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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4)

“天气预报上说星期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那时我们全班组织一次烧烤晚会,以慰劳同学最近艰苦奋斗学习的精神”。班长在班级里眉飞色舞的说着。在这全班同学的起哄下,余下来的什么沈寒冰也听不清了,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说,去玩,为开学不久的奖赏。

沈寒冰内心寻思着,开学的奖赏,真的什么理由都能够想的出来,不愧是泱泱大国巍巍中华呀。

这时沈寒冰深深地看了一眼郑洁,她静静的听班长说完这一切又低下头写语文作业了。在郑洁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他又怎么能打扰她的学习呢。

沈寒冰已经习惯了每天上课看着郑洁的背,习惯看着他柔软的身体抬头、低头。班级里洋溢着欢喜的气氛,只是这下气氛沈寒冰完全的感受不到。

他一直注视着郑洁的头发,他看到了层层的头发虽然有些干涩,但是还是柔顺的挂在了脖子上,那里面夹杂着让人心酸的悲伤。班长正在语无伦次的安排着各项工作,其实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野外聚餐活动。但同学们还是热烈的讨论着什么新鲜事,并没有多少人在听班长说什么。

看着看着,沈寒冰感觉到这些快乐好像并不属于郑洁,他悄悄地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那个她写字的本子,这是沈寒冰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捡到的,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个本子还给它的主人郑洁。在上面写下一句话:“我真的想成为巴菲特或李嘉诚,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富,那样我永远的就能生活在快乐幸福之中。我是一个蔑视金钱的人,可是,却活的这般窝囊,金钱永远都是高贵的。也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金钱是那么的可爱。”

放学了,同学们都是兴冲冲的跑离了教室,一个偌大的教室只有那么两个人。沈寒冰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她假装没有看到他。他就这样的彳亍在她的面前,而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书包,也许他不知道,她捂住的地方有一个她修补过的疤痕,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寒酸,特别是沈寒冰。这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然后静静的留下了他的身影,陪伴着她。等他已经消失了,只有她一个人背对着沈寒冰的身影发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意自己。她也知道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没有什么原因,她感觉到自己不配,其实从早晨起她的眼皮一直在跳着,她就预感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的心一直在跳着,当时她只是低着头没有看他一眼,等到他离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背影和萦绕在她心里的一段话:

“你的身影隐没在了昨天的傍晚,

我只愿只愿明天你的身影从现;

没有距离我却感觉到那么的遥远,

遥远的还有你曾在我面前的脸。

不要对我说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我只愿在你的肩膀痛哭一晚。”

星期天的上午晚所有的同学都早早的来到了班级里。班长已经组好了烤具。还有稀稀疏疏的一点蔬菜、鱿鱼,烤串,剩下的说是从河里抓一些鱼,这样多有意思呀。

同学们都为不能星期天在家里睡个懒觉感觉到郁闷,但是大家也都不愿意说些什么。但是大家在一起玩耍也很快乐,反正怎么都好。班委决定把地点安排在学校附郊的一条河的旁边。

大家七手八脚的拿着东西,三五成群的向目的公交车站奔去。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好不惬意,但是临行前班主任的教导大家注意安全的事情,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

沈寒冰一个人坐在靠近后排车窗的座位上,旁边是李尔在不停地说着话,说的无非是自己什么时候有有什么花边新闻。沈寒冰漫不经心的听着,其实他的心思全跑到了车窗外的世界中了。街道旁的树木一直向后飞跑着,这是以车为参照物而的出来的结果。沈寒冰一直想着。其实他的余光一直没离开坐在前排的郑洁。

传染了街道的噪音渲染到了整条河边。本来沈寒冰想呆在家里的,但是家里又有陈欣欣,还有妈妈让他也在学生聚餐时一定凑个热闹,还说要把自己今天的见闻说给她听。

虽然他很烦但也是没办法。其实他真的不愿意去,主要是不想碰见郑洁,这些天郑洁和他根本没有说过任何话语,不知为何想见却又不敢,虽然从初中就认识,但是现在根本无法面对她了。

