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韵萱依稀记得,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发现有抑郁症是在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她执意要将十岁的顾同心送往孤儿院抚养,顾同心被送去没多久,白伽诚就患上了抑郁症,以绝食为抵抗。
那时候她就隐隐觉得,顾同心这丫头,对白家而言绝对是个威胁。白家的继承人,是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动摇了心志的。
“她就是我的命。”白伽诚抬眸看了徐韵萱一眼,缓缓说道:“如果顾靖婷愿意嫁给一个行尸走肉,那就嫁吧。”
“你…”徐韵萱气急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让个女人成为你的死穴。”
白伽诚沉默不语。
没人能理解他对顾同心的感情。
他从小在严苛的家庭教育下长大,患有严重的自闭症。没有自由、没有空间、没有朋友,有的只是白家那一套僵化了的管教家规和严厉的父母,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那种喘息不过来的压抑生活。直到顾同心来的那一天----
那小女孩站在花丛中,一双乌黑澄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安全感。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只有顾同心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安心,他灰暗单调的人生,才有了色彩。
他从来没觉得生在豪门是一种幸福。甚至,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有绑匪因为他的身份而绑架了他。当时,他的父母首先想到的是将消息压下来,以免对白氏造成不好的影响,只有顾同心,十岁的顾同心,一个人跑出来找他,在黑夜里被摔得膝盖上都是伤疤。
很久很久以前,他白伽诚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顾同心。
“唉。”徐韵萱叹了口气,看到白伽诚沉默不语,以为儿子的抑郁症又加重了,只得说道:“你也别想多了,顾同心已经是霍璟羲在一起了。今天的订婚典礼也砸了,要不是靖婷懂事,顾家恐怕早就不高兴了,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白伽诚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憎恶。
一想到顾同心现在可能在霍璟羲的怀抱里,他便心疼的难以自抑----每次惹她哭的人是他,但为顾同心擦干眼泪的却是霍璟羲。
徐韵萱知趣地走出了病房。
“徐伯母。”
“还是你乖。”徐韵萱搂过顾靖婷,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深叹一口气道:“不像我那儿子,真是让****碎了心。”
“伯母,白哥哥好像还是不太喜欢我,他连话都很少和我说。”顾靖婷低了头,有些委屈道。
“我们是要想个办法。”徐韵萱思虑片刻,说道:“伽诚这孩子,不逼一把是不行的。如果生米煮成熟饭就好办多了。”
“您是什么意思?”顾靖婷抬头,不解问道。
“我…唉,这样就太委屈你了。”徐韵萱无奈道。
“没事的,伯母,只要能和白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去做。”顾靖婷认真地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伽诚现在被顾同心那个女人鬼迷了心窍,一时半会解不开心结。如果你能给他下药,到时候木已成舟,按照伽诚的性格,他是不会不管你的。”徐韵萱老谋深算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