的脸背对着光芒,在我的角度看来,倒像是一张没有生气的黑色剪影,诡异无比。

趁它还没进来,我一把推开老黄,掏出仅剩的一张纸符,伸手往他的头上贴去。

可是那个人比我更快,似乎手臂动了一动,接着眼前黄光一闪,攻击扑面而至!

完了,完了!我只觉得额上一阵剧痛,似乎被人拍了一掌,头脑瞬间发昏。这次此命休矣,被鬼怪诅咒,是不是会全身溃烂,发脓而死?

可怜我的大好年华,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可怜我最爱吃的鸡,它们还活蹦乱跳的生活在阳光下,我却要弃它们而去了!

接着我两腿一软,一下就跌坐在身后老黄的怀中。真是悲哀,自古英雄都有美人做伴,我人生的最后一刻,居然是在丑男的怀中渡过。

我正感怀身世,耳边却响起老黄诧异的惊呼,分贝之大,能令死人复活。

“陈、陈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叔叔?老黄认识的陈叔叔好像只有一个啊?我小心的睁开双眼,果然看到我老爸正气急败坏的站在大门外,脑门上赫然的贴了一张黄色的纸符。

“绡绡!你给我起来!不要躺在地上装死!”老爸一声大喝,我急忙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和妈妈说我在这里打牌……”天可怜见,我连牌影都没有摸到,怎么老爸就过来抓包?

“我是指这个!”他一把拿下额头上的纸符,“昨晚在这里搞鬼的是不是你们?”

“是、是,可是我们是受人之托……”我急忙做小鸡啄米状认罪,突然发现眼前一片黄影飘飘忽忽,伸手一抓,额上居然也贴着一张纸符。

这算不算大水淹了龙王庙?

“气死我了,我听说这里闹鬼,已经埋伏了几天,昨天半夜好不容易这里有动静,我就用幻术做了个夜叉来探究竟,没有想到被人挡回去……”

我听到这里突然想起那个被纸绳吓跑的巨大胆小鬼,“爸爸,你做的那个夜叉是不是很大啊?身上还长着鳞片?”

老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呵呵,昨晚最后那名访客竟然是我老爹派来的?我说那个鬼怎么胆子如此之小,智商在我之下!

原来如此!

中午的时候,老黄又叫了一次外卖,我们几个孩子加上神经兮兮的老爹一边吃饭一边探讨。

“是正鬼门?我说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老爹边吃边说。

“是啊,因为这间屋子堵住了鬼怪的通路,每晚这样与它们周旋也不是长久之计!”

“让我想想啊!”老爹抬眼看着天花板,“等会打电话叫个施工队吧!”

“叫施工队干吗?你要把门开到邻居家那边?”

“嘿嘿!”老爹朝我怪笑一下,“我要做一个,专门给鬼怪用的‘通道’,这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老爸,你是在太厉害了,不愧是我身经百战,行踪不定,脑筋错乱,异想天开的老爹。

这种难题都能想办法解决?简直是钟馗再世!

8、但是下午工程队带着塑胶管和泥沙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无语了。

原来我爸爸说的通道,并不是暗指利用异术做的沟通阴阳两届的通道,而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通道。

深蓝色的塑胶管上还印着商标:双燕牌!

“师傅,你们是要干吗?”老黄惨兮兮蹲在地上问,转眼间他家亲戚的房子就变成了工地。

“那个男的说了,在门楣上面挖一个大洞,把这个管子安上去,那边通向窗外。”

“这样不是很难看?”

“是啊!”工人也一头雾水的回答,“好好的屋子里横着这么粗的一根管子,是很奇怪!可是我们按照客户的想法做!”

于是下午刚过,那跟粗大的,深蓝色的,足足能供一个孩子爬行的管道就横空出世,横贯在天花板下。

“怎么样?主意不错吧?一桥凌越南北,天堑变通途!”老爹自豪的望着他的杰作。

你以为这是武汉长江大桥吗!

“可是这样一来,人能住的舒服吗?”

“没有办法,这是唯一的两全之策!”老爹挠了挠头,貌似真的苦恼。

不过难看归难看,作用还是会有的,以后想去阳间的鬼怪,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敲开人类的大门,只要爬个管子就能轻松通过。

这条安静的走廊中,不会再有神秘的,不为人知的深夜访客了吧?

两周以后,期末考试就要来临了,老黄苦着脸来找我。

“少奶奶,你知道哪家医院治神经衰弱比较好吗?”

“谁衰弱?不会是你吧?”我瞥了一眼老黄,幸好世界上不全是像他这样迟钝的人,不然神经科的医生都要喝西北风。

“是我家的那个亲戚,你还记得他家的那个屋子吧?”

“记得,记得!”简直是终身难忘!

“自从装了那个管子,倒是没有人半夜敲门了!可是整晚都好像有人在上面爬来爬去,吵得人无法入睡!更可怕的是,赶上下雨刮风,又漏水又进风,他们全家都要崩溃了!”

呵呵呵,我已经只有傻笑的份。

从来事事不能两全,有得必有失!

可是老黄家的亲戚,被我们父子上阵折腾一圈,怎么看都是得不偿失!

不过就像前面所说,万事都有两面!

经历了这次鬼屋事件,通过口口相传,我在学校里一下名声大噪,人气飙升,谁都知道我们班有个异人能降妖除鬼!

我一时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头脑发昏,开始完全抛弃了书本,每天埋首画符。

成绩直逼罗小宗!

而且多亏众人抬爱,我终于摘掉了“少奶奶”这一娘娘腔的绰号,开始有同学在我身后偷偷叫我“蝴蝶!”

“就是那个蝴蝶啊!”、“果然很奇怪啊,真是非常蝴蝶!”语气中多带点惊讶和不可思议。

蝴蝶?蝴蝶!这虽然也像个女孩的绰号,但是比“少奶奶”不知好听了多少倍!

一听就是在盛赞我容貌出众,长袖擅舞!我想到这里又干笑两声。

“少奶奶,你笑得这么诡异干吗?”老黄被我的笑声从操场另一端引来。

“没什么!”虽然心中高兴,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打听,“老黄,为什么很多同学偷偷叫我蝴蝶啊?”

“你不知道?”老黄惊诧至极。

“不是在夸我吗?”

“少奶奶!”老黄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脸色悲痛,“初中生物没好好学是不是?”

这和生物有什么关系?怎么扯那么远?

“蝴蝶在昆虫里是完全变态,你忘了吗……”

完全变态?完全变态!我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过,第一次发现冬天竟是这样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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