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正忘乎所以,拼着最后一缕激情妄图来给将逝的大学生活留一个尽可能完美的结局之时,我们接到了学校进行导师分组,拟选论题,撰写论文的消息,同时伴随的还有,今年教育部专家组将对我校进行本科评估,届时我们今年的论文评审会如何如何地严苛之类的消息。
对此我们都有点迷乱,首先不知论文究竟是个神马概念的东东,其次更不知本科评估能达到何种严苛的程度。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大部分同学心里都没有底,但还是有人问了之前他熟识已毕业的学长。对此,这个学长释放出了两个讯号:其一、论文就是个屁,只是个死套各种格式,严循各种规范,内容空乏,价值寥寥的形式主义产物。其二、本科评估比较严格,论文审核可能也会比往年严苛,但也不一定..
在听了这位学长的高见之后,大家一致得出了个结论——“论文是个屁,这个往届的学长更是个屁,放了一堆屁话!”
但随着学校紧锣密鼓而又声势浩大地开始进行“论文导师分组——拟选论题——撰写论文开题报告”等一系列流程时,没有人再敢认为“论文就是个屁”,而愈发感觉那个学长才是个“屁”,而且是个“狗屁”!
大家都惴惴不安而又搜肠刮肚地在思索着论文该如何选题,开题报告该如何撰写的问题。我也感受到自高考结束以来至今,如此庞大的压力和脑细胞还很不够用的窘迫。生活好像也变得规律起来。早上一早就准时起床,不是去图书馆查找参考资料,就是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查阅导师的指导回馈。
就这样持续了近三周,到了第四周的一天,我突然感受到一阵澎拜的文思,撰写论文的灵感像波浪一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我。不巧的是那时我正躺在床上,那时正值凌晨三点多种,但我已强烈地感应到了灵感的召唤力,我来不及穿衣,赤着上身,穿着内裤就从床上往下翻,不想手一滑,我重心不稳,伴随着我那声:“****!”我已从床上跌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额--****,鸭子毛你干啥哩”正在我坐在地上痛得还未起身之时,黄明杰这货从床上探出头嘟囔道。
“嘘!小声点,其他人还睡觉呢”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对黄明杰说。
“睡个毛呀睡,你这么大声,谁还能睡得着”我话音刚落,张小和就接着茬说道。
“操!你说现在谁还能睡得着”曹小浪不满地说道。
接着李超,刘洋也纷纷探出头来表示他们的不满。我笑了笑说道:“对不住啦,兄弟们,没办法灵感来袭,挡也挡不住!”
“灵感来了?还以为你是大姨妈来了呢,操!”黄明杰嚷着说。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又抱怨了几句,就翻身睡着了。
我打开电脑,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像情报翻译员一样,将我心中一个个呼之欲出,几乎蹦出胸膛的虚化字符通过键盘转化为实体的文字。经过了约2万多次键盘敲击,近10个小时的工作之后,总字数为1。1万的论文终于出炉了。大家纷纷都称赞我的速度之快。曹小浪扯着说我:“击败全国98%的作者,授予‘五星圣手’的称号!”
我收起桌上还残留着饭菜的聚乙烯塑料袋,扔在垃圾桶。闭目养神地躺在椅子上,骄傲地接受他们的吹赞!
其他东西我不敢保证,但写文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难事。反而感觉就像是在路边发现一株野花。大可信手拈来的随意且充满乐趣。所以自小学以来,凡是有语文的地方,就有作文,凡是有作文的地方,就一直有我的位置,我一直是语文老师的宠儿。
初中时,我们班主任是位教语文的女老师,也因此对我大加赞赏。大家都称我为班主任的“掌上明珠”,她一边对我大加赞赏夸我“悟性极高,文采奇好”,一边把我的作文,甚至日记都当做范文在课堂上诵读。
那时的日记是老师强制高压下的产物,大多数人都感觉索然寡味,纯粹是为了写才写,对他们而言毫无乐趣。我却恰恰相反,把它当做了我生活之外,可以倾诉的另一个朋友,不仅是生活所感所悟,甚至将我的暗恋也写在了其中。
那天我忘了这事,就信手将日记放在了课桌上。上课回教室时,老师已拿着我的日记在看,不一会竟诵读起来,我本以为她念个一篇也就罢了,不想她念了3篇还在念,不知她是疏忽了,还是真的太投入了,就顺口将我的那篇日记也念了出来。
念着,念着,老师隐约发现了什么,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是坚持把它念完了,我的脸红一发不可收拾,我偷偷瞄了瞄我暗恋的那个女孩,木想到她正歪着头冲我甜甜地笑。当天晚自习后,她给我传了张纸条,约我在操场大柳树下见面,我惴惴不安地到了那里,她见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我面前,调皮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你干嘛不说呢”。我当时心剧烈地跳动着,脸也火辣辣得发烫,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傻乎乎地站着,一动不动。
还是她很大方地拉起我的手,我才颤抖着手把她慢慢地抱住了。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世间还有一种这么美妙的东西,它的名字叫“爱情”,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写文章,不是,准确来说,是写好文章,竟还有意外收获!
论文写完后,我就优哉游哉地过了两天“啷哩个啷”的生活,我看着手忙脚乱的舍友们倍感自豪。
到了第三天,我们论文组开会,我就兴高采烈地把我这篇一气呵成之作交给导师。满以为会得到她一个大大的赞赏,不想她看完之后,将我的论文批得体无完肤,说我的论文,结构不甚合理,论据不足,有些句子过长,读完一句让人都喘不过气来,除此逗号过多,“一逗到底!”
我被批得七零八落,但还是遵照她的意见一次又一次地反复修改,经过了近20余次的修改,老师终于松口了说:“你也改不出什么,更也改不成什么了,就这样吧!”
到了答辩那一天,我们穿戴整齐,一个个忐忑地坐在台下等候上台,其情势跟古时进宫选秀等候传唤的女子一般,都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在最关键的时刻展现出来。
不想答辩结束,并未出现之前预想的“不合格,重改!‘二辩’,甚至‘三辩’”。系里只说了一句话:“今年论文不以论文质量优劣设卡,全部予以通过,再结合评审组意见修改,修改完毕即可封装!”
“操!吓死了,还真是个屁!”大家都长吁一口气,同时又感觉那学长的话“言语虽俗,但相当到位,很恰当,很有道理!”
细细想来,论文就是如此,它就是一个屁,没写时它虚张声势,憋得你难受,而当你努力了很久,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它却轻描淡写地化作了一缕尾气。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呢,不用细究,因为它就是一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