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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即便如此,当务之急是处理人族的问题,而至于木盒之事便先搁置一旁。”莱弗特思索一番,重整心绪道。接着带着些许敬重地看向修斯,道:“那就劳烦修斯先生同我和桑塞尔一起前往泰坦之海,询问有关人族的究竟。”

“正当如此,我便与你俩走上一趟。”修斯回答道。

言罢,三个圣灵告别了伊木托尔,飞行在天际之中,冒着大雨前往泰坦之海,而伊木托尔则怅然地远远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便闭上眼沉睡去了。

不多时,莱弗特一行越过重重高山,穿过无垠的汪洋便达到了泰坦之海的中心,而此刻海浪正翻滚着,一个硕大的头颅从海水中渐渐升了起来,“三个弱小的圣灵,伊纳齐大哥吩咐我前来带你们去面见他,咦!”正说着,那泰坦瞧见了修斯,“竟然有一个古圣灵,真是稀罕,难道……算了,你们先跟我来吧!”说着,从海水中升起一个巨大的手,示意三个圣灵站立其上,等他们都就位了,便合上了巨掌。

莱弗特一行只见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又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寒冷,不由有些紧张,但不多时,那巨掌便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绵延到目不可及的冰川,而一个无比巨大的生灵正半卧在冰川之上,莱弗特仔细瞧瞧,这位泰坦正是泰坦之王——伊纳齐。

“大哥,我已经把你吩咐要带来的圣灵带到了。”带来莱弗特一行的泰坦说道。

“谢谢你了,诺普斯克,正该是你休眠的时候,还麻烦你去帮我去接他们。”伊纳齐道。

“哈哈,没事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事了,我去休眠了。”诺普斯克说着,便潜入了海水之中不见了其踪影。

“还是这么莽撞。”伊纳齐无奈地笑了笑,“来自远方的客人,你们好!噢,还有位有趣的朋友。”

“见过伟大的泰坦之王——伊纳齐大人。”莱弗特一行齐声道。

“哈哈!又是阿拉古搞出来的这一套,客人们,不必拘泥于什么所谓的礼节,把我当成你们的朋友就好了。”伊纳齐豪爽地大笑着,正说着,把一只巨手伸到莱弗特一行眼前。“上来吧!这么远瞧着也怪费劲的。”

听了伊纳齐的话,莱弗特一行只好无奈地站着了大手上,老实说,面对如此传说中的存在,他们都不免有所压力,但即使天大的压力也不能抑制莱弗特的疑惑。

“伊纳齐大人,您可知道海底有人族存在?”

“人族?是那些之前自不量力想要入侵我们星球的生灵吧!海底当然没有人族,不过是一些人族之前遗留下的人造基因士兵。嗯,应该是这么叫吧?让我想一想。”伊纳齐说着,闭上了双眼,好像在仔细的回忆着。

良久之后,伊纳齐才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看着眼前正焦急等待着自己答案的三个圣灵,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记忆实在太过漫长,回忆回忆着就一不小心睡着了。对,就是人造基因士兵,前些日子诺普斯克才和我说过。至于人族这种存在早已跟随阿拉古那个混蛋跑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宇宙中进行什么所谓的宇宙航行去了,真是不安生的家伙。”

莱弗特见伊纳齐如此说,才得知伊纳齐口中所说的阿拉古正是他们圣灵族的始祖大人,心中虽然对伊纳齐的出言不逊有所不满,但又不能反驳,只好重提旧事。

“不久前,您口中的人造基因士兵入侵了大陆,并杀害了我们一半还多的同族,直到最近我们才将他们镇压返回了海中。而海洋自古就是泰坦一族的栖息地,我们不敢擅自闯入,故而前来想要获得您的授权,让我们可以探查清楚这些人造基因士兵的具体情况,甚至剿灭他们。”

“嗯……”伊纳齐听了,又一次陷入沉思当中,不久才说道:“你们想要进入海洋中的请求,恐怕我不是不能答应的,即便我答应了,我的诸位兄弟也不一定会同意,我可不像阿拉古一般独裁,若你们等我征齐了兄弟们的态度恐怕也为时已晚。”

