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桦、小樟拗不过大哥的脾性,三人沿着藤蔓爬上山崖,走出密林,准备在日落前赶回家。
就当他们准备走到山脚的时候,小杉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连忙止住小桦、小樟的脚步。
“小心,”白小杉警惕地打量着前边的树丛,“前边静得有些奇怪。”
小樟很奇怪地望向大哥,这条路他们采野果时走了好多次,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还没等小樟说话,就见前边树丛闪出一人,嘎嘎笑道,“好厉害的娃儿啊,怪不得要发鸽令叫我来帮忙巡山,看来这次还是抓了条大鱼。”
说话间,树丛中接连闪出四个人,每人手上都拎着一根漆黑的铁尺。
小桦一看,脸色就变了,“大哥,他们就是用那东西打伤你的!”
小杉早就观察清楚周围的地形,从闪出的时间和步伐上看,最初那人虽然短小,但应该胜在身法灵活。
后边四人,看上去拿着武器,但身法甚差。
一眼看去,左边两人胆气较足,看上去应该是见过血,下得了重手,而右边两人有点紧张和生怯,看上去是生手。
小樟指着最早闪出的那人说道,“我认识你,你是当年因为偷吃祭品,被赶出白家湾的乔八,居然敢回来,不怕我告诉老祭司婆婆,看她老人家怎么收拾你。”
乔八眼神闪过一丝恐惧,但瞬间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呵呵,想不到十年前的事,你小子还记得这么清楚,要不是她赶走我,我现在早就有资格参加争彩大赛,犯得着要像这样在各个寨子间乞食?”说到最后,乔八声音竟有些嘶哑。
白小杉拉了一下三弟,把他掩到自己身后,对着乔八说道,“有什么咱们回寨子说,如果按寨子的规矩,我该跟你们走的,我一定会跟你们走。你不用难为我的弟弟。”
“哈哈哈,”乔八一挥手,招呼四人围住小杉兄弟们的去路,阴冷地说道,“如果你弟弟不提那老婆子还好,可既然提了,你们就别想走出这密林。”
小桦紧张地说道,“你们...你们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有啥不敢?”乔八狠狠地说道,“这里山高林密,如果不是我常常要穿梭在各个寨子间,谁会到这里来?
这次青牛寨寨主用鸽令找我来,就是害怕你们逃跑,果然被我猜中你们真的在北边,哈哈哈,只要把你的喉骨拿回去,我这次就赚大了。”乔八指着小杉说道。
“别废话了,八爷,咱们动手吧!”左边一拎铁尺的按捺不住,就要上前动手。
白小杉一边心理估算着双方的步数,一边悄声对两位弟弟说道,“待会动手你们快走,绕过密林走,把他们的人拉散,这样我们就有机会逐个对付,知道吗?”
小桦听大哥一说,立马明白这是大哥的计谋,但很奇怪大哥为何当对方的面说出来。
“哈哈哈,想跑?”乔八冷冷说了句,“给我上!”说着整个身形就扑了过来。
白小杉身体往后一蹲,在乔八扑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没有倒退,反而迎着扑了上去。
大家相距不过十来步距离,乔八扑过来的时候,手里刷的弹出两把解牛尖刃,冲着小杉直刺过来,动作凌厉,一看就是练过武功的好把式。
就在乔八快刺中小杉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白布一闪,连忙顿住脚步双刃急挥。
原来小杉刹那间把身上的衣服甩了出去,一个侧身从乔八身边闪了过去。
左边拎尺冲在最前的那人本想跟在乔八后边补刀,结果小杉一个错身杀过来时,铁尺都还没来得及张开,就被小杉的掌刀搭住。
还没反应过来,心脏和颈部就接连中了两记掌刀,顿时闷哼一声,倒弹出去。
第一人的身体还未落地,小杉接住其手中的铁尺及闪向身后第二人,一勾,一横,再一带,鲜血就从那人颈中喷薄而出。
电光火石间,小杉就杀退左边两人,而乔八才刚刚转过身来,一看二人被小杉击毙,气得冲小杉狠狠扑了来。
乔八身形刚腾起,白小杉就瞅准时机掷出铁尺。
眼见铁尺直飞面门,乔八吓得赶紧硬是拿住身形,急刹住步伐,使出铁板桥功夫,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铁尺正贴着鼻尖飞过去。
若不是乔八身法厉害,能在疾扑时顿下身形,估计早被铁尺砸得头破血流。
还没等乔八直起身子,就看小杉腾在空中,双手掌刀凌厉劈出,招法间隐有霹雳雷霆之威,乔八慌乱间只好抬起双手护住面门,准备硬挡小杉的掌刀。
可迎来的却不是小杉的掌刀,原来小杉一运劲,招式身法如涌泉般闪过脑际,几乎本能一般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凌空翻了个滚,长腿绷直,如长刀挥过,从侧上方撞开乔八双手,一把就劈在乔八的太阳穴上。
乔八连闷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摔死在地上。
脚法变幻之快,劲力蓄势之巧,攻击角度之刁钻,竟让乔八避无可避。
好霸道的霹雳九式!化腿为刀,一击致命。
肖劲锋虽在部队练过很多次凌空翻、回旋踢,但没把握借白小杉身体使出来。
没想到凭脑海中易枫传授的功法指引,竟有如此多变化和杀伤力,实战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表面上看,似乎白小杉掌握了很多招式,但其实易枫霹雳九式不过九招,每招都讲究让身体机能爆发最大的杀伤力,能根据不同对手,不同方位,不同应对,延伸出无数变化。
再配上肖劲锋特种部队对出击眼力和时机的拿捏,终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在易枫的霹雳九式里,无论手脚,甚至身体,器械,万物皆可借势。
可惜白小杉只学了三招。但就像易枫所说,对付一般人,三招足矣。
在南疆北部还享有点小名声的“草上飞”乔八,居然一招就被小杉给劈死,吓得右边两人都不敢上前。
但还没等他们准备转身逃掉,小杉就动手了,三下五除二,让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小桦、小樟惊讶地看着大哥,原来大哥会武功?