以前也没有不好意思。不过现在怪怪的,反而现在有很多的不便。这些不便来自内心不存在的情动与无知。

当大家都来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分工已经很明确了。沈寒冰被安排到钓鱼。也许只有天知道他是个旱鸭子,连鱼钩都不会使用。他和几个同学一起便站在岸上徘徊了。

这时分为了几派,首先是沈寒冰主张直接去买几条鱼,支持者包括他的死党李尔,因为他也是旱鸭子。沈寒冰说的也对,明明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非要搞的这么麻烦做什么。

还有就是真的去钓鱼。由于大家知道了沈寒冰的情况,其他的人只好安排他和李尔打个下手在岸边捡他们钓住的鱼。领队的找了一个所谓的桶扔给了沈寒冰,桶连提绳都没有,只能用双手拿着。他们便顺着水流分地钓鱼去了。有时在岸边还能有意外的海鲜收获,龙虾就是其中之一。

沈寒冰的余光一直看着郑洁,她的工作是捡一些引火的干木材,煤炭好像有点潮湿,老是点不着。而郑洁也是不由自主的看着沈寒冰,当四目相对着那惊鸿一瞥的瞬间,他们感觉到了脸颊的发烫。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个小渔船,李尔见四下没人便一下子跳上了船,他紧接着把沈寒冰喊了过来,说要带他像麦哲伦一样去航行整个世界,开发新大陆。沈寒冰就这样的跳上了船去。然后李尔便拿着船桨开船了,李尔嘟哝着跟沈寒冰道:“咱俩的活最轻松,指不定一条鱼都钓不上来,最后还得去市集买。”

旁边的钓鱼的两个同学喊道:“你们一边划去,别惊扰到鱼,这样鱼怎么上钩。”

李尔自是万分不在意的向别处划去,然后炫耀着自己道:我这完全可以去当海盗了。又想起了《海贼王》的男主人公,天天叫嚣着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海盗。然后又站在船头指挥着河面,像自己真的是海贼王一般。

船斩开了层层的水藻向河另外一个地方划去,水已经被染成绿色的了。沈寒冰想着,这样水里能有鱼吗?被工业化污染的河里即使有鱼也不能吃了。

河旁的柳树一簇簇连接成了一条线,连接到了很远的远方。沈寒冰漫不经心的在旁边教唆着:“别乱滑,等一下他们钓到鱼了,我们还得去捡。”

李尔那还顾得上听沈寒冰的,一个尽头的到处划着跟其他同学打招呼。沈寒冰看着李尔玩的不亦乐乎,也好说什么了,只见他的脸角由于兴奋都冒出了虚汗。

李尔像是自语道:“这旁边就是富人区,知道什么是富人区吗?就是连做饭都不会做,只会挣钱的机器,没有一点生活的样子,像是苦行僧一般,多没意思。”沈寒冰也没有搭理他,满脑子都想的是郑洁。

旁边的女生一见李尔在那边玩的开心,于是其中一个大声喊道:“李尔赶紧的划过来,我也去船上玩。”

李尔一听顿时春心荡漾,想急忙的向着女生说话的地方划去。可是一不留神用力过猛,浆一下子折断了,李尔就要扎进河里。沈寒冰一见李尔就要窜进河里,一惊,猛然向前一拉结果,李尔没掉下去,自己倒是扑通一声的掉下去了。

溅起一串水花。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就见沈寒冰在里面扑腾。

李尔知道自己和沈寒冰都是旱鸭子,立即呼喊了起来,沈寒冰在那里一直扑腾的挣扎着 ,荡起的水波像一幅画,层层叠叠。岸边上离他最近的同学好像吓傻了,雕塑一般不知所措的立在了旁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洁第一时间的扑下水中,旁边的同学也都围了过来,也许这就是这样的几分钟或是几秒钟之间。水已经浸没了他的身体,他只是感觉到身体好难受,像是撕裂一般。他感觉到很呛,让他不能呼吸,让他感觉到死亡的来临。他也许是出于本能的挣扎,可是这种挣扎好像是漫无目的的。可是除了这些他什么也不能去做。他感觉到了自己快要死去。