听到伊纳齐如此说,莱弗特着急了,“大人,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此事刻不容缓啊!”话语间不由带有些许哀求的意味。

“让你们入海这样的要求,恕我们泰坦一族难以答应。当初我们同阿拉古签订了条约,天空和陆地归他掌控,而海洋则属于我们泰坦,你们作为阿拉古的后裔自然也要遵守这个约定。”伊纳齐说。

“我们自然深知这个约定的存在,也从未触犯过,可现在情况特殊,难道就不能特殊对待吗?求您了,大人!”莱弗特哀求道。

“不必多说,反正我是不能答应你们的。”伊纳齐有些不耐烦道。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修斯说道:“约定的原文是这样的:凡生活在天空与陆地的生灵皆归阿拉古及其后裔掌控,凡生活在海洋中的生灵则归属于泰坦族,两方皆不能在未获得对方的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踏入对方的领地。伊纳齐大人,是这样吧!”

伊纳齐思索一番说:“嗯……让我想想,好像是这么说的。怎么了?咦!你竟然是个古圣灵?不是世上仅留下伊木托尔一个古圣灵的存在了吗?”

看着伊纳齐略显惊讶的神情,修斯无奈的笑了笑,“那按照约定,那些人造基因战士应该算作是生活在海洋中的生灵吧!那么,他们之前入侵陆地,应该算作触犯了条约,而根据条约,两方将对触犯条约的生灵进行惩处,就如同,当初惩处我的父亲一般。”

“说起来是这样的,嗯……惩处你父亲?你是烈焰·费尔·苏特的孩子?不可能啊!烈焰族怎么还会有圣灵存在?”伊纳齐更为惊讶了。

“我诞生的当天,正是我父亲被处死的那天,我的祖父为了不让我受到诛连,就将我封印了起来,让外界无法发现我的存在。而不久后,我的族人们都被惩处了,唯独留下了我苟延残喘,直到阿拉古大人率领古圣灵离开后,我才敢现身。”修斯小心地回答着。

“你不必害怕,本来对于当初的惩处我就不同意,奈何当时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是……众位兄弟强求之下,亦为了替我兄弟出气,我当时才勉强同意了那过分的惩处要求,也正是因此,阿拉古才会……唉!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孩子,你日后切莫再出现在大海上,否则让密密尔他们见了你,也许会杀掉你吧!”伊纳齐说。

修斯僵硬地笑了笑,说:“是,大人!但现在,大人要如何惩处那些人造基因士兵呢?”说着修斯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伊纳齐。

“好吧!那我这就将那些人造基因士兵招来质询他们。”说着,伊纳齐将另一只空闲的手臂深入海水之中,只见海浪随之而剧烈翻滚着,一条深邃的海底通道出现在面前。

这时,伊纳齐惊讶道:“好你个人族,竟然敢留下暗手,还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哼!”说着伊纳齐竟有些恼怒。

而这时,只见一个人出现在海底隧道之中,莱弗特仔细瞧了瞧,惊讶地发现此人竟然是被他所轰杀的吴江,心中甚是疑惑,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不久,吴江便被伊纳齐召唤到身旁。

“人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伊纳齐厉声问道。

吴江见了此前情景,心中已有所了然,不慌不忙地回答到:“禀告大人,在下是当初蓝星联盟探索号中唯一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当时我族不自量力攻击了大人的世界,探索号是唯一一艘被击入海底的舰船,全舰十万人全部身死,而我因当初尚在襁褓之中,有基因改造培养槽保护才幸免于难,真到五年前我才苏醒过来,几经波折修复了希望号的通讯系统,通过一些通讯的片段才得知当时发生的一切。”

“哦,那照你这么说,你并非是当初人族故意留下的,也并不是之后通过空间迁越来到这里的?”伊纳齐问。

“大人,我的存活不过是个意外,据我所知,后来阿拉古将我们整个舰队的远程星域通讯系统都解除了,无法进行远程星域通讯,我们人族就无法向联盟发出宇宙坐标,而没有宇宙坐标,想要来到这颗星球,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吴江回答到。

“那么我就姑且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伊纳齐话刚说完,一旁的莱弗特连忙道:“大人,不可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啊!人族狼子野心,必然是欲要图谋我们整个世界。”

“好了,我自然会有所决断。”伊纳齐见莱弗特竟出言反驳自己,不由得有些气恼,不过他并未责怪他,而是继续向吴江责问:“那你为何要入侵大陆,屠杀圣灵一族?难度你不知道我与阿拉古曾约定过:身为海洋之中的生灵未经允许不准随意进入陆地和天空之中吗?”

