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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聚与别离

个尘世会有多少含恨,会有多少不如意?

那晚阿浅唱的是《生死恨》里面的一折,我只记得里面有句: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

辛柔在旁看着阿浅的笔记,听得痴迷,那痴迷的样子就像当初把阿浅当偶像的小莫,阿浅施施然的影子在墙壁真是分外多情。

说什么花好月圆,花好月圆的日子总是被人们遗忘,而深深的遗憾却被一生记挂。是不是遗憾才出诗意?

这样的诗意我不要,我要和原木平平安安,圆圆满满的。

阿浅要回她的学校了,她在我这里停留了两周。我习惯了每天的生活有阿浅的存在,得知未来她不在我的眼前身后,有块头压在胸口透不过气。

这些天李叔帮忙处理沈少建的事情,跟着我们跑来跑去,作息不规律,三餐不定时,甚是劳累,我们看着他的白发不是好滋味。阿浅下午要回学校上课,李叔早上早早地就来接阿浅了。

辛柔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围巾,在送别阿浅的时候,辛柔把围巾递给李叔说:“这是我上一年织的,天气冷,送给叔叔。”

憨厚的李叔连连摆手:“谢谢,谢谢,你留着。”

阿浅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辛柔求助般地看着她,阿浅说:“李叔就收下嘛,辛柔一番好意。”

辛柔把围巾递过去时,真诚地说:“谢谢。”

这些天,辛柔对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以前听到她客气般的谢谢,我会逗她,让她又羞又恼,而这些天的谢谢听来却倍感心酸。

李叔看我们热诚的面孔,知道不好推辞,只好收下了。

我和阿浅对视一眼,笑了。我看着辛柔说:“好偏心的,我都没有。”

阿浅接话过去道:“就是。”

辛柔说不知道拿什么来谢我们,她身边只有一些小物品,她把一支好看的发钗给了阿浅,给了我……给了我一个从门口大婶那里买来的一个木耳瘦肉馅的面包。

我抗议这是严重的不公平,阿浅看着我吃面包的馋样:“经济实惠最适合你。”

辛柔笑:“我下个月就给你俩织还不行吗?”

阿浅摸了摸辛柔的头发,眼里还是带着心疼:“行,我走啦。”

我眼眶一下子就有潮水涌上来,却找不到出口,只能在眼眶里来回撞击,有时候我是那么地害怕相聚,因为别离总是要上演的。有时候我宁愿没有相聚。

她对辛柔说:“你和裕涵相互照顾,她不爱吃饭,你打她就是了。”

辛柔笑了笑,眼眉里多了几分难过,阿浅过来牵了牵我的手:“不要想太多,就你这个容量不大的脑袋,消化不了太多东西。”

我苦笑,我们都说过自己要潇洒如风,可是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人,就比如现在,我就不能舍得阿浅。

目送阿浅的离开后,我和辛柔坐在了学校的湖边,曾经刘一松就是跳到这个湖里去,因他而荡起的涟漪早就恢复平静,再也无人知晓,无人关心,也无人挂念这涟漪是怎么消失的。

我心里暗叹一声,把头靠在辛柔的肩膀上,享受着冰凉的微风,早上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细碎地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这时原木来了电话,他问:“在哪里?”

这时候他应该在上课,正奇怪着他怎么打电话来,我答道:“在学校。”

“我在你学校门口了,出来接我。”

“啊,”我惊讶一秒后便惊喜地问:“真的?”

“傻,不信你就出来。”

我又兴奋又激动地对辛柔说:“你先回去,我去接原木,今晚我们三个一起吃饭好不好?”

辛柔开心地点点头就回宿舍了,她的步伐比之前轻盈,也欢乐了一些,是啊,之前的一切就像个魔鬼统治着整个天空,不见天日,而现在乌云驱散,我的阳光也来到了我的身边,并且温柔地向我照耀着。

我真的看到了他!真的!他像一棵蓬勃生长的树站在人群中,伸展着青青的绿叶向我挥手。

我在心里雀跃了很多下,加快步伐去到了他的身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一把把他抱住,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看着。

他被我忽然一抱有点站不稳,然后他发出的笑意从我头顶飘过来,身上是他的味道,淡淡的香味以及烟草味。

我在梦里都会闻到的香味。

他轻轻地抱住我:“想我了?”

“嗯。”

“担心你,所以过来看你。”

“嗯。”

“好傻。”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他总是在我感觉到缺失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用他的怀抱包围着我,让我觉得在这个略显得冰冷的时代有点暖意。

“阿浅刚刚走不久,要是你早点就能见到她了。”我看着原木说。

原木怜爱地抚弄我的头发:“没事,见着你就好。”

我把他抱得更紧些:“没事,辛柔还在,你和她见见面行不行?她最近不是很好。

原木吻了我的额头:“当然好。”

在高中的时候,无论我提一些小要求,哪怕带点小刁难,原木都会满足。比如说,我会跟他说要很多很多的糖果,第二天他就会买回来徐福记的棒棒糖,五颜六色的一大抱,看着也能沁出甜味儿。

那时候我极度痴迷糖果,一天三顿的中药让我厌倦吃饭。那时候身体肠胃不好,体质也差,母亲就寻到一个老中医给我调理肠胃,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那些药是怎么样灌入我的喉咙,让我难以摆脱药的味道

而原木就是在那时,用最直白的甜给我对抗着怎么也无法挥散的药味。我迷恋原木,就像迷恋各种味道的糖果一样。

我默默地发着光,原木,这光是因为你的温暖。

原木,请你带着你的温暖和我的光芒,引领我前行。

我呆呆地抬头看了他几秒,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这就是我的爱人吗?

以后会一直是吗?

无论日后际遇如何,感谢上帝,让我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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