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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分身

听得夏秋靖如此说道,磊痕暗自敛去初见时的喜悦,笑意不达眼底,重新斟满一杯酒水递至夏秋靖面前“这又是拿我寻开心了啊……这放远九洲大地的,试问有谁不识得你定远大将军的美名?最近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咱们大将军的光辉事迹……什么英雄救美不求回报,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佯装狠踢一脚,被夏秋靖轻松躲过。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有你这大将军的各种参与吧,真的闲过!磊痕些许气恼眼前之人话语间总是喜好带着试探。

虽被自家师父罚了禁闭,未出安家堡一个多月,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仍没逃脱于他那敏锐的嗅觉。无论是黑水帮千金的选秀,还是风幻帝国来使出访九洲,不日便到袭川……这其中,夏秋靖到底参与了多少可想而知。

被宝石般的蓝眸锐利凝视,夏秋靖端杯浅饮一口掩饰下心底莫名的尴尬,仿佛将自身****于荒野之中毫无安全感。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自小相知之人能够做到。

“说吧,此次前来,是希望安家堡扮演何种角色?”磊痕口气烦躁。肃穆而对斟酒自饮一副畅快模样的夏秋靖。

“黑水帮比武招亲,实际所为何?”夏秋靖不闲不淡般来这一句,笑荣浅浅地回望而去。执杯而对,眼神犹若荒野之游狼发现猎物时的兴奋,见磊痕瞬间明悟的表情,赞赏地敬上一杯。

黑水帮的比武招亲实际意图……应是,攀上朝廷势力这颗大树!无论是中意的定远大将军夏秋靖,还是安家堡那位早已被传为妖孽的三少爷,只需深入调查,自会发现:安家堡的大当家风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现今上位者的叔叔。仅凭这一点,足以让更多的势力去相信安家堡的实际方向……而依永家堡主率性耿直的脾性来看,黑水帮的幕后势力极为可能是一向低调行事的崔家堡。

“你知道永家堡的对手是谁吗?”夏秋靖把玩着手中折扇,轻缓打开,入目一幅清秀刚劲的青竹雅致图。斑驳的墨色已然褪色不少,竹节细处,勾勒线条极致……倒像个爱打听八卦的商贾之人。手持价值不菲之物,一副潇洒自由样儿。

熟知夏秋靖的为人,磊痕思绪大动。虽是最后一个拿到手牌,但其他门派相互的第一场对手情况……在抽签完毕后早已有专人撰写公布。永家堡对上牡丹亭……是以,有许多门派势力暗中期待着明日的比试大会结果。“从私下暗庄设局来看,你希望谁赢?”

“知我者莫若痕……皇命在身,我只希望不再有四堡一亭的说法存在而已”夏秋靖毫不掩饰此次袭川之行的目的所在。自从随侍阿莱被皇上招去问话之后,他便隐隐感觉仿佛正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逐渐靠近,以致让他诸事不顺。也唯有早些处理好江湖事宜,兴许他在九洲的地位还会再次上升……

被夏秋靖那毫不掩饰的野心所震撼,磊痕眉宇皱起,记忆中,那抹娇小的身影曾有暗示过他这些的……原来,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太多。

“其实,还有其他的方式可尝试的……”

“但,这是最快的……”夏秋靖优雅起身,摇着折扇,风流倜傥间回眸而对,笑意敛去“把这个意思传到风前辈那儿就可以了……别让我失望,我的好兄弟”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磊痕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原来这一切,师父要担得如此辛苦……人在江湖,却身不由己。当年的游侠,今日的卿客。这其中所要舍弃的东西太多太多。

回忆起当年与夏秋靖在一起互穿衣服,一起行乞过活,一起远走拜师……那些美好又令人温馨的时光之时,唇角微微勾起……虽苦亦有乐。而如今呢?形同陌路般各自为着不一样的理由,做着自身认为正确的事情……算计对方,算计自己,如此,甚悲。

收拾好心情,磊痕瞥眼桌上杯盘狼藉,终是无法忍住“呵呵……”朗声大笑几声。他坚信……该来的自会来,该相遇的时候自会相遇。

望望天色已渐暮沉,起身,放下一枚金锭,饮下最后一杯,款身离去。

相对于磊痕走后所留下那杯盘狼藉扫食而光的景象,让前来收拾的小厮都不得不惊讶又感叹一番而言,邀月居后院那间许久未有人出现的雅阁内,那一桌分毫未动摆放整齐的杯盘碟盏倒是更显得些许寂寥跟无奈。

一室安然,家具陈设简单,清雅大方。憨态可掬的熊形香炉,从中不时地飘出丝丝缕缕淡淡然然的药香,弥漫于整个室内。

“好无聊……喔”

伴随一声稚嫩清脆的童音而落,室内便突然的多出2道身影。只见琴魂乾坤挪了挪歪在桌旁的脑袋,回首望了望临窗而立的冷冽身影,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才不要继续呆在结界里面,哼!

