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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幕里的晚霞高地

波波用爪子按住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圆圆的东西,那个东西跟它脖子上的链子一样亮闪闪的,好像纯钢打造,波波一边按住那个东西一边告诉我说:“这个是特制的纹章,这个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哟!等你到格哈尔拿到芯片以后,我帮你申请一个纹章。”

“要它做什么?”

“这可是特权的标志哟!”

说话间,秦先生接我们的那辆车来到凉台前,波波先钻了进去,指示车子去晚霞高地。

“……。”随波波钻进车子,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我觉得这狗在把我往什么方向上引,它自己说这是特制的纹章了,赋予特权的东西有那么容易说申请就申请?它要引导我做什么吗?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拒绝比较好。

“这种东西我不要!”

“为什么?”狗瞪大眼睛瞪着我。

“没为什么,怕麻烦。”

“特权纹章啊!带着很牛x啊!走哪里都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可以免掉好多公共费用!因为我们一家都为联合政府工作才有的呀!等爸爸调职以后就不一定能弄到这个东西了。”

“那为什么那辆出租车还跟你要车费?”

“它在跟你要,不是跟我。”

“……。”

“你要给它,我拦不住。”

“……。”

“你一直捂着我的嘴,你让我怎么拦你?”波波抬起两只爪子,波波在狗里边,哦,不,在狼跟狗里边,它都应该算比较大型的家伙,不过作为一个智慧生物,貌似被人捂住嘴巴以后,不管是什么物种的生物也都没法子说什么了吧。可我还是觉得它故意的,它那么大块头,甩开我应该很轻松,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这狗故意让我花钱。

波波家的车要快好多,也许因为在车子直接从空中走的直线距离,也就一刻钟便在晚霞高地降落了。

我惊奇的发现这辆车没通过牵引柱就直落地面,悬浮在草地之上。“波波,这辆车没用牵引就能落下?”

“为什么不能?”狗狗稀奇的看着我,“这是私家车,不是出租车。牵引柱主要是给公共系统的车限制权限和做定位用的。回家时候没有牵引柱你没注意?”

“那会儿注意到,没多想啊。”

车子熄了灯,自己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彻底落在地面上,就像睡着了一样。车灯一熄灭,漫天星斗宛如从帷幕之后现身一般出现在眼前。

真美啊。

仿佛氤氲霞光一样的星云,一团团舒展在天幕之上,无数闪亮的星光,映着银河贯穿天际,如果在城里我能认得星座的话,那么在这里,我要费很大劲儿才能从繁星中把它们辨认出来,如果城里天幕上的星星像在排列在平面之上,那么在这里,它们就像悬浮在天际的明珠,层层叠叠,看着远在天边,似又恍若近在眼前。我忍不住伸出手来向闪耀的星星抓去,却发现自己伸手的那一瞬间,我的灵魂如同就要被吸入浩瀚星海一般,回过神来又怕自己真的被星空吸走,却是自己为这浩瀚之美所折服,不能自拔。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我不敢再看,我能管住双眼,却忍不住去想,我无法抑制灵魂对星海的渴望,闭上眼睛眼前仍然是那片令我震撼的美,太美了!闭着眼睛伸开双臂,一边想着印在脑海里的画面一边使劲的伸展自己的身体,我想要拥抱它们,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飞起来,笨狗一爪子拍在我身上,问我刚才怎么了,像要飞起来似的。被它一爪子拍醒,刚才的强烈感觉一时消散不少,没了那种感觉我仰面躺在草甸上。原来晚霞高地不止能看晚霞,这里看星星比看晚霞更让人陶醉。草甸向城市方向坡度逐渐放缓,城市的那一边是海岸,远处的大海在夜幕下依旧波光闪闪,不知疲惫的翻滚着浪花,我似乎还能看见白色的海浪拍打着海岸。城里车灯闪烁,家家户户亮着灯光,城市中心灯火通明。

“波波,这里就像人间净土,真安静。”

“嗯。”

波波也学着我仰面躺着,四脚朝天,大概觉得不舒服,它又坐起来,本来脑袋跟我下巴拉平,现在却是迎着黯淡的光线背对着我,两只尖尖的耳朵冲天而立,给我一个完美的背影——它的上半身在我看来刚好融在夜空里,远处城市仿佛在它脚下。

如果它能仰天长嚎一声,就更完美了。

海上远近几座浮岛都已经不在傍晚看到的位置,数一数量,这会儿能看见的大大小小算到一起一共有七座,高高低低浮在海面上空。浮岛上的灯光闪烁,不知为什么,看见眼前的一切,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有一种我想拥抱它们却不能够的感觉,可实际上我根本不可能拥抱它们。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我沉在心底的一些模糊片段在心头荡起涟漪,涟漪逐渐扩大,直至占满我心。这是什么感觉呢?