“水中的你我弥漫了整个沙漠,在沙漠之中我们等待彼此的寂寞。

我仿佛置身于撒哈拉之中,我仿佛听到了丛林中的赞歌。

那遥远的钟声,像是三毛的呼唤,那一刻仿佛地老天荒。

如果我因此而死去,请你记得为我留下那么一滴眼泪。”

“词曲在不停地演奏着昨日的芬芳,而今日就是宇宙的尽头,在宇宙的尽头里我们只如尘埃一样的卑微活着。”

“旧约的创世纪这样写着,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是昼,称暗为夜。而你的背影却在我心中是远远的夜。难道只是每次的一个面包卷而遗留下来的感激。难道是前身注定今生相依相偎。挣扎中他仿佛忘记了一切。”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有一只手在紧紧的拖住他,他夹杂在水波中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能感觉到时她的手,那样的拼命与挣扎。同时他又感觉到了几只手抓住了他,他像一个疲惫的章鱼一样瘫软在了河里。

就这样他被同学们一起拖上了岸边,岸边同学们紧张的把他抬上了岸。其实他只是呛了点水。同学们纷纷的围了过来,他看到湿漉漉的郑洁站在了离他不远处的树旁,湿淋淋的,像被雨水洗刷过一样。

看他没事又默默的离开了这里,有别的女同学赶紧的脱掉衣服给她披上,他只是看到了她瘦弱的背影,那样的柔弱。他记得在河里当她的手握住他的时候,她紧紧地拉着他。瘦弱的让人心疼,可是那一刻,他却感觉到很温暖,于是跟随者她。直到这时李尔才把船划到岸边,他赶紧的跑过去抱着沈寒冰一下,哭腔道:“兄弟,你可吓死我了。我当时完全都懵了。”。。。

在班长的强烈呼吁下,这件事没有向老师汇报,这也突出显示了政绩是多么的重要,沈寒冰也摇摇自己的身体说没事。倒是郑洁和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沈寒冰看着郑洁一眼,郑洁此时也看着沈寒冰。看到沈寒冰看她,郑洁立刻把自己的视线移到别处。然后郑洁便离开这里回家去换衣服了。其他同学继续着今天的节目。

路上的行人在公交车上就一直用眼睛瞄着沈寒冰,可是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察觉。车窗外行人疾步的行驶在奔腾的路况上,没有人在意。其实每个人都是尘世中的一颗沙粒,因为厌倦了造物主的制裁才化身为人。可是人永远是造物主手中的泥人,永远也无法超越自己控制自己。人不能超越的还有对未来无止境的悲伤。

已经做过了无数遍的公交车,已经习惯了每次坐上车时的不同的人群,已经习惯了无数双自己不认识的面孔,已经习惯的还有默默无闻和这样的悄无声息。生活在这个城市中,每天都会有人死或者出生,但是没有人能感觉到这个城市也有呼吸。

“我讨厌这样的悲伤的世界,有着悲伤的你。我更讨厌自己会这般悲伤的想着你,想着你的样子,想着你充斥在我的回忆。”

当沈寒冰穿着干净的衣服,静静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天花板依然散着白色的柔光。朦胧着千古的惆怅,默默着永久的楚望。想着刚才被郑洁拉上去的瞬间,想着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何当时这般有力量。

沈寒冰从床上坐立起来,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出来郑洁的那个本子,他又念了一遍:“不要因为我贫穷而可怜我,从而施舍给我爱情,这样会让我加深自己的卑微。”念到这里沈寒冰停了下来,他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她,还是、或者仅仅是因为怜悯。他自己也琢磨不明白,究竟自己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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