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轩辕玦像父皇的那一刹那,景沁的心里忍不住跳跃了一下子,脸瞬间变得有些红了,可是随即想到,她要嫁的人是云国的皇帝,不是这位轩辕玦,这位轩辕玦已经是属于锦绣的了,那一刻,她好嫉妒锦绣,可以得此夫君。
景沁掀开帘幕的那一瞬间,锦绣也掀开了帘幕,于是未来的命定夫君的样子,便在她的脸前显露了出来,他坐在马上,仿佛能抵千军万马,纵然对方有一众军队,他也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般,给了锦绣好些的安全感,他会如自己预想的那样,命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呢?
景沁心道:为何轩辕澈不曾来?自己千里迢迢从南湘国来到这云国,自己还是公主,他竟然这般傲慢?景沁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十分得不好。
按照轩辕澈的安排,锦绣的马车还有她的嫁妆都进了东豫王府,东豫王轩辕玦也一并回了王府,而沁儿的马车还有大部分的嫁妆,以及那匹“白驹”则进了皇宫,她和锦绣便在这里分别了,此后,两个人要见面也不容易了,毕竟这是在他人的国家,不是在南湘国,景沁瞬间便觉得了一种孤单。
景沁进了皇宫,忍不住露出好奇的眼光,这云国的皇宫果然和南湘国是不同,景物不同,宫女的穿着也不同,不是哪国好哪国坏的问题,而是完全是两种风格,南湘国宫女的衣衫,裙裾宽松,飘逸,而且多以浅彩为主,料子多是轻纱,而这云国的布料,多是绸缎,而且不飘逸,不过却也显示出另外一种美,女子的身材显露的凹凸有致,很是美丽,现在还是冬天,身材只能略略地看出来,若是到了夏天,女子的身材定然是这云国的一道美景吧!
景沁这样想着,便合上了帘幕,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
因她从南湘国皇宫中带来的人众多,是云国的洛丞相帮忙安置的,碧水则一直跟着她,而云国的宫女则引领着景沁的人等去了云国皇宫最不起眼的一间偏殿,名字叫做……沁园!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必然是给景沁准备的,虽然这名字不错,可竟然是给景沁住的,她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这轩辕澈不是说要向南湘国求取一名皇后的人选么?而且她又是南湘国的公主,是景年最最珍贵的掌上明珠,如今千里迢迢来和亲了,就住在这种地方?
景沁默不作声,却是把这笔帐记在了轩辕澈的身上……你竟然这般对我?这无异于是在蔑视父皇的权威!
不过,她的面上却无一丝一毫的显露,若是显露了,岂不是让别人知道她对此很介怀?她只是笑了笑,便提起衣襟走了进去。
沁园不大,却是很舒适,里面的家具都是红木的,看起来也相当贵重,床是梨木的,景沁见过无数的宝物,这些都是认识的,床榻上的铺盖都是大红的锦缎,可是,也只是景沁一个人的,他呢?他不是让景沁来和亲么?他的人呢?
景沁让云国的侍女在外面等着,只有她和碧水在沁园里,刚刚进去,便看到八仙桌上有一封信,上面写着:沁儿亲启,看笔迹,便是父皇写的。
景沁的唇角不自觉的有了一丝笑容,来自双亲的关怀,让她倍感温暖,自从上次轩辕澈开始用大雕与南湘国飞雕传书以后,宁夏也开始在宫中养雕,为的便是日后与沁儿通信方便。
景年在信中说道,想必景沁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安全地到达云国了,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又说道,母后怀孕了,景沁走的时候刚有端倪,现在肚子已经大了,可见两国的距离之远,又叮嘱宁夏,遇事切莫害怕,有父皇给她撑腰。
景沁看完了信,心里嘀咕着:女儿都这般大了,母后竟然又怀孕了,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人整日都在干什么?不过在这寂寥的云国皇宫中,能够收到父皇的信,她还是很高兴的。
不多时,便有一名侍卫来宣旨:封南湘国明珠公主为皇上的充媛,正二品。
景沁呆住,不是说她来了这里便是皇后么,为何是充媛?景沁曾经研究过云国后宫女子的封号,这充媛是九嫔中最低的位分,甚至是皇上的女人当中位置最低的一个的!轩辕澈就这样对待自己?
这无异于打了景沁一个耳光!
她紧紧地咬了咬牙齿,心道:轩辕澈,你今日这样对我,休要怪我他日负你?
因为今日是景沁第一日到得这宫中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很累了,可是也不曾有人来通报皇上今夜是否要来,她就坐在床榻上愣愣地等着,母后交给她的宫图她早已铭记于心,众多服侍男人的姿势和手段她也早就牢记,可是,他竟然没有来,就这样把景沁晾在了那里!