只是她都站那3时辰有余,刚醒过来的身体扛得住吗?那自己要不要告诉禅师父她又没好好爱惜自己?乾坤暗自腹诽一番,揉了揉“咕咕”叫不停地肚子。瞥了瞥小嘴,继续枕着自己的小手臂,坐在凳子上面晃荡着小腿,对着杯盘碟盏里面的食物冒出渴望的目光。

就吃一块儿,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再次偷瞥仿若老僧入定般临窗而立的身影,乾坤伸出有点儿肉肉的胖小手快速且准确的抓起一只烧鹅腿,见窗边身影依旧毫无反应,径自开怀的啃得一嘴油渍。很快一只烧鹅腿收入腹中,乾坤砸吧砸吧小嘴……再次将小手伸向色泽金黄的豪猪蹄,快速回望身后,又是一脸开心的啃的欢愉。是以在乾坤每次准备偷吃下一个目标之前,都会不自然地回首临窗的身影,见无任何反应之后,才开心的下嘴。

殊不知,这一切对于站立窗边许久的左旋来说早就看在眼里。明眼之人定会发现,先前还是一副冷冽得足够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上冰之人,此时的冰蓝色的眸中满布着宠溺之色。看着桌旁那副娇小的七彩身影不顾形象吃得开心,紧蹙的眉宇稍展些许。

真是难为如此活泼好动的性子了呢……跟着自己饿了这么久,安静了这么久。放眼窗外早已黑沉的天幕,灯光点点,星光明亮。偶尔吹来的寒风吹拂起纯白的发,让记忆的灵羽终是放肆了一回。

闪电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黑沉之息笼罩着这座完全不同于尚德大陆建筑风格的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在这样的夜更显得高不可攀之态。一抹娇小的身影独自行走于此之间,款式老旧,松垮得些许变形的牛仔衬衫是她常有的装扮。

左旋任由大雨如泼盆般淋上她的身躯,哪怕是瞬间冷冽的气息环绕周身。是自身太过冷冽,是以才会有如此的遭遇?

犹如此时的冬雨,有着春雨的滋润,却也增加了冬季独有的冷意。似在告诫着人们,拥有与离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她有着令人艳羡的职业身份——高级婚礼策划师,从事着世人眼中美好的工作,因为每天都会通过自身的创意理念完美的契合每对新人心中的婚礼梦想;她有个即将与之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友,被周边的朋友羡慕着她如此的好运气,因为对方视她若珍宝般体贴温柔,关怀又照料;她还有一位非常慈祥可爱,温暖大方的楚奶奶,待她视如自家孙女,每每都会抽空去看看她,带些吃食,替她整理整理小小的房间,留下一室的芬芳气息……于她,孤儿之中,她竟是如此幸运。

兴许是连老天爷都犯起了妒忌,是以,当她推开门之时,看着熟悉的2具身躯交缠翻转在床笫之间欢愉之色一览无遗……他,直接无视她眼中的震撼,亦没有稍显出被撞破时该有的尴尬,只是嫌弃中带着冷淡

“你看到了,下一步随你”

“出去的时候麻烦把门关上”

他,是懂她的呢。

她没有去看,他怀中之人的神色如何……那是曾将对方彼此视为闺蜜的妖娆女子,有着世人眼中女神的资本。而他俊朗的外表之下,为人又温润如玉。他们……的确很相配。是以,她最后还是安静的离开他的家,很自觉地替他关好了门,曾经以为也是她的家……5年的相识与相知,就这样安静地化上一个句号。

就奢侈一次好了……她拦了辆的车,准备驶去婚礼现场……一通电话,来自医院。将好不容易建好的城防心墙再次塌方……楚奶奶遭遇车祸!

推开太平间的房门,看着医护工作人员将楚奶奶推至身旁……安静慈祥的面容,脖劲间却是仍存留些许血迹斑斑,触目也惊心。泪终是如雨而下,无声痛色……是窒息。唯一的亲人就在无声间逝去,毫无预兆,说走就走!

“楚奶奶,我是左旋啊,你醒过来看看我呀”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观察室,虚弱地接听电话,那头咆哮有续的嗓音刺激着耳膜,震动着仅存的意识。艰难地起身,走到院门口看了下晚上10点,再次奢侈了一次,的车师傅很快地将左旋带到了目的地。公司楼下,21楼的灯果然还亮着的呢。

“3千多万的婚礼就被你如此给忽略,你的职业操守呢,落在了温柔乡里没带出门是吗!”

“回去拿个方案,是出国去拿的吗?”

“时间观念也落在家了吗!”

“以后不用来上班了,out!”

…………

只隐约记得老板jack扭着水蛇般的腰身,愤怒咆哮般质问她的缺席……已不记得她是如何整理好属于自己的物品,一步一步地走出公司的大门。

才发现她的钱包手机钥匙等等……竟落在了的车上。而老天爷此时也应景般下起了瓢泼大雨,淋浇着一切,回复她,响应她此时的心境。

一天之中,亲情,友情,爱情,工作……通通都没了。

连可以回家的钥匙也没了。

左旋将怀抱的箱子留在了大厦的门口,里面是她多年的婚礼设计方案……于她,暂时都不需要了呢。

独身入雨境,纷扰不由身。当车辆的光束照来,来不及反应的身体腾空而落下,唯有深入骨髓的疼……瞬息间便无了意识。

…………

刹车声“吱……呀……”在整个黑色的雨夜显得刺耳且难受。

一切复归于混沌。

当平静而冷清,清雅而悠然之息环绕周身,她缓慢地睁开了眼。黑眸所视之处,入目便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慈爱祥和,激动不已。他态度紧张,诉说着这十几日来的担忧与自责

“幸好,还来得及……”

…………

“你叫左旋,来自一个名叫中国的时空流异世界;也叫雪凝香,来自天之涯至高无上的柒宫主。”

“你的记忆拼凑起来大概只有8年的过往……意识封印自你处于昏迷状态之时曾有出现过松动现象,是以……”

“分身而存,是当年我们几个救你唯一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她终是如此狠毒……”

…………

“4个时辰之内,你会逐渐忘记这一切,我不能肯定这一次……记忆的意识能否完整保存着哪些人和哪些事……”

“但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父祖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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