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美丽本来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对丈夫非常有吸引力,不想丈夫的反应却如此平淡,就有些不悦地说:“这可是个秘密,你不想听就算了。”
林教授抬起头,他听出妻子说话的语气不对,当然不能再爱搭不理地继续看报纸了,就说:“什么秘密?”
丁美丽说:“你不是不想打听吗?”
林教授无奈地说:“你看你,好了,想说就快说吧。”
丁美丽顿了一下,这才说:“告诉你吧,她现在和我们的经理……”
丁美丽的话不说了,林教授有些急地问:“怎么了?你快说呀!”
丁美丽白了林教授一眼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还不明白啊?”
林教授有些明白了,李华的事情他也了解一些,当年他就不十分看好周正义的这桩婚事,李华比周正义小那么多,又是那种出身。
不过林教授倒是喜欢看到这种情况,说实话,他一直对周正义当年做的事情耿耿于怀,出于报复的心理,他希望周正义能倒点儿霉。
林教授想了一下说:“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丁美丽说:“我怎么可能乱说?都很长时间了,我不过是一直都没有说。对了,你到了学校里可一定不要对外人说,要不她一想就知道是我说的。”
林教授点了点头,却说:“她敢做难道还怕人知道?”
丁美丽说:“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林教授奇怪地看着丁美丽问:“你什么意思?”
丁美丽不屑地说:“虽然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但我知道,你和周正义之间一定有什么仇恨,所以现在看到她老婆红杏出墙,你难道不幸灾乐祸吗?”
林教授表情严肃地看了一会儿丁美丽,然后才说:“真是莫明其妙!难道你丈夫为人就这么差劲儿?”
看到丈夫似乎真的生了气,丁美丽忙说:“看你,不是和你开玩笑嘛,怎么还当真了?”
林教授的表情缓和了一下,没有说话,丁美丽又小心地说:“不过我跟你说句真的,你和周正义之间到底是不是有过节?要不你们是同学怎么一直都不来往?”
林教授喘了一口粗气,然后似有所思地说:“事情都过去许多年了,还提它干什么,要不别人岂不是说我小心眼儿?”
丁美丽的眼睛一亮,似乎感起了兴趣,忙问:“到底什么事儿?”
林教授看了看丁美丽,然后说:“也没有什么,就是毕业分配时的一些事情。”
丁美丽还想继续再问,林教授却转开了话题,“看来以后有周正义受的了。”
丁美丽忙说:“可不是嘛!你看看李华,本来就年轻,现在打扮得更是,我看,她迟早能把老周踹了。”
林教授这时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你们经理?就是姓张的那个吧?”
丁美丽回答说:“是啊,就是他,你见过的。”
林教授点点头说:“我记得他得有五十多岁了吧?”
丁美丽说:“没那么大,今年刚五十。”林教授摇了摇头。
丁美丽知道丈夫的意思,就不屑地说:“这有什么,男人比女人大个十几岁,是现在的大流行。”
林教授说:“你们那个张经理难道就没有家庭?”
丁美丽更不屑了,“有又怎么样?他女儿都上大学了,想离婚马上就能和老婆离,关键看他愿不愿意。”
林教授还是有些不相信,“你说他们真的可能吗?”
丁美丽说:“千真万确,要是没有那种关系,他干嘛把李华弄进公司,而且安排在最好的岗位上?”
林教授不说话了,丁美丽又说:“你说她这样儿,老周知不知道?”
林教授白了丁美丽一眼说:“我怎么知道?”
丁美丽似乎没有理会丈夫的眼神,继续说:“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他难道发现不了他老婆的变化?”
这时,林教授突然紧紧地看着丁美丽,丁美丽奇怪地上下看了一下自己,然后问:“怎么,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林教授说:“我发现你这一阵儿倒是真有不少变化,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操心别人的家务事了?”
丁美丽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你这个人,真是无聊。”
林教授奇怪地瞪着妻子:“我无聊?是你在关心又不是我。”
丁美丽不理丈夫,自己在一旁忙着,林教授觉得自己也太认真了,本来妻子的心情挺好的,何必去坏她的兴致呢?于是就说:“看你,我不过随便说说,你生的哪门子气?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关心人家的事儿,而我们男人只关心和自己有关的,比方说自己的老婆。”
丁美丽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怎么没发现你关心过我?”
林教授严肃地说:“我怎么不关心你了?”
丁美丽说:“你关心?那你知道我最近都在想什么吗?”
林教授的眼睛瞪了起来,然后又小了下去,妻子的话把他问住了,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丁美丽得意地说:“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吧,我最近一直都在想,那个叫红宁的人到底是谁?”
林教授更惊讶了,他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妻子的脸庞越来越恐怖,恐怖得都让他不敢再看。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怎么躲也躲不掉。林教授无奈地想着。
5
几乎在同一时间,宿舍的女生和林教授都遇上了让他们害怕的影子。那天晚上轮到林教授值夜班,上半夜的时候他在传达室里,到了下半夜,保卫说看你挺累的,到里面的床上休息一下吧。林教授推辞了一下,还是进了里屋,这种值班只是一种形式,林教授也知道,说得过去就行了。
林教授躺在床上,迷迷乎乎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然后他睁开了眼。房间里有一扇窗户,正冲着校园的院子,林教授看到那里的时候,突然被惊住了。窗户上有一个圆圆的影子,像是一个人的头。林教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并没有看错,于是就失声叫了出来:“谁?谁在那儿?”