而且,大哥之前故意说要逃跑,吸引对方主动来追,其实是在引诱对方把阵型聚拢在一起,好尽可能地快速击杀。
这是熟悉的大哥吗?
早知道如此,为何还会被青牛寨那帮人打伤?
难道大哥是为了隐藏实力,想不通啊!
白小杉看到弟弟们诧异的表情,拍拍手说道,“你们想不想学?”
从之前乔八的表情,小杉就感觉到,这个世界应该一样信奉丛林法则。
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在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同时,赢得更多东西。
虽然自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多年特种部队的训练,让自己根本不会怕流血,也懂得使用最快的手段歼灭敌有生力量。
一旦动手,就决不留情。
希望自己别和寻秦记里边的项少龙一样,白小杉微微一笑,对两个弟弟说道,“咱们动手把他们埋了吧,从现在起,谁向我们兄弟挥拳,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回去。”
小桦,小樟都兴奋地点了点头,特别是小樟,小时候一次不小心看到邻家大伯在林子里练功,居然被老爸狠狠骂了一顿,还去邻家赔礼道歉,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
但奇怪的是,包括小杉在内,寨子里年青一代几乎都没有会武功的,难道阿伯也没教孩子们武功,只是自己偷偷练着玩?
“这是崖涧那高手教给我的,”小杉一边拖着尸体,一边说道,“回家我就教你们,咱们三个好好练。
记得他好像说他叫烟雨楼易枫,交易天下枫独赤,以后如果遇到烟雨楼的人,你们就这么说,知道吗?”
小桦、小樟“嗯”的应了一声,也赶忙一起帮手用铁尺挖了坑,把五人尸体埋了。
白小杉还从五人身上搜出了十几两银子,但更有价值的是从乔八身上搜出的一个贴身牛皮袋,里边竟藏着两页上等徽纸印制的功法。
虽然看上去只有两页,其中讲如何用一种蓝色晶石按摩脚部及腿部的穴位,并有一些呼吸及吐纳的配合方法,一看仿佛是一种功法的残篇。
还好乔八只是学会了一点皮毛,若被他学齐了,估计自己也走不出这片森林。
小桦和小樟也凑过来看乔八的那张徽纸,小桦印象中,好像在老妈去世的梳妆盒里边有一张类似质地的信函,有次自己偷偷打开来看,被阿爸狠狠打了一顿。
后来在老祭司婆婆祭祀的时候,才知道从老祭司婆婆念的经文纸张中了解到来历。
这种纸张来自遥远东方齐国名城徽州的造纸工坊,好像要几两银子才能买一小卷,贵得咂舌。
“大哥,感觉你好像伤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桦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是你帮我挡了阿爸好多下戒尺,也是你发现老祭司婆婆祭祀用的纸是这种纸,你才带我去问的。”说着说着,白小桦的眼圈居然有点儿红了。
这时,白小樟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想起二弟、三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却为了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白小杉很是感动,心想老天待自己不薄,没被洪水淹死,让自己“转世”来到这个充满兄弟情谊的世界。
幸运的是,自己的记忆也完整带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过去的白小杉怎么爱护弟弟,但肖劲锋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能比弟弟们心目中的小杉大哥做得差。
“哥,看,那边有你爱吃的野果,走,我们摘野果去。”小樟年纪偏小,早已按捺不住饥饿,一个健步冲向野果树。
吃着甜中略带涩味的野果,兄弟三人躺在大树下的草甸上,看着天上的白云飘过,白小杉对两位弟弟说道,“你们想不想去大山外的世界看看?”
小樟立马兴奋地答道,“想!我想去燕国看雪!”
“你怎么知道燕国会下雪?老祭司婆婆的那幅画,我也看过,但我还是想陪在阿爸身边,”小桦越说越低声。
“感觉阿爸这些年好累,我想帮他多分担些。”小桦似乎下定决心。
白小杉心念一动,眼睛有种酸酸的感觉。
确实是,自己也离开了年迈的父母,还有心爱的她,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会悲痛到什么样子?
希望他们能安好吧,老天,你要保佑啊。
“走,咱们回家吧!”小杉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拉起两个弟弟,就往白家湾寨子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