景沁等了半夜,恨得牙痒痒,可是自己在云国受到的这诸般委屈,又不能告诉父皇和母后,母后怀孕了,怎可为了她担心?
她的眼泪含在眼睛里,恨恨地等到了半夜!
她刚要睡下,便有太监来报,说:“皇上马上要来了,请景充媛做好侍。寝的准备!”
景沁狠狠地咬了咬牙齿,心道,这轩辕澈定然是要报复自己的了,要不然,为何要半夜才来?
景沁现在对这位轩辕澈没有半分的好感,心里存的全是恨恨的念想,心想,若然你来了,我定然会报此仇,竟敢这样对我?我堂堂的南湘国的公主,为了你那龌龊的目的,下嫁到这云国来,原以为你起码应该对我礼貌有加的,可是你竟然连面都不曾露过,今夜,我若是让你舒坦了才怪!
又等了许久,天已经蒙蒙亮了,轩辕澈又不曾来,景沁心里的怒气已经到达了顶点,她狠狠地握了握手掌,耍我?
片刻之后,太监又来了,说道:皇上今日不来了,请景充媛自行睡下!
这下子,景沁被涮得已经没有脾气了,她心里不解,她到底哪里得罪轩辕澈了,还是因为父皇不想让她来和亲的态度得罪到他了?
不来便不来,宁夏吩咐碧水点了一香炉薰衣草的香,在香气缭绕中昏昏睡去!
似乎整个云国都未曾显示出对这两门和亲的重视!
纵然要和亲的念头轩辕峥自轩辕玦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提出,可是当真正的金枝玉叶来和亲的时候,从皇帝到王爷,都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高兴,甚至,轩辕澈都不曾露面。
整个云国的皇宫里,虽然张灯结彩,可是人们的脸上,却并未有足够的喜庆。
不仅仅是云国的皇宫,连东豫王府也是如此,王府中人的表情似乎和往日并无半分区别。
东豫王府今夜的安排与皇宫不同,轩辕澈已经封了沁儿为“充媛”,是皇上的女人当中位置最低的;锦绣却是按照先前的信中所说,进入东豫王府便是东豫王妃的位置,此刻的她,端坐在“初云殿”的床榻上,这座宫殿的命名也是按照锦绣的封号“初云郡主”而定,好像在这件事情上,轩辕澈和轩辕玦又是很用心的,她的头上还盖着红色的盖头,此刻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夫君,这个夫君,她喜欢了许多许多年。
已是红烛过半,夜深人静了,锦绣的手在搅动着手里的锦帕,前路不可捉摸,现在她已经知晓轩辕玦不仅仅只有她一个女人了,方才进东豫王府的时候,便听见有人叫道汐妃,听说这是东豫王轩辕玦的一名侧妃,另外,府中还有美人无数,听说这东豫王每夜都去一名美人的宫中过夜,尽享齐人之福,似是一把把的刀子插在了锦绣的心里,这么多年,她的一颗心矢志不移,即使知道将来能够和他在一起的可能行性是微乎其微的,可是,还是每日念着他,如今终于梦想成真了,她很珍惜很珍惜这种时刻,他倒是好,每日沉醉在红裙之下,不知归路。
今日,锦绣是和轩辕玦拜过堂的,因为轩辕峥已经去世,拜的是轩辕玦的生母,也即是当今云国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对锦绣的态度亦是淡淡的,好像对这门亲事并不看好,即使她的儿子穿着大红的喜袍给她行礼,她亦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锦绣因为盖着盖头,对这一切并不知晓。
行礼完毕后,太后便回宫去了,只是送给锦绣一柄玉如意,是送给新王妃的见面礼,虽然是大婚,可这也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锦绣惴惴不安地坐在那里,等待着轩辕玦的到来。
府中喝喜酒的人群已经散去,轩辕玦进了“初云殿”,看到锦绣的那一刹那,他面色冷冷的,似乎有什么仇怨,总算是找到了要报复的人一样。
他一把扯下了锦绣的红盖头,烛光中的她,并没有胆量抬头看自己的夫君,只是垂着眼睑,一副娇羞的样子。
“景绣?初云郡主?南湘国的人?”他的声音动听极了,这是成年后,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却是那样冷的,“今日,本王终于娶到一个南湘国的人!”
锦绣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只是愣愣地坐着。
他的动作停了停,问道,“你的心跳成这样?”
景绣始终未答话!
锦绣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他钳制着,丝毫动弹不得,却是挣扎着摇了摇头。
“不知么?那今天你就知道了,我要一个南湘国的女子,是用来折磨的,十年前,一个南湘国的女子把我最敬爱的父皇害死了,今日,本王便用十倍的手段来对待你!”轩辕玦的声音很低沉,却是含着万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