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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纸上鱼

伶舟羽听闻哈哈一笑道:“杨兄不必惊慌,小可既然能当得杨兄面吹出这个牛皮,自然不会将牛皮扯破。这船上烹菜的法子,小可倒是会上一些。”易子饮心中好奇,却听伶舟羽又笑道:“眼下咱们身处湖中,久闻这烟波湖盛产鲫鱼,其鲫鱼肉质鲜美,乃鱼中上品。今日得来一次,若不尝尝,那真是对不住自己。”

易子饮笑道:“伶舟兄说的极是,待杨某片刻,杨某这就去捉两条鱼来。”伶舟羽拦住易子饮笑道:“你原来是客,我这做主人的岂能叫客人动手?杨兄且在此静候片刻,小弟这就捕鱼。”易子饮见他自信满满,不禁心存疑问。但瞧他自船舱中取出一副棋盘,棋盘中黑白子相间而落,正是一场残局。

易子饮正不知缘由,忽见伶舟羽自棋盘上取过两枚黑子。蓦地手腕急抖,一枚黑子破空之声大作,转眼便钻入水中。伶舟羽得意一笑,另一枚黑子已悄然出手。但听叮当一声,一条肥大鲫鱼跃出水面。伶舟羽瞧了,哈哈笑着将那鲫鱼捉在手中道:“小可这一手杨兄可还满意?”易子饮见他出手如神,竖起大拇指赞道:“兄弟出手迅速,当真漂亮!”伶舟羽呵呵一笑,却听易子饮又道:“只是兄弟有所不明,瞧你手中鲫鱼毫发无损,想来那棋子应当没有击中。既然这棋子没中,那鱼又怎会跃出水面?”

伶舟羽哈哈一笑道:“杨兄有所不知,在下并非是出棋射鱼,而是出棋吓鱼。”易子饮一怔奇道:“吓鱼?”伶舟羽笑道:“正是如此,这鱼儿虽不会发生,但它却能通过一阵水底声波分辨出敌人还是友人。我方才算准它的位置,两枚棋子前后而至。正好击在它的身旁,模仿出它天敌所发声波。这鱼儿一惊之下,哪还顾得上许多?只好跃出水面,任由我来捉住。”

易子饮听完,不禁赞道:“伶舟兄手法之准,当真令小弟佩服。”伶舟羽嘿嘿一笑道:“若不如此,那棋子打入鱼中,岂不暴殄天物?”兰艾也是好奇,忍不住问道:“这鱼儿也捉了上来,那你要怎么烹制?”伶舟羽笑笑道:“姑娘稍安勿躁,在下这就献丑了。”说着,伶舟羽又在船舱内取来一张宣纸与石墨毛笔,还有一口大锅与不少调料。

易子饮见了不禁奇道:“伶舟兄可是要作画么?”伶舟羽笑了笑道:“不过写几个字罢了。”说着,他铺开宣纸,提起毛笔在纸上唰唰唰写道:“高峰凌青冥,深穴万丈坑。皇天自山谷,焉得人心平。齐鲁足兵甲,燕赵多娉婷。仍闻丽水中,****黄金生。苟非夷齐心,岂得无战争。”易子饮见了,不禁赞道:“伶舟兄好志向!”

伶舟羽哈哈一笑,却弃了毛笔,又到另一侧去洗锅择鱼调配菜料。易子饮看得不解,正想出言问询。忽然伶舟羽笑道:“这下成啦!”只见他已配置好材料,鱼已放入锅中。兰艾忍不住问道:“你要如何生火?”伶舟羽哈哈一笑,将那锅放于宣纸之上,蓦地,他手中青气一闪。那纸上墨字顷刻化为一团团幽火。

易子饮登时大惊,但见锅中鲫鱼滋滋作响,一股夺人心魄的香气霎时间散在空中。而那宣纸却毫发无损,连一点焦糊痕迹也无。易子饮看得不禁惊骇莫名,寻思这伶舟羽的功力莫非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已能炼神返虚,化天下一切事物而为己用。

他正自惊心之际,伶舟羽已将鲫鱼出锅,寻了盘子盛好。伶舟羽笑道:“杨兄快来尝尝,看看小可手艺如何?”易子饮满心皆是疑问,但又不敢言明。只好随意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嘴中。那鱼肉刚入嘴中,易子饮便觉得一阵清苦之气涌来。他正要吐出,忽然那清苦之气却化作百般滋味在舌胎上散开。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汇融合,化作一道道难以言明的滋味融入易子饮心头。

易子饮不禁脱口叫道:“当真是人间极品!”兰艾听了,也忙夹了一筷,只见她面露陶醉,显然也极是享受。伶舟羽见易子饮与兰艾如此推崇,登时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小可对厨艺一道一向颇有自信。”说着,他取过酒壶为易子饮与兰艾盛满道:“有酒有菜,这才算是人生一乐。”

易子饮吃过鱼肉,想起他方才说酿酒也是一绝,忙将酒盏取过,咕咚一口饮尽。只觉一股清淡芳香混在酒水浓郁之中在口中蔓延,与那鱼肉百般滋味相得益彰,遥相呼应,一淡一浓,各有千秋。易子饮登时大呼过瘾,连连夹菜,连连喝酒。

伶舟羽见了,也极是高兴。与易子饮兰艾一起喝酒吃鱼,吃到喜乐之极,便与易子饮就着这烟波湖之美景吟诗作对,若是谁输了,便要连饮三杯。三人极是开心,畅言纵谈,杯筹交错,却当真是:酒中贤圣得人传,人负邦家因酒覆。解嘲破惑有常言,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过三巡,鱼肉已尽,易子饮虽对伶舟羽心有疑问,却知他实乃胸襟宽广之人,又兼之伶舟羽谈吐风趣,偶有妙语佳句,引得易子饮高声喝彩。兰艾虽不懂汉人诗学,但听得二人高谈阔论,言语机智,也知这二人均乃人中之龙,对伶舟羽不禁暗生佩服,又更是对易子饮更爱慕几分。

这时,易子饮忽然想起伶舟羽方才所说三宝,这才道:“方才伶舟兄说你有三绝,这酿酒烹饪已令杨某折服,不知这第三绝又是何物?”伶舟羽哈哈一笑道:“这第三绝则说来话长。”易子饮一怔道:“如何说来话长?”伶舟羽笑了笑道:“观杨兄谈吐不凡,小可有心结交,是以这才倾言相告,还望杨兄知道后勿要在世上流传,免得惹来麻烦。”易子饮一怔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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