听到林教授的喊声,保卫推门走了进来,这时林教授已经从床上蹦了起来。保卫惊讶地问:“什么事儿,教授?”林教授慌张地说:“人,刚才有人趴在窗户上。”保卫也瞪大了眼睛,刚才并没有人出去,谁这么大胆敢趴值班室的窗户?保卫和林教授迅速到了外面,可窗户那儿空荡荡的,整个院子里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林教授不相信地走到窗边,疑惑地看着,保卫松了一口气说:“教授,你不会是看花了眼吧?”
林教授的表情有些痛苦,他也说不清楚,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就在这时,传达室里突然传来“铃铃”的声音,在静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电话响了,保卫赶紧跑进去接,林教授站在那里没动,还是有些缓不过神儿来。
不一会儿,保卫跑了出来,急切地说:“快,女生宿舍那里又发现了人影。”
什么?林教授呆住了,保卫说:“快走啊,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被人偷窥的女生宿舍还是文雪菲的那间,毕铭和一群女生站在楼外面,正在大声地说着什么。看到林教授和保卫赶来了,值班的宋阿姨忙迎了过去,电话就是她打的。
事情的经过还是和以前差不多,有女生起夜,发现了窗户上的影子,众人跑出来时,影子早就不见了。由于影子长时间没有出现,大家还都以为他消失了,不想,她们都太乐观了。
毕铭说:“学校是怎么搞的?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在这里住啊?”毕铭的话音刚落,其他人马上就附和起来,叽叽喳喳地响成一片。林教授想解释几句,却让女生闹得插不上话,这时候,文雪菲突然挤了进来,毕铭拉着她的手说:“雪菲,刚才你到哪儿去了?”
文雪菲支支吾吾地说:“我去卫生间了,出什么事儿了?”
毕铭说:“那个人影子又出现了……对了,你起床的时候没有看见吗?”
文雪菲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吧。是谁看见的?”
毕铭朝一旁的舍友努了努嘴。林教授看着文雪菲,突然问:“你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文雪菲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林教授又问:“也就是说刚才的事情是这样的,文雪菲同学去了卫生间,并没有发现窗户上有人影。然后另一位同学也醒了,就看到了窗户的人影,于是你们就跑了出来,并打电话把我们叫来,至于文雪菲同学,是回到宿舍后发现其他人都不在,也跑了出来,我说得对不对?”
文雪菲看了看毕铭,又和其他人互相对望了一下,然后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应该就是这样的。林教授点了点头,然后说:“好吧,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向学校汇报。”
马上就有人说:“光汇报有什么用?学校得解决实际问题才行。”
林教授劝着说:“大家放心,学校一定会尽快给你们解决的,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再影响其他同学休息。”
学生们慢慢地回了宿舍,林教授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保卫推了推林教授说:“教授,有什么发现吗?”林教授忙回过神儿来说:“没事儿,我们也回去吧。”保卫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疑惑,今天晚上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奇怪?回到宿舍,文雪菲刚想爬到自己的上铺,毕铭却拉住了她的衣服,朝她使着眼色。文雪菲明白了,就没有上去,而是坐进了毕铭的床里。
毕铭把嘴贴在文雪菲耳边说:“雪菲,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文雪菲奇怪地说:“我到卫生间去了啊!”
毕铭顿了一下,然后说:“雪菲,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那时候应该还不到十点半,而现在都已经一点了,你难道在卫生间呆了两个多小时?”
文雪菲一脸的疑惑,奇怪地说:“什么?我去了两个多小时?”
毕铭点点头说:“是的,你出去的时候我还没有睡,我一直没有听到你回来的声音。我们被影子惊醒时,我发现你也不在床上,可能是刚才大家都太慌张,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但在外面,你却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文雪菲惊讶地说:“难道你怀疑是我?”
毕铭摇摇头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会是你呢?一来你没有任何理由,二来以前影子每次出现时你都在宿舍里,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你。”
文雪菲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毕铭说:“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就是想问问这两个多小时你都到哪儿去了?”
文雪菲摇了摇头,似乎很无辜地说:“我真的去了卫生间,再什么地方也没有去?可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呢?我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这次轮到毕铭吃惊了,她怀疑文雪菲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难道这两个多小时她一直在梦游?文雪菲还是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梦游的习惯,她的记忆到她起床去卫生间时就停止了,然后就是她出现在外面众人中间,至于这之间的两个多小时,文雪菲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别说毕铭不相信,就是文雪菲自己也不相信,难道自己真的是在梦游?毕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没有事情最好,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文雪菲急忙问:“想什么?”
毕铭悄悄地说:“我在想你是被影子掳跑了,还是跑到哪个男生的宿舍里去了?”
文雪菲的脸立刻就红了,她推了毕铭一把,娇嗔地说:“你胡说什么?”
毕铭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而是说:“雪菲,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你不觉得你有些时候很奇怪吗?”
文雪菲没有说话,她明白毕铭的意思,有时候她也在这样想,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发生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让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