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一下,决定看看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三人回到停摩托车处,孟恩将能用到的用不到的东西都翻出来。一卷细铁丝,一把工兵铲,一个很小的羊角锤,四把螺丝刀,一把用来切肉的小弯刀,一把水果刀,两根用来钉铁丝的削尖的木桩,装在袋子中的旱獭以及袋子,一个只有一个镜筒正常的双筒望远镜,准备烤肉用的辣椒粉以及孜然,还有架火串肉的铁签。
孟恩拿走只有一只镜筒完好的双筒望远镜,又拿了那把弯刀;魏泰倒无所谓,拿了一根较长的木桩;陈世之只拿了包辣椒粉。接着几人又匆匆返回。
几人又向前走一阵子,终于在那个坑爹的王远镜帮助下找到了人。山脚下放着支好的仪器,是全站仪和经纬仪。离经纬仪不远的地方开着一个很大的洞,洞口还拿条木撑着。
“是盗墓的,他们正在取东西!”
这帮盗墓贼外边留了两个人,一个是西装革履留着偏分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有着一头波浪形红褐色头发的女子。有一根绳子一直延伸在洞外,那男的往出拽绳子,那女的将取出的东西放好。
就这一会功夫,便发现有一把金晃晃的弯刀;一个尖底掐丝金瓶;一副锈迹斑斑的锁甲;一对白狼雕像;一个很大的转经筒,即使离这儿很远依然看得见转经筒上的狮头图案;一根手臂粗的镀金杵,白瓷做的两个碗,八个盘子,甚至地上还有两本线装书。随着东西拿出来,里面的人也一个个走了出来:有两个似民工的样子,拿着铁锹戴着安全帽;还有一个拿着洛阳铲,样子似乎似个专业盗墓的;还有一个一看便是风水先生,手上还拿个罗盘;紧跟着出来个金发披肩的外国男子,虽然钻了一回地洞,但身上任然很干净;最后出来的是个蒙古男子,二十五六的样子。
“是赵伯颜,这个混蛋。”孟恩咬牙切齿,很显然这么多人里,只有这个蒙古人赵伯颜才能找到这里,看来哪里的带路党也挺招人恨得。
孟恩看到赵伯颜时就按捺不住要出去,被陈世之和雷泰死死按下,这些人明显属于社会上吃偏门的,就他三个,人家八个,怎么看怎么输。万一被灭口,一年半载连个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
只是接下来就有些出乎预料了,那个褐发女子,金发男子和赵伯颜把东西收到了一起,另一帮五个人在一起,相互开始嚷嚷,然后对峙,推搡。这下的发展让几个轮流拿着坏了一支镜筒望远镜观察的三人面面相觑,只是看情况可以想象应该是分赃不均产生了纷争,不过赵伯颜一伙明显更吃亏些——人少,还有个女的。
孟恩有些沉默,他虽然恨不得把赵伯颜暴打一通,甚至打断赵伯颜的一条腿或者胳膊,可这是他的权利,乃至赵伯颜家里长辈,所有供奉乌兰巴日牧民的权利。在这些外人面前,赵伯颜始终还是他的玩伴,他的族人,他现在纠结是现在就帮赵伯颜,还是等赵伯颜受一些教训再帮。
孟恩很快便不必纠结了,那个西装革履留着偏分头的中年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左轮终结了孟恩的纠结,而在那把枪掏出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赵伯颜瞬间就动手了,一道弧光闪过,鲜血飞射,那把左轮连同握左轮的手已经到了地上,接着是脖子,血足足喷过两米远。这时才看见那弧光竟然是一把水果刀。与赵伯颜几乎前后脚动手的是褐发女子,她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只是舞的是西洋的花剑,只是一瞬,那拿洛阳铲的和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便捂着咽喉蜷曲着倒在地上。剩下的风水先生本来就远,在这瞬间又退了三四步,那另一个戴安全帽的转身就跑,而赵伯颜和褐发女子并没有追,与他们一起的金发欧洲男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银灰的手枪,正是大名鼎鼎的沙鹰,接着便是“砰”“砰”两声,另两个没跑几步也应声而倒。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十秒钟。
“怎么会这样?”孟恩有些神思不属。而陈世之只感觉一股冷意从尾椎窜起,冰凉浸透全身,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利索的的将墓葬品分类,装袋;将尸体拉倒一起。然后金发欧洲男子双手托天,他双手上放亮起一团橘红色光芒,一个硕大的火球迎风便涨,接着谷底便成了一堆焦炭。
只是陈世之感觉有什么盯住一般,就像小时候无意间摸着蛇的那种冰凉冷涩又惊悸的感触。
“我有被狼盯住的感觉!”