“大人!冤枉啊!我苦心经营,好不容易通过基因技术才制作了些同族,却未曾想他们无意间登上陆地,还被这些圣灵族所杀。我自然不能仍由来之不易的族人就这样被他们所欺凌屠杀,所以才带着基因士兵登上陆地,要求他们交出凶手,不料他。”吴江说着,将手指向了莱弗特,“他不答应我的要求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将我的一具身体杀害还销毁了我带去的所有基因士兵,于是我只好与他们开战。而至于大人所说的约定,在下是真的不知道啊!若知此事,我自然不会如此鲁莽行事,定当先向大人汇报,听从大人的决断。可早些年间,我便曾去拜见一位居住在我们领地的大人,可那位大人一直在酣睡之中,而我不敢打扰那位大人,只好退去。没想到,今日却因此事终于得见大人尊颜,我既然自幼生长在这颗星球之上,便应当算作这颗星球的生灵之一,亦是大人您的子民之一,有道是‘不知者不怪’,望大人见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从轻发落。”

莱弗特见这吴江不仅无耻地污蔑自己,还妄图逃过惩处,气的连灵气波动都紊乱了,恨不得当场将这颠倒黑白之徒当场诛杀,幸得修斯在一旁安抚,才重整了灵气,平缓了心绪,但也难以按耐心中的恼火,大喊道:“你这是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们先上岸屠杀我族中兄弟,还曾对我大放厥词,意图染指这个世界,甚至说过要根据什么星际法则殖民我们的星球,现在还有脸说自己是这颗星球的生灵!你……你实在是不要脸。”

吴江见莱弗特竟这般失态,不由心中暗喜,道:“大人!你若不信,大可问他,是不是曾杀了我的一具身体,是不是曾销毁了我麾下所有士兵?”

莱弗特见吴江竟如此避重就轻,更是气急道:“是!我杀过你,杀了你所有的士兵,可那是你屠杀我族人在先。”

伊纳齐见俩人如此争吵不是个办法,而莱弗特还这样大喊大叫,厉声道:“好了!是我询问你们。人族,先不谈你们无故登陆的事情,毕竟你们不知情,这事我将与我族中各位兄弟商议之后再说。但至于有关屠杀圣灵一事,现在我问你答。是否曾率先屠杀圣灵?”

只见吴江一脸正气,却矢口否认道:“没有。”

莱弗特见吴江在伊纳齐面前还敢撒谎,真是要气疯了,不顾一旁修斯阻拦,大喊道:“你撒谎!你竟然欺骗伊纳齐大人!你简直……”

尚未等莱弗特将话说话,伊纳齐便将他打断了,“圣灵,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我说过,我来问,让他来答!难道我不能决断真假吗!”伊纳齐这几句话句句带着怒气,将莱弗特一行皆吓得瘫坐在伊纳齐手中,莱弗特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伊纳齐见莱弗特终于老实了,向吴江继续问:“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有没有率先屠杀圣灵?你若敢欺骗我,我必将让你尝尝身死魂灭的滋味!”

“大人!我怎么欺骗您!我所言句句属实,我没有做过此事!我还有证据。”吴江继续信口雌黄着,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金属球。

“噢!你有证据?难道就是你手中这个小球吗?”伊纳齐问着。

“对,这东西可以记录世间发生的一切影像,那日逃回海中的人将此物交给了我,里面就记载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着,吴江按了一下金属球上的一个按钮,一幅景象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

莱弗特仔细看去,那投射出的景象正是疾风岭,而疾风岭下正是一片汪洋,只见一个金属球从海水中浮现靠近了疾风岭,接着几个人类从中走了出来,他们好奇地看着四处,享受般地沐浴着阳光。而远在疾风岭之上的一些圣灵发现了人类,便上前与之交谈,其中为首的正是暴风·斯通。