“那些浮岛都是空岛,没人住很久了哟。”波波回头对我说,“以前很繁华。”

我们两个在草甸上安静的看着,就好像我们一直都这样看星星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俩睡了过去,虚拟世界这点也蛮好,在这里不用担心身体的安全,露宿野外也不用怕夜露风寒。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波波坐在我身边看着远方,海上升起薄雾,海面看着有些飘渺。

抬手看看手表,刚刚6点半,我们两个刚想上车时忽然发现车子不见了,我们俩被车扔在这里。我想我看见波波脑袋上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那东西貌似应该叫做汗珠,我想,也许我眼花了,狗怎么会出汗?

一声哀嚎过后,狗狗叽里咕噜开始联系起来,看起来好像又要开始发飙,“波波,我想我们上午应该能走回去。”不管狗狗怎么想,我觉得今天出发没戏,就算出发也要等下午了吧。也许,大概,可能下午能出发吧。“云泽,你不知道……,”狗哀嚎着对我狂叫,“这条路跟你想的不一样!这会儿没有城里派出来的车我们根本进不了城!”它郁闷的来回踱步,不时焦躁的用嘴撕咬身边的随风飘动的草,“爸爸有事临时被叫进双界来,现在城里的应急防护罩被启动啦,城里的交通系统现在被强制停运。”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车就不能进城?”

“龙城里有进入水下长眠之地的入口。”

“……。”

“没有在龙城系统里登记,在防护罩开启的时候,任何生物体跟非生物体都不能进城,尤其这种时候。”

就在说话间眼前所见摇晃起来,一时脚下站不稳我整个人摔在地上,却又是一阵摇晃。待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是大地在摇晃!“波波啊,你有没有觉得地面在摇晃?”

狗斜眼瞅着我说“地震了,地面当然会摇晃!”

“这个地方好像以前没有过地震!”

“人为的。”

“怎么会?!”地面又是一阵摇晃。

“肯定又是那个王八蛋不知道又用什么法子窃走能源了!”

“谁?”地面的震动还在持续着,我索性不起来,就躺在草甸上。

“自以为自己是神的王八蛋!你想知道详细内容吗?想就接受这个纹章。”狗狗伸出爪子,一个跟它脖子上一样的被朝阳的光芒晃的闪亮的圆圆的东西就呈现在我眼前,一条漂亮的链子拴着它。

“老天,是这个东西!我想我已经表明态度过了不是嘛?”我纳闷波波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我接受这个纹章,这个东西很漂亮,我承认它很吸引我,尽管它造型再简单不过,一个闪亮的纯钢打造的镜面效果的圆圆的物件跟一根漂亮的闪亮的纯钢链子,再简单不过的一个组合,可是我很喜欢。

“你废话真多。”波波扑过来把链子硬塞到我手上。

拿起链子我仔细打量着,

“带上它,地震这会儿频率变高了,快带上!回头我再给你解释!”

看波波着急的样子,我接过链子挂在脖子上,闪亮的坠子在我脖子上晃了几晃,一挂上坠子就听波波狼嚎一声,我眼前一道光芒闪过,瞬间眼前一亮,接着就是强光过后的黑暗蒙蔽我的双眼。

