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银白的幽光。
眼前的情景已经不能用任何人世间的语言来描述。
四周的墙壁平整光滑,没有一丝一毫人工雕琢的痕迹,银白的墙面材质非金非玉,发出淡淡的幽光,脚下的阶梯通体由汉白玉砌成,光可鉴人,温润如霞,长约百余级,至通往尽头的一座拱门,拱门的材质与墙体完全一致,大门紧闭,门上同样刻有逆日与逆月的纹章,整个拱门散发出的幽光不知以何种方式汇聚于日月的徽章之上,显得大门愈发的神秘和威严。
夏侯仪的嘴久久不能合上,封铃笙颤抖着用双手触摸着墙壁,“这墙壁,这材质,这四周的光……一点都不像楼兰的东西,不,简直不像是人世间应有之物!”
“楼兰?”
“是亡于汉朝时的一个古代西域小国。据说它湮灭的缘由与经过非比寻常,因此中原术剑各派一直致力于寻找有关此事的蛛丝马迹。根据我从门内了解到的信息和从密卷上得到的资料,这里的一切应该与古楼兰有关才对,可是这里究竟是?”
“封姐姐,即使和楼兰毫无关联,这地方看起来也不似人间之地,咱们还是好好将这里探过一次,就算没有你所寻觅之物,我们也得找条出路逃离这里才行。”
封铃笙这才回过神来:“你说的对,我差点忘了正事,咱们走吧!”
两人拾级而下,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拱门之前。
“这拱门似乎并无什么机关,封姐姐,咱们推门进去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夏侯仪与封铃笙对视一眼,一起推开了日月之门。
漫天炫目的白光。
在走入拱门的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用手遮住了双眼,待刺目的光芒渐渐黯淡后,两人终于看清楚了日月之门内的情形。
长久的沉默。
门中只有一个巨大的光池,不断散发出炫目的华光,不知池底究竟是什么材质才能在如此久远的时光里从不间断地发出如此的光华。池边有一块同外面墙壁材质相同的碑刻,上书四个大字:
「水镜之殿」
龙飞凤舞,铁划银钩,似乎是被人生生用剑气刻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杀伐睥睨之意从碑刻上不断散发出来。
“这里应该就是迦夏之窟的最深处了,不过景色依然和前面的一样奇诡。”夏侯仪环视四周,对封铃笙说道。
“不只如此,我们好像还找到了此地的主人…”封铃笙望向光池中央,目光中满是震撼之色,喃喃说道。
夏侯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看清光池中央的女子时,一时呆了。
光池中央的白莲御座上,躺着一个…
「仙子」。
冰肌玉骨,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千古容颜之下,褪去了俗气与厌腻。姿容绝代,面色苍白轻柔,澄澈空灵,超凡脱俗,在光池弥漫的华光下,似真似幻。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实非尘世中人,全身雪白,就连如瀑的头发都是白色的,风致嫣然,莫可亵渎。
夏侯仪呆呆地问道:“这…这是仙女下凡么?”
封铃笙同为女子此时此刻竟然对白莲御座上女子的容颜生不起半点嫉妒之意,有的只是无尽的震撼与无可亵渎之感。
封铃笙回过神对夏侯仪说道:“看这姑…仙子的模样,好像一直在这里沉睡着一般,虽然我也说不出到底有多久,但就算说是千百年也不奇怪。”
“这么说来,这位姑娘不就已经在此沉睡了几百年?”
封铃笙点点头,“嗯,不无可能。不论这仙子来历为何,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你瞧
她的白发配上白瓷般的肌肤,看来就像一尊象牙细雕的人偶一般,也难怪我乍看之下,还以为那是一尊雕像呢。”
夏侯仪仍是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喃喃道:“她…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不过,她这么美,又在此沉睡了这么久,想必不是凡人之属,咱们…咱们还是别惊扰到她的好。”
封铃笙看着夏侯仪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来由的心里泛起一片莫名的情愫,赌气道:“是啊,我现在只求找个逃生的出路,就在这四周看看,可千万别打扰到了你的神仙姐姐。”
夏侯仪不明所以,点点头说道:“嗯,那我去查看下这房间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去吧去吧!”
夏侯仪在光池四周转了一圈,回来苦笑着说,“封姐姐,我在四周都查看过了,看来这房间不像有其他出口的样子。”
封铃笙刚准备张口说这下你就可以跟你的神仙姐姐长相厮守了,忽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
“你说对了,小子,这就叫做瓮中捉鳖!”
