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宜妧一眼就看到谭凌风,一脸络腮胡子一点都没有将军该有的干净利落,然而景宜妧要找的不是谭凌风,作为文人世家的小姐,和武将世家大多是有隔阂的。
“殿下,听说抓到了羯部主使人?”
司徒晟一眼就看到景宜妧依旧一身男装,长发干净利落扎在脑后,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他早上命人送去的宫装不过是想膈应膈应她,然而真见到她依旧穿着男装,情绪有些微妙的变化,有些失落却不知自己失落什么。
“只算是小头目。”
“想必也是知道不少羯部的事,最起码可以知道那天追杀我们的是谁。”郡主笑语晏晏,端得文静。
“回郡主,那些人嘴硬得很,不论下官怎么逼供,他们都咬紧牙关。”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谭凌风连忙上前回答。
“他们在哪里,带我看看。”开发出刁钻泼辣的郡主大人眼一眯,已然想出了一个法子。
和景宜妧相处了半年多的司徒晟,一眼就看出这丫头定是想到了什么的‘好’主意,那小模样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在行宫地牢里。”
“谭中郎将,麻烦你代我将昨晚那条花船上的两人带来。”
抬眼瞧了下自家主子,见司徒晟对他点头,谭凌风立刻应下,“喏。”
江南行宫修建不如临近裕京那般的恢弘大气,多得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看惯了北方大气初看江南精致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大概是众人对她的印象太多深刻,没有人会认为景公的小郡主会女扮男装混迹在茂王的仪仗队中,亦是景宜妧继续装作是从裕京来无意间遇到殿下的世家小公子,唇红齿白的甚为可爱。
弯弯扭扭的道路越发的偏僻,幸好这几天没有下雨而夏汛在他们被追杀的时候已经过去,庆幸的是堤坝并未出事,司徒晟又有了多余的时间暗中调查可压迫从未消失过!
假山移动后,里面是一个黑洞,黑乎乎的看不到底。
习武之人一向眼明心亮,这点黑暗对景宜妧来说不过小意思,跟着司徒晟下去还没走到一半她的手腕被人扣住,熟悉的气息她知道是司徒晟,心里莫名一动但没有挣脱,跟着司徒晟慢慢走到最深处,然后视线明亮,镶刻在石壁上的烛台一盏盏火光蹦起。
远处是铁牢门,那一根根铁柱比景宜妧的大腿还粗!
到了明亮的地方,司徒晟已然放开景宜妧的手腕,一行人一路往里,一道道机关关闭,好不容易到了关押羯部之人的牢笼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突如其来的明火让绑在铁柱上的羯部人忍不住闭上眼,但闭上之后他们就没有睁开的打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血迹斑斑连绑着他们的铁链都成了暗红色。
谭凌风本来还担心娇弱的郡主会受不了这样的血腥,没想到郡主适应良好,反而兴致勃勃的近距离打量着羯部人。
就算知道郡主武力非凡谭凌风还忍不住担心那些羯部人会伤着郡主,特别是柳少轩的那一番分析谭凌风更是把郡主当做琉璃一样供着,生怕不小心就碎了。
“郡主小心。”
知道谭凌风担心她安危,景宜妧对他点了点头,拿着扇子随意的挑起羯部人下巴,眯着一双杏眼,漂亮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去。
“司徒晟,是不是只要他们不死就随我折腾?”
“行宫里最不缺大夫,留着一口气就好。”看着景宜妧轻佻的模样,司徒晟莫名不爽但看着她自信张扬他眼眸明亮。
“放心,我不会弄死他们的。”两人一来一回不过三句却是定了几个生死,那些硬骨气的羯部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恨不得挣脱铁链弄死这两人,然而那铁链如果真的那么好挣脱他们就不会被关在这里这么久!
“凤隶,来一首春曲。”
“?”凤隶手里是一个笛子,是进来之前景宜妧塞进他手里的。原本打赌输了,他要无条件服从景宜妧一切命令,呆愣了几秒,凤隶无视司徒晟黑得发紫的脸色和柳少轩、谭凌风惊讶得要死的表情。
一曲销魂入骨的曲调在地牢里响起,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功力深厚不受影响,唯羯部几人,内力被封又受伤惨重,抵不过凤隶那首销魂曲,原本坚韧的神色慢慢变化。
景宜妧一直注意着羯部人的变化,突然被人大力往后拉去,然后双目一片黑暗,却是司徒晟用手遮挡了那些不堪。
景宜妧撇了撇嘴但没有挣脱,只是继续道,“柳少轩看着他们,关键适合阉了他们。”
阴狠刁钻狠辣,简直无法形容景宜妧此刻在柳少轩心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