缺乏能源以致动力不足造成的地震,我还是记得是怎么回事。那是大概两个世纪前,激发世界还在遥远的未来的时候,人们无止境的对自然索取终于得到大自然最疯狂的报复:多年的过度开挖破坏了地球结构的稳定性,各种重量级的超级建设项目让单位面积上受力过重,这两项主要原因加上其它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地球结构变形,这种改变影响到地球的自转和公转周期以及地球对自身和地表物体的束缚能力。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稳定正走向衰竭的地球,那是科学届的秘密,档案到现在一直都封存在保密局里,当时并没有公布地球到底衰竭到什么程度,人们是在后来陆陆续续听到的传闻里逐渐知道事情的始末,鉴于传闻的失真跟夸张程度,有关部门不得不公开一部分情况,而实际上到底怎样,外界并不清楚。事实上从那以后,能源的消耗与日俱增,据说是科学届用来稳定地球状态的方法所消耗的,有人说这样只是杯水车薪,这些能源不足以长久维持现状,也有人说地球的能源现在开发出来的不过九牛一毛,在新的方法提出之前还可以使用,另外又有人说,用发掘出来的能源去堵塞人为造成的恶果,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不仅不能解决地球衰竭的问题,反而会因为更大力度的开发各种能源导致地球加速崩溃。根据当时的一部分研究者计算出的数据,以那个时代的发掘速度跟地球瓦解的速度对比推断,地球将在一万三千五百年以后再次进入崩溃的状态。之后一个世纪虽然一直在努力降低除去维持地球结构稳定的能源消耗量,但是明显的,单单依靠降低能源消耗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于是又一个世纪,那个在试验室里偶然得到的激发空间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诺亚方舟,并最终成功激发出新的适用于生物生存的空间,又半个世纪,经过营造的空间投入使用,人们迁徙到现在所处的世界里。但是,即使在两个半世纪以后的今天仍然还在使用能源维持地球结构的平衡。那里是人类和各种生命的起源之地,是我们存在的本源,在她最终分崩瓦解之前,现代文明世界将会一直尝试解除危机的方法。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自觉的去节约能源,并不排除他们不明真相,可悲的是在能源并不是十分紧张的时代,总有人以为多用的那一点儿能源不算什么,以至于后来能源被限量供给,再后来有一天,激发世界还没来到世界上的时候,供给维持地球稳定的能源被一个国际大盗盗走,这个盗贼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他盗走能源的那一天,世界各地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地震,尤其是地质版块交界的地震多发地区,损毁了很多村落,城镇相较之下好很多,人员伤亡却是惨重。此后每隔段时间这个盗贼就会盗走一部分能源,在他的卑鄙行径下,地球表面的地质地貌完全变了样,人口折损了约1/4,绝大部分人迁入激发世界后,他在源世界里的疯狂举动,使得马里亚纳海沟变成高原,喜马拉雅山脉变成草原,如果不是因为某个不知道的原因他只能间隔很多年才行动一次,估计地球已经成为宇宙中的尘埃了。

被强光闪过的黑暗过去后,我好像处在一个奇妙的状态下,身体仍旧在原地,却又似不在其中,仿佛自成一界,身体感觉不到任何来自大地的颤动。这个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结束了。波波示意我跟着它,它转身顺着草甸向海边走去,我紧跟着它一起顺坡而下,坡下有一段小小的栈道通向海上,栈道下有几条木头船横在海岸上,顺着栈道走到海边又看见一个长方形的像通道大门似的建筑物立在那里。建筑物的外表面看起来再简单不过,波波领着我走到建筑跟前,也许是它的造型太过简洁,也许立在空旷的海岸上体现不出它的大小,以至于我从刚才开始一直忽略了这家伙的真实体量,越是接近它才越是能看出它有多么庞大,它起码有8、9层楼高,十几米宽。造型现代感十足,其中又透着丝丝古朴的韵味,看起来粗旷而不失典雅,简洁而不失大气,自有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朝向我们的这一面凹进些许,不过请不要别误会,这个“些许”是针对眼前的“大门”而言,在“门”面上有简单的矩形装饰纹路,如果你要是问我有什么我特殊的装饰的话,也许那些看起来似乎是透明材料的表面应该是很特殊了,透明的材料里面似乎是液体,看起来很奇妙也很奇怪,如果你一定要我形容的话,我只能这样来表述:那似乎是水跟油的混合物在透明的表面之下流动,很奇妙的材料,我确定我之前没见过这玩意儿。波波把用爪子把纹章拨弄到嘴边然后用嘴巴咬住,走到“门”前把纹章对着一个有圆点儿标记的地方贴上去,真难为它还得直立起来抻着头使劲儿够着那里,纹章贴上去以后好像被吸住,波波松开嘴也没掉下来。“波波,其实你可以叫我帮你弄啊!”波波努力放好后扭头瞟了我一眼,接着又把爪子搭在原点下面的一块屏幕上,半晌没有什么动静,狗狗原地坐下去,想起我还在边上站着又叫我到跟前。也不知为啥,本来挺直的耳朵这会儿耷拉下来,波波坐在那里盯着地面,对我说:“云泽啊,这个纹章你可要收好,这个纹章是这扇门的钥匙。”

“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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