夏侯仪和封铃笙大惊失色。
“是谁!”
阴影中缓步走来一个八尺大汉,虎背熊腰,魁梧的身躯如同巨灵铁塔,神色乖戾,鹰鼻马唇,身着藏青色轻甲,手握一根两尺有余的蟠龙大枪,枪头似以乌金打造,在光池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没想到在这怪地方的深处,竟会有这般洞天奇景,看来那密卷果然是关系重大。”大汉环顾四周,喃喃道。
封铃笙惊道:“啊,你是被我盗走密卷的那个西夏统领!”
大汉猛地将蟠龙枪往地上一拄,“大胆女贼!俺有名有姓,叫做赫兰铁罕,乃是大夏国铁卫军统领,兼任殿前金吾将军,你且好好给俺记住了!”
封铃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厌恶地说道:“哼,原来你就是那个恶名远播的铁卫军统领!西夏铁卫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在宋夏边陲两地赫赫有名,这想必都是出于赫兰将军的领导有方了。”
赫兰铁罕露出一脸阴森的笑容,“好个伶牙俐齿的女贼,等你们进了肃州的铁牢双宿双飞之后,俺再来好好听你的高见吧。让俺没料到的是,你们竟然能闯到这最深处来,不过你们替俺开启了前面两道机关,倒替俺省了不少功夫。嘿嘿,当初那个密卷被你盗走,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封铃笙朗声道:“少啰嗦,大笨熊,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们两个乖乖的跟俺回肃州去,谁胆敢反抗拒捕就不要怪俺不客气了。”
夏侯仪笑道:“赫兰将军,就凭你一个人么?我们两个现在哪里都不想去,若你定要用强的话,不妨来试试看,兰州城废屋里的那些废物就是你的榜样。”
赫兰铁罕闻声看向夏侯仪,目光炯炯:“好个细皮嫩肉的小鬼,竟然这般对老子说话,你是吃了哪里的熊心豹子胆?咦,等等,莫非你就是那个…老子知道了,巡城队那些逃出来的废物跟俺提过,有个能用焚火妖术的小鬼,想必就是你吧。嘿,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有多少斤两!接招吧!”
赫兰铁罕再不废话,挺抢而上,偌大的蟠龙枪被他舞的虎虎生风,怕是有千斤气力。
夏侯仪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在兰州城落下的伤势还未痊愈,控火之术现在又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此时见到赫兰铁罕三言两句便攻上前来,拿出紫金短匕作防守之势,心里不觉一慌。
封铃笙双手结印,催动琥珀朱绫向赫兰铁罕手腕袭去,准备效仿兰州城内卸下铁卫军队长马刀的情景,来个依葫芦画瓢,将赫兰铁罕的蟠龙枪扔到光池里去。
谁知赫兰铁罕任由琥珀朱绫缠上手腕,任凭封铃笙如何催动朱绫,赫兰铁罕都是纹丝不动,封铃笙就感觉琥珀朱绫好似缠在了一座大山上,无论自己怎么驱用真气,对方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赫兰铁罕轻蔑地一抖枪尖将封铃笙连人带绫甩了出去,“小娘皮就这么点招数?小子,现在轮到你了!”
赫兰铁罕由单手持枪改为双手,嘴上虽然对夏侯仪讽刺挖苦,心里却没有任何轻视之意。
他大喝一声,揉身而上,挟着一股由周身罡气形成的气浪,向夏侯仪迎头打去,正是他自创多年的“一字冲城马”,此时由赫兰铁罕亲自用出,直有千夫莫敌,万夫不挡之力!
夏侯仪苦笑一声正准备殊死一搏,忽听光池中央传来一声呢喃细语:
“…公子小心!”
只见白莲御座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凌波而来,美若芙蓉出水,清若姑射仙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碧玉冰剑,瞬息间已飘至赫兰铁罕身旁,剑尖直指赫兰铁罕咽喉,赫兰铁罕不得已回身格挡,白衣仙子舞剑恍若凌波微步,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似乎在演绎不属于这尘世间的舞蹈,却又剑剑不离赫兰铁罕咽喉三寸之地。
赫兰铁罕被逼无奈将蟠龙枪抖出一片绵密的枪花迫开白衣仙子的剑势,接着整个人向后跃了足足三尺之地,如临大敌地直视着白衣仙子。
白衣仙子对夏侯仪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恍如病容,光池的华光照在她的脸上直无半点血色,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实在美极冷极清极,虽然此刻身在凡尘,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回眸,一个微笑,无一不流露出不属于这凡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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