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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同样的生活,同样的呼吸着;只是原本三个人的空间里又加载了一个人。习惯了不发出声响的生活,习惯了默默的承受着这所有的一切。甚至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中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那遥远的夜空。同样习惯的还有寂静。不过今夜他将在沙发上度过。乱糟糟的思想熔接成了一个点,连绵不绝的堵塞着一切的记忆,仿佛已经生活在独自的远古。

“其实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树凋零了还是树,不管它有无枝桠,当你想把自己锻造成一颗孤独的树时,总是有那么几件事让你无可奈何,你还是抛弃不了所有的一切,还是孤独不了。”

入夜沈寒冰这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莫名的压抑,这并不是因为沙发不舒服,没有原因的空虚与寂寞突然来袭。生命就是这样的没有理由,也就是如此人生才有未知的乐趣。也许这就是人吧,总是那么的矛盾却又自然。

对于陈欣欣突然到来,他并不是怕父母的爱变化了,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很完整的家,可是裂缝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不需要用放大镜,只要是沈寒冰和父亲在一起时,就能看到条条的裂纹,像是豹皮上面的点与线一般的清晰明了。

这就如一张遥远的、被放大的图案一样,离远了看是一幅很美丽画,而近看却满是满眼的马赛克。这时沈寒冰用眼睛瞪着天花板,一切是那么的安静,眼前的一切黯淡如隐去了一般,消失在了幽灵的梦里。

一旁的钟一下下的走动着,伴随着自己的脉搏连续不觉的跳动着,虽然灯已经关上了,可是却没有太多黑的感觉,难道这是在梦里的错觉。有些时候人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之中。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深沉的睡去,让祁红的玻璃窗外的雨水渗进自己的梦中,直至明日的清晨。

天亮了,很早的时间他便已经醒了。窗外还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听着雨声,允吸着丝丝的凉,仿佛自己现在就置身于雨中一般。不知道是雨声把他惊醒了,还是他惊醒了雨声。当他听到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于是又赶紧闭上了眼睛假寐,他知道妈妈起床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思想。

妈妈推开厨房的门就没有声音了。他便立即做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肚子上莫名的有了一个毯子,一定是妈妈放的,他想。空调依呼呼的吹着,仿佛窗外的雨水都与它无关似的。这时的他蹑手蹑脚的拉开了门,然后静悄悄地走了出去;门在关上的时候还是响了一声,‘咔嚓’既是那样清脆。

到了楼下,雨还没有停,如雾一般的飘着。他可不想折回去,便向前走去。顺手他把一个口香糖丢在了嘴中。也许真有些冷,他把两只手都紧紧的插在了裤袋里,两只胳膊紧紧地挨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目视前方向前走去。他可不想这么早去学校,便又漫无目的的逛着,如往常一样。也许这就是他原本向往的生活,寂静的没有一丝嘈杂。

在家里妈妈刚做好饭就看到了空荡荡的沙发,只是妈妈微微愣了一下。陈欣欣早起床了,她帮妈妈做好饭后,就在沈寒冰的房间里翻着沈寒冰非常喜欢的漫画-灌篮高手。父亲还没有起来,他已经习惯了早晨不吃饭。他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可是熬了很多年还是个渠道部经理,其实他早就不想干了,但是又找不到工资待遇这么好的,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辞职。

早晨只有两个人吃饭,她们相对的坐着,本来不是这样的,可是只有两个人了。妈妈在嚷着欣欣吃菜,还告诉她说今天就让大伯去办转学手续,还说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和冰冰一起去上学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仿佛是她去上学一样。陈欣欣只是默默的答应着。

陈欣欣看了看窗外,透过祁红的玻璃外什么也没有,只是细细的雨丝飘摇着,像梦境中的画面。像一首歌那样的凄清唯美。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要求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除非你想去做。没有人会向你祈求什么,除非你自己愿意。就如冷漠的人一样,即使在冷漠的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事件是对立的,答案是已知的。”

等到逛够了,沈寒冰便向学校走去。到那里才发现今天居然没有迟到。在看看外面的天空,阳光已经露出了笑脸,像是害羞的女人一样,淡淡的。他本来已经想好了迟到的理由,还一直想着如何撒的完美些,现在却用不着了。班里经常迟到的几个同学,今天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多半都在。

沈寒冰的学习好与差又能怎么样呢,只是他不想学习而已。即使不学习也能在班级里考上前十名。所以很多同学都说他比较聪明。沈寒冰自己也没有感觉自己聪明,反而他不想这样。即使考第一名,还是不能像精英区一样申请好的大学,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不知道为何而努力,这才是最致命的观点。盲目的不是内心的无规则,而是内心的无力,这种无力感,是发自肺腑的无力,没有任何人去支撑。

在班里沈寒冰也只有一个朋友,就是李尔。

说起沈寒冰与李尔的友情,那可是英雄所见恨晚。他们几乎每次都是因为迟到和违反纪律被班主任点名批评。但是不同的是,沈寒冰成绩永远是班级里前十名,而李尔的成绩是班级的后十名。哪怕有万分的不同,只要有一点相同也能促使两个人的缘分。就这样他们由于被罚站的次数多了,所以相互比较熟悉,进而成为了朋友。

朋友有很多种,挚友指的是感情深厚的朋友,而死友,便是指的是交情深笃,至死不想负的朋友。前者多见于同学之间的情感,后者有伯牙子期之情。而沈寒冰和李尔的感情介于挚友与死友之间,不多不少,只是之间。

最主要的是李尔属于乐天派,无论沈寒冰对他多么冷漠他还是硬往上蹭。另外别以为李尔学习差,李尔也是有得满分的时候的,记得上学期的化学试验课,李尔可就得了满分,而沈寒冰得了九十八。反而一些从未旷课的得分却很差。为什么,因为最后打分的标准居然是统计一年中弄坏多少试管,弄坏一个扣五分。逃课一学期的李尔最后惊讶的发现他的成绩是满分。

李尔总是自我标榜是文艺青年,什么叫做文艺青年,就是一个屁,都能讲出一番哲理来。李尔会经常嘲笑沈寒冰道:“你知道那些努力学习的人多可怜吗?他们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想到刷牙、洗脸,而是想到的是我还有多少单词没有背完。这叫浪费生命。”

而沈寒冰此时就会很鄙视的看着李尔,仿佛说道,虽然我也不学习,但是我的成绩也不差,不像你,整天的不学习,学习也差。

李尔家境也是一般,父母都是职工,也就是因为这样李尔才会整天的不想着学习想着挣钱。没上高中之前,就跟着其他的同学合伙做生意。那时候他们每个人投资几百块钱在自己中学旁边的地方开了一家租书店,也就是租给学生小说看。

小说倒是很多,多是玄幻修真之类,租一本一天也不过几角钱。可是当时的李尔与他的合伙人想的可不止这些。他们对未来详细的进行了规划。

他们想着,学校的同学若是每个人都来他们店里租书的话,这样每天利润可以达到上百块钱,然后就可以开分店,在其他中学小学门口开分店。再赚钱就再开分店,周而复始。他们就可以成立公司,然后 公司在纳斯达克创业板上市,然后他们在杀入房地产行业,复制万达模式,最后成为中国首富。

不过中国首富好像命途多舛,店开起来以后又进了大批的书。可是开张几天既然没有一个学生来租书看。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两个月,也一个客户都没有。于是他很是恼火,自己投资的钱也都打了水漂。

投资之前两个投资人的关系是惺惺相惜,没想到失败以后,两个人因为书本的归属意见不合,弄的死老死不相往来。自此,李尔再也不想通过创业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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