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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夜惊魂(1)

糊涂大侦探在前,鲸鱼在后,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糊涂大侦探的每根毫毛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协助糊涂大侦探将木桨划得像车轮一样密不透风。此时的木船已经不像摩托艇了,像喷射的火箭艇!

然而鲸鱼身躯庞大,尾巴一摆就顶得上糊涂大侦探划一百下!这就好比大象与蚂蚁比赛,蚂蚁跑得再快,也及不上大象的一步!

鲸鱼越追越近,糊涂大侦探把吃奶后还剩下的力气全都用上了!

“火箭艇”恰似锋利的宝剑,将湖水劈出高高的波浪!而鲸鱼就像拉链头,将“火箭艇”劈开的湖水“缝合”上!鲸鱼已经追至糊涂大侦探身后!啪!糊涂大侦探用力过猛,右桨断成两截!“该死!”糊涂大侦探一声怒喝,“吃吧,大馋鬼!”嗖的一声,将断桨掷出去。鲸鱼正好张开大嘴——咔!

它并未咬下,而是呆了一下。“天!”鲸鱼突然发出哀嚎,“卡在我牙缝里了!”当一丝肉塞住牙缝时,其痛苦不亚于牙疼!

“拜托,”鲸鱼说,“请将另一只桨送给我剔牙好不好?”“不给!”糊涂大侦探法不容情。哗!鲸鱼将巨嘴张到极限,一口咬下!糊涂大侦探不得不舍车保帅,弃船跳入湖中。木船变成了鲸鱼的盘中餐。

“嗷——!”鲸鱼发出痛苦的嘶鸣,因为有更多的牙缝被塞住了。

鲸鱼带着灼灼怒火奔向糊涂大侦探,所过之处湖水蒸发。糊涂大侦探四肢划动如车轮,变成了湖水中疾驰的一辆F1跑车。

同样的道理,人游得再快也不是鲸鱼的对手,鲸鱼又追到了糊涂大侦探屁股后面。

张开黑洞洞的大嘴,正要咬下。“死定了……”——“住手!”“咦?”糊涂大侦探奇怪,“我说话怎么有杂音?”“是我,”聪明小姐站在湖边,举枪瞄准,英姿飒爽,“鲸鱼,你要是再动一下,就要了你的命!”“一枪好像打不死鲸鱼吧?”糊涂大侦探怀疑。“不用你多嘴!”鲸鱼也觉得糊涂大侦探的话有道理,于是一嘴咬下——当!它的嘴唇中枪了!鲸鱼顿时呆住。它惊呆的原因有二:1.竟然没有流血;2.浑身好像动弹不得!糊涂大侦探放心了,爬到鲸鱼的血盆大口里,找一颗磨得比较平的牙齿坐下。

“好累,歇一歇。”糊涂大侦探说,“聪明小姐,怎么现在才来?”

“抱歉,塞车。”聪明小姐幽了一默,“我用点穴枪打中了鲸鱼的‘怎么也动不了穴’,你可以放心地……”

“鲸鱼的穴道和人类一样吗?”“当然不一样……”说到这里,聪明小姐突然愣住!

既然穴道不同,点中的就不可能是“怎么也动不了穴”!既然点错了穴道,鲸鱼为什么动不了呢?

鲸鱼动了动下巴,“因为我以为被你点中了,没敢动,”它说,“现在可以动了!”

呼!鲸鱼的牙齿像水坝的闸门一样落下来!速度太快了,糊涂大侦探根本来不及反应!

糊涂大侦探坐在鲸鱼的牙齿上!他死定了!上下牙即将相碰的一刹那,突然分开了!是什么原因,令鲸鱼不得不分开大牙?

因为它突然笑了,笑得不可遏制。当你发笑的时候,无论如何是合不拢大牙的,人和鲸鱼都一样。

“哈哈哈哈!”鲸鱼捂着肚皮,“我不想笑,为什么要笑?嗬嗬嗬嗬!”

聪明小姐疑惑,“难道是……”

“嘿嘿嘿嘿!”鲸鱼继续笑,翻江倒海,“该死的女人,你点中了我什么穴道?活活活活!”

“‘笑穴’!”聪明小姐大叫一声,“鲸鱼与人的穴道不同,胳肢窝里的笑穴,竟然移位到嘴唇上!”

“没有移动,它本来就在那里。”糊涂大侦探跳出鱼嘴,用几个漂亮的动作游到岸边。

“咦,”这回轮到聪明小姐吃惊了,“你不是不会游泳吗?”“真的,刚才急着逃命,把这个茬给忘了!”