“你们好,我们是来自海中的人族,希望能够与你们交个朋友。”为首的人类说着。

“哼!卑微而弱小的生灵,竟敢擅自进入我们的领地,还妄图与我们成为朋友。”斯通道,刚说完斯通双手一挥就看到那几个人族倒在血泊之中,而一个躲在金属球当中的人见此情景,连忙关闭了舱门,紧接着景象就结束了。

莱弗特见了这番景象,都不由怀疑是斯通欺骗了自己,可他深知圣灵一族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欺骗,今日若不是见了吴江,才懂了什么叫做欺骗,而斯通又怎么会骗自己呢。

可是伊纳齐见了此情此景并不这么想,“哼!圣灵,你对此作何解释!你竟然敢欺骗我,难度你不知道泰坦的愤怒是你承受不起的吗?”

莱弗特正欲辩解,一旁的修斯便说话了,“大人,您见过会欺骗的圣灵吗?”

伊纳齐冷冷看了一眼莱弗特,“这不就是吗?”

“大人,您可还记得我们最初的交流方式吗?”修斯问。

伊纳齐听了开始回想,“在人族未出现之前,众生交流是通过精神网进行交流,但那样交流太过复杂麻烦,阿拉古见了人族的语言交流十分便于交流,就让众生学习了这种交流方式。”

“那么,欺骗这种词汇难道不是来自于人族吗?”修斯继续追问。

“是来自于人族,这和他欺骗我有什么关系吗?”伊纳齐问。

“那么大人想必知道为何会有‘不会欺骗的圣灵’这句话吧!因为通过精神网交流,一个生灵的任何念头都无法逃过与之相链接的生灵,那么自然就不存在欺骗了,大人不妨链接莱弗特的精神进行询问。”修斯说完,示意一旁的莱弗特打开精神链接。

只见,莱弗特与伊纳齐一阵对视之后,伊纳齐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怪了,真是怪了。你也没有骗我,人族又拿出了证据。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伊纳齐实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了,毕竟他并不知道人族的那种景象是可以作假的,想要与人族进行精神链接进行询问又不能,要知道当初阿拉古为了理解人族的文明,强行打开了人族的精神链接,而人族的精神实在太过弱小,难以承受精神链接,凡是被强行打开精神链接的人类皆死于非命,而且还得不到人族的信息,最后要不是人族搞懂了阿拉古的意图,拿出一种神奇的器具让人族可以和阿拉古进行交流,他们恐怕永远都搞不懂什么叫做语言,更不用说什么是欺骗了。虽然伊纳齐学习了人族非黑即白的理论,但并不认可这种在他看来古怪的道理。故而面对这种于他而言复杂的情况就难以处理了。

而在一旁的吴江,此刻心中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没想到一个落后的土著竟然能够轻易化解了自己布置好的危局。他只好见好就收,否则等到伊纳齐真的幡然醒悟了就是他的死期。

“大人,此事无非是我们二族的一些争端而引起的。在此我愿意承诺从今往后永不登上他们的大陆,不知道这样可好?”

正在烦恼该如何处理这事的伊纳齐听了吴江的提议,犹如久旱逢甘霖般,大喜道:“对!你们两方都是损失巨大,谁也不占谁的便宜,难道你们非得继续争执下去吗?依我看,就照人族说的办,以后两族互不干涉,和平相处不是更好吗?”

莱弗特还想要说些什么,修斯连忙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回答道:“听从大人的吩咐。”

莱弗特见修斯如此说,心中很是不忿,但经此变故之后却早已将修斯当做了主心骨,只好无奈地不言不语。

“那就这样,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以后没什么大事别来烦我了,真是太麻烦了!”伊纳齐说着,将吴江送回海底隧道,不久便不见了他的踪影。“你们能飞,就飞回去吧!记住向南飞。”说完,伊纳齐将三个圣灵抛到了空中,自己又半躺着陷入了酣睡之中。

等到三个圣灵渐渐远去消失了在了视线之中,伊纳齐幽幽的睁开了双眼,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你说,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若你仔细从空中往下看,那眼底的冰川竟然像是一条无比巨大的长蛇,随着海浪的波动,竟也轻轻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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