“不对,确实被东西盯住了!”雷泰对这种感觉相当敏锐,他在黑拳场上生死之间都没这种阴冷恐怖的感觉。马上三人不用猜测了,那个释放火球的金发男子背后亮起一个四五米高的黑红夹杂的法杖虚影,法杖后又有个令牌虚影,令牌上浮出三黑青个鬼首,如青烟也如利箭般射向三人,那千米距离瞬息而至。雷泰大吼一声,狠狠的一拳砸向那咆哮的鬼首,那扑向雷泰的鬼首如同水波般荡漾了几下,却安然无恙,幸好,孟恩脖子间的的两枚雕花豹齿忽然发出蒙蒙红光,将两人笼罩,把鬼首挡在光外,红光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四围。而陈世之也正在凌乱中,他衣服里的那个荷包,已经被他从小戴到大,由五颜六色戴成黑褐的的香荷包竟然发出一股青色的光晕,并且这股青色正在变大。如同打游戏开光环般,形成一个光环,只不过是以陈世之为中心的光环。
光环与鬼首相遇,相互消融,光环如同雨滴般掉落消融,鬼头则燃起幽蓝的火焰,空中隐隐波纹,三个鬼首之后那个青铜令牌虚影由虚凝实,青色光环立刻由大变小,只勉强覆盖陈世之一人,另两个鬼头分别射向两人。孟恩的两枚豹齿如同枯萎般化为飞灰,鬼首附身后却只在身上有个刺青般的花纹。
陈世之面前的鬼首燃烧的愈发炽烈,青铜令牌猛地一闪,鬼首呜咽声化作青烟,令牌又化作淡淡光影,光影之后,一缕金红的火焰波纹穿空而来,那个黑褐的香荷包猛地化为焦烟,一个写着平安是福的绸布也化为焦烟,绸布中间包着的东西迎上那缕金红,这时才看清,那是一枚玉钱,然后玉钱随着那缕金红化作青色的气雾,印在陈世之的胸口,令牌和鬼首青烟般散去。陈世之如同被烧红的大锤击道,一股灼烧感,和受了很大力般踉跄后退几步,哇的张口吐一大口血,转身就跑,而那口血还泛着袅袅烟气。
雷泰和孟恩在前面多跑了几步,陈世之紧随其后,而赵伯颜三人在这短短十几秒已经拉近三分之一的距离,原本快一里的距离一瞬便缩短许多。
赵伯颜途中咬破中指,念一句古怪咒语,一条细细血线飘向孟恩。那赵伯颜道:“有一个是我族人,我来处理,正好有个追随者名额。”
三人离摩托并不远,雷泰一个越步跨上摩托,对紧随其后的孟恩道:“分开走,我接小陈。”摩托一个大甩尾一百八十度,后面的陈世之狼狈的上了摩托,一个加速再加九十度拐弯,陈世之一个趔趄,赶紧抱住雷泰。那缕金红射中的地方如同火烙一般,只是在今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瞅瞅孟恩一斤顺着河道向下而去,再转过身来看赵伯颜那三人,顿时一种抽搐和凉意,连胸口都不觉得灼热了!那褐发女子如同螺旋一样旋转着一下就前进好二三百米,而那金发欧洲男子背后的法杖虚影不见了,只是他是飞着的,胯下是一把秃了半边的巨大扫帚!只有赵伯颜还算正常,骑着一匹马,只是,尼玛!刚才那里一眼到底不要说马,就兔子也没一只!魂飞天外的两人骑着摩托亡命逃窜。
那赵伯颜追向了孟恩;褐发女子的方向是车,看来她那旋风一般的速度应该是时间很短的;最麻烦的是那个骑着扫帚飞的金发欧洲男子,他的扫帚总保持在三十码左右,车高于这个速度,就拉开距离,车低于这个速度就拉近了。而陈世之也能感觉到进入他胸口的那缕金红随着距离拉开会降下温度,而一旦拉近就会发热发烫,看来这是追踪用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害处。
“虎哥,进河道找个地方拼一把,不然,等那个女的追来,咱俩就没机会了。”雷泰“哼”了一声,向侧方河道行去。
穿过低矮的丛草,越过岸边的碎石地,向着有着一片片海子的河谷而去。虽然摩托更快一些,但可以估计再有十分钟左右,那个有着骑着扫帚的金发男子就会追来。
摩托停在一个海子边,陈世之找些巧克力,今天早上拿的奶皮子,两人边吃边做些简单伪装,不致于人家一到就找着二人。两人时间有限,材料也不多,可供的选择也不多。再加上那对手酷似魔法的手段,起不起作用还不一定呢。可背水一战,临命一搏,很显然他们看见了了不得的东西,不想拼命也不行了。幸好还有个结实的工兵铲,还有个削尖的细木桩,水果刀,当然还有辣椒粉呢。兔子急了还咬手呢,人总是在危机是搏上一把,成固欣然,败吗?一切······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