糊涂大侦探想起来了,于是他在浅水中拍水挣扎,“救命啊!”

聪明小姐将他拎起来。

回头望向鲸鱼:它像倾覆的泰坦尼克号一样,竖起来,逐渐地沉没。不同的是:泰坦尼克号虽然沉没,船还是存在的;而鲸鱼没入水中的部分,则像溶化了一样,再也看不见了。

一眨眼的工夫,鲸鱼就消失在梦湖之中。“它肯定滚回它那个世界去了。”糊涂大侦探一拉聪明小姐,“走吧——哇!”身后站着一大群人!都是村民,神色惊恐。

“怪物已经被我消灭了,”糊涂大侦探拍拍胸脯,“还有什么可怕的?”

“怕你!”翠枝挺身而出,“是你把怪物引来的!”“我?”糊涂大侦探点自己的鼻子,“咱俩到底谁是怪物,自己心里清楚!”“你敢说我老婆是怪物?”张来福蹦了出来,“理由何在?”“她会发光会穿墙,还跟梦精灵勾搭!”

村民们都笑了,很快又恢复痛恨的表情。“开什么玩笑!”张来福不信,“翠枝和我一起穿开裆裤长大……”

翠枝拽过张来福的耳朵,“应该说‘青梅竹马’。”“翠枝和我青梅竹马,是妖怪我还敢娶她吗?”“就是!”汤婆婆也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来了,“你们来之前,这里一片安详;你们来了以后,鸡犬不宁。是谁引来了怪物,这还不清楚吗?”

“是啊是啊!”群情激昂,“梦之谷不欢迎你们,快离开这个地方!”

“你们可能搞错了,”糊涂大侦探说,“我九死一生追查坏蛋……”

啪!一块土坷垃砸在糊涂大侦探的鼻子上。糊涂大侦探大怒:“谁干的?”人群默然,但明显都感到快意。人群中有孩子窜来跑去,发出嘻嘻哈哈的得意声。“算了,”聪明小姐见势不妙,轻轻拽了糊涂大侦探一下,“各位乡亲别生气,我们会收拾行李,尽快离开梦之谷。”“这还差不多!”

“根本就不该来!”“带着晦气,滚回魔鬼那里去吧!”

一片叫骂声中,糊涂大侦探和聪明小姐灰头土脸地离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丢人?”糊涂大侦探担心地问,“什么事都做不好?”

“不会,谁都有失意的时候,”聪明小姐安慰,“况且你面对的敌人如此强大,而情况又是如此复杂。”“谢谢。”聪明小姐收拾行李,糊涂大侦探凝望窗外。“你真的要走?”糊涂大侦探问,“就这样走了?”“我忙活一个下午了。”聪明小姐说。

好像答非所问,照理聪明小姐不会出现这种没头没脑的情况。最了解糊涂大侦探的莫过于聪明小姐,反过来亦然。糊涂大侦探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两个人的行李,聪明小姐怎么可能收拾漫长的“一个下午”?两分钟就能搞定!

那么,“收拾一个下午”的原因是什么?

——做给别人看,给偷窥的人一种假象。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响起孩童远去的笑声——果然派了小鬼头前来侦查!

糊涂大侦探笑了,帮着聪明小姐收拾行李。

有他的加入,两个人一直收拾到月上树梢——还没收拾好。

“休息吧,”聪明小姐说,“明天再收拾。”糊涂大侦探心领神会,倒头便睡。

聪明小姐在墙那边睡下,“如果你半夜想上厕所,叫醒我。”

大男人上厕所还要小女人帮忙?显然不是,隐语,意思是:“如果半夜行动,叫上我。”

糊涂大侦探答应了,鼾声顿起——数码录音机。他早已打好主意:如果“上厕所”,不叫聪明小姐。糊涂大侦探与梦精灵一伙交过手,知道凶险无比——面对可以穿墙、变形的对手,至今他还想不出对策。顶多在不发光的时候开上两枪,打上两拳,但这并不能给对手造成什么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怎能让聪明小姐前去冒险?

当然,聪明小姐的武功比他高,但武功再高,也不是魔怪的对手呀。如果糊涂大侦探被抓,还有聪明小姐可以拯救;如果两个人都被抓,那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扑通、扑通,窗外响起脚步声,渐渐离去。脚步声很重,不可能是梦精灵,应该是偷听的孩子困了,回家睡觉。

咚咚咚,很轻的敲墙声。传来聪明小姐的声音